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譯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說《Castellan》，僅做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出場人物與專有名詞：
伽蘭·克洛維（Garran Crowe）：灰騎士淨化者堡主，兄弟會冠軍，安塔爾黑劍的看守者與使用者
德雷克（Drake）：淨化者烈焰騎士（Knight of the Flame）
桑德拉克斯（Sendrax）：淨化者烈焰騎士
斯泰爾（Styer）：灰騎士仲裁官
佈雷（Bray）：灰騎士技術軍士
沃爾達斯（Voldus）：灰騎士第三兄弟會大導師
雷卡特·米霍克（Reikart Mihok）：斯科里亞巢都紅衣主教
卡拉布·維斯特（Kalab Vester）：斯科里亞巢都總督
奧西迪烏斯（Ossidius）：帝皇之子混沌星際戰士
利烏拉（Livra）：帝皇之子混沌星際戰士
塔勞塔斯（Tarautas）：帝皇之子的一個戰幫首領
安塔爾黑劍（Black Blade of Antwyr）：堅不可摧的混沌遺物，能夠自然地引誘凡人乃至混沌並迅速腐化持有者變成安塔爾的傀儡，但十分敵視其他混沌勢力，在周圍沒有潛在腐化對象時會神秘消失，由歷代堡主持有
淨化之劍號（Purgation’s Sword）：灰騎士風暴鴉炮艇
哈羅爾號（Harrower）：灰騎士風暴鴉炮艇
魔女之錘號（Malleus Maleficarum）：灰騎士十字軍型蘭德掠襲者
骶骨思慮者號（Sacrum Finem）：灰騎士淨化者打擊巡洋艦
斯科里亞（Skoria）：賽德瓦三號唯一倖存的巢都
科納圖姆（Conatum）：賽德瓦三號的陷落巢都，與斯科里亞隔海相望
賽德瓦三號（Sandava III ）：巢都世界
第一部分 安魂曲
第四章 賽德瓦三號的榮耀
骶骨思慮者號的宏炮向洶湧的惡魔浪潮開火。這是最後一輪炮火。宏炮巨大的發射聲響了五次。炮彈在大地上留下了更深的傷痕。數以千計的惡魔消失在爆炸的巨大火球中。然後炮聲沉寂了。
整個斯科里亞的居民們面面相覷。只有震耳欲聾的炮聲才能證明他們的末日還沒有到來。寂靜無異於敲響喪鐘。城牆上原有的炮塔和炮臺仍在開火，士兵們和徵召兵也在開火，但與打擊巡洋艦的武器相比，這些反擊顯得微不足道。凡人們的槍炮聲是最後一搏的聲音。灰騎士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凡人們只能依靠他們自己了。
惡魔之潮無窮無盡。新的咆哮聲打破了寂靜，惡魔浪潮瞬間填滿了彈坑。惡魔們衝上城牆，衝向大門，經過這麼多天的圍困，巢都的大門在惡魔用身體構成的攻城槌面前屈服了。
惡魔浪潮襲來時，紅衣主教雷卡特·米霍克就在城牆上。他試圖帶領戰鬥人員們進行祈禱，但他幾乎聽不到自己所說的話，也沒有從祈禱中得到任何力量或安慰。儘管他的職責要求他鎮守前線，但恐懼讓他畏縮不前。起初他拒絕了維斯特總督要求他前往前線的命令。圍困的第一天，他在聖阿爾維雷塞教堂裡宣講信仰和抵抗，就像賽德瓦三號被混沌入侵以來他一直在做的那樣。但由於惡魔大軍已經如此接近，末日的陰影籠罩在城市上空。主教也被恐懼吞噬，每時每刻都在擔心這些可憎之物何時會衝破教堂的大門。最後，他決定親眼見證這一刻。
他登上城牆或許還有別的理由。在末日降臨時他寧願站在城牆上，因為他見識過那些可怕的死亡天使的力量。他們比惡魔還要可怕，當米霍克看到半神們向這些可憎之物傾瀉怒火時，心裡感到難以言表的寬慰。但他無法忍受他們的目光，更無法忍受他們的審判。他們的領導者是最可怕的。他手中的黑劍是名副其實的怪物，那個遺物的詛咒是如此深重以至於米霍克每次靠近它時都會尋求帝皇的庇護。這把劍看起來異常危險，但卻被無情的意志緊緊地束縛著。米霍克從未見過堡主摘下頭盔，但他能感覺到克洛維的目光。他知道克洛維看到他辜負了他的使命和他的信眾，並因此鄙視他。
於是米霍克選擇站在城牆上直面圍攻。他將在這裡，在可怕的槍聲中，見證著即將到來的結局。斯科里亞的守軍，無論是否受過訓練，都在城牆上排成至少五道防線。連綿不斷的激光彈幕不過是徒勞的反抗之火。有些惡魔燃燒並被擊退，但米霍克看到的是不可阻擋的惡魔浪潮，吞噬了城牆上的人們。慾望和放縱的野獸輕而易舉的撕裂了人類的防線。美麗又醜陋的人形惡魔用爪子切下了守軍的四肢，並在玩弄殘缺不全的受害者時興奮地大笑。這一天每個人都將在死亡前經歷漫長的痛苦。
米霍克的祈禱聲消失了。滿嘴的塵埃讓他說不出話來。他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腳下的混凝土因無數可憎之物的踩踏而開裂。他不斷後退，直到肩膀碰到了後方的垛口，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一個惡魔高高躍過牆壁，落在米霍克面前。它身材高大，膚色蒼白，同時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特徵，這種痛苦的融合甚至產生的別樣的美感。它的一隻手臂是一把巨大的鉗子。另一隻手則揮舞著一根帶有三條尾巴的鞭子，每條尾巴的末端都有一個帶刺的鉤子。它低頭看著紅衣主教，嘴裡吐出來的長舌彷彿在品嚐他的恐懼。當他嗚咽時，惡魔大笑起來並揮動手裡的鞭子。當鉤子撕開他的肉時，米霍克尖叫起來。
可憎之物並不急於取走他的性命。它使紅衣主教在極度的酷刑中苟延殘喘。趁著他還有呼吸，惡魔把他的臉從他的頭骨上剝了下來，露出了下面的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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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翻過城牆，穿過大門，湧入斯科里亞。士兵們英勇的進行巷戰，但對這些惡魔來說稱不上抵抗，這些守軍不過是更多的享受。惡魔之潮沒有減緩。它穿過街道，進入工廠，進入斯科里亞的居民區、尖塔和奢華的宮殿，恐怖之潮帶著鮮血與火焰蔓延開來。尖塔的牆壁上佈滿血跡。斯科里亞的熔爐失控了。煙霧和火焰迅速向上蔓延，吞噬了巢都。數以千計的平民在幾分鐘內葬身火海，但他們是幸運的。還有數以萬計的人死於惡魔的屠殺，他們的死亡漫長而精緻，殺戮被轉化為對藝術和享樂的致敬。
然後是數十萬人的死亡。
數百萬人哀求拯救和解脫，但扭曲、翻騰的天空不會作出任何回應。扭曲的天空只是用紫羅蘭色和翠綠色的火焰舔舐著巢都的尖頂。惡魔們興奮的嚎叫聲淹沒了尖叫聲。斯科里亞迴響著可憎之物的勝利。巢都本身變成了一個燃燒、呻吟、刺耳的喉嚨。城牆上的岩石開始像肉體一樣顫抖，瀕臨崩潰。
惡魔之歌響徹天空。天空彷彿回應一般化為漩渦。然而這首歌並不完整，而且音符出現了錯誤，破壞了原本的節奏。惡魔們沉迷於撕碎斯科里亞的人們，但它們也在大聲呼喊，尋找一個沒有回應挑戰的敵人。
腐化的交響樂轟鳴著，但不得不在沮喪中暫停。
在科納圖姆的尖塔上，奧西迪烏斯皺起了眉頭。''不太對勁。''戰爭的節奏跑調了。他聲波槍的和絃突然無法與斯科里亞傳來的回聲共鳴。
''你怎麼知道的？''利烏拉問道。他正在用塔頂的碎石打磨他的爪子。樂器即將完成，他渴望著接下來對所有幸存奴隸的折磨和屠殺。
''你聽不出來嗎？''
''是有些跑調。''
''那就是問題所在。''
''不管怎麼說工作結束了嗎？''利烏拉聽上去對自己錯過了這場戰鬥感到憤怒。''我們可以去找點樂子嗎？''
''不，還沒結束。利烏拉，你的藝術感跑哪兒去了？旋律都不完整了。''
''敵人比我們預想的要弱。''
奧西迪烏斯搖搖頭。''灰騎士不應該這麼快就倒下。''
他聽著遠處的屠殺低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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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之錘號已經到達了目標地點，然後掉過頭來。空中的淨化之劍號和哈羅爾號也朝著蘭德掠襲者的方向移動。克洛維站在淨化之劍號敞開的側門望向東北方的斯科里亞島。他幾乎看不見巢都了，地平線上只留下有一個小小的、多刺的輪廓籠罩在升騰的煙霧中。克洛維的目光堅定。他很清楚巢都的街道和尖塔里正在發生什麼。僅管斯科里亞的人民缺乏信仰，但他依然為他們所遭受的苦難感到遺憾。
這就是苟且偷生之徒的下場。
黑劍的另一次旁敲側擊向他襲來，試圖讓克洛維相信自己已經與黑劍達成了共識。但這是錯誤的。斯科里亞的人民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命運。他們只是遭遇了不可抗的厄運。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就是戰爭的常態，特別是在與惡魔的戰爭中，這些都不是受害者的錯。灰騎士的到來本身就往往意味著大量平民將被處決。即使是遇到他們的星際戰士也通常需要抹去記憶。這些措施都是為了保護帝國免遭惡魔的蹂躪。安塔爾通過克洛維的行為認為它看出了堡主沒有憐憫之心，因為它自己就沒有。這是錯誤的。克洛維無時無刻沒有被憐憫之心刺痛。但他也知道一時心軟會帶來何等災難，所以他會壓抑自己的憐憫。
即使總是需要壓抑自己的內心，他仍然知道何為憐憫。
堡主現在壓抑住自己的憐憫。他採取的行動是必要的，但也是仁慈的。斯科里亞人的命運早已註定，但克洛維會盡力給他們一個仁慈的結局。
他給卡拉布·維斯特傳訊，總督已經贏得了書寫結局的權利。''時機已經到來。''
''我們依然牢牢守在這個位置，大人。我們準備好了。謝謝您。''
克洛維轉向技術軍士佈雷，他在這次任務中也乘坐在淨化之劍號上，而不是與斯泰爾的小隊一起在魔女之錘號上。''現在啟動。''克洛維說。
佈雷通過淨化之劍號的通訊器啟動了他安設的觸發裝置。在斯科里亞巢都的地下深處，這座城市收到了死亡的信號。在那裡，克洛維之前帶隊放置著一枚旋風魚雷。它被放置時彈頭朝上，因此爆炸的能量將返回地表，而不是向下摧毀星球的核心。原本用於滅絕令的龐大威力將會分散。
克洛維的目的不是摧毀賽德瓦三號。
只需要摧毀它的一部分地表就足夠了。
魚雷爆炸了。巢都在一次巨大的能量迸發中消失了。這是克洛維的仁慈之舉。一股十多英里寬的能量流向上噴射，瞬間結束了三千萬居民的苦難，彷彿一條被割斷的動脈噴射到了與扭曲的天空一樣高的地方。這座城市變成了正在噴發的火山口。
但這只是毀滅性爆炸的第一階段。
第二次爆炸的壓力粉碎了半徑一百多英里的地殼，並將碎片拋向空中。灰塵和大火吞噬了賽德瓦三號主要陸地的東海岸。整片大地陷入了熾熱的火山口中。混沌所造成的扭曲地貌在岩漿中消融殆盡。星球表面裂開了一道傷口，就像一張尖叫的大嘴吞噬了一切汙穢。那看似無窮無盡的軍隊付之一炬，不計其數的可憎之物在橫跨斯科里亞到科納圖姆邊緣的天啟中消亡。
克洛維履行了他的誓言。他點燃了惡魔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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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旋律響徹大地。這不是之前操縱賽德瓦三號命運的力量塑造的歌曲。它過於宏偉，徹底破壞了惡魔的旋律。奧西迪烏斯痛苦的尖叫著。現實世界的毀滅和數以百萬計的惡魔瞬間同時被拋回亞空間的巨大靈能衝擊的融合是他經歷過的最強烈的感覺。但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快樂。因為那是徹底失敗的雷霆。
片刻之後，他所在的尖塔倒塌了。
爆炸的餘波席捲整個大陸。大地隆起，科納圖姆猛地向後傾頹，巢都的廢墟分崩離析，尖塔像折斷的脊椎一樣崩塌了。奧西迪烏斯和利烏拉被捲進了破裂的碎石風暴中。當他倒下時，奧西迪烏斯只能感受到黑暗、火焰和雷霆，然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不是他刻意選擇的，不是他所追求的藝術，那只是骨頭的粉碎，器官的破裂，以及神經的哀嚎。
即使是他最終躺在混凝土廢墟上時，他仍對這宏大的反擊之歌感到欽佩，它的每一個音符都充滿威嚴。
但這是錯誤的音樂，與他本應完成的偉大作品相悖。它使樂器的哀號聲安靜下來。它必須被擊敗。
''利烏拉！''奧西迪烏斯喊道。
沒有回應。
奧西迪烏斯向前爬行。他的左腿失去了膝蓋以下的部分。他支離破碎的胸腔痛苦而費力的起伏，上面全是骨頭碎片。他的聲波槍也不見了。但他的手臂和右腿仍然可以活動。於是他像一條蛇一樣爬行，從那堆廢墟上滑了下來。在下面他看到利烏拉的一隻手從數噸重的混凝土廢墟下面伸出來。他的爪子指向了被徹底破壞的樂器。一大灘血從廢墟中向外蔓延。
奧西迪烏斯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孤身一人。他的使命失敗了，但他不接受自己偉大事業的失敗。他相信塔勞塔斯向他許諾的一切。他相信，這些努力將為銀河系帶來他們偉大的基因原體福格瑞姆都未曾夢想過的極致美學。
於是他繼續向前爬行，把那扭曲、沉默的樂器殘骸拋在身後。地面依然在一連串的餘震中顫抖。他拖著自己爬向籠罩著熱氣和煙霧的惡魔大軍的殘骸。他能聽到黑暗王子的僕從們發出憤怒的尖叫聲。它們的數量依然多到足以蓋過大地的呻吟聲。遠處的空中有兩道銀光射向惡魔。那裡有一場他無法參與的戰爭。儘管如此，他還是爬向了戰場。破碎的身體所帶來的新鮮感給了他繼續前進的能量。儘管他身受重傷，他還是被突然出現的戰爭音樂所吸引，把自己拖到了震動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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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之錘號從山脊上衝下來，俯瞰著大陸西南方滿目瘡痍的景象。它一頭衝進惡魔的側翼，上面的颶風爆彈陣列、雙聯突擊炮和多管熱熔在惡魔大軍中開闢出一條道路。坦克在亞空間造物的殘骸中逐漸減慢速度。它打開了前方的突擊艙門，斯泰爾帶領著終結者們衝向十字軍型蘭德的兩側。他們橫掃四周的惡魔，拓寬了道路。在他們前方，風暴鴉炮艇用突擊炮和風暴突擊導彈散佈著神聖毀滅的浪潮。灰騎士們的第一波攻勢就燒焦了半英里的土地。風暴鴉懸停在地面上方，從側門卸下淨化者們，然後再次升起掩護地面部隊，在惡魔試圖反擊時阻擊它們。
灰騎士們就像是要返回原來巢都存在的地方一樣向惡魔發起進攻，只不過現在他們不再有目的地了，他們只需要殲滅眼前的所有敵人。灰騎士的陣型會根據惡魔的集中程度而隨時調整。他們的第一波攻勢是毀滅性的。灰騎士們瞬間消滅了數百個惡魔。但這次襲擊的成功大概只是標誌著他們最後一戰的開始。
這就是結局了，克洛維想。他用風暴爆彈槍發射出一連串爆彈，瓦解了衝過來的惡魔，同時將黑劍刺入了一隻選錯對手的惡魔的腦袋。灰騎士們已經點燃了惡魔之海。他們像一隻巨大的拳頭一樣狠狠砸進剩下的惡魔大軍中間，而這支惡魔軍隊在旋風魚雷爆炸後迷失了方向，痛苦地嚎叫著。灰騎士的戰爭還沒有結束。這裡還有無數的惡魔。惡魔之海正在燃燒，但它仍是一片海洋，賽德瓦三號依然被困在亞空間中。混沌將利用從現實世界奪取的力量無限補充它的軍隊。灰騎士的人數有限。而敵人源源不斷。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汝不必就此結束。命運依然垂青，汝會接受吾之大能。
在克洛維看來，黑劍的聲音中只有憤怒和惡意而沒有它裝出來的沮喪。黑劍已經看到了解放的時刻即將到來。如果有可能的話，它還是希望克洛維屈服於它的命令。即使堡主拒絕了，它也願意稍等片刻。安塔爾也知道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一想到不可避免的失敗結局，克洛維就更加憤怒。他的每一擊都是為了帝國，無論它是否存在。他絕不會背棄自己對堡主職責的承諾。他懷著對帝皇的堅定信念浴血奮戰。他的信仰是一塊即使安塔爾黑劍也無法破壞的頑石。無論星炬的消失預示著什麼，克洛維都會為帝皇而戰。
''我們是帝皇之錘！''克洛維對著通訊器和整個戰場怒吼，他的頭盔將他的聲音放大為雷鳴般的、執行判決的聲音，他的兄弟們以絕望而正義的憤怒回應他。
''我們是帝皇之手！''他們一同發出戰吼。每個淨化者和終結者都知道末日已至，他們堅信帝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最後一戰。
''我們是帝皇意志的工具！''克洛維發出戰吼，惡魔在他接近時燃燒起來。他是純粹的信仰之光，對邪惡之物則是殺戮之光。那些可憎之物在他面前紛紛後退。惡魔痛苦地尖叫著。它們沒辦法在他面前維持自己的存在。堡主進入了惡魔之海，大海在痛苦中翻騰。遠處的海浪滾滾而來試圖將他壓垮，然後潮水也同樣猛烈地退去試圖逃離了這個可怕的存在，彷彿這個存在本身就是恐懼和厄運。
克洛維才是這個世界的入侵者。克洛維才是惡魔眼中的怪物。在這個屬於惡魔的新世界裡，他就是新秩序的毀滅者。
''我們是帝皇之拳！''灰騎士們喊道。''我們是帝皇之槍芒！''天罰力場武器、風暴爆彈槍以及風暴鴉炮艇和十字軍型蘭德的猛烈火力不斷將可憎之物化為灰燼，化為一灘攤腐爛的血肉。灰騎士兵分三路，每一隊都像一柄灼熱的利刃，深深的刺入惡魔大軍。他們不再有需要拯救的目標了。賽德瓦三號已經淪陷。他們所擁有的只是在被敵人的數量壓倒之前儘可能消滅敵人的決心。
大量惡魔逼近克洛維。這就像衝擊斯科里亞巢都城牆的浪潮一樣。惡魔們互相攀爬、跳躍，形成了一個質密的團塊。不管要付出多大犧牲，這一次它們都鐵了心要淹沒他。惡魔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粉碎賽德瓦三號上黑暗之歌的毀滅者。
''我是帝皇之劍刃！克洛維咆哮著，向前迎著海浪衝鋒。他周身包裹著銀色的靈光。他就是光明本身，他就是帝皇之劍，他會斬盡一切不淨之物。他對自己使命的絕對確定性感到高興。
敗局已定！敗局已定！汝將臣服！汝必須臣服！如果現在克洛維屈服了，那麼黑劍就得到了它夢寐以求的獎勵。但黑劍並沒有勝利。它很苦惱。或許安塔爾認為眼睜睜看著克洛維戰死更加痛苦。
克洛維一頭撞進了惡魔浪潮，他就像一顆閃耀的超新星，淨化黑暗，驅逐黑暗，殺死黑暗。他是一道銀色的火焰，一顆劃破夜空的星星，安塔爾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即將勝利。
可怕的惡魔浪潮向他襲來。在賽德瓦三號上，他第二次被淹沒。其他淨化者也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但他的火焰越來越明亮，儘管那萬千惡魔越來越近，但它們還無法碾碎他，相反克洛維很快就將它們焚燒殆盡。他看不到單獨的敵人了。但他依然不斷開火，砍向蠕動的黑暗。
他突然看到了另一道光。就像是噩夢之夜的一顆晨星。這道光芒純潔而堅定，帶著充滿希望的狂喜，他的靈魂伸手去追趕光芒。光芒追趕著光芒。他看到的那顆星星並不在惡魔肆虐的地表上。他並沒有跨越現實中的距離來迎接它。他正在穿越一個更高的維度。光芒來到了他身上。它正在尋找克洛維，正如他在尋找光芒一樣。
克洛維的身體從他的意識中消失了。他的身體彷彿在宇宙的另一端奮力阻止毀滅之力。他的意識接觸到了光芒。他自己也是一道光芒。他的火焰觸碰到了熾熱的星星，就像一顆彗星劃過黎明。
現在光芒正在蔓延。它突破了賽德瓦三號的表面籠罩了整個星球。光芒撕裂了亞空間的天空。現實世界曾經被撕開一個裂口，現在輪到亞空間被撕裂了。
一道道更加璀璨的光芒刺向天空。
有那麼一刻，克洛維感覺自己處於太陽的中心。
然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再次出現在未能摧毀他的惡魔之潮中。他從一個燃燒、抽搐的屍堆裡爬了出來。他看到他的兄弟們繼續戰鬥，給這些所謂的毀滅者帶來毀滅。在更遙遠的地方，惡魔大軍發出了可怕的哀嚎。
克洛維抬起頭，看到賽德瓦三號的夜幕再次降臨。克洛維仍然可以看到亞空間的瘋狂火焰，但充其量只是一場亞空間風暴，而不是亞空間本身了。在亞空間風暴的縫隙中可以望見星辰。
其中一顆星星正在接近。它平穩地穿過蒼穹。一個聲音從星星中傳來，在克洛維的通訊器中響起。那聲音屬於穿透賽德瓦三號的光芒。那是克洛維熟悉的聲音。
''這裡是第三兄弟會大導師沃爾達斯，''那個聲音說道。''兄弟們，我們為你們帶來拯救。我們給你們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