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土坡上的狗尾草》食用更佳!
以上圖片正是這位狗子和它的主人雙雙們面對鏡頭的表情,一個顯得有些侷促,一個顯得有些茫然,顯然這隻狗對人類的科技還不十分了解。
它永遠也不會知道,這遺落在主人記憶裡的一段段回憶,會因為照片再次變得清晰,小主人會因為它而再次享受到來自過去的歡喜。
我自認為是非常受小動物歡迎的傢伙,即使在被狗咬過,被貓抓過,又被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隻狗追過之後,仍然這麼想。
也不知道問過家人多少次,家裡為什麼不養狗了呢?
興許是在我被咬之後,家裡繼而多了表弟表妹,因他們還小,也害怕被狗子咬,所以才沒養。
實際他們都很喜歡狗,有一年過年回老家,外婆在對待這隻黃狗時,那天晚上特意在門前準備了點剩飯給它。大人們誇著它聰明,有靈性。
我沒有什麼想法,它既然有一頓飽飯食,我又會有什麼不高興呢?
高中時,爸媽從外地帶回來一隻白色的小狗,是他們的同事送來的。沒有養成。
那隻小白很聰明,不會亂尿,又被送去了哪個姑奶家養去了,後來聽說被送到哪個超市去了。
它的命運,我抉擇不了,即使我想養。
狗的命運亦如人的命運,波翻雲湧,誰也不清楚把他們推向前方的是什麼。
讀初中時,在大爸的鄰居家帶回了一隻小貓,那隻貓的樣子我已記不清,總不是與所有的狸花一樣。
它在我家待了幾天,也數不清。
只記得它和這隻黃狗起了衝突,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貓與狗之間的衝突,竟然如此激烈,而在此前,只有貓和老鼠裡能見到貓與狗的激烈互動。
“咦,它還吃玉米!”
“哈哈哈……”
那時候玉米豐收了,香甜軟糯的玉米,不論是人類還是貓咪,都很喜歡,可惜這隻貓沒那麼聰明,它在家門口尿尿了。
而它的命運更是我不知曉的波橘雲詭,不知是被拋棄了,還是走丟了,又或是去了我那時尚不明白的遠方。
記不清有多少次,從家門口向路邊望去,那些被丟掉的小狗,歡蹦的成群跑過。
豈止是這時候,那時候還是小孩的我就想象過,這群小狗該多快樂,輕輕撕扯著對方的皮毛,一隻腳爪伸到另一隻的頭上,路邊的摩托車轟轟跑過,它們就鑽在路邊的枯草叢裡,等路上安靜下來,又再次出發。
無數只小狗從我家旁路過,我有過無數次機會。曾經有一次,一隻斑駁的小黑犬,從我家門前路過,它跌跌撞撞著,我則在門外看著它。
一聲口哨,它就會上當,即使我沒有吃的,它也願意親吻我的手掌。我也願意用這雙還無法承擔起任何責任的雙手輕撫它的腦袋。
它沒有名字,和萬千農家的狗一樣,只是一群狗的縮影,卻又是實實在在陪伴一個個孩童成長的夥伴。
當那些匆匆而過的狗狗從我門前路過時,唯有鄰居家這隻狗,勉強滿足了我擁有小狗的願望。它鑽了空子,鑽了這個家裡的潛規則。
那時我還很小,小到剛好和一隻狗是最好的夥伴。難以想象我不知道它何時出現,就像命中註定的一樣。
我最擅長抬起它的前爪,讓它配合我一起舞蹈;不過它不擅長,一旦前爪離地,它就顫顫巍巍要摔倒;它最擅長拔河,狗尾草正是最好的繩子,想來那時它贏過我,不知是它更開心還是我更開心,只有那捲尾巴,一晃一晃的,很快就晃花了眼睛。
它的傷疤很帥氣,那時的我就意識到,有一道疤絕對是帥氣的人,雖然它是一條有傷疤的狗,而我是還沒有傷疤的人。
若干年後狗去了,而我摔了很大的一處傷口,那條疤痕就再也去不掉了,它還要跟著我走去死亡。
我不止會抬起它的前腿,似乎連後腿也一起抬起來過。我是一個賤兮兮的小孩,它是一隻乖乖的黃狗,所以它沒有咬我,而我還會一直犯賤。
狗的耳朵有點臭臭的,我聞過,身上的狗味雖然不好聞,我也能接受,打雷就往房裡鑽我也無所謂,反正不是我的房間。它的鬍鬚有點扎手,總是長長的,眉毛上的也是,一旦你用手去撥弄,它就別過狗臉。
如果只是抬起一隻前爪,它會因為無法支撐而有倒地的趨勢;而我也很喜歡抓住前爪握手,那滋味,我簡直就是人類和狗界的外交官。
狗的腦袋很好摸,在我有限的經驗裡,幾乎所有的狗子都有一顆圓溜溜滑溜溜的腦袋。
而所有的狗都會享受來自人類溫暖手掌的撫摸,幾乎沒有例外,這之間,究竟是我依靠了狗子,還是狗子依靠了我,誰又說得清。
我最喜走路時,身旁有狗,不論在身前身後,一聲口哨,它就來到身旁;黃尾巴一搖一搖的,明明只是走路,卻看它一蹦一蹦的,好像很開心。
我去超市,它也去超市,我去田間,它也去田間,我去找玩伴,它也一起去;不過它究竟去過哪些地方,我卻猜不到。鄰居家的門前小窩,某一棵樹樁下,哪一家牆角,田地、菜園、河邊……
它去了太多我不知道的地方,太多太多,以至死期也不明,去向也不明;而我也去了太多它不知道的地方,太多太多,以至狗窮盡一生也無法理解,只是春風不盡意,難許再少年。
狗子早就走的了無蹤影,過去的我也渺無蹤跡,來時路已不可見,歸途自在黃泉,願我不疾不徐,閻君總會如期而至,而你我還會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