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故事纯属虚构,非《魔兽世界》官方设定。
丙卷·柒 任谁去小筑
回到房间,两人洗漱完栽上床,翟秋灵因退敌疲劳,没两句嗑便憨憨睡去,侏儒听着血精灵的粗喘,她心中犯嘀咕,今日热闹异常,那些煞魔却十分安分,离开客栈后也没出来,见到牛头人放毒也没暴走,“真的是因为这房子有镇煞的功能?我在里面它们就跑不出来?不对呀,昨天离开了它们也跑出来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思索间特蕾希也是疲惫,不知不觉也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有知觉,特蕾希忽听得有脚步走近,意识醒转,听到血精灵低声问:“又做噩梦了?”特蕾希轻声回道:“没有啊,咋了?”翟秋灵愣了下,走到窗口:“起来吧,再过一会儿,咱们就好去大厅等她了。”
“早晨了?”特蕾希不等血精灵回话,翻身跳下床,快步来到窗前,只见旭日东升,水光潋滟,东南面的码头上已有工人作业,四五个巨怪轮番扛货下岛,听着一声声高亢的调子,船缆掷下,锚钩拉起,货船离港,这时风力正急,布帆刚解开便鼓满,顺风顺水驶去。
“真漂亮啊……快去,快去。”翟秋灵催促特蕾希赶紧洗漱。下楼来到大厅,蒂丝德拉已在那里等候,三人结伴去了食堂,用餐时特蕾希打听得知,孟塘雨原是辛特兰的森林巨魔,本姓的金卡拉乃是恶齿氏族的一支,在巨魔战争时险遭灭族,这恶齿巨魔不比火树、烂苔、枯木、邪枝等森林巨魔,在当时他们不愿恋战,迁到了离入侵者很远的地方,想保存实力待时机成熟再一雪前耻。
“在阿曼尼帝国时代,他们恶齿部族就不是什么大部族,加上长年累月的战争,人都好死光啦。”德莱尼人喝了一口牛奶,擤鼻抿嘴,翟秋灵听后不解道:“额……德莱尼姐姐。妹妹我有一事不明,据我所知,森林巨魔应该是绿色皮肤,但孟塘雨却是蓝皮的呀。”蒂丝德拉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妹妹,你这可问到点上了,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丛林巨魔,后来还是从一名年长的巨魔萨满那里得知的,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来说给你俩听……”
落脚点便在孟塘雨的原姓上,因当年在和血精灵与人类的战争中消极反战,恶齿巨魔被其他森林巨魔所厌恶,但是熊猫人有句俗语:“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恶齿巨魔的族长可不希望自己的部族消亡,选择逃走也无可非议,而后暗矛氏族的族长,也就是如今部落的大酋长沃金,由他牵线搭桥,引了一些丛林巨魔去了他们部族,这虽然违背巨魔中隔族不融合的传统,但也是无奈之举,加上燃烧军团肆虐,艾泽拉斯大地上的生灵朝不保夕,其他部族哪有闲工夫会搭理这“传统”!?
久而久之,过去的丛林巨魔与本地恶齿巨魔融合,人丁也变得兴旺起来。丛林巨魔与森林巨魔结合生下的孩子有的是绿皮,有的则是青紫皮,“物以稀为贵,人也是这样,那时两族结合诞下的青紫皮子嗣,则被视为高贵的象征,族长便赐‘波涂祺’、‘金卡拉’、‘泽拉胡’三个姓氏给这些青紫皮巨魔,后来这三个姓氏变成了恶齿氏族中贵族姓氏,而缪缪的姓金卡拉,在赞达拉语中意为‘狩猎之神赐福’的意思。”蒂丝德拉说。
翟秋灵听后叹道:“这样啊,那当初放弃姓氏,毅然决然上岛拜师,隐姓更名,塘雨兄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蒂丝德拉缓缓摇头:“或许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缪缪他是与家族决裂后便离开了大地之环,再后来就听说他当了武僧。”特蕾希道:“孟大师这样做,看样子是不愿靠家族威望,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吧。”
片刻功夫,蒂丝德拉拿回来一盘芒果,分给两人牙签,问翟秋灵:“血精灵,你是奎尔塞拉斯人吗?”翟秋灵微微一笑:“是,也不是。”蒂丝德拉嘿嘿乐道:“血精灵这话还挺有玄机!”特蕾希道:“外域来的德莱尼姐姐,你是德拉诺人还是阿古斯人呀?”蒂丝德拉登时明白,摆手不再过问,特蕾希询问道:“姐姐你今天走吗?”蒂丝德拉摇头道:“本来是要走的,但是昨天听他们说有演唱会,想看完再走。”翟秋灵道:“那你昨天不说!?”蒂丝德拉道:“别难为他们了,我要看那演唱会跟庄主说一声就成,跟他们说,又要上下打点走人情,还不够麻烦的呢!”
三人离开食堂,见天气不错,出了客栈沿道路散步,往那晚去的园子刚走不远,三人猛听身后惊呼一声“看招”,血精灵感到背心上一道劲风逼近,侏儒和德莱尼人被喝声吓了一跳,回首去看,只见桑吉凌空挥拳朝翟秋灵飞来,“你干什么呀!”德莱尼手中生出一团闪电,翟秋灵翻手一撩德莱尼的手腕,手中的闪电拿捏不定,掉到地上散成一团,转身瞬即左手朝前挥动,啪啪啪三声,桑吉的进攻被尽数化解,朝后飞去。
将要落地时,桑吉扭动身子,棕甲吱嘎挤响,使了一招“蜂群还巢”,身子跟着纵起,双足踏地一蹬,左掌挥出,又攻了回来,翟秋灵微微一笑,拳打足踢,信步抵御,七八招后,身子一侧,躲开劈开的双掌,转掌为爪,倏地揪住桑吉背心,随嘴甩出一嘴“好招”,一吐真气,朝地精攻来的反方向一扔,桑吉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血精灵这招擒拿意在控制,扔出去的力道也是留有余地,桑吉亦自知,提气展开轻功便稳了身子,从容落地后,赶忙拱手鞠躬:“多谢翟大师指点。”翟秋灵笑道:“小哥好聪明呐,那一招‘蜂群还巢’用的极巧,承先启后出人意料。”抬眼望向远处,桥口那站着一名暗夜精灵,“诶?你什么时候醒的,卡多雷。”血精灵问道。
吉尔雯朝她们走来:“噢,我担心孟大师的病情,去查房了。”桑吉赞叹道:“祭司天没亮就过去了,那时候厨房还未灶饭呢,饿着肚子忙乎到现在,真是够敬业的,回来时正好遇上客人们。”特蕾希道:“你俩怎么凑一块的?”吉尔雯道:“我到医馆的时候,正巧看到桑吉晨练。”桑吉点头肯定道:“对对对,谨遵翟大师的教诲,不敢偷懒。”翟秋灵道:“噢,这样啊,那你们俩快去吃饭吧。”吉尔雯道:“这个倒不重要,庄主找我们呢。”桑吉跟道:“是的,我家主人有请,不过不要紧,吃饭的时间还是充裕的。”
“好吧,那你们俩先去吃饭,你俩回房间收拾收拾,我继续溜达溜达。”蒂丝德拉拍了拍翟秋灵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开。众人分头行动,回到客栈门口时,桑吉已坐在马车前头,招呼三人上车。
车子沿着大陆缓缓朝西,停下时,翟秋灵注意到她们来到了没有风水石的那座峰岛。众人下来向西走到头,一座六柱五檩硬山广亮大门立于众人身前,三层石阶拱着高于地面的大槛,槛内外两侧安置着翡翠雄狮绣球石鼓,高于倒座房的屋檐正脊两端,眺出飞起的机械战蝎尾,柱梁之间插着一对镂空飞鹍角替,正中的匾额上刻着“云水小筑”四字。
翟秋灵迈进门去,四面屏门匀切一进院,“嚯!好气派的院子。”翟秋灵抱起侏儒,桑吉笑道:“此乃主人的宅子,客人请。”引着三人穿过走廊,吉尔雯金眼一亮,赞叹道:“好漂亮的门呀。那两个是黄金莲吗?”桑吉点头道:“是的,祭司。”特蕾希问道:“这两个莲花柱子为什么不落地呀,不怕顶掉下来吗?”翟秋灵刮了一下她鼻梁,笑道:“此门叫垂花门,要这柱子到地上了,就叫掉花门了,这垂花门上的檐柱是不落地的,末端刻有木雕,是熊猫人有钱人家彰显品味的装饰,多以仰面莲花为主。”吉尔雯点头道:“就只是彰显身份用的?那也太可惜了。”桑吉与翟秋灵同时回头,血精灵道:“卡多雷,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在熊猫人的生活中,富甲豪绅家的女子一般是不能走出这道门的,有句话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二门说的就是这垂花门,一是因为家中殷实,她们不用外出劳作;二是身份高贵,不能让外人随意见到;三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这个是一殿一卷大式垂花门,檐大空间广,雨雪淋不到烈日晒不着,人在门口聚会活动,还很惬意呢。”
吉尔雯呼了一口气,特蕾希叹道:“那这样岂不是没有自由了?”翟秋灵点头道:“是啊,熊猫人有诗写到‘深闺听蝉破寂静,一栋垂花两天地。’在螳螂妖肆虐的时候,安全才是首位的。”
桑吉招手让里面的丫鬟去传话,领着他们进了门,穿过抄手游廊来到正房,庄主正在把玩那倒流壶,见他们进来,放到中堂案子上的一个锦盒内,赶忙拱手欢迎:“来了各位,坐……坐。”待他们坐下,丫鬟们上了茶水糕点,皇甫临溪道:“昨天的事在下十分愧疚,贵客们前来的线路可是我的精心安排过的,用的都是亲信,非常保密,这帮恐怖图腾的牛头人,在下也十分疑惑,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在此的呢!?”说罢扼腕叹息,摇头不止,吉尔雯站起身,惊道:“庄主你手疼吗?我给你看看吧,会不是长期饮酒造成的关节炎症。”
翟秋灵一把将他摁回座位上,无语道:“你冷静,卡多雷。”又抱拳对庄主道:“庄主您侠义为怀,仗义出手,我等感激还来不及呢,切莫再为昨日的意外烦恼了。”皇甫临溪叹了口气,看着屋外道:“在下不知是哪的步骤出了岔子,昨日在下便看出,孟大师是此行的负责人,但昨日劳苦功高,现在在医馆休息,不便前来,才特地惊扰各位前来,我这帮下人们都蠢蠢笨笨的,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特蕾希听后也学着庄主扼腕叹息:“哎呀,昨日我等就该听庄主的安排,在大殿里等候,这样也不至于被牛头人坐实了我们确实在酒庄里,真是……哎呀呀。”样子十分可爱,皇甫临溪竟看得入神,隔了半晌才缓缓忧愁哀叹。
翟秋灵感激劝道:“庄主您就别自责了。”
“噢,话说回来,各位昨日前来时,路上可有异常?比如在上山时?”
“上山时吗?那确实有,有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飞过,会是牛头人的什么恐怖妖法吗?”翟秋灵思索了一番道。
“什么巨龙?”
待翟秋灵讲完,桑吉“嗨”了声,禀道:“主人,客人们说的是沼泽里的传说。”
“噢,那个倒是无妨,每个月都能碰上一两次的,还有吗?”庄主又问道。
“塘雨兄与桑吉小哥交手算吗?”特蕾希歪头思索道。
“什么?”
皇甫临溪大惊,转头看向桑吉,桑吉神色一慌,忙低头避其锋芒,翟秋灵笑道:“哎呦,那只是一场误会,你别拿桑吉小哥调笑了。”听到血精灵的叙说后,皇甫临溪沉了口气:“那也不应该不通禀一声嘛!桑吉你也太鲁莽了。”桑吉赶忙拱手:“小的知错了。”皇甫临溪轻哼了一声,道:“你也好成年了,稳重点。学学你大哥。哎呀,之前在下是和德拉兹特镇长商量好的,计划要你们一早上山,也是避开首班泥链镇的飞艇,那天庄上只有一批货要送去泥链镇,泥链镇没有来到这里的货,于是在下就让那船卸了货停在那儿等你们,你们上船货上山,没人知晓你们的行迹。到达这里的时间也是在下算好的,临近傍晚要到庄上的人早就到了,要走的也早早走了,不会有人与你们碰上的。”听到这,特蕾希道:“码头上不是有名剃刀沼泽的野猪人吗?”皇甫临溪摇头道:“不是他,图图是我安排的,他在那里是等弗鲁迪尔的,我借黑猩猩傍晚运货,打发了那些要下午运货的人早早离开,图图是护送弗鲁迪尔走夜路的。”
翟秋灵问道:“这图图是谁,弗鲁迪尔又是谁?”特蕾希也大眼圆睁,呆呆的望着庄主,不解其意。桑吉补充道:“图图是昨天碰到的野猪人,弗鲁迪尔是咱们在桥上遇见的黑猩猩勇士。”
翟秋灵“啊”了一声,暗叹庄主心思缜密,比她们想的还周全,暗自惭愧,这时吉尔雯迟疑道:“那咱们来时就只剩下牛头人了,难道会是她吗?”桑吉摇头道:“不能够的,暗夜精灵。那牛头妞儿是个斗鸡走狗的驯养师,常年在那,与我们也甚是要好,不能够是她。”皇甫临溪皱眉抿茶道:“哪个牛头人啊?”桑吉答道:“就是庄门外的科拉呀,主人。”
“什么!”
咣铛一声,茶杯掉到地上,庄主愣在座位上,吓得丫鬟们赶忙来收拾,皇甫临溪惊道:“那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怎么还在那!”桑吉楞道:“主人,小的也不知,估计那天有事吧。”皇甫临溪愣了半晌,仰天悔叹:“哎呀,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桑吉仍是不明白,翟秋灵似是明白了,确认得问:“庄主,那牛头人是恐怖图腾的?”
“正是啊!是在下疏忽啦!”
桑吉奇道:“嘿,这牛头女人好生狡猾,她不是说她叫科拉·平原行者吗?”
“她叫科拉·恐怖图腾!”皇甫临溪锤了两下桌子。
桑吉怒道:“主人莫生气,待小的去教训她,杀了她的宠儿以泄愤。”翟秋灵赶忙道:“且慢,桑吉小哥,你砮皂寺素以慈悲为怀,怎可为了泄愤而杀生。”皇甫临溪也道:“就是,这要传出去,说咱们欺负弱小,岂不让江湖上的好汉耻笑!?”转头想了想,又道:“但这事在下不能就此作罢,这样吧,不如在下为她做个擂台,广发‘英雄帖’,让那些喜欢养宠物的朋友们来咱们这里与她切磋一番,不管输赢都能从庄上拿到一份薄礼,要是她养的那三只小东西厉害,咱们也就认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怪不着咱们了。”
“主人英明!”桑吉鼓手叫好。
“她会答应上擂台吗?”翟秋灵问道,桑吉笑回:“放心吧,那牛头妞儿最喜爱玩这个了,投其所好嘛!”特蕾希问道:“庄主,我们住的地方来人来人往的,会不会是那里的人呢?”庄主摇头道:“来庄上能住下的客人,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除非他们真的……藏的……很深!?我们庄上的潜行者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个侏儒你应该知道的。”特蕾希俏皮歪头,笑嘻嘻蹦出“好吧”两字,拿起一块酥点楦进嘴里。
庄主舒瘫臂膀,欣慰笑道:“特蕾希你……”话未说完,阿玛丽匆匆跑进:“主人,南海海盗的接头人来了。”庄主惊道:“啊?他来做什么!?”阿玛丽道:“小的不知,人已在大门候着了。”庄主登时背上一阵凉意,指着阿玛丽道:“你怎么把人领到这里了!?”阿玛丽道:“主人不是吩咐过,今天有要事,都带到这里禀报吗?”皇甫临溪白了一眼,他今天确实是如此吩咐的,那帮南海的海盗封锁海路,就是为了逮住特蕾希她们,现人突然杀到,不知是要他交人还是别有他事。
甭管是哪个,皇甫临溪都不能让他们两方碰到,正踌躇之时,屋东侧传来一软糯娇嫩女声:“老爷别急,请贵客移步到东房来暂歇,妾替老爷照顾,老爷安心会晤那帮海盗便是。”皇甫临溪听后拍了一下脑门,连连称对:“夫人说的极是,在下这一着急都给忘了,三位请到东面的房间稍等片刻,在下打发了南海的海盗后,咱们再叙。”
吉尔雯迟疑道:“额……辛多雷,这样好吗?你不是说闺房不能擅入吗?”翟秋灵碧眼微微眯起,她此刻真想削这不懂变通的暗夜精灵,那女子说道:“妾这儿是老爷平时用的书房,客人无需多虑。”翟秋灵朝吉尔雯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跟着仰腮瞪眼训了句“走吧你”,与联盟的两人来到了东面耳室。
刚进得门,一名靛青盘发的侏儒女子从书桌后缓缓站起,撂笔搭在搁上朝众人走来,这侏儒颔首垂眉,着的绿纱交领襦,大袖下露着十根娇纤玉指,一溜小碎步来到门口,将门掩上,转身对三人行了一个万福,招手让他们来到书桌那边,“妾身有礼了,各位贵客来此稍坐片刻。”抬头微微一笑,提着十二破交窬裙坐回原先的位置,特蕾希与她对视一眼,白皙的圆脸晕红双颊,一双美眸如琥珀,秋波流动,牙月似的柳眉微蹙,微微气喘,若非怀忧难收,定是云愁雨病之身。
三人均没想到庄主的夫人是一名侏儒,愣神间吉尔雯一屁股坐到凳上:“谢谢夫人。”夫人食指轻轻抵在红唇上,“嘘”一声:“妾方便各位偷听,特地没关紧门,客人们小声言语。”吉尔雯赶忙行礼抱歉,夫人颔首一笑,拿起笔又继续练起字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屋外突然一高亮男声:“皇甫庄主!好久不见啦!”声音远远传来,屋内四人听的十分清楚。
庄主这是也道:“乔治老弟,好久不见呐,怎么今日有功夫来鄙庄了?文森特老弟怎么没跟你一块?这位兄弟看着面生,不知如何称呼!?”那男子道:“这是法希姆,朗姆他出海去了。今天我来就是告诉庄主,明天海上就没那么紧了,一切恢复到以往。”庄主道:“哦?是吗?你们要找到的人找到了?”男子道:“额……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庄主。上头这样安排的,我们干活儿的也不敢多问,我可是一接到命令,立马就来通知庄主了。”
屋外寒暄之际,翟秋灵朝面露喜色的暗夜精灵缓缓摇头,吉尔雯见后不解,轻声问道:“辛多雷,怎么?”特蕾希刚想说话,她左耳处忽的呻吟出一个熟悉声音:“这家伙很可以呐。”
“呦,你又出来了?”侏儒心中说道,煞魔此时出现,她已无半点意外了,“怎么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煞魔道:“我乃疑之煞!有任何存疑之气息,我都能嗅到,要不然我也不能特地跑出来。”特蕾希笑道:“噢,合着你是被外头人的气息勾引出来的,那好呀,你快去他身上吧,他很符合你的调调。”煞魔笑道:“别别,小祖宗。海盗……额,忒味了,令人作呕,令人作呕。我能感觉到他们此次前来动机不纯,话里半真半假,毫无诚意。”特蕾希道:“有什么凭证吗,煞魔?”煞魔惊道:“凭证?我还需要凭证!?我就是凭证,小祖宗!”特蕾希莞尔一乐,在听屋外的对话时,就感到蹊跷,没想到体内的煞魔此时有所察觉,转头看向桌后:“夫人,请问屋外来的人是谁呀?”
夫人没有立马回答,写完了正在练的“麋”字后,轻声道:“说话的叫乔治·费尔比德,是这边海盗的一个小头目,庄上就是通过他与南海海盗联络,算是联络人吧。”特蕾希听到“费尔比德”,皱眉道:“费尔比德不是落帆海湾的海盗吗?怎么跑到这里了?”夫人抬头看着眼前的侏儒,讶道:“客人真是见多识广,他就是从落帆海湾来的。”特蕾希沉了口气,心中暗想难怪煞魔会觉得他说话半真半假,这时煞魔也问了:“这费尔比德很有名吗?”特蕾希回答:“嗯,干我们这行的,没人不知道他们,这帮海盗最拿手的就是制锁撬锁,我上学那会儿,有机会去他们那实习呢,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庄园临时改了课程,也就没去。那边的海盗制作的锁具不是一般的难搞,能去那里学习一番的盗贼,回来后大部分成了撬锁高手。”煞魔恍然道:“这么看来都是一帮阴损的人儿呐,我甚喜欢。”
此时,翟秋灵冷笑道:“昨天刚见到咱们,今天就来告知封锁解除了,这是把咱们当傻子吗?”夫人继续练字:“想引蛇出洞呗。”在纸上写着“引蛇出洞”四个字,翟秋灵仔细瞧着,笔锋触达,线条粗细变化细腻,字形正倚交错,温润典雅,不由得赞了一句“夫人好手笔”,特蕾希也凑了过来,扒着桌角看了一会儿,似懂非懂道:“夫人在画画吗?”对面的侏儒莞尔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是练字。”
煞魔瞅了一眼,惊奇道:“哎呦,这小侏儒的字儿可以呀,不过……虽有着鸾飘凤泊之势,但却气息不足,有靡颓之象,我喜欢。”特蕾希心道:“你又懂了?”煞魔道:“这个我怎么不懂!?这书法就来自于岛内,我能不知道?不过你别说啊,这小侏儒写的字确实有一些问题。”特蕾希道:“有什么问题,你给我讲讲呗,煞魔大明白。”她肩头的煞魔歪起头,与夫人的方向一致,细细看了一会儿道:“你看那个字,就是你右前方的那一坨,那是个‘麋’字,要说这笔画多的字确实不好写,她呢结构拿捏得还不错,但笔画的穿插避让,总有一些让我浑身舒服的别扭,该收控的地方不稳,该放的地方却短促停了。哎呀,还有那个‘兮’字,笔锋不要在纸上有那么多动作,气息都打乱了,虽然我是很喜欢,但是按照熊猫人的标准,这方面是需要注意的,书法书法,乃是书写文字的艺术,笔由心生,这位侏儒是不是身有顽疾呀?”特蕾希心中骂道:“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这时,她体内又有一个声音飘来:“叔兄,那妇人心有丝丝俱尔。”又一个声音也跟上:“还有顽之惘也!”煞魔惊道:“显弟,季弟,汝俩觉之?”两个声音同时道:“正是!”煞魔对特蕾希道:“你看看,这小侏儒心不净,惧之煞和惘之煞都闻到她内心的恐惧与迷茫了。”
“看样子,夫人与庄主的感情很好吧?”翟秋灵突然开口,夫人手腕一停,刚写的“打草惊”没了“蛇”:“客人怎么突然如此说?”翟秋灵笑道:“没什么,夫人。刚刚看夫人写‘草’字时,想到刚与庄主相见的那个晚上,我一见到庄主就知道是名已婚人士,打量时还发现夫妻感情很不错呢。”夫人放下笔,抬头微笑道:“客人还懂得看相?”翟秋灵扇手道:“不是的,夫人。我只是注意到了庄主的眉毛。”说时用小拇指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两名侏儒同时轻“啊”了一声,夫人指尖捂上嘴唇,羞涩道:“客人观察入微,妾真的佩服。”吉尔雯挠头问:“辛多雷,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翟秋灵赶忙转身做了“嘘”的动作让他注意音量,看到吉尔雯吐舌头涨紫了脸,特蕾希没好气地回答:“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这事道来,也只会是女性能查觉到,除了血精灵之外,部落与联盟的这些种族的男性,有几个注重自己的面貌的?噢!对了,还有人类贵族。
重新说,除了血精灵和人类贵族之外,部落与联盟的这些种族的男性,有几个注重自己的面貌的?就单看吉尔雯,几天不打理,眉毛杂乱的稻草一样,而庄主的眉毛每每都特别整齐,这在地精女性里都不常见,肯定是有人特意为他修理的,那此人还能有谁?定是夫人的啦!这时翟秋灵也道:“卡多雷,你记住了,要看一个男性有没有对象,就看他的眉毛,但凡修整过的,基本上都是有异性对象的,除非他是个娘炮或者喜欢同性。”吉尔雯吓紫了脸:“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哎呀,那……那……福特斯克他有对象了?他每天都跟我们在一块呀,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特蕾希问道:“你说的是你们小队的那个人类牧师?个挺高金头发的那个?”吉尔雯点了点头,侏儒又问:“他没女朋友?”吉尔雯摇了摇头,侏儒圆眼睁大:“他还经常跟你们在一块?”吉尔雯点了点头,三女人相互对视,窃笑不语。
屋外一阵欢笑过后,庄主送走了前来的南海海盗,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庄主带着侍卫丫鬟回来,推门进来,见到四人后笑道:“夫人,练了一上午了,出来歇息歇息吧。”话毕两名丫鬟赶忙上前服侍,皇甫临溪引着客人回到大厅,换上新茶果品后,夫人也出了东房,庄主向翟秋灵她们介绍道:“各位已经见过了,这便是在下的内人皇甫氏,接风宴那晚家中有些事情,拙荆便在家替我料理,失礼之处,万望海涵呐。”吉尔雯惊奇道:“噢!原来夫人也姓皇甫呀,真是那个……那个……有缘份啊!”
除了特蕾希与吉尔雯,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翟秋灵摆手道:“你别说话了,卡多雷。这是熊猫人的冠夫姓,对了,庄主,那帮南海海盗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临溪沉吟道:“这帮海贼,狗一般的人。他们是真把在下当傻子了,昨天刚刚见到你们在鄙庄上,今天就来通知解除搜查,他们隔两天来在下都不至于怀疑的这么彻底。”夫人点头道:“老爷说的极是,我们在屋里也是这样想的。”翟秋灵道:“庄主您怎么看?”皇甫临溪道:“敌动我不动,他们那么想引蛇出洞,咱们先不理他们,先让孟大师养好身子,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
特蕾希听庄主已想好对策,心中大喜,一转头间,忽见煞魔小爪托着圆腮,翘着二郎腿探脖盯着皇甫夫人,当即心中调笑:“干嘛呀你,你不会是看上皇甫夫人了吧!?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可不能乱来。”煞魔晃头道:“哎呀,我越瞧她越觉得古怪,雍容华贵之姿,却隐含愁苦之容,她体内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呢。”
只听皇甫临溪道:“各位无需多虑,眼下暂且在庄上住下,对了,这两天有一个乐队会来庄上巡演,各位若有兴趣,可以去热闹热闹。”当下述说了一番逆风罗盘乐队,在漫居对面的隐石酒馆举办一场演唱会。吉尔雯听到“逆风罗盘”时,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又压下心态听着。庄主正述说之时,一直留心观察夫人的煞魔突然开口提醒暗夜精灵有了异动,特蕾希正好也看到了,那稍逝的兴奋没逃过她的眼睛。
待庄主讲完,吉尔雯刚欲开口,特蕾希抢先道:“吉尔雯,你知道那个乐队?”众人均望向他,他脸上一热,点头道:“是的,我很喜欢他们的歌,算是半个粉吧。”皇甫临溪哈哈大笑道:“是粉丝就是粉丝,半个粉丝算哪般?”吉尔雯道:“庄主,逆风罗盘的粉丝都称自己‘半个粉’,不是一半的意思。”众人恍然,夫人笑着朝一个煮水的丫鬟道:“你们这些喜欢这个乐队的,也没与妾提到这个,不会是假粉丝吧!?”那丫鬟红脸道:“夫人,我们也是刚粉上的,今天才知道我们该叫‘半个粉’。”皇甫临溪温言点头:“既是如此,那正好了,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下给安排头等座位。”翟秋灵赶忙插口:“能再加一个位置吗?图腾大师为了看这场演唱,特地留下来待几日。”
“哦?是吗?没问题!”皇甫临溪爽快答应,看了一下时辰,转头对夫人,“阏逢现在是不是在练拳啊?”夫人点头道:“是的,老爷。”庄主回过头来,见翟秋灵与特蕾希在细细品尝翔龙须酥,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轻掸下上面的水渍,交给一旁的丫鬟:“去,交给少爷,让他在院子里等着。”丫鬟接过纸应下离开,庄主沉吟半晌,问道:“翟大师,现在闲暇无事,在下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煞魔点着皇甫临溪,嘿嘿直乐:“这地精要大家长了!?”特蕾希奇道:“什么大家长啊?”煞魔道:“就是不顾孩子感受和意愿,让孩子在客人面前表演才艺,这在熊猫人里很常见。”
“在下有一犬子,十分喜爱武功,最近学了一套拳法,择日不如撞日,想请翟大师指点一二。”皇甫临溪拱手殷笑道。
“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煞魔一拍大腿摊手,战术性后仰。
“这是什么毛病啊这是!?”特蕾希深感不解,煞魔却笑吟吟的晃脑道:“一种滋生虚荣的毛病,一种孕育怨恨的毛病,一种加深隔阂的毛病,一种扭曲性格的毛病,总之是我很喜欢的毛病,”
翟秋灵也是轻轻啧了声,听到庄主的这个要求,也不好当众驳回,让他面子不好看,理解性的伸手说道:“若少庄主愿意,就有劳庄主带路了。”
众人出了房左转进了游廊,入了一个小天井后,穿过跨院门来到另一处院内,台阶下坐着几个着黄衣的地精丫头,一见他们来了,都笑迎上来道:“庄主,夫人。且站一站,法师们正在为池子灌水呢,可巧你们就来了。”假山上三四个血精灵法师头顶悬着一个硕大的水球,正高举双手吟唱法咒,一名丫鬟挥着竹竿,引水球的水流到池内。
煞魔见这方院内池广树茂,景色自然,不露斧凿痕迹,临水布置了一个二层亭子隐在山树之内,明净清幽,诗意异常,叹道:“哎呦,好无聊的地方,不喜欢不喜欢。”特蕾希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煞魔道:“穷山恶水,瘴雨蛮烟,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特蕾希翻白眼道:“吧啦吧啦吧啦,听不懂听不懂。”
这时,亭子方向有人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庄上的皆大惊失色,来者的稀奇古怪语调让特蕾希三人不甚了解,庄主强行镇定,板脸喝道:“狗东西,给我住嘴!什么污言秽语都能说出口,嘴巴是不想要了吗!”那边听到立马哑了,喝声严厉,吓得山上的丫鬟险些摔入池内。
下了台阶,只见桑吉阿玛丽护着一位身着黑色紧身衣,毛寸青发,深眼窝鹰钩鼻,芥绿肤色的侏儒男。看到庄主他们正欲下拜,夫人抢身来到那侏儒身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又调皮,快快拜见远道的客人们。”那绿肤侏儒赶忙鞠躬作揖:“小生皇甫阏逢,见过各位。有失远迎,万望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