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暗御所黑染:五傳驚變與楓原往事
最初以為這次容彩祭活動只想做一期輕鬆愉快的節日劇情,沒想到是以「五歌仙」的故事為引串聯起了之前提供的諸多線索,將稻妻某樁晦暗往事一隅呈現在我們眼前。各位在故事第三幕「薄墨淡朱新繪」中聽到綾華和萬葉提起「雷電五傳」的凋零以及挑明楓原家即是五傳中「一心」一脈後人的身份時,在對稻妻暗線有所瞭解的情況下,應該已經不難猜到五歌仙中最神秘的「黑主」其原型就是散兵。
五歌仙的故事充滿隱喻的意味
過去散兵因私人恩怨(指踏鞴砂慘劇,具體請參見後文的「形骸夢醒華館:散兵故事小記」)藉助愚人眾對稻妻的一次滲透破壞行動對稻妻刀匠團體展開報復,憑藉一系列陰謀詭計使各刀匠世家損耗慘重,曾經使稻妻刀劍名揚天下、貴為國之重器的五支鍛造流派「天目」、「經津」、「一心」、「百目」與「千手」因這一重大變故在短短數年內急速衰落,到如今竟僅存「天目」一支尚有師徒傳承(也就是目前遊戲中我們能光顧的那家開在花間坂的武器鋪),其餘均已佚失不存。
因鍛造之術在稻妻為過去雷電將軍親傳的神授技藝,地位極高,能鍛造名刀的刀工也被認作是本領通神的神事相關人員,故歸屬統籌文化、藝術、祭祀的社奉行一派督辦。五傳事變發生後將軍為此震怒不已,這番洶湧暗流牽扯無數權貴,涉事世家大族均遭將軍問責貶謫,而身為刀匠庇護者的社奉行神裡家作為主要負責人更是難辭其咎,本該就此徹底衰微,不曾想久未涉足政事的八重神子宮司突然向將軍進言求情,這才在風雨飄搖之際保全了神裡家(因此當代家主神裡綾人提起神子時會將她稱作神裡家的恩人)。
饒是如此,神裡家的地位也不可避免地在幕府中一落千丈。彼時綾人與綾華兄妹的父親為了重振家族殫精竭慮,被繁重政務與重重壓力壓垮了身體,早衰辭世,深愛著父親的母親也在那之後不久撒手人寰。家族地位危在旦夕之際,還是青澀少年的綾人不得不抗下所有重擔,一邊保護尚還年幼的妹妹綾華一邊早早投身權鬥紛爭。儘管不被任何人看好,繼任家主之位的綾人還是憑藉過人膽識與一流手段為自己和家族爭了一口氣,在政敵們的嗤笑聲中帶領神裡家東山再起。
時光流轉至今,稻妻名門筆頭之位的神裡一族在幕府與百姓之中已然聲譽大振,地位較往昔更加鞏固,而綾人也成為了人們口中身居要職的「社奉行大人」,是當之無愧的英明家主。
儘管感恩當年將軍對於犯下過錯的神裡家的寬恕,也牢記著父親離世前對他囑託的「不論今後稻妻局勢如何發展,唯獨神裡家不可向御建鳴神主尊舉起叛旗」的教誨,但心存志遠、思想進步的綾人並未陷入愚忠。在將軍因一時偏執選擇自我封閉,國家被趁機滲透的外敵與貪圖權財的宵小之徒裹挾拖入內戰漩渦的憂患時刻,綾人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於亂局中為反抗軍提供了暗裡的協助,其中一樁重要決定就是幫助彼時名列天領奉行頭號通緝犯的楓原萬葉逃離稻妻。
這番舉動其實也包含了綾人的私心,而其中緣由又要回歸五傳一事。上文提到,五傳中四傳已徹底失落,然而不幸中的萬幸是,「一心」一脈雖已技藝不存但至少仍有後人存世,而這位後人,就是諸位熟悉的少年浪人劍客楓原萬葉。楓原家作為曾受社奉行庇護的刀匠世家之一,神裡家的先祖為當年未能護得其周全深感愧疚,綾人身為現任家主,自然有義務對其唯一的後人予以照拂。
(萬葉來自五傳世家這點其實早在他的角色故事中就有呼應。初登「死兆星」號的萬葉就被好奇的船員們打聽與稻妻刀劍有關的消息,萬葉對此卻只是保持沉默,因為這個話題是他家族的傷痕)
若要追溯楓原家作為五傳中「一心」一脈的歷史,就不得不提到五傳中的另一脈「經津」傳。
在踏鞴砂目付御輿長正編纂的書籍《稻妻名物帳》中,記載了身為經津傳三代目惣領的女匠經津實為將軍打造御腰物 —— 名刀「波穗月白經津」的故事。這柄華美名物據傳刀身色如薄青、刃文華如水波,後來卻在將軍與背叛的愛將鬼人「虎千代」(御輿千代)的戰鬥中崩刃損毀,遂被交還經津家要求重鍛。
在決定鬼人命運的那一戰中,名刀「波穗月白經津」遭到了損毀
只是彼時的經津實早已不復年輕時鍛造名刃的英姿,多年來舊傷與祟神遺念的折磨(根據艾莉絲所著《提瓦特遊覽指南 · 稻妻篇》中的記述,雖然御影爐心佈置了充分的保護措施,但刀工們在長期工作中依然會無可避免地因微量洩露的祟神承受累積傷害,帶來短命和傷病),以及沉溺酒精帶來的傷害已經摧毀了她的健康,再也無力揮舞鍛錘了。而實年少的兒子弘芳技藝也仍未臻至成熟,尚未掌握經津傳的真諦。這在一時間使經津家陷入了窘境。
最後抗下重鍛名刀任務的乃是弘芳的義兄經津政芳,也就是世人後來稱頌的名匠「真砂丸」。政芳是實收養的孤兒,被親生父母拋棄的他不僅相貌醜陋還天生失語,但實卻並不嫌棄。世人眼中乖戾妄為、嗜酒如命的瘋女匠經津實如刀場中的一團爐火,為寒夜裡年幼的政芳送去了溫暖,亦師亦母的她照顧政芳並傾囊相授技藝,到家族接下重鍛月白經津的御旨時,政芳已是經津傳大成,最終也順利讓經津傳傑作重現。
儘管新刃與舊刃外觀極為相似,但氣質卻大不相同。由實打造的那柄刀如同夜晚海面清淨柔美,故得「波穗」之名;而由政芳重鍛的那把則有疾風暴雨般的威勢,故賦名「波亂」。
名刀「波亂月白經津」
「波亂月白經津」的現世令政芳聲名鵲起,可他卻擔心自己的名聲會影響義弟弘芳繼承經津傳四代目惣領之位。因而在義弟獨當一面後,真砂丸便選擇告別家人,獨自遠走他鄉。此後,他又前往其他鍛刀流派鑽研技藝,博採眾名匠所長,他晚年的三位得意弟子:楓原景光、丹羽長光與赤目實長,便是後日締造了一心傳的「一心三作」。其中楓原景光即是楓原家的先祖。
由容彩祭任務第四幕「宵暗御所黑染」劇情與萬葉曾祖父楓原義慶留下信函的內容可知,當年五傳事變中,楓原家作為一心傳刀匠曾奉命依照一份古老圖譜鍛造一把御神刀(指供奉在神社中不參與實戰的刀,常具有重要的宗教意義),儘管參與鍛刀的全是最有經驗的刀匠,可不知為何做出來的全是殘次品。眼看最後期限將至,負責鍛刀的刀匠們害怕將軍治罪,竟選擇叛國潛逃。
將軍所授鍛造圖譜上書寫的稻妻文字經轉寫翻譯後結果如下(從右到左),可以看到列出了鍛刀所需的材料。因某人惡意篡改,導致工匠們無法按此圖譜造出合格的兵器。
TANZO SEKVEIZU(SEKKEIZU)たんぞ せっけいず 鍛造設計圖
ZAIRYOU ざいりょう 材料
HAKUTE TSX(TSU)はくてつ 白鐵
SHOUKA KOTSUZUI しょうか こつずい 晶化骨髓
SUISHO すいしょう 水晶
KESEKIKA けせきか 血斛
MURASAKII SUISHO むらさきい すいしょう 紫水晶
雖然按後世記載所述,楓原義慶是隨彼時的神裡家主也就是綾人與綾華兄妹的曾祖父一同追捕逃亡刀匠,在海灘遭遇刀匠們的激烈抵抗不敵,放跑了叛徒才被將軍嚴加治罪。但事件的真相卻並非如此。
五歌仙中「赤人」的故事正是對楓原家被陷害往事的一種暗示
當年追捕刀匠的一行人其實在海灘遇見了事變真正的幕後主使「傾奇者」—— 也就是愚人眾執行官散兵。正是他篡改了將軍賜下的圖譜導致鍛刀不利,還當著眾人的面囂張揚言要滅絕雷電五傳。作為神造人偶的散兵身手自然不是凡人可以企及,須臾之間便將隨行武士盡數擊殺,神裡家主身受重傷,萬葉的曾祖父義慶若不是被劈中頭頂斗笠僥倖逃過一劫,險些也橫死當場。
本可追擊取義慶性命的散兵,在義慶斗笠破碎、露出臉面後卻愣在當場,隨即厲聲逼問義慶與「丹羽」的關係,得知義慶雖冠以「楓原」一姓,但實際卻是「丹羽」一族的後人,他是在親生父親失蹤後被楓原家主收養才改姓的。瞭解情況的散兵沉默良久,告訴義慶「告訴她,吾名國崩!」後便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丹羽」先人究竟做了什麼,會讓散兵如此念念不忘,甚至願意放過與自己為敵的後人?
毫無疑問,「丹羽」指的就是「一心三作」中丹羽長光的那一脈;而散兵讓義慶給傳話的那個「她」,自然就是稻妻至高無上的神明雷電將軍了(「國崩」是散兵為自己取的名字,取自稻妻的傳統戲劇中的角色名,他們通常都是意圖竊取一國、玩弄陰謀詭計之人。散兵為自己取這個名字,就是想告訴「母親」雷神自己內心燃燒著復仇的意志,證明自己立下了必將顛覆稻妻的毒誓)。
但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散兵如此念念不忘「丹羽」,乃至讓性格冷酷乖張的他對丹羽一族的後人都抱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呢?目前尚不得知,只有等待後續劇情為我們揭曉了,個人估計是一段如山的恩情。
結合散兵生平經歷其實可以大膽猜測:曾經在踏鞴砂照顧過散兵的小吏「桂木」就是丹羽家族之人,散兵正是看到楓原義慶長得與當年的摯友桂木如此相像,情感才會產生巨大的波動,沉默許久則是在反思自己對刀匠的復仇竟會致使恩人之後也變得這般落魄。如果有朋友不太理解這段文字,可以先帶著問題繼續讀下去,在本文第二部分「形骸夢醒華館」中你將找到答案。
刀工叛逃事件過後,死裡逃生的神裡家主與義慶回想整個事件的經歷,深感幕後黑手身份的極不尋常,恐與將軍有關;又因涉及愚人眾這一外敵勢力,神裡家主擔憂楓原一脈被外人陷以勾連重犯之罪,告誡義慶千萬要對真相保持緘默。
神裡家主因受傷太重加之年事已高,不久便撒手人寰,直到彌留之際還向外界堅稱自己是被叛逃刀匠所傷。義慶對神裡家主的體恤感激不盡,身為楓原一族之長與一心傳惣領的義慶儘管對一心傳沒落深感羞恥,但他也深知自己面對的絕非尋常之敵。身為人父的他選擇拋棄榮耀,從此遠離鍛刀之事,只求子孫平安順遂,將這份秘密深埋心中。
萬葉的爺爺曾想要復興「一心傳」,卻遭到了萬葉曾祖父義慶無情的言語打擊。萬葉的爺爺因此憤而離家,遊歷提瓦特尋求重振家業之法,到父親病故都再未踏入家門一步,卻不知這是父親為了保護自己和楓原家的平安,默默抗下了所有苦楚
但義慶內心的火焰卻從未熄滅。他將事件真相寫成秘信藏於盆景之中,一面在最後告誡發現並讀到此信的子孫,莫要盲目追覓舊日敵讎,為陳年舊事矇蔽雙眼,一面其實也渴望未來迎接轉機之時,有識有能的子孫能夠行動起來,讓仇敵受到懲治,令真相大白於天下,洗刷神裡與楓原兩家蒙受的恥辱。
義慶留下密函藏於自己最珍愛的一盆盆景中,期待著未來時機成熟,能有楓原家後人發現當年的真相
百年光陰轉瞬即逝,時間來到現在。現任神裡家主綾人在將軍宣佈廢除鎖國令後發現了一樁不尋常之事,已被幕府下令盡數驅逐的愚人眾不知因何緣故,竟冒著極大風險派出密探潛入天領奉行倉庫翻找楓原家的存物。雖然密探最終一無所獲,但心思縝密的綾人依然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一番調查後從楓原義慶留下的盆栽中找到了密函,瞭解到事關神裡與楓原兩家往事的真相。
為了隱晦地告之萬葉與旅行者這份與共同的敵人有關的重大情報,也是為了防止楓原家後人涉足無法承受的險境,提前對萬葉擁有的意願和能力進行一番考驗,綾人借舉辦光華容彩祭的機會,用五歌仙的故事一步步引導眾人解開了楓原家的秘密。
稻妻劇情已步入尾聲,而缺失的最後一塊拼圖正是散兵的命運。屆時,有理由相信作為丹羽最後後人的楓原萬葉(其實應該叫丹羽萬葉,某種意義上也讓我理解為何萬葉的形象中會有銀髮挑染一抹紅的設計了)會同當初替旅行者擋下「無想的一刀」一樣再度高光,成為在散兵與雷神恩怨糾葛的陰雲中起破局作用的關鍵人物。散兵的故事究竟會畫下怎樣的句號,就讓我們一起期待。
形骸夢醒華館:散兵故事小記
散兵的故事主要梳理自「華館夢醒形骸記」系列聖遺物與鍛造武器「桂木斬長正」故事及一部分分佈在踏鞴砂地區的可讀文檔,在敘述中也會對涉及到的其他人物的生平進行必要的介紹。本文包含一定的推測性內容,實際劇情事件順序與細節未必全如本文記述,僅供各位參考。
在過去雷電影對「永恆」的執著追求中,散兵最初是作為影捨棄神體後承載「神之心」的容器而誕生的。然而影發現,人偶竟會在睡夢中留下眼淚,無論作為器物或是人類他都過於脆弱了,難以承擔「容器」的使命。無奈的影只得放棄這一試做品並在之後的創造(人偶將軍)中摒棄了存放心臟的設計,轉而將自己的神之心送往鳴神大社,交予大社宮司也是自己眷屬的八重神子保管。
面對眼前已經無用的人偶,影卻產生了一種母親看孩子般的情感。不忍心毀掉人偶的影選擇將他轉移到一處隱秘華館(也就是如今位於神無冢踏鞴砂地區的秘境「借景之館」),讓他繼續沉睡下去。
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不知因何緣故,人偶竟從長眠中甦醒。離開了秘館的人偶開始在島上四處流浪,直到被當時在踏鞴砂擔任寄騎(也寫作「與力」,古代日本大名及上級武士屬下的下級武士)的桂木在名椎灘發現。善良仁厚的桂木收留了這名白紙一般的少年,對其照顧有加並教導不諳世事的人偶人情世故。人偶也很快成長起來,時常在月色下隨歌起舞與眾人同歡,很快成為踏鞴砂礦工口中受人喜愛的「傾奇者」(日語中指「穿著、行為、性情異於常人的人」,源於歌舞伎這種日本特色的表演藝術,事實上散兵的外觀設計就大量參考了歌舞伎元素)。這段時光,是人偶記憶中永遠難以忘懷的美好。
曾經還是無名人偶的散兵在神無冢遊蕩了很長時間
講述後續故事之前得先聊一聊桂木的上級,彼時擔任踏鞴砂目付(日本戰國時期,目付是大名手下的劊子手、密探,執行管轄領土、監察將領、監督軍隊等一系列要職)一職的御輿長正,他是有「虎千代」之稱的雷神愛將御輿千代的養子。稻妻災厄事件後,在戰鬥中被漆黑所染的養母最終發狂對雷神拔刀相向,被雷神擊敗後失蹤于山林(實際上死在了大蛇遺骨附近),這一變故為御輿家帶來了深重的汙名。
長正的大哥、御輿家的長子御輿道啟心灰意冷,選擇就此避世隱居於紺田村。後來他受天狗一族的大小姐光代的影響和拯救,改姓為「巖藏」苦修劍道,憑藉獨創的秘劍「天狗抄」成為了九條家的劍法指南,獲得了「道胤」之武號,並最終創立了一度門生如雲的劍道流派「巖藏流」。道啟曾委託天目流鍛冶師為自己定製了名刀「薄緣滿光天目」,並將其中一柄影打,也就是遊戲中的鍛造武器「天目影打刀」贈予柴門家來報答隱居紺田時受到的關照。
巖藏流的締造者巖藏道啟曾隱居於紺田村,村中柴門一家對其照顧有加,後來為了報答這份恩情,道啟贈予寶刀「天目影打刀」,作為柴門家的傳家寶繼承至今
而身為養子的長正卻並未放棄,選擇了努力進入官府,決心要以百倍的勤奮與清明為家族洗刷汙名。為官的長正工作廢寢忘食,性格極為剛正不阿,平常頗受下屬尊敬,但過於剛正的他有時也太過不近人情,這也為後續發生在踏鞴砂的悲劇埋下了隱患。值得一提的是,長正在踏鞴砂擔任目付期間相當痴迷於鍛冶之術,時常於造兵司佑宮崎兼雄與下屬寄騎桂木徹夜探討鍛冶心得,還親手打造了一把名為「大踏鞴長正」的大太刀。
(實際上這也是善良的桂木促使的,他認為長正大人整天為洗清御輿汙名殫精竭慮實在是損心耗力,帶著長正大人一起鑄刀對緩和他的心境有好處。)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不知因何緣故踏鞴砂突發一場大災難,甚至時至今日,人偶捂耳仍彷彿能聽見那年的暴雨與狂風(猜測可能是一次大規模祟神洩露)。面對眼前受難的人們,人偶決心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挽救自己珍視的一切,他握緊了手中的「黃金箭羽」,此乃當年雷神創造他時置於其身的身份之證,儘管好友桂木多次囑託「若非萬不得已,行走世間時切不可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他人」,但人偶此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金色的箭羽,既是將軍所賜的高貴身份,也是一份無法擺脫的詛咒
眾人看到眼前信物頓時歡騰起來,期盼地告訴人偶:他一定能救眾人於水火。一名生病的孩子卻叫住了人偶,說之前去求援的人都沒有回來,很擔心人偶的安危。人偶只好微笑著安慰孩子,讓他不要擔心,告訴他自己現在必須要去稻妻城,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帶回拯救大家的方法。
人偶啟程前往鳴神島求援,然而此時影早已遁入夢想一心,不再過問世事。無奈的人偶趕往影向山上的大社,請求大宮司八重神子的幫助。神子告訴人偶:將軍絕不會棄你不顧,她亦會盡己所能,即刻派人相救。人偶大喜過望,隨即返程要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散兵曾攜帶身份之證登上影向山,向大社宮司八重神子請求援助
然而,就在人偶求援的這段時間,踏鞴砂已經發生諸多變故。長正發現桂木竟隱瞞了人偶這一將軍封印之物甦醒的事實,他認為桂木的行為是對將軍的大逆不道、是對幕府的不忠,過於剛正的長正無法饒恕這種瀆職,舉起與友人們一起鍛造的「大踏鞴長正」親手斬殺了桂木,而後又怒而將刀擲於冶煉爐中。
一位叫阿望的人為桂木被斬感到不平,也為大刀被熔燬感到不忍,冒死將刀從熔爐中奪出導致全身嚴重燒傷,當晚便過世了。也正因此事,原名「大踏鞴長正」的大太刀從此往後被人們喚作「桂木斬長正」(「桂木斬」是日語語序,類似「童子切」,意思是「斬殺桂木的刀」;「長正」則表鑄刀者,因日本常以制刀工匠之名為刀銘)。
「桂木斬長正」原來其實叫做「大踏鞴長正」,是一把寄託了夥伴們友誼和歡笑的武器,然而……
返回踏鞴砂的人偶看到的是一片人間煉獄。承諾的救援根本沒有到來,自己最後還是沒能保護任何人,重要的友人因自己而死,連離島時為他送行的孩子如今也不見蹤影……被剝奪掉珍視之物的人偶感受到了深深的空虛,他對這個國家感到失望,繼而又轉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毫無留戀的人偶將那枚帶來不幸的身份之證丟棄,金色的華貴箭羽在他身後漸漸被灰燼覆蓋,人偶的過去也就此被那業火焚燒得無影無蹤。
這部分經歷因為信息量少目前疑點很大,當年發生在踏鞴砂的慘劇恐怕還有更大的隱情與更深的黑暗,否則也不至於讓散兵對稻妻感到徹底失望。
一個重要疑點是,斬殺散兵友人的御輿長正並沒有被報復,而讓散兵懷有極度強烈恨意的復仇的對象卻是看似與慘劇並無瓜葛的刀匠世家。我能想到的一種可能性是:當年的踏鞴砂慘劇是人禍而非意外,正是稻妻刀匠世家們不計代價地想要鍛造神兵才引發了災難,甚至有可能就是彼時的五傳惣領想用無辜匠人們的生命來祭刀完成傑作。
人偶再度開始了他漫無目的的流浪。孤獨的人偶始終夢想著的,就是能擁有一顆真正的屬於人類的心。
多年的漂泊中,人偶見證到了許許多多的心,有善良的、正直的、堅毅的、溫柔如水的,也有邪惡的、卑鄙的、軟弱的、鐵石心腸的,見多了人間悲歡、紛擾與醜惡的人偶發現,原來所謂「人心」並未蘊含任何祝福,只是一顆用友善的外表所包裹的、充滿虛偽與詛咒的祭品。這種心,才不是人偶真正想要的東西。
本就是以「不變不移」為目的設計的人偶開始習得這樣的經驗:他是超越一切人的「人」,連神也憚於干涉他的命運。「應當如何度過剩餘的壽命,就由我自己自由地主宰吧!無論是誰都沒有裁決我的資格」,變得自負的人偶如此想到。
所謂善與惡不過只是眾生之謠,身為超越者的自己,又何須掛念這些無用而聒噪之物呢?
然而,人偶還是有一份無法填補的空虛,認為自己不該擁有做夢機能的他,卻時常在夢中回望那早該被業火焚盡的純真回憶。當怨憎與苦難悉數消散之後,自命不凡的人偶發現,原來最終顯露出的自我還是那麼的易碎。
人偶的流浪仍在繼續,直到某一天,他在旅程中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一切又發生了改變。那個男人自稱「愚者」,說自己來自遙遠的至冬,效忠於冰之女皇的無上意志。人偶本對這些無聊俗務不感興趣,但男人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偶目光灼灼:「你曾獲得過夢寐以求之心,可那不過是謊言與欺瞞的道具;而如今,你終將真正獲得屬於你的東西,這具假合之身也將得以問鼎塵世的大權。」
聖遺物「超越之盞」記載了愚者初遇人偶的故事
對啊,只有得到那顆世間最為尊貴、最為殊勝的「心」,不完整的自己才會重新變得完整,才能真正主宰自身存在的意義。人偶為這一構想狂喜不已,他欣然接受了自稱「愚者」的奇怪男人的邀請,遠渡重洋抵達那凜冬的國度,甚至同意那位名為「博士」、眼中迸發出癲狂求知慾的同僚研究改造自己的軀體,只為擁有更加強大、足以在未來匹敵自身創造者的力量。
人偶為自己立下了顛覆雷電之國的宏願,半自嘲地用故鄉戲劇中象徵陰險狡詐竊國者的角色賦予了本無名無姓的自己一個人類的名字 ——「國崩」。多年後,人偶已身處至冬國那支遍及大陸各處的龐大軍隊「愚人眾」的頂端,成為了位列十一執行官第六席、受眾人畏懼的的「散兵」大人,以浮浪人之姿向違逆其意志者播撒恐懼。
再之後,在八醞島那座邪眼生產設施中,擊倒了異鄉之風的人偶重逢了當年「欺騙」了自己的巫女,在一筆交易中得了那枚讓他朝思暮想的殊貴之「心」。如此一來,愚人眾對人偶而言就再無利用價值了,他毫不猶豫便背叛了曾經的同僚,帶著「心」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人偶正在蟄伏,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復仇的機會,一個證明的機會,一個夢醒的機會。
最後簡單聊聊個人對散兵結局的猜測吧。首先洗白肯定是洗白不了了,他的形象就是在朝純粹反派的方向在進行塑造的。雖然散兵會變成現在這樣並不完全是他自己的錯,他也的確有悲哀的身世與心碎的遭遇,但他犯下了太多無法原諒的罪行同樣是不可推卸的事實。
如果散兵是女士待遇,那應該就是在與旅行者的對戰中落於下風,自命不凡與囂張跋扈被徹底擊碎,身體機能不可逆地喪失,雷神也明白身為「母親」的自己不能再繼續這麼心軟下去,最終親手將變回死物的人偶封印回華館中。
如果是想給散兵一個比較溫和的結局,甚至考慮將其加入到可操縱角色的隊列,那較大可能就是散兵在戰鬥中慘敗,於最後時刻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所追求的「心」的真諦,併為自己犯下的罪深深懺悔,在身體徹底毀損前被雷神挽救並甘願接受「格式化」,抹除掉人格和所有記憶,如嬰兒般重新誕生在這個世界。在愛的包圍中,新生的人偶將不再誤入歧途。
旅行者與散兵間了斷恩怨的決戰應該也不會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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