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道成林響徹著兩個笨蛋的叫喊,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其中一位剛剛痊癒了魔鱗病,自然可以體諒;不過另一位又在做些什麼呢?
「怎麼不看路!別人都叫我笨蛋了!」
「對不起旅行者!我我我......」
柯萊由焦急變到委屈,隨後慢慢地快要哭出來,這下就由到旅行者慌了。
「沒......沒事啦,不要哭呀,哎呀......」
身份只是好朋友的話,緊緊抱在懷裡也許不合禮法。但是過去輕輕捏捏她的手,大概不會受人批評。柯萊抽噎了好幾下,終於把眼淚憋了回去。
「旅行者......兇巴巴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急急忙忙撞到柯萊是有原因的,從道成林才能快些回到璃月,趕上正在進行的海燈節吧?
「旅行者這麼焦急,是去做什麼啊?」
「我要去璃月參加海燈節......」
咦!何不讓柯萊一起去呢?旅行者打量著面前可愛又有點傻乎乎的女孩子,總覺得應該帶她好好玩一玩!
「柯萊,身體怎麼樣了?」
「嗯!已經恢復得很好啦!現在拿東西不會掉了。」
「嗯嗯!這樣的話,和我去玩吧?」
「哎?可是師父......」
「有什麼關係嘛!柯萊要學會叛逆一點!來!跟我說!『被封印的力量在躁動!』」
「哎?」
「『離我遠點才是上策!』」
「哎哎哎!!!不要啊!!!」
......
總之,在柯萊義正言辭地要求告知提納裡之後,他們還是走上了前往璃月的道路。二人走路到達層巖巨淵,又租一輛馬車,不多時就到了璃月港。
此時大概是正午時分,陽光正好。可是舟車勞頓,二人決定稍作休息,便定下住所,略洗風塵。
等華燈初上,旅行者叩開了柯萊的房門。
「柯萊!走啦!」
「嗯!」
柯萊沒有穿自己須彌的那套衣服,反而穿了運動短褲和厚實的上衣,外加皮質披風。短褲下是一雙蒙德風格的連襪靴,長度過膝,卻毫不留情地露出絕對領域。這樣的風格,簡直就像......
「你怎麼穿著安柏的衣服......」
「哎?是......是這樣嗎?」
「柯萊的心中一直有安柏,真好啊......」
「不是啦!!也......也不是沒有......那我去換了!」
「不要!既然追求刺激......」
「什麼啊?!」
兩個人還是上街了,在璃月千萬盞燈籠下。
海燈節後的第一天,璃月人仍然沒有結束歡慶。萬民堂的灶全都開滿了,卯師傅和香菱一起上陣都快要忙不過來;新月軒、琉璃廳不乏歡宴酒席,許多穿著名貴的璃月商人們互相拜訪,討論來年的各種規劃。
柯萊和旅行者並不怎麼關心這些事情,他們漫無目的地走著,只是享受這種歡聚的氛圍。她左瞧瞧右看看,終於被一個店鋪給吸引了。
「旅行者旅行者!你看這個!」
「哎呀呀,小姑娘是外國人嗎?」
守著店鋪的奶奶笑呵呵地,看起來很滿足於柯萊驚羨的目光。
「奶奶!這個是紙鳶嗎?」
「嗯,是哦。等過上幾天,春風回來的時候啊,這些紙鳶就能飛得很高啦,那些抓著紙鳶的孩子們呢,身體也會越來越壯實,呵呵——」
柯萊開心地笑了。或許其他的女孩子聽到「壯實」這兩個字,就會聞之色變,可是柯萊是不同的。對她來說,健康的日子是那樣寶貴,又是那樣美好。對於這個十多歲的少女來說,「壯實」卻是她最平凡的渴望。沒有人能夠指責她,特別是當她在過去的歲月裡從未怨天尤人,而是自己默默承受的時候。現如今,她絕不會再放手了,就像抓緊手中的紙鳶一樣,她也要抓住自己的命運!
「奶奶!這個我要啦!」
「好~」
柯萊到底多久沒有放過假了呢?旅行者大概能猜出來,這應該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這段時間化作了一件件物品,不偏不倚地壓在了旅行者的身上。糕點啊、玩具啊、土特產啊,總之什麼東西都有。柯萊身上也不輕,同樣是很多亂七八糟的雜物,不過柯萊好像非常享受這種使得上力氣的感覺,所以旅行者並不忍心打擾她。
「旅行者!買了好多東西!」
「不都是你的嗎!」
「是嗎!是我的嗎!」
「是啊!笨蛋!」
「我不是笨蛋!旅行者是大壞蛋!」
「我是壞蛋!你是笨蛋!我們正好湊一對啦!」
「哈哈哈!正好湊一對啦!」
明明隔得不遠,卻因為手上的東西堆得太高,幾乎擋住全部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大聲交流著。街道上的人們好奇地關注著這對旅人,卻因為二位冤家莫名其妙的對話而笑得合不攏嘴。當他們搬著這麼多東西回到旅店的時候,掌櫃的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招呼店小二快些幫忙。
「好多啊!!!」
二人先回到了旅行者的房間,把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丟進屋裡。堆積如山的各式貨物把旅行者的房間塞了個滿,兩個人站在房門口,瞪著眼睛瞧這些幸福的煩惱。
「我去再開個房間......」
旅行者掏掏懷裡,卻尷尬地站住了。他已經沒有一分摩拉了!
「我還有......」
柯萊也找找自己身上,卻只搜出來一枚摩拉。
「啊哈哈......我去退兩件貨......」
「算啦。」
柯萊捻捻自己的衣服下襬,眼睛瞧著地面。
「另一個房間......一起住也可以......」
青春,這該是多美的詞彙啊。溫柔的月光正撫摸著房間的紗簾,把紗簾搖得不斷顫動。今夜是不會宵禁的,正因為是海燈節。街上有不少孩子歡笑,不時還有煙花的發射聲。旅行者和柯萊並肩坐著,靜悄悄地,並不說一句話。這樣的氛圍,對於兩個年輕人來說,往往是粉紅色的、帶著些膩人的甜香的。
「那個......明天上午我去做一下委託,這樣就可以租車了。」
「嗯......我也要去。」
「好啊!明天可能要戰鬥哦?還要幫助一些委託人啊、幫忙送一些貨物啊......」
「總覺得和巡林員的工作很相似呢。」
「是嗎?那不如我加入你們,也當一個巡林員好了?哈哈哈~」
可是柯萊並沒有像旅行者預料的那樣,一起陪著笑起來。她的臉龐微微泛著紅暈,眼神裡的是認真與堅定。
「如果旅行者要成為巡林員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哎?」
「旅行者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大家都很喜歡旅行者,都很信任旅行者!旅行者是安柏的朋友,也是......」
柯萊把頭轉向一邊,慢慢環抱住自己。
「也是我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嗎?」
旅行者靠近過去,緊緊抓住柯萊的手。柯萊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嬌嗔。
「旅行者!我......」
不知怎麼的,旅行者自己也感受到了那份逐漸升騰的溫熱。柯萊的手好燙,看起來她的臉也是。所以他慢慢抬高手,輕輕捏住柯萊的臉龐。
「不行......不行啦!!!」
柯萊把旅行者推開,旅行者就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她快快跑走,湊到窗邊,把窗戶猛地打開了。
「旅行者......啊哈哈......好熱啊!」
旅行者慢慢地站起。他並不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感到懊悔,心中反而更多的是對柯萊的憐愛,還有對自己魯莽行徑的自責。是的,對於柯萊這樣的小女孩,他不應當這樣做。於是他緩緩走到柯萊身後,把手圍繞在她的腰間。
「抱歉......我太心急了。柯萊,請你原諒我。」
「不......不是的......」
柯萊沒有抗拒旅行者的懷抱。她的肩頭微微顫動,好聞的氣息鑽入旅行者的鼻腔。
「只是......現在太早了......旅行者,請你再多等一會......好嗎?」
果實即便瀕臨成熟,也不會擺脫最後的酸澀。對柯萊而言,愛情像一頭鑽出洞穴的猛獸,面對著繁雜豐富的世界而一無所知。她當然不是討厭旅行者,也對其有些許的、稍微彆扭的情感。那種由摯友安柏、道成林的各位、當然還有旅行者自己所交織在一起的感覺,竟讓她心煩意亂了。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旅行者呢?如果不喜歡的話,又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跟他來璃月旅行呢?少女的心思,竟然是這樣亂糟糟的,完全理不明白了。
「嗯,我會的,我會等柯萊準備好的。」
在這個溫柔的夜裡,不存在任何桃紅色的芬芳。互相依偎著的二人,只是感受心臟的律動是否一致、呼吸的起伏有無同調。我們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夜裡,是否有人確實地堅定了自己的心意,收拾好了過去,又是否有人已經描繪著未來,準備見到明日的朝陽呢?
當然,旅行者和柯萊即便到了層巖巨淵,也要揹著大包小包回到道成林的故事又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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