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气道先天混元炁·后天修仙丹
以武学打开世界·智者不匹夫 武者无懦夫
程伊川说:“我天生的体质较为虚弱,到了三十岁才渐渐强健起来,直到四十五岁以后才达到最佳状态。如今我已经七十二岁了,但比较起盛年时期,我的筋骨并没有丝毫减退。”他又说:“人们等到老了才寻求养生之道,这就像贫穷之后才开始积蓄财物,即使再勤劳也无法弥补之前的缺失。”张思叔问道:“先生难道是因为体质虚弱才格外注重养生吗?”程伊川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认为因为贪图欲望而忘记生命本身,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世间流传着一种名为“三峰采战”的房中术,假托黄帝和元素之名,声称容成公、彭祖之所以长寿,就是因为修炼了这种术。许多士大夫被这种术所迷惑,结果反而因此丧命,真是可悲可叹!葛洪曾形象地比喻这种术为在水盆里盛热汤,外面却包着火,或者是舔刀刃上的蜜,探虎穴中的幼崽,其危险程度可见一斑!
《北梦琐言》中记载:唐朝的宰相夏侯孜得到了彭祖的房中术,他宠爱的一个娼妓不能满足他,导致他精气泄漏而丧命。我的外祖父闾邱公在担任大理评事时,也学得了这种术,他的脸色红润如桃,但年过七十后,最终还是因为这种术而丧命,与夏侯孜的下场无异。炼丹家认为,这就像桶底脱落一样,中年时精力旺盛,能够控制精气的吸纳与闭固,但晚年精力衰退,无法再控制,于是一夜之间精气耗尽。
《夷坚志》中记载:吴道人害死了县吏的妻子,而最终也被县吏所杀。吴道人一死固然不足以抵偿他害死的数十名妇女的性命,但县吏也精通这种术。那些想要害别人妻子的人,他们的妻子也几乎被别人所害。幸亏有羊羔汤来补救,才侥幸没有丧命。
九华山的杜安仁写了九篇关于性命之学的著作,议论滔滔不绝,在当时颇有名气。有人说这本书应该呈献给皇上。我看过他呈献的表文,其中有这样一句话:“过于相遇者,必能济衰,合大过卦枯杨生梯之道。”这分明是房中术的内容。他只是借用《易经》来文饰自己的说法,这并不是清净无为的真道。
覆山子詹谷在注释《阴符经》时,将“奇器”解释为未出嫁的处女,这真是荒谬至极。他又在注释《参同契》时穿凿附会,简直是魏伯阳的罪人。真西山为他的书作了序,儒者们因此将其视为异端邪说,而不再深入探究其内容,于是就被他所欺骗。
司空图说:“昨日还是流莺啼叫,今日已成了蝉鸣声声,起来一看又是夕阳西下。六龙驾车长相窘迫,为何还要冒险自加鞭策?”这是告诫人们要戒除好色之心。
杨诚齐戏谑好色之人说:“阎罗王还没召唤你,你就自己求着被押去了,这是为什么呢?”这其实就是前面司空图诗中的意思。
三谷子在《金丹百问》中的第三十八问中说:“人的出生如何区分男女阴阳呢?”他回答说:“如果男方先有感应而女方后有回应,那么一定会生男孩;如果女方先有感应而男方后有回应,那么一定会生女孩。男女双方神气和谐、气血顺畅、精气充足时生下的孩子,就会是端庄福寿之人。如果神气受伤、气血疲惫、精气亏损时生下的孩子,就会是怪异短命之人。”三谷子姓邱,名山,字安道,是江右南城人,三谷是他居住的地方。乾道初年,他遇到了金华老人,学到了金丹之术,于是写了这本书。
云间的储华谷在《祛疑说》中说:“开气为男,阖气为女。一阖一闭之间,男女就有了分别。”宜春的李玉溪在注释《玉皇心印经》时说:“男女禀受是相同的,只是感应的先后不同而分为阴阳。”
《褚氏遗书》中说:“阴血先到,阳精后冲,血开裹精,精入为骨,于是男孩形成。如果是阳精先到,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于是女孩形成。”施肩吾在《钟吕传道集》中说:“如果父精先到,母血后行,血包于精则为女;如果母血先到,父精后行,精包于血则为男。”施肩吾的说法是继承自褚氏,与三谷子的说法相反,这两种说法不可不辨。我三十年前曾与燕山的温次霄总管夜谈生男生女的分别,次霄深以为然,并取三谷子与储华谷之说,且说孙思邈的一日二日之说不足取。至于白玉蟾关于气血盈虚像月魄的说法,则与《素问》中的观点相吻合。《素问》说月亮初生时,人的气血也开始精化;月亮圆满时,人的气血也充实;月亮亏缺时,人的经络就空虚。气血从月亮上弦到望时盛,从下弦到晦时衰。月亮圆满时,鱼脑充实;月亮亏缺时,鱼脑就减少,蛤与蟹也是这样。《吕氏春秋》与《淮南子》中的记载都是真实的。我曾经对那些没有子嗣的士大夫说过这些话,他们中很多人后来都得了孩子。然而生育与否,终究还是由天命决定的,不是人力所能强求的。
医书中记载求男法时,多引用《褚氏遗书》的说法,结果误导了很多人。我乡里有一位贵公子,连续生了两个女儿,后来他的妾又怀孕了。贵公子高兴地告诉我:“这次一定能生男孩,我用的是褚氏的方法。”我笑着说:“如果你用褚氏的方法,那恐怕又要多一个女儿了。”后来果然又生了一个女儿。我告诉他邱三谷、储华谷的说法,过了一年,他果然生了一个男孩。
最近我遇到了澄江的郭伯英,我们谈起了中原的前辈胡子山、温以霄、郝吉甫等人,并讨论了《褚氏遗书》的说法。郭伯英听后怅然若失地说:“我也被这本书误导了。”他原来也是采用褚氏的方法,结果连续生了六个女儿都没有醒悟。他还用这个方法去指导松江张士龙的儿子,这简直是迷上加迷。我告诉他应该立即改正这种方法。郭伯英问:“改正的方法应该是怎样的呢?”我说:“阳精先到,阴血随后包裹它,阳在内则形成男孩,这就是乾道索坤而成男的道理。阴血先到,阳精随后包裹它,阴在内则形成女孩,这就是坤道索乾而成女的道理。”郭伯英听后笑着道谢并离开了。
有人疑惑,为什么贵公子身边侍妾众多,却子嗣稀少;而渔夫只有一夫一妻,却能儿女成群呢?这个道理其实很明显,并不难理解。关键在于,欲望少的人容易有孩子,欲望多的人则难以生育。这就像调制一杯羹汤,盐放得恰到好处,汤就有味道;盐放少了,汤就淡而无味。因此,士大夫如果想要孩子,就应该节制欲望。否则,就像从干枯的松树中寻求油脂,从废弃的竹子中寻求汁液一样,想要得到孩子是非常困难的。《孝经》上说:“父母生育子女,恩德没有比这更大的了。”那些还没有孩子的人,不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还有另一种说法:男人就像天,女人就像地,天的雨露无不滋润大地。但土地有肥沃和贫瘠之分,有的能生长万物,有的则寸草不生。如果土地贫瘠、坚硬或充满瓦砾,却责怪它不长庄稼,这就像希望槛栏能变成水,希望蓝色的东西能变成红色一样,只是徒劳地希望,不会有所收获。
《东汉书·马勒传》中记载,马勒的祖先身高不满七尺,常常自责于自己的矮小,担心子孙也会像自己一样。于是,他为儿子马伉娶了一位高大的妻子,马伉生下的马勒身高八尺三寸。随着世代的变迁,江南的士大夫们往往沉迷于声色之中,娶妻买妾都追求年轻娇嫩的,因此生下的孩子大多体弱多病,甚至夭折。更有甚者,醉酒后行房,神志不清,这样不仅难以怀孕,即使怀上孩子,孩子也不聪明。
当阴阳平衡时,会出现非男非女的身体特征,以及精血分散、多胎或异形胎的征兆。这是《褚氏遗书》中的观点。有的人没有排泄口,有的人没有产道,这是为什么呢?徐巽在《胎育产化论》中说,这是因为父母在大小便急迫时受孕导致的。这个说法来源于《卫生经》。另外,有些孩子头发如雪,肌肉纯白,有人认为是社日受孕所致,因此男孩被称为社公,女孩被称为社婆。但这是错误的。徐巽在《胎育感化论》中说,受孕时,母亲的经血正在流淌,荣血泛滥,所以形成的胎儿肌肉色白。褚氏也认为,血液充足会使肌肤变白。那么,为什么有的孩子毛发皆白,眼睛像琉璃一样呢?经书上说,毛发是血液的余留。又说,肝脏得到血液的滋养才能看见东西。现在月经正在流淌,血液消耗导致肝脏虚弱,毛发失去滋润,眼睛也失去养分。
黄山谷曾经拜访过范景仁,他们整天相对而坐。范景仁说,自己二十年来胸中从未起过杂念,近两年来也不怎么看书了。如果没有宾客来访,他就整天独自坐着,直到夜深才睡。即使儿女们在身边呼唤,他也像没听见一样。苏东坡说,范景仁平生不喜欢佛教,但晚年清廉谨慎,节制欲望,心中没有芥蒂,这其实是学佛的境界。
刘元城说,安世平时从不吃药。当他被贬谪时,已经四十七岁了。他的母亲一定要跟他一起去,他百般推辞都不被允许。安世想到要让老母亲跟自己一起去炎热的瘴气之地,觉得非常不孝。但如果不是出于道义,他也不敢这样做。他想到父母只为自己的疾病担忧,于是决定断绝欲望。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生过一天病,也没有睡过不安稳的觉。陈瑾说,安世先生一生以诚信待人,无论在哪里都坚守诚信。他所说的断绝欲望是真正的断绝欲望,心不动摇。安世先生说,确实如此。他又说,自从断绝欲望以来,三十年过去了,他的气血和精神仍然像当年一样。他整天接待士人,谈论热烈,即使晚上不睡觉,第二天早晨的精神依然如故。
任萃惠登上枢密院的高位时,已经年老但身体健康。吕许公询问他养生的方法,任萃惠谦虚地说,自己不懂得养生之术,只是中年时读《文选》有所感悟。他说,石头蕴藏着玉,山就会显得辉煌;水中含着珍珠,河流就会显得妩媚。吕许公深以为然。
上蔡说,自己已经二十年没有色欲了。因为想要有所作为,必须身体强壮才能胜任,所以断绝了色欲。当被问到如何看待名利时,他说,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有被名利所困扰了。
元同子说,仙家只注重留住精气,这样根本就会壮盛,生气就会日益茂盛。如果欲望不断,云根不固,那么精气就会薄弱,元气就会日益减少,渐渐耗尽,以至于死亡。禅客说,如果不断绝淫欲而学禅观,就像用沙子蒸饭一样,即使蒸上千百次,也只是熟沙子而已,不能成为饭。然而,这件事必须在清心绝欲上下功夫。
《中和集》中说,天壬地癸是天地的元精元气。如果在体外节制它们,就会形成人;如果在体内增益它们,就会形成丹药。世人不知道生男生女实际上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如果不断绝淫欲而自我修养,只会导致精华耗尽,早早夭折,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又何况寡欲的人能得到贵重而长寿的男孩,而多欲的人得到的男孩却污浊而短命呢?
陆象山说,初学者能聚集多少精神呢?总是一下子就散了。我平时是如何完养精神的呢?为什么还是有许多精神离散了呢?他又说,要小心翼翼地侍奉上帝,上帝在你身边,不要有二心。战战兢兢的,哪里有闭管的时候呢?
司马子微为《天隐子》作序时说,关键在于与天地的真气冥契同运。他又说,当感觉到气来时,就运转自己的气,使之与天地之气相适应。这是至妙的法术。如果在三百六十天内能运转自己的气与天地之气相适应两三次,就会感觉到身体清和,与平时不同。更何况如果长久地留住这种气,那么神仙之道就不难达到了。
《入药镜》是白鹤山崔带范所作。吕洞宾有诗云:因看崔公《入药镜》,令人心地转分明。夏云峰、储华谷、萧了真都为其作过注。我看这本书中说,天应星,地应潮,只是说上下往来而已。如果拘泥于这个说法,那么斗杓每个月移动一个辰位,月月都不同;而海潮每天涨落两次,日日都相似。这两者怎么能都对应呢?又有所谓的“穷戊己”,被错误地改为“穷戊癸”,于是以癸为天癸。这就像《悟真篇》中的“总见芽生须急采”,有人错误地将“芽生”解释为“癸生”一样。这些都是学习三峰术的人妄自改动原文,以证明他们的邪说而已。储华谷的“戊癸化大”之说、李玉溪的“坤癸”之论,都是想要反邪归正而强为之辞罢了。
毗陵霍上谷的《丹诀》中有《一字元机参门七章》,无锡亢木石为其作序。霍上谷的儿子巨川又作了《金丹口诀真指》。这本书极力论述天上有戊己之时与人身戊己相符的道理,即坎戊离己。在天上,这是日月相望的时候;在人身上,则是呼吸含育的过程。
朱晦巷对季通说,《阴君丹诀》是濂溪所见到的。有诗提及此书,应当就是这本。修炼此书而得到长寿的人,就像吃猪肉而饱足的人一样。我们所知道的,如果不修炼此书,就难免会衰老生病。这难道不是像坐着谈论龙肉而实际上并没有得到它一样的道理吗?我四十年前注释《参同契》时,看到吕四行八段锦术,惊讶于他的老当益壮,常常私下里嘲笑他。现在想想,《参同契》的学问其实是屠龙术,而我不知道吕四行其实是在“宰猪”。知道却不去做,就是朱晦巷所说的坐着谈论龙肉的人。然而,学习这种学问的人,必须摒弃妻子儿女的牵绊才能做到。我们读圣人的书,何况还有父母在堂,怎么敢违背天意而为偷生之计呢?但即使如此,我也曾经在夜晚尝试过修炼此法,略微知道了一些“龙肉”的味道。这难道不比坐着谈论而不知道味道的人更好吗?我小时候多病,瘦弱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至今没有死去,也是《参同契》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