《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丙卷·柒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11-05 14:45:03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丙卷·柒 任誰去小築

回到房間,兩人洗漱完栽上床,翟秋靈因退敵疲勞,沒兩句嗑便憨憨睡去,侏儒聽著血精靈的粗喘,她心中犯嘀咕,今日熱鬧異常,那些煞魔卻十分安分,離開客棧後也沒出來,見到牛頭人放毒也沒暴走,“真的是因為這房子有鎮煞的功能?我在裡面它們就跑不出來?不對呀,昨天離開了它們也跑出來了,今天是怎麼回事?”思索間特蕾希也是疲憊,不知不覺也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有知覺,特蕾希忽聽得有腳步走近,意識醒轉,聽到血精靈低聲問:“又做噩夢了?”特蕾希輕聲回道:“沒有啊,咋了?”翟秋靈愣了下,走到窗口:“起來吧,再過一會兒,咱們就好去大廳等她了。”
“早晨了?”特蕾希不等血精靈回話,翻身跳下床,快步來到窗前,只見旭日東昇,水光瀲灩,東南面的碼頭上已有工人作業,四五個巨怪輪番扛貨下島,聽著一聲聲高亢的調子,船纜擲下,錨鉤拉起,貨船離港,這時風力正急,布帆剛解開便鼓滿,順風順水駛去。
“真漂亮啊……快去,快去。”翟秋靈催促特蕾希趕緊洗漱。下樓來到大廳,蒂絲德拉已在那裡等候,三人結伴去了食堂,用餐時特蕾希打聽得知,孟塘雨原是辛特蘭的森林巨魔,本姓的金卡拉乃是惡齒氏族的一支,在巨魔戰爭時險遭滅族,這惡齒巨魔不比火樹、爛苔、枯木、邪枝等森林巨魔,在當時他們不願戀戰,遷到了離入侵者很遠的地方,想保存實力待時機成熟再一雪前恥。
“在阿曼尼帝國時代,他們惡齒部族就不是什麼大部族,加上長年累月的戰爭,人都好死光啦。”德萊尼人喝了一口牛奶,擤鼻抿嘴,翟秋靈聽後不解道:“額……德萊尼姐姐。妹妹我有一事不明,據我所知,森林巨魔應該是綠色皮膚,但孟塘雨卻是藍皮的呀。”蒂絲德拉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妹妹,你這可問到點上了,我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叢林巨魔,後來還是從一名年長的巨魔薩滿那裡得知的,這裡面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我來說給你倆聽……”
落腳點便在孟塘雨的原姓上,因當年在和血精靈與人類的戰爭中消極反戰,惡齒巨魔被其他森林巨魔所厭惡,但是熊貓人有句俗語:“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惡齒巨魔的族長可不希望自己的部族消亡,選擇逃走也無可非議,而後暗矛氏族的族長,也就是如今部落的大酋長沃金,由他牽線搭橋,引了一些叢林巨魔去了他們部族,這雖然違背巨魔中隔族不融合的傳統,但也是無奈之舉,加上燃燒軍團肆虐,艾澤拉斯大地上的生靈朝不保夕,其他部族哪有閒工夫會搭理這“傳統”!?
久而久之,過去的叢林巨魔與本地惡齒巨魔融合,人丁也變得興旺起來。叢林巨魔與森林巨魔結合生下的孩子有的是綠皮,有的則是青紫皮,“物以稀為貴,人也是這樣,那時兩族結合誕下的青紫皮子嗣,則被視為高貴的象徵,族長便賜‘波塗祺’、‘金卡拉’、‘澤拉胡’三個姓氏給這些青紫皮巨魔,後來這三個姓氏變成了惡齒氏族中貴族姓氏,而繆繆的姓金卡拉,在贊達拉語中意為‘狩獵之神賜福’的意思。”蒂絲德拉說。
翟秋靈聽後嘆道:“這樣啊,那當初放棄姓氏,毅然決然上島拜師,隱姓更名,塘雨兄應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蒂絲德拉緩緩搖頭:“或許吧……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繆繆他是與家族決裂後便離開了大地之環,再後來就聽說他當了武僧。”特蕾希道:“孟大師這樣做,看樣子是不願靠家族威望,想自己做出一番事業吧。”
片刻功夫,蒂絲德拉拿回來一盤芒果,分給兩人牙籤,問翟秋靈:“血精靈,你是奎爾塞拉斯人嗎?”翟秋靈微微一笑:“是,也不是。”蒂絲德拉嘿嘿樂道:“血精靈這話還挺有玄機!”特蕾希道:“外域來的德萊尼姐姐,你是德拉諾人還是阿古斯人呀?”蒂絲德拉登時明白,擺手不再過問,特蕾希詢問道:“姐姐你今天走嗎?”蒂絲德拉搖頭道:“本來是要走的,但是昨天聽他們說有演唱會,想看完再走。”翟秋靈道:“那你昨天不說!?”蒂絲德拉道:“別難為他們了,我要看那演唱會跟莊主說一聲就成,跟他們說,又要上下打點走人情,還不夠麻煩的呢!”
三人離開食堂,見天氣不錯,出了客棧沿道路散步,往那晚去的園子剛走不遠,三人猛聽身後驚呼一聲“看招”,血精靈感到背心上一道勁風逼近,侏儒和德萊尼人被喝聲嚇了一跳,回首去看,只見桑吉凌空揮拳朝翟秋靈飛來,“你幹什麼呀!”德萊尼手中生出一團閃電,翟秋靈翻手一撩德萊尼的手腕,手中的閃電拿捏不定,掉到地上散成一團,轉身瞬即左手朝前揮動,啪啪啪三聲,桑吉的進攻被盡數化解,朝後飛去。
將要落地時,桑吉扭動身子,棕甲吱嘎擠響,使了一招“蜂群還巢”,身子跟著縱起,雙足踏地一蹬,左掌揮出,又攻了回來,翟秋靈微微一笑,拳打足踢,信步抵禦,七八招後,身子一側,躲開劈開的雙掌,轉掌為爪,倏地揪住桑吉背心,隨嘴甩出一嘴“好招”,一吐真氣,朝地精攻來的反方向一扔,桑吉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血精靈這招擒拿意在控制,扔出去的力道也是留有餘地,桑吉亦自知,提氣展開輕功便穩了身子,從容落地後,趕忙拱手鞠躬:“多謝翟大師指點。”翟秋靈笑道:“小哥好聰明吶,那一招‘蜂群還巢’用的極巧,承先啟後出人意料。”抬眼望向遠處,橋口那站著一名暗夜精靈,“誒?你什麼時候醒的,卡多雷。”血精靈問道。
吉爾雯朝她們走來:“噢,我擔心孟大師的病情,去查房了。”桑吉讚歎道:“祭司天沒亮就過去了,那時候廚房還未灶飯呢,餓著肚子忙乎到現在,真是夠敬業的,回來時正好遇上客人們。”特蕾希道:“你倆怎麼湊一塊的?”吉爾雯道:“我到醫館的時候,正巧看到桑吉晨練。”桑吉點頭肯定道:“對對對,謹遵翟大師的教誨,不敢偷懶。”翟秋靈道:“噢,這樣啊,那你們倆快去吃飯吧。”吉爾雯道:“這個倒不重要,莊主找我們呢。”桑吉跟道:“是的,我家主人有請,不過不要緊,吃飯的時間還是充裕的。”
“好吧,那你們倆先去吃飯,你倆回房間收拾收拾,我繼續溜達溜達。”蒂絲德拉拍了拍翟秋靈的肩膀,笑著轉身離開。眾人分頭行動,回到客棧門口時,桑吉已坐在馬車前頭,招呼三人上車。
車子沿著大陸緩緩朝西,停下時,翟秋靈注意到她們來到了沒有風水石的那座峰島。眾人下來向西走到頭,一座六柱五檁硬山廣亮大門立於眾人身前,三層石階拱著高於地面的大檻,檻內外兩側安置著翡翠雄獅繡球石鼓,高於倒座房的屋簷正脊兩端,眺出飛起的機械戰蠍尾,柱樑之間插著一對鏤空飛鵾角替,正中的匾額上刻著“雲水小築”四字。
翟秋靈邁進門去,四面屏門勻切一進院,“嚯!好氣派的院子。”翟秋靈抱起侏儒,桑吉笑道:“此乃主人的宅子,客人請。”引著三人穿過走廊,吉爾雯金眼一亮,讚歎道:“好漂亮的門呀。那兩個是黃金蓮嗎?”桑吉點頭道:“是的,祭司。”特蕾希問道:“這兩個蓮花柱子為什麼不落地呀,不怕頂掉下來嗎?”翟秋靈颳了一下她鼻樑,笑道:“此門叫垂花門,要這柱子到地上了,就叫掉花門了,這垂花門上的簷柱是不落地的,末端刻有木雕,是熊貓人有錢人家彰顯品味的裝飾,多以仰面蓮花為主。”吉爾雯點頭道:“就只是彰顯身份用的?那也太可惜了。”桑吉與翟秋靈同時回頭,血精靈道:“卡多雷,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在熊貓人的生活中,富甲豪紳家的女子一般是不能走出這道門的,有句話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二門說的就是這垂花門,一是因為家中殷實,她們不用外出勞作;二是身份高貴,不能讓外人隨意見到;三是為了她們的安全考慮。這個是一殿一卷大式垂花門,簷大空間廣,雨雪淋不到烈日曬不著,人在門口聚會活動,還很愜意呢。”
吉爾雯呼了一口氣,特蕾希嘆道:“那這樣豈不是沒有自由了?”翟秋靈點頭道:“是啊,熊貓人有詩寫到‘深閨聽蟬破寂靜,一棟垂花兩天地。’在螳螂妖肆虐的時候,安全才是首位的。”
桑吉招手讓裡面的丫鬟去傳話,領著他們進了門,穿過抄手遊廊來到正房,莊主正在把玩那倒流壺,見他們進來,放到中堂案子上的一個錦盒內,趕忙拱手歡迎:“來了各位,坐……坐。”待他們坐下,丫鬟們上了茶水糕點,皇甫臨溪道:“昨天的事在下十分愧疚,貴客們前來的線路可是我的精心安排過的,用的都是親信,非常保密,這幫恐怖圖騰的牛頭人,在下也十分疑惑,他們是怎麼知道你們在此的呢!?”說罷扼腕嘆息,搖頭不止,吉爾雯站起身,驚道:“莊主你手疼嗎?我給你看看吧,會不是長期飲酒造成的關節炎症。”
翟秋靈一把將他摁回座位上,無語道:“你冷靜,卡多雷。”又抱拳對莊主道:“莊主您俠義為懷,仗義出手,我等感激還來不及呢,切莫再為昨日的意外煩惱了。”皇甫臨溪嘆了口氣,看著屋外道:“在下不知是哪的步驟出了岔子,昨日在下便看出,孟大師是此行的負責人,但昨日勞苦功高,現在在醫館休息,不便前來,才特地驚擾各位前來,我這幫下人們都蠢蠢笨笨的,問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特蕾希聽後也學著莊主扼腕嘆息:“哎呀,昨日我等就該聽莊主的安排,在大殿裡等候,這樣也不至於被牛頭人坐實了我們確實在酒莊裡,真是……哎呀呀。”樣子十分可愛,皇甫臨溪竟看得入神,隔了半晌才緩緩憂愁哀嘆。
翟秋靈感激勸道:“莊主您就別自責了。”
“噢,話說回來,各位昨日前來時,路上可有異常?比如在上山時?”
“上山時嗎?那確實有,有一條遮天蔽日的巨龍飛過,會是牛頭人的什麼恐怖妖法嗎?”翟秋靈思索了一番道。
“什麼巨龍?”
待翟秋靈講完,桑吉“嗨”了聲,稟道:“主人,客人們說的是沼澤裡的傳說。”
“噢,那個倒是無妨,每個月都能碰上一兩次的,還有嗎?”莊主又問道。
“塘雨兄與桑吉小哥交手算嗎?”特蕾希歪頭思索道。
“什麼?”
皇甫臨溪大驚,轉頭看向桑吉,桑吉神色一慌,忙低頭避其鋒芒,翟秋靈笑道:“哎呦,那只是一場誤會,你別拿桑吉小哥調笑了。”聽到血精靈的敘說後,皇甫臨溪沉了口氣:“那也不應該不通稟一聲嘛!桑吉你也太魯莽了。”桑吉趕忙拱手:“小的知錯了。”皇甫臨溪輕哼了一聲,道:“你也好成年了,穩重點。學學你大哥。哎呀,之前在下是和德拉茲特鎮長商量好的,計劃要你們一早上山,也是避開首班泥鏈鎮的飛艇,那天莊上只有一批貨要送去泥鏈鎮,泥鏈鎮沒有來到這裡的貨,於是在下就讓那船卸了貨停在那兒等你們,你們上船貨上山,沒人知曉你們的行跡。到達這裡的時間也是在下算好的,臨近傍晚要到莊上的人早就到了,要走的也早早走了,不會有人與你們碰上的。”聽到這,特蕾希道:“碼頭上不是有名剃刀沼澤的野豬人嗎?”皇甫臨溪搖頭道:“不是他,圖圖是我安排的,他在那裡是等弗魯迪爾的,我借黑猩猩傍晚運貨,打發了那些要下午運貨的人早早離開,圖圖是護送弗魯迪爾走夜路的。”
翟秋靈問道:“這圖圖是誰,弗魯迪爾又是誰?”特蕾希也大眼圓睜,呆呆的望著莊主,不解其意。桑吉補充道:“圖圖是昨天碰到的野豬人,弗魯迪爾是咱們在橋上遇見的黑猩猩勇士。”
翟秋靈“啊”了一聲,暗歎莊主心思縝密,比她們想的還周全,暗自慚愧,這時吉爾雯遲疑道:“那咱們來時就只剩下牛頭人了,難道會是她嗎?”桑吉搖頭道:“不能夠的,暗夜精靈。那牛頭妞兒是個鬥雞走狗的馴養師,常年在那,與我們也甚是要好,不能夠是她。”皇甫臨溪皺眉抿茶道:“哪個牛頭人啊?”桑吉答道:“就是莊門外的科拉呀,主人。”
“什麼!”
咣鐺一聲,茶杯掉到地上,莊主愣在座位上,嚇得丫鬟們趕忙來收拾,皇甫臨溪驚道:“那個時間她不是應該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那!”桑吉楞道:“主人,小的也不知,估計那天有事吧。”皇甫臨溪愣了半晌,仰天悔嘆:“哎呀,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桑吉仍是不明白,翟秋靈似是明白了,確認得問:“莊主,那牛頭人是恐怖圖騰的?”
“正是啊!是在下疏忽啦!”
桑吉奇道:“嘿,這牛頭女人好生狡猾,她不是說她叫科拉·平原行者嗎?”
“她叫科拉·恐怖圖騰!”皇甫臨溪錘了兩下桌子。
桑吉怒道:“主人莫生氣,待小的去教訓她,殺了她的寵兒以洩憤。”翟秋靈趕忙道:“且慢,桑吉小哥,你砮皂寺素以慈悲為懷,怎可為了洩憤而殺生。”皇甫臨溪也道:“就是,這要傳出去,說咱們欺負弱小,豈不讓江湖上的好漢恥笑!?”轉頭想了想,又道:“但這事在下不能就此作罷,這樣吧,不如在下為她做個擂臺,廣發‘英雄帖’,讓那些喜歡養寵物的朋友們來咱們這裡與她切磋一番,不管輸贏都能從莊上拿到一份薄禮,要是她養的那三隻小東西厲害,咱們也就認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怪不著咱們了。”
“主人英明!”桑吉鼓手叫好。
“她會答應上擂臺嗎?”翟秋靈問道,桑吉笑回:“放心吧,那牛頭妞兒最喜愛玩這個了,投其所好嘛!”特蕾希問道:“莊主,我們住的地方來人來人往的,會不會是那裡的人呢?”莊主搖頭道:“來莊上能住下的客人,我們都是知根知底的,除非他們真的……藏的……很深!?我們莊上的潛行者也不是吃乾飯的,這個侏儒你應該知道的。”特蕾希俏皮歪頭,笑嘻嘻蹦出“好吧”兩字,拿起一塊酥點楦進嘴裡。
莊主舒癱臂膀,欣慰笑道:“特蕾希你……”話未說完,阿瑪麗匆匆跑進:“主人,南海海盜的接頭人來了。”莊主驚道:“啊?他來做什麼!?”阿瑪麗道:“小的不知,人已在大門候著了。”莊主登時背上一陣涼意,指著阿瑪麗道:“你怎麼把人領到這裡了!?”阿瑪麗道:“主人不是吩咐過,今天有要事,都帶到這裡稟報嗎?”皇甫臨溪白了一眼,他今天確實是如此吩咐的,那幫南海的海盜封鎖海路,就是為了逮住特蕾希她們,現人突然殺到,不知是要他交人還是別有他事。
甭管是哪個,皇甫臨溪都不能讓他們兩方碰到,正躊躇之時,屋東側傳來一軟糯嬌嫩女聲:“老爺別急,請貴客移步到東房來暫歇,妾替老爺照顧,老爺安心會晤那幫海盜便是。”皇甫臨溪聽後拍了一下腦門,連連稱對:“夫人說的極是,在下這一著急都給忘了,三位請到東面的房間稍等片刻,在下打發了南海的海盜後,咱們再敘。”
吉爾雯遲疑道:“額……辛多雷,這樣好嗎?你不是說閨房不能擅入嗎?”翟秋靈碧眼微微眯起,她此刻真想削這不懂變通的暗夜精靈,那女子說道:“妾這兒是老爺平時用的書房,客人無需多慮。”翟秋靈朝吉爾雯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跟著仰腮瞪眼訓了句“走吧你”,與聯盟的兩人來到了東面耳室。
剛進得門,一名靛青盤發的侏儒女子從書桌後緩緩站起,撂筆搭在擱上朝眾人走來,這侏儒頷首垂眉,著的綠紗交領襦,大袖下露著十根嬌纖玉指,一溜小碎步來到門口,將門掩上,轉身對三人行了一個萬福,招手讓他們來到書桌那邊,“妾身有禮了,各位貴客來此稍坐片刻。”抬頭微微一笑,提著十二破交窬裙坐回原先的位置,特蕾希與她對視一眼,白皙的圓臉暈紅雙頰,一雙美眸如琥珀,秋波流動,牙月似的柳眉微蹙,微微氣喘,若非懷憂難收,定是雲愁雨病之身。
三人均沒想到莊主的夫人是一名侏儒,愣神間吉爾雯一屁股坐到凳上:“謝謝夫人。”夫人食指輕輕抵在紅唇上,“噓”一聲:“妾方便各位偷聽,特地沒關緊門,客人們小聲言語。”吉爾雯趕忙行禮抱歉,夫人頷首一笑,拿起筆又繼續練起字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屋外突然一高亮男聲:“皇甫莊主!好久不見啦!”聲音遠遠傳來,屋內四人聽的十分清楚。
莊主這是也道:“喬治老弟,好久不見吶,怎麼今日有功夫來鄙莊了?文森特老弟怎麼沒跟你一塊?這位兄弟看著面生,不知如何稱呼!?”那男子道:“這是法希姆,朗姆他出海去了。今天我來就是告訴莊主,明天海上就沒那麼緊了,一切恢復到以往。”莊主道:“哦?是嗎?你們要找到的人找到了?”男子道:“額……這個我不是很清楚,莊主。上頭這樣安排的,我們幹活兒的也不敢多問,我可是一接到命令,立馬就來通知莊主了。”
屋外寒暄之際,翟秋靈朝面露喜色的暗夜精靈緩緩搖頭,吉爾雯見後不解,輕聲問道:“辛多雷,怎麼?”特蕾希剛想說話,她左耳處忽的呻吟出一個熟悉聲音:“這傢伙很可以吶。”
“呦,你又出來了?”侏儒心中說道,煞魔此時出現,她已無半點意外了,“怎麼你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煞魔道:“我乃疑之煞!有任何存疑之氣息,我都能嗅到,要不然我也不能特地跑出來。”特蕾希笑道:“噢,合著你是被外頭人的氣息勾引出來的,那好呀,你快去他身上吧,他很符合你的調調。”煞魔笑道:“別別,小祖宗。海盜……額,忒味了,令人作嘔,令人作嘔。我能感覺到他們此次前來動機不純,話裡半真半假,毫無誠意。”特蕾希道:“有什麼憑證嗎,煞魔?”煞魔驚道:“憑證?我還需要憑證!?我就是憑證,小祖宗!”特蕾希莞爾一樂,在聽屋外的對話時,就感到蹊蹺,沒想到體內的煞魔此時有所察覺,轉頭看向桌後:“夫人,請問屋外來的人是誰呀?”
夫人沒有立馬回答,寫完了正在練的“麋”字後,輕聲道:“說話的叫喬治·費爾比德,是這邊海盜的一個小頭目,莊上就是通過他與南海海盜聯絡,算是聯絡人吧。”特蕾希聽到“費爾比德”,皺眉道:“費爾比德不是落帆海灣的海盜嗎?怎麼跑到這裡了?”夫人抬頭看著眼前的侏儒,訝道:“客人真是見多識廣,他就是從落帆海灣來的。”特蕾希沉了口氣,心中暗想難怪煞魔會覺得他說話半真半假,這時煞魔也問了:“這費爾比德很有名嗎?”特蕾希回答:“嗯,幹我們這行的,沒人不知道他們,這幫海盜最拿手的就是制鎖撬鎖,我上學那會兒,有機會去他們那實習呢,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莊園臨時改了課程,也就沒去。那邊的海盜製作的鎖具不是一般的難搞,能去那裡學習一番的盜賊,回來後大部分成了撬鎖高手。”煞魔恍然道:“這麼看來都是一幫陰損的人兒吶,我甚喜歡。”
此時,翟秋靈冷笑道:“昨天剛見到咱們,今天就來告知封鎖解除了,這是把咱們當傻子嗎?”夫人繼續練字:“想引蛇出洞唄。”在紙上寫著“引蛇出洞”四個字,翟秋靈仔細瞧著,筆鋒觸達,線條粗細變化細膩,字形正倚交錯,溫潤典雅,不由得讚了一句“夫人好手筆”,特蕾希也湊了過來,扒著桌角看了一會兒,似懂非懂道:“夫人在畫畫嗎?”對面的侏儒莞爾一笑,搖頭道:“不是,這是練字。”
煞魔瞅了一眼,驚奇道:“哎呦,這小侏儒的字兒可以呀,不過……雖有著鸞飄鳳泊之勢,但卻氣息不足,有靡頹之象,我喜歡。”特蕾希心道:“你又懂了?”煞魔道:“這個我怎麼不懂!?這書法就來自於島內,我能不知道?不過你別說啊,這小侏儒寫的字確實有一些問題。”特蕾希道:“有什麼問題,你給我講講唄,煞魔大明白。”她肩頭的煞魔歪起頭,與夫人的方向一致,細細看了一會兒道:“你看那個字,就是你右前方的那一坨,那是個‘麋’字,要說這筆畫多的字確實不好寫,她呢結構拿捏得還不錯,但筆畫的穿插避讓,總有一些讓我渾身舒服的彆扭,該收控的地方不穩,該放的地方卻短促停了。哎呀,還有那個‘兮’字,筆鋒不要在紙上有那麼多動作,氣息都打亂了,雖然我是很喜歡,但是按照熊貓人的標準,這方面是需要注意的,書法書法,乃是書寫文字的藝術,筆由心生,這位侏儒是不是身有頑疾呀?”特蕾希心中罵道:“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這時,她體內又有一個聲音飄來:“叔兄,那婦人心有絲絲俱爾。”又一個聲音也跟上:“還有頑之惘也!”煞魔驚道:“顯弟,季弟,汝倆覺之?”兩個聲音同時道:“正是!”煞魔對特蕾希道:“你看看,這小侏儒心不淨,懼之煞和惘之煞都聞到她內心的恐懼與迷茫了。”
“看樣子,夫人與莊主的感情很好吧?”翟秋靈突然開口,夫人手腕一停,剛寫的“打草驚”沒了“蛇”:“客人怎麼突然如此說?”翟秋靈笑道:“沒什麼,夫人。剛剛看夫人寫‘草’字時,想到剛與莊主相見的那個晚上,我一見到莊主就知道是名已婚人士,打量時還發現夫妻感情很不錯呢。”夫人放下筆,抬頭微笑道:“客人還懂得看相?”翟秋靈扇手道:“不是的,夫人。我只是注意到了莊主的眉毛。”說時用小拇指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兩名侏儒同時輕“啊”了一聲,夫人指尖捂上嘴唇,羞澀道:“客人觀察入微,妾真的佩服。”吉爾雯撓頭問:“辛多雷,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翟秋靈趕忙轉身做了“噓”的動作讓他注意音量,看到吉爾雯吐舌頭漲紫了臉,特蕾希沒好氣地回答:“說了你也不懂,別問了。”這事道來,也只會是女性能查覺到,除了血精靈之外,部落與聯盟的這些種族的男性,有幾個注重自己的面貌的?噢!對了,還有人類貴族。
重新說,除了血精靈和人類貴族之外,部落與聯盟的這些種族的男性,有幾個注重自己的面貌的?就單看吉爾雯,幾天不打理,眉毛雜亂的稻草一樣,而莊主的眉毛每每都特別整齊,這在地精女性裡都不常見,肯定是有人特意為他修理的,那此人還能有誰?定是夫人的啦!這時翟秋靈也道:“卡多雷,你記住了,要看一個男性有沒有對象,就看他的眉毛,但凡修整過的,基本上都是有異性對象的,除非他是個娘炮或者喜歡同性。”吉爾雯嚇紫了臉:“還有這樣的事情啊!?哎呀,那……那……福特斯克他有對象了?他每天都跟我們在一塊呀,他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特蕾希問道:“你說的是你們小隊的那個人類牧師?個挺高金頭髮的那個?”吉爾雯點了點頭,侏儒又問:“他沒女朋友?”吉爾雯搖了搖頭,侏儒圓眼睜大:“他還經常跟你們在一塊?”吉爾雯點了點頭,三女人相互對視,竊笑不語。
屋外一陣歡笑過後,莊主送走了前來的南海海盜,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莊主帶著侍衛丫鬟回來,推門進來,見到四人後笑道:“夫人,練了一上午了,出來歇息歇息吧。”話畢兩名丫鬟趕忙上前服侍,皇甫臨溪引著客人回到大廳,換上新茶果品後,夫人也出了東房,莊主向翟秋靈她們介紹道:“各位已經見過了,這便是在下的內人皇甫氏,接風宴那晚家中有些事情,拙荊便在家替我料理,失禮之處,萬望海涵吶。”吉爾雯驚奇道:“噢!原來夫人也姓皇甫呀,真是那個……那個……有緣份啊!”
除了特蕾希與吉爾雯,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翟秋靈擺手道:“你別說話了,卡多雷。這是熊貓人的冠夫姓,對了,莊主,那幫南海海盜到底是怎麼回事?”皇甫臨溪沉吟道:“這幫海賊,狗一般的人。他們是真把在下當傻子了,昨天剛剛見到你們在鄙莊上,今天就來通知解除搜查,他們隔兩天來在下都不至於懷疑的這麼徹底。”夫人點頭道:“老爺說的極是,我們在屋裡也是這樣想的。”翟秋靈道:“莊主您怎麼看?”皇甫臨溪道:“敵動我不動,他們那麼想引蛇出洞,咱們先不理他們,先讓孟大師養好身子,先觀察一下他們的動靜。”
特蕾希聽莊主已想好對策,心中大喜,一轉頭間,忽見煞魔小爪託著圓腮,翹著二郎腿探脖盯著皇甫夫人,當即心中調笑:“幹嘛呀你,你不會是看上皇甫夫人了吧!?人家可是有夫之婦,你可不能亂來。”煞魔晃頭道:“哎呀,我越瞧她越覺得古怪,雍容華貴之姿,卻隱含愁苦之容,她體內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呢。”
只聽皇甫臨溪道:“各位無需多慮,眼下暫且在莊上住下,對了,這兩天有一個樂隊會來莊上巡演,各位若有興趣,可以去熱鬧熱鬧。”當下述說了一番逆風羅盤樂隊,在漫居對面的隱石酒館舉辦一場演唱會。吉爾雯聽到“逆風羅盤”時,眉頭微微一動,隨即又壓下心態聽著。莊主正述說之時,一直留心觀察夫人的煞魔突然開口提醒暗夜精靈有了異動,特蕾希正好也看到了,那稍逝的興奮沒逃過她的眼睛。
待莊主講完,吉爾雯剛欲開口,特蕾希搶先道:“吉爾雯,你知道那個樂隊?”眾人均望向他,他臉上一熱,點頭道:“是的,我很喜歡他們的歌,算是半個粉吧。”皇甫臨溪哈哈大笑道:“是粉絲就是粉絲,半個粉絲算哪般?”吉爾雯道:“莊主,逆風羅盤的粉絲都稱自己‘半個粉’,不是一半的意思。”眾人恍然,夫人笑著朝一個煮水的丫鬟道:“你們這些喜歡這個樂隊的,也沒與妾提到這個,不會是假粉絲吧!?”那丫鬟紅臉道:“夫人,我們也是剛粉上的,今天才知道我們該叫‘半個粉’。”皇甫臨溪溫言點頭:“既是如此,那正好了,有道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在下給安排頭等座位。”翟秋靈趕忙插口:“能再加一個位置嗎?圖騰大師為了看這場演唱,特地留下來待幾日。”
“哦?是嗎?沒問題!”皇甫臨溪爽快答應,看了一下時辰,轉頭對夫人,“閼逢現在是不是在練拳啊?”夫人點頭道:“是的,老爺。”莊主回過頭來,見翟秋靈與特蕾希在細細品嚐翔龍鬚酥,拿起桌上的一張紙,輕撣下上面的水漬,交給一旁的丫鬟:“去,交給少爺,讓他在院子裡等著。”丫鬟接過紙應下離開,莊主沉吟半晌,問道:“翟大師,現在閒暇無事,在下有一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煞魔點著皇甫臨溪,嘿嘿直樂:“這地精要大家長了!?”特蕾希奇道:“什麼大家長啊?”煞魔道:“就是不顧孩子感受和意願,讓孩子在客人面前表演才藝,這在熊貓人裡很常見。”
“在下有一犬子,十分喜愛武功,最近學了一套拳法,擇日不如撞日,想請翟大師指點一二。”皇甫臨溪拱手殷笑道。
“你看看,被我說中了吧!?”煞魔一拍大腿攤手,戰術性後仰。
“這是什麼毛病啊這是!?”特蕾希深感不解,煞魔卻笑吟吟的晃腦道:“一種滋生虛榮的毛病,一種孕育怨恨的毛病,一種加深隔閡的毛病,一種扭曲性格的毛病,總之是我很喜歡的毛病,”
翟秋靈也是輕輕嘖了聲,聽到莊主的這個要求,也不好當眾駁回,讓他面子不好看,理解性的伸手說道:“若少莊主願意,就有勞莊主帶路了。”
眾人出了房左轉進了遊廊,入了一個小天井後,穿過跨院門來到另一處院內,臺階下坐著幾個著黃衣的地精丫頭,一見他們來了,都笑迎上來道:“莊主,夫人。且站一站,法師們正在為池子灌水呢,可巧你們就來了。”假山上三四個血精靈法師頭頂懸著一個碩大的水球,正高舉雙手吟唱法咒,一名丫鬟揮著竹竿,引水球的水流到池內。
煞魔見這方院內池廣樹茂,景色自然,不露斧鑿痕跡,臨水佈置了一個二層亭子隱在山樹之內,明淨清幽,詩意異常,嘆道:“哎呦,好無聊的地方,不喜歡不喜歡。”特蕾希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地方!?”煞魔道:“窮山惡水,瘴雨蠻煙,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特蕾希翻白眼道:“吧啦吧啦吧啦,聽不懂聽不懂。”
這時,亭子方向有人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莊上的皆大驚失色,來者的稀奇古怪語調讓特蕾希三人不甚瞭解,莊主強行鎮定,板臉喝道:“狗東西,給我住嘴!什麼汙言穢語都能說出口,嘴巴是不想要了嗎!”那邊聽到立馬啞了,喝聲嚴厲,嚇得山上的丫鬟險些摔入池內。
下了臺階,只見桑吉阿瑪麗護著一位身著黑色緊身衣,毛寸青發,深眼窩鷹鉤鼻,芥綠膚色的侏儒男。看到莊主他們正欲下拜,夫人搶身來到那侏儒身邊,颳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又調皮,快快拜見遠道的客人們。”那綠膚侏儒趕忙鞠躬作揖:“小生皇甫閼逢,見過各位。有失遠迎,萬望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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