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塵霾#
“為什麼說你是特別的,因為只有你和那個女人可以通過切爾諾伯格的石棺穿越不同的世界線,而且可以對世界線造成影響,只是世界線是並行的,你並不能回到過去。”面前的凱爾希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博士,其他人,就拜託你了。”上次是普瑞賽斯,這次是凱爾希,記憶裡看見他們的最後一眼都是一個笑容,只不過是凱爾希的笑容這次就像是薩卡茲王廷裡的蒼白花冠一樣讓人感到心間一顫。
嗡嗡嗡,石棺開始運轉了,博士自始至終默默躺在石棺中一動不動,博士像是一個局外人,想呼號不得,肢體也不得伸展。石棺咔的一聲關死了。
一切終成定局。
凱爾希默默地靠在石棺上,腳下是閃閃發光的溟痕,不知道自己會被大群接納嗎?一個醫生最後的實驗在此刻拉開帷幕。
“這裡是?”博士再度睜開眼睛,耳邊有海洋的呼嘯聲,鼻子能嗅到海洋的鹹腥味,目之所及皆是破敗。
“博士,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們就繼續前進吧。剛才我還在擔心你是不是操勞過度了。”
一隻卡斯特上前拉住了博士的手,寬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她的面龐,手上也佩戴者一雙褐色手套,那個聲音博士再熟悉不過了。
“阿米婭?”
“嗯,博士,我在這裡,就在這裡,來吧,加入我們。”阿米婭立刻伸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這句話的後半變得嘶啞,歇斯底里,就像是有什麼寄宿在阿米婭的身體裡的東西想要將阿米婭撕開爬出來。
“阿米婭!?”博士伸手拉住了阿米婭的肩膀,試圖將她從自己卡自己脖子的情況下解脫出來,博士的心裡已經預料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抱歉,博士,我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聲音又恢復如初,博士不由分說粗暴的將阿米婭的手套拉下,藍色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湧,奇異的花紋已經在皮下浮現,阿米婭本來就是偏瘦的女孩子,博士還記得自己總是在凱爾希休息的中午偷偷跑去女幹員宿舍區給她塞糖漬胡蘿蔔和胡蘿蔔汁,但是她總是吃不胖。
“拜託博士,請不要看我的臉。”這句話的尾音已經變成了辛酸的乞求,那是一個女孩子對自己尊嚴最後的捍衛。
博士重新為阿米婭戴好手套,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阿米婭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我們初見時的模樣。”博士牽起阿米婭的手,這裡的每一個人心裡的恐懼都溢出了,這次旅程有沒有終點,我們的終點究竟在哪,我們究竟是在前進還是在自我溶解?誰也不知道。
“老夥計們,上路吧。”博士望著每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幹員,博士僅僅看他們提著的武器以及耳朵就能辨認他們,touch,sharp,煌,風笛......這隻隊伍少了應該在場的兩人,沒能看見熟悉的綠色的耳朵,以及那盞提燈,永不熄滅的審判提燈。
一天,兩天,這隻隊伍從海岸,走到孤島,最終到達了一座燈塔——“伊比利亞之眼”。
“博士,再往前的海洋就沒有人類踏足了。”touch在一旁如是說。
“可是我們也無路可退了不是嗎,touch你有多少年沒休息過了,從你一開始勸凱爾希不要訓練阿米婭和迷迭香開始,跟著我走到了現在。”博士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博士和touch兩個人沿著燈塔似乎沒有盡頭的旋梯向上攀登,樓梯上的花紋也許記載了什麼故事,但是遠遠沒有touch的故事長。
“現在你可以放假了,我給你批一年的假。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你能找個男朋友。”
“是,博士。”touch少見的沒有提反對意見,即使是博士如此調侃。
博士沿著記憶中的路,博士無比熟悉接下來的路,也無比熟悉她想說什麼,在這座燈塔的盡頭有一個提燈,但是它不屬於羅德島。
博士掉頭開始向下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路順風。”
“嗯,假期愉快。”博士伸出那隻空著的手,向背後揮揮,但是不曾回頭。
“博士,touch呢?”阿米婭問道。
“她說她要放假,我就給她批了一年的假期,她也好久沒有休息了。”
“是~是呢,touch也該休息一下了。”阿米婭明顯的頓了一下。
“走吧,上路吧。”
遠處的波濤在奔湧,原本蔚藍的海已經變成漆黑,碎的是白浪,卷的是黑水。雷電在天上穿梭,偶爾向著海洋砸下幾道驚雷,海洋也不甘示弱掀起一輪又一輪波濤,像是想將天空也一併淹沒,屹立於天空和海洋之間的騎士,孤立無援,他騎著“斯貝萊尼爾”向著天空,向著海洋發起了最後一次衝鋒。
“博士,後面的路要加油啊,後面的路我沒法再保護你了。”博士接過了電鋸。
“博士,請你再接住我一次好嗎,呀吼,博士以後記得要吃零食哦,這是我家鄉的蔓越莓幹。”博士多了小小的一袋經過無數海浪依舊完整的真空零食袋。
“博士,願泥土護佑你。”博士多了一個小小的石頭人。
博士踏上了返程的路,海洋裡只有恐魚,恐魚,無盡的恐魚,也許找個地方縮起來大家一起度過餘生才是合理地吧。
但是浪花時刻在翻湧,又談何路標呢,那座高聳的伊比利亞之眼也顯得無比渺小。
博士盡力帶好那些幹員的信物,但是難免有時丟失了一些小物件,有很多幹員都是孑然一身,那些消失的信物,或許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樣,消失在這片大陸的角落了。
當隊伍再次看見陸地線時,身邊只剩下了阿米婭。
“你陪我多少年,花開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博士哼起了不知那個世界的歌曲,博士已經忘卻了在那個小小的廢墟中撿到一隻小小的卡斯特過去了多久。
“博士,你先過去吧,我想起我把touch送我的法杖落在了上個營地,沒了它我可沒法打架啊。”
“你們的藉口都是那麼拙劣啊,兔兔。”卡斯特女孩已經轉身欲走,博士冷不丁的說著這樣的話,博士伸手環抱了一下阿米婭,她的腰還是那麼的細,記得小時候阿米婭嚷嚷著讓自己給她洗澡,不過也只有一次,凱爾希知道以後博士有三個多月沒靠近過女幹員宿舍。
“法杖我幫你帶著呢。”空氣像是凝固住了,面前的女孩在顫抖,魔王?羅德島的領導者?不過終歸抵不過一個女孩的稱呼,在此之前,她都只是一個成人不久的女孩。
“想去廁所就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博士如此說道。
“那,那我去了。”聲音雖然顫抖但是毅然決然,阿米婭小跑著消失在了拐角處。
“一路順風。”博士在心底說道。
博士左手電鋸,右手法杖,腰間掛著那盞提燈,路邊恐魚的屍體突然多了起來,堆積成了小山,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博士放緩了腳步,前面是一處礁石,一位審判官模樣的人拄著劍在喘息,但是她的腰間似乎缺了什麼。
博士慢慢的靠近,“砰”,突然博士提起了電鋸堪堪擋住了一發手炮。
“人形的恐魚?進化的這麼快!我的劍將劈開海潮!”
“艾麗妮!”那柄已經砍捲刃的長劍停在了博士面前。
艾麗妮站在無數恐魚屍體堆砌的礁石上,像是一座碑石,記錄著她經歷的戰鬥和經歷,底層是傷痕累累的恐魚,越往上越完整,很多是一**命,但是恐魚越加花哨複雜,甚至有的長出了幾丁質利刃。
博士摘下腰間的提燈遞過去。
帶著假面的艾麗妮頓了一下,“這是......老師的提燈.....”審判官接過提燈,向博士表示了感謝,“很高興......還能再見到你,快走吧,這裡......不安全。”在那一刻,博士看見她不執劍的手縮在衣袖中,努力控制住蠕動。“離開.......我為你照亮前路......最後一次......”
提燈幾乎是一位審判官生命,達里奧身隕提燈依舊沒有熄滅,艾麗妮經歷了什麼才失去了提燈?是海嗣搶走了她的提燈羞辱她?現在海嗣已經進化出了這麼低級的趣味?
艾麗妮將長劍插回鞘中,再用那隻手執著提燈,緩緩走在前。
“你的提燈呢?”
“燃料不夠了,在一次戰鬥中丟失了。”艾麗妮輕描淡寫的說道。換做從前的艾麗妮,肯定驕傲的說,提燈就是一位審判官的生命,它是永遠不會熄滅的,然後講起自己的提燈是繼承自某某位聖徒,燈的底座上篆刻著他的名字。
那時的她驕傲的就像一隻珍珠鳥,總是昂首挺胸,在羅德島上四處用經文衡量罪惡,審判那些“罪惡”,那時提燈為她照亮黑暗,劍與手炮為她劈開海潮,厚重的經卷引導著她向前。但是現在她像是海邊沉默的礁石,不再是那時驕傲的小鳥了。
“我事先聲明我不保證我不會動手,如果那些阿戈爾人中有真的需要躲著我的人的話。”
現在的艾麗妮就像是見識過太多的凱爾希,總是沉默著,因為見識過太多生離死別人終歸是會麻木,失去了子民之太陽,亦是漂泊旅者,伊比利亞已經毀滅,聖徒全部隕落,還有什麼值得她拔劍嗎?
“吼”一隻健碩的恐魚從海中登陸,身後跟著無數他的縮小版本,艾麗妮想伸手拔劍,但是那隻手已經,這隻手拿著提燈,艾麗妮一時間有些犯難,但是恐魚可不會給她這麼多機會。
一輪黑日在海邊升起,無數的恐魚被吸進去,嘶吼咆哮,他們扒著同伴的身體想要掙脫但是無濟於事,最為壯碩的恐魚雖然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是它仍在衝鋒。
“借用下你的手炮。”博士熄滅法杖,抽出艾麗妮的手炮,利落的一槍,恐魚就倒在了一灘藍色的血液中。
博士吹滅手炮的青煙,塞回艾麗妮的槍套中。
“保養的不錯。”
“謝......謝,但是......你該走了,阿米婭.....他們......還在等你。”
潮水依舊在逼近,青黑色的浪正在一波波湧向海岸線,至於為什麼會是青黑色,自然是無數的恐魚,不如說是恐魚構成了潮水衝向了岸邊。
青色的血液替代了原本鮮紅的血液在身體中湧動,藍色觸手將手指替代,該死,已經開始了嗎,不聽使喚的肆意扭曲。快到我了嗎,再讓我殺一隻吧。自己為什麼會對自己的提燈感到畏懼?經卷裡從來沒有這一條。某一天艾麗妮丟掉了提燈,因為她不再需要提燈也能看清周圍,也因為她認為自己不再配提起提燈,半人半魚。就像是她曾經對著斯卡蒂開槍,那是小審判官第一次執行心中的正義。
到了現在,她已經成長為和師傅一樣的大審判官,不再需要經卷引領。
艾麗妮將身上剩餘的燃料全部注入提燈,將提燈鄭重的再次交換到博士手裡。
帶著假面的艾麗妮,博士此刻只能看見假面,假面不會悲傷,更不會哭泣,艾麗妮也一樣。
“走吧......博士......擋在這裡......贏得一線生機。”
艾麗妮不再遮掩那隻變成觸手的手臂,艾麗妮迎著海潮走去。
“vertigo,睡一會吧,我的小鳥。”
艾麗妮的視角開始搖晃,艾麗妮勉強拄著劍也撐不住,身體的疲憊感一齊湧上,暈倒在了礁石上,博士快速伸手抱住了她,防止她磕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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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伯格。”博士在一旁說。
“我的劍和手炮呢?潮水呢,我不是在海岸線上嗎?你一定是恐魚變得!”艾利妮伸手就揪住博士的衣領,要和博士一較高下。
此刻的艾麗妮雙手正常沒有觸手,穿著像是某家千金,這裡是內陸的飛行器上,遠離海洋,遠離恐魚。
“安靜一點,公共場合。”博士拍了拍座位,示意她先坐下,周圍傳來悉悉索索的笑聲,周圍的人大抵以為是小兩口鬧了點矛盾。
艾麗妮沒有坐下,反而香周圍高聲道:“我是伊比利亞審判,嗚......”
“抱歉,賤內最近動畫片看多了有些中二,抱歉,抱歉。”
“你為什麼不讓我說?難道你不想救阿米婭和凱爾希嗎,博士。”艾麗妮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就像是在看待一隻恐魚。
“他們已經死了,這次的目的是石棺,將我們送到其他線,在那裡我們或許還有機會,一條line只有一份解藥,就藏在提燈中,你的手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隨時會復發。”
博士撩起了艾麗妮的衣袖,那裡仍然有青色的鱗片頑強的抵抗著,不願消退。
博士雖然我不想否認醫療部各位的努力,但是你們對抗的是一種生命而非疾病。海沫的話在博士耳邊迴響。
博士並不知道凱爾希的下落,只能按照和阿米婭一樣處理,世界line不多了,博士並非不想救她們,只是那扇門恐怕只有阿戈爾人和審判庭能打開。
“所以我們是去收集其他的提燈?”艾麗妮聽完博士的消息後沉默半晌,已經沒有時間哭泣了,潮水依舊在逼近。
“是的。”
“逃吧,逃吧,博士,快逃到我的身邊吧博士。”斯卡蒂佇立在潮頭,望著博士方向。
“祝你做一個乾燥的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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