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有人找。”
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时候,手机弹窗打断了我的操作。
我在被子裹成的蚕茧里蛄蛹着,最终还是挣扎着洗漱出门,敲响了事务所的门。
林一和美子还是没从韩国回来,自从我加入事务所后还没见过他们。此时事务所只有三叔坐在工位上刷手机。
招待区坐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人,看年纪不过大学毕业,面前放着三叔泡好的茶水。
“您好,我收到了你的指名。有什么事能帮到你吗?”
根据三叔告诉我的情报,这位客人来了之后指名要我负责此次的案件,这对一个新人调查员来说相当罕见,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深夜老师?!”
客人报上了姓名——或者说是网名,“深夜”,这一下拉进了我和她的距离。
“果然在现实中被这么称呼很羞耻啊。”深夜捂住脸,深吸一口气,“我这次遇到了点麻烦。”
深夜老师是我非常喜欢的画师,我们喜欢的作品常常重合,从她那里品尝到了很多美味的同人。几年前我成功打入了深夜老师的好友圈,至今为止维持着定期互相评论的良好网友情谊。
前几天,深夜老师在微博发了一条微博,挂了另一个画师,说对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的画扔进AI素材库,合成出来的作品竟然让对方毫无羞耻的放进了申报日本顶尖的艺术类大学——东京艺术大学的作品集了,最离谱的是对方竟然合格了。
这种完全不尊重他人创作产权的行为必然会让人生气,而最近正是AI绘画兴起的阶段,关于给素材库不经授权的喂图甚至将生成的作品进行商业活动的争论喧嚣尘上。许多原创画师们将自己的作品视作心血,而被他人如此糟蹋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难以忍受的。
那条微博上万转,正好赶上了风口浪尖。我作为深夜老师的亲友团也好好地打抱不平了一番,在下面留下了“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帮忙~”的评论。
“虽然很不想麻烦你,但我对日语一窍不通。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给日本那边的教授写封邮件说明情况。再怎么说拿着AI绘画拼成的作品集入学,这算是学术欺诈了吧。”
我和深夜老师互关多年,所以她自然知道我之前在日本留学的事情。而我在进入事务所之后,直接将私人博改名成了事务所的官方个人微博,想必她就是通过这个渠道直接找上门来。
面对深夜老师的请求,我当然一口答应。可很快她又欲言又止起来:“虽然很不好,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请你帮忙开盒对面,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能感觉三叔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我眨眨眼睛秒答:“好啊。”
如果让读这份档案的你们失望了很抱歉,但我其实并不是个很在乎社会道德这种东西的人。
只是帮自己朋友开个无耻小偷的盒,这对我来说毫无心理负担又轻而易举。
显然三叔不这么觉得,不赞同的目光扎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寻欢,有人找。”
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时候,手机弹窗打断了我的操作。
我在被子裹成的蚕茧里蛄蛹着,最终还是挣扎着洗漱出门,敲响了事务所的门。
林一和美子还是没从韩国回来,自从我加入事务所后还没见过他们。此时事务所只有三叔坐在工位上刷手机。
招待区坐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人,看年纪不过大学毕业,面前放着三叔泡好的茶水。
“您好,我收到了你的指名。有什么事能帮到你吗?”
根据三叔告诉我的情报,这位客人来了之后指名要我负责此次的案件,这对一个新人调查员来说相当罕见,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深夜老师?!”
客人报上了姓名——或者说是网名,“深夜”,这一下拉进了我和她的距离。
“果然在现实中被这么称呼很羞耻啊。”深夜捂住脸,深吸一口气,“我这次遇到了点麻烦。”
深夜老师是我非常喜欢的画师,我们喜欢的作品常常重合,从她那里品尝到了很多美味的同人。几年前我成功打入了深夜老师的好友圈,至今为止维持着定期互相评论的良好网友情谊。
前几天,深夜老师在微博发了一条微博,挂了另一个画师,说对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的画扔进AI素材库,合成出来的作品竟然让对方毫无羞耻的放进了申报日本顶尖的艺术类大学——东京艺术大学的作品集了,最离谱的是对方竟然合格了。
这种完全不尊重他人创作产权的行为必然会让人生气,而最近正是AI绘画兴起的阶段,关于给素材库不经授权的喂图甚至将生成的作品进行商业活动的争论喧嚣尘上。许多原创画师们将自己的作品视作心血,而被他人如此糟蹋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难以忍受的。
那条微博上万转,正好赶上了风口浪尖。我作为深夜老师的亲友团也好好地打抱不平了一番,在下面留下了“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帮忙~”的评论。
“虽然很不想麻烦你,但我对日语一窍不通。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给日本那边的教授写封邮件说明情况。再怎么说拿着AI绘画拼成的作品集入学,这算是学术欺诈了吧。”
我和深夜老师互关多年,所以她自然知道我之前在日本留学的事情。而我在进入事务所之后,直接将私人博改名成了事务所的官方个人微博,想必她就是通过这个渠道直接找上门来。
面对深夜老师的请求,我当然一口答应。可很快她又欲言又止起来:“虽然很不好,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请你帮忙开盒对面,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能感觉三叔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我眨眨眼睛秒答:“好啊。”
如果让读这份档案的你们失望了很抱歉,但我其实并不是个很在乎社会道德这种东西的人。
只是帮自己朋友开个无耻小偷的盒,这对我来说毫无心理负担又轻而易举。
显然三叔不这么觉得,不赞同的目光扎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聊天室里突然传来新的消息,那位专家似乎睡醒了,发了一个“!”过来。
“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串代码?”
我简单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对面沉默了很久。
“这是‘遥’的代码。”
啊?!看到消息的我简直瞳孔地震。
我飞快地按着键盘:“所以是她干的?”
“我检查了运行记录,不是它。”
“‘遥’的代码泄露了,寻。”
事情大条了。
事情的严重程度瞬间从AI绘画的版权纠纷变成了“组织”项目机密泄露。
“遥”可是“组织”的重中之重,作为5级机密被严加看管,能知道代码的只有那位专家一个人。
“SAI”——Supe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遥”可是跨越时代的超级人工智能。
这时候回过头再看扒出来的小偷档案,我顿时神情复杂。
如果是“遥”的代码,不管真的是不是她干的,但估计那串隐藏在云端服务器的代码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档案里的人生经历确确实实存在着,甚至在官方都能找到对应的文件。
也就是说一个AI,拥有了人的身份,剽窃了他人作品,还申请了一个学校。
“情况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这几天组织会展开内部审查,寻,你尽快回来。”
不是专家的那位发来了消息。
放下手机,我跟三叔打了出差报告,跟他说了去日本的行程。他点了点头,很快又跟自己的上司汇报。
而我再次阅读起了我查出来的内容。
这简直是艺术了。
一个AI无中生有,完美地在互联网上创造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年纪最早可以追溯到对方6岁,再往前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年纪太小什么都没有留下。而这点缺陷反而使这份档案更加真实了。
我决定挖出那份纸质版的出生证明。根据我对这个AI的认知,真有这么个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现代社会,人工智能比人想象的要能干多了。
第二天,我打飞的来到了一个边境小城。
小城地处云南,落地昆明后我又转了好几辆车才找到这里。
根据对方小学的地址,按照学区来分,我大概锁定了几家医院。
挂靠事务所就是有这点好处,现在我也算半个官方人员了。
拉虎皮扯大旗地和护士们唠嗑,辗转几家医院我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的档案纸张已经泛黄,姓名那一栏和我查到小偷的名字倒是一样,但吸引我眼球则是另一张纸。
死亡证明。
原来AI所创造的履历之所以停在六岁,是因为名字本身的主人永远的活在了这个年纪。
多方打听后,我才听闻那孩子死于煤气中毒。据说是父亲欠债自杀,—家人没有活口。
而那个AI正是从茫茫人海中选定了这个再合适不过的身份。这个小城封闭落后,无形中塞一份档案到各个机构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深吐出一口气,看着手机界面上的信息:“惠诚信息互联有限公司。”
这是孩子父亲生前的公司,在90年代末国内互联网远不发达的时代,高瞻远瞩的开一家网络公司固然说明了眼界。但对于落后的小城,超过环境太多的中小企业只会不被周围人所接受。
破产欠债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如果一切都是被设计的呢?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
AI兴起也不过是这些年的事情,哪怕是把时代前沿甩出十万八千里的“遥”,真正完成也不过是十几年前,更不要说泄露的时间。
说一个人工智能陷害二十多年前的公司未免天方夜谭了。
除非一切都有人配合。
而这里说不定是一切的起点。
有人早早布置好了一切,只为等待一个遥远的未来。
这么想着,我看周围的目光都不大对劲起来,总感觉这座小城就像一个封闭的试验场,而我是无意间撞破一切的目击者。
按照正常逻辑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我了。
可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我一贯的格言。作死的心蠢蠢欲动,我再次点开聊天室:
“兄弟萌,航班延后,我有些在意的东西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