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姊妹親啟:
陝州至今二十三年恍如一夢,今我與良恙疾纏綿,日甚一日,恐時日無多矣。唯憂心我二人死後,幼子無以生計,故請託二子於汝。此二子,長曰苕,次曰芋,天資聰慧,勤勉務實,若願養之,可與其改名易姓,認汝以為父母。若恐滋事煩惹,懇求供其糧粟至志學。滿穗死當結草以報。
吾家有傳家之寶。傳家寶者,不可名狀之物也。其形隨日變,朝夕不同貌,晦朔不同色。近之者經脈活絡,身手矯健,然亦使人有所幻視。家中薄田十五畝,父躬耕田壟如履平地,此傳家寶之效也。
崇禎元年,逢災,家父欲販此物易糧,而後母弟皆神志不清,口出亂語,以致癲狂,母烹亡弟,投繯樑上。竊以為此物非善者,恐罹不測之災,欲除之。然良殺我父,父死於途,我流離於世,窮困無聊,幾從人腹死。後聞傳家寶落福王之手,故與良謀,共誅此賊。是謂以先蒼生之急而後私仇也。又九年,闖軍破城,良未見其寶,故與我共下揚州尋之。
然偶覺良以一當百,流血立止,力大過人,疑為傳家寶之效也。且茲二年以來,良日益健忘,口出狂語,夜不能寐,眼淌黑血,人作獸聲,竊以為傳家寶亦附於其身也。吾恐二子將致不測之禍,故懇請汝收留之。
我與良二人,當自尋另解。願姊妹珍重,善待二子。
滿穗、良 叩首再拜
滿穗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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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補充:大半夜突然腦子一抽,傳家寶太歲,原作品也沒見過太歲的樣子說明不可名狀,母親和滿穗都有了幻覺,良強大的身體素質,想到古神,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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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文版
瓊華妹妹:
自陝州那件事後,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一切都像是一場夢。現在,我和良都被疾病困擾,病情日益嚴重,恐怕我們的日子不多了。我最擔心的就是我們死後,年幼的孩子無法生存,所以我們想把他們託付給你們。這兩個孩子,大的叫苕,小的叫芋,他們都很聰明,勤奮又踏實。如果你們願意收養他們,可以給他們改名換姓,讓他們認你們為父母。如果你們怕麻煩,懇求你們能供應他們食物,直到他們成年。如果我們死了,也會感激你們的恩情。
我家有一個傳家之寶。這個寶貝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物品。它的形狀每天都會變化,早晚看起來都不同,顏色和形態也會隨著月亮的盈缺而改變。接近它的人會感到經脈活絡,身體變得靈活有力,但它也會讓人產生幻覺。我家有十五畝薄田,我父親耕田時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樣輕鬆,這都是傳家寶的作用。
在崇禎元年,遇到災荒,我父親打算賣掉這個寶貝來換糧食。但之後,我的母親和弟弟都變得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甚至瘋狂。最後,我母親烹煮了我已經亡故的弟弟,然後自己在房樑上吊死了。我認為這個傳家寶不是好東西,會帶來不測的災難,所以想毀掉它。但是,良殺了我父親,我流離失所,走投無路沒有依靠,差點淪落為他人的食物而死。後來我聽說傳家寶落到了福王手裡,所以和良商量,一起殺掉這個賊人。(我這麼做)是因為把解救蒼生的事情,放在比我和良之間的私仇更重要的位置上。又過了九年,闖王的軍隊攻破了城池,但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寶貝,所以我們一起去揚州尋找。
然而我偶然發現良有以一敵百的體質,流血後(血液)會立刻止住,他的力氣也比常人大很多,我懷疑這也是傳家寶的影響。而且,這兩年來,良的記憶力逐漸減退,開始胡言亂語,晚上睡不著覺,眼睛流出黑血,甚至發出野獸般的聲音。我認為那個傳家寶已經附在了他身上。我非常擔心我們的孩子會因此遭受災難,所以懇請你收留他們。
我和良會自己去尋找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希望你們能保重,善待這兩個孩子。
滿穗、良 叩首再拜
滿穗 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