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皇皇者華,於彼原隰(2)|明日方舟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4-15 11:31:38 作者:H. L. A. Hart Language

Chapter 2 皇皇者華,於彼原隰(2)|明日方舟 - 第1張(4)

“W!砍它們的前爪!”
“我知道。……這次是第幾對?”
“呃……全砍掉。”
W飛身上前,短劍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和它的主人一起在源石獸群裡穿梭自如。短劍每一次揮出都會帶走一連串野獸的生命。
赫伯特頭上的黑石荊冠浮現出淡淡的暗藍色光焰,無形無質的絲線穿入這些野獸的每一處神經,纏繞它們的獸蹄,奪走它們的所有神智,讓它們在W的劍術下引頸受戮。
類似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七八場,每次都以兩人全程毫髮無損結束。
只是,短短兩個小時裡多次遇上這樣的戰鬥也相當令人疲憊,更何況,那些怪物實在是……
一想到這裡,連赫伯特都感覺有些作嘔,更不用提捂著嘴一臉鐵青回到這邊的W了。
“喂……赫伯特……”W低著頭,一隻手搭在赫伯特肩上。
“嗯?”
“嘔……”
“WTF別吐到我靴子上啊!”
“這時候了你還在乎那個啊!嘔……”
“[*卡茲戴爾粗口*]給你,水!好惡心,我也想吐了……嘔……”
“我的鞋!你在報復我吧!不好,更想吐了……嘔……”
五分鐘後。
W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對著正把怪物們堆在一起點火燃燒的赫伯特說道:“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明明是源石怪物而已。”
赫伯特看著怪物們在暗藍色的火焰中逐漸縮小,解釋道:“嗯……怎麼說呢。和凱爾希的怪物成分上很像,只不過成因、理智等等的,有很多差別。主要還是形成的過程不一樣。”
“舉個例子?”
“Mon3tr是在某人的強烈願望下被馴服,但這些源石怪物則是秉承某些奇異存在的意志而誕生的。大概就是甜粽子和鹹粽子的區別吧。”
“都是粽子,這差別很重要嗎?”
“當然,你不知道嗎?大約兩千年前,炎國的甜粽子族和鹹粽子族分別組成同盟,展開了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最終宇宙毀滅,時間重構,形成了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哦。”
“胡說八道也該有個限度啊!……不過能理解就是了。從結果來說,就是為敵為友的區別?”
赫伯特讚許地摸了摸W的頭:“沒錯,我就喜歡你這股聰明勁。”
“去死!”
“噗……呃……”
 (5)
雖說已經被毀壞了大部分,但越過一處又一處殘垣,赫伯特還是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原本的住處——儘管原本熟悉的房屋和庭院已經基本上被防禦機制漏掉的隕石摧毀得慘不忍睹。
W在後面跟上來,看著這副比荒原好不到哪去的景象,表情也相當複雜。
赫伯特掏出羅盤,發現這玩意兒在靠近這裡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價值,便收回了揹包。
翻了翻,沒別的東西了,就只剩下夕按自己的要求畫的一幅畫還沒有翻出來好好看過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卷軸放回了揹包。
如果不在這裡,只會平白浪費一份素材罷了。
要是因為這幅畫,信標出了錯,那才真的麻煩了。
不過,赫伯特剛把卷軸放回去,就被旁邊身後突然竄出來的一個黑影奪去了。
赫伯特一把抓住那傢伙的尾巴,搶卷軸的小賊一下子就僵住了。
“唉……還來。往哪跑啊,小賊?”
W慢慢轉過身,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那個……能稍微放一下嗎?有點點痛噠。”
赫伯特露出標準假笑,拽著尾巴的手朝自己這邊用力了些:“不可以哦,W醬,博士的職責就是引導幹員們走上正途,為此不得不採取一些嚴厲的方法哦。”
“那個……人家已經改過自新了嘛。所以可以放開我了嗎?”
“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嗎。你手裡的東西,放下。”
“啊,我手裡有東西嗎?話說,我手裡真的有東西嗎?會不會一切都是你我的幻覺呢?”
“說什麼呢你,以為這種鬼話會讓我放過你嗎?”
“不不不……你想想啊,人生就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啊。也許下一刻,我們都會從這繁複無度的夢中甦醒,各自找尋自己美好的未來。所以,在夢中發生的一切又有何妨呢,所以……你放手啊!”
W一頭撞在赫伯特的額頭上,然後……
“好疼啊!我恨你!我要詛咒你!我要詛咒全世界!啊,除了特蕾西婭……我要詛咒你!”
赫伯特沉默不語,鬆開她的尾巴,扶了扶自己被撞歪的黑石冠冕,看著W的眼神裡全都是“你是傻瓜”。
過了一會兒,坐在一邊的W捂著自己被撞出一片紅色的額頭,把卷軸丟還給赫伯特:“不要了。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不要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啊。”

“那裡面,是什麼啊。難道是不能看的機密什麼的嗎?”
“你想看嗎?但是,不行哦。”
“不會是……某人的畫像什麼的吧?”
“那你猜是誰的畫像呢?”
“猜不出來。”
“哎,不要鬧脾氣啊。配合我一下嘛。”
“那就……特蕾西婭?”
“哎呀,居然猜對了!”
“那有什麼不能看的嘛!啊……說起來,島上現在還有多少人知道特蕾西婭的長相,又有哪個水平高的畫師?”
“是我畫的,你信嗎?”
“不信。你畫畫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
“哭哭——這麼不相信人家的畫工。”
“好惡心啊你。”
最後,誰也沒有打開這副畫一探究竟。
只是幾個月之後,赫伯特打掃屋子時翻出這幅畫的時候,只是簡單看了一眼就丟回了儲物間。
W打了幾個哈欠,從箱子裡翻出來一點兒應急食品墊了墊肚子,就起身示意赫伯特可以出發了。
赫伯特點了點頭,繼續循著記憶在前面探路;W的手始終停在劍柄上,隨時準備清理那些噁心的怪物。
只是,走著走著,W突然感覺自己後背有些發毛,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可自己仔細觀察了每一個有可能有怪物暴起的角落——前面十幾次戰鬥就是這樣展開的——卻沒有任何收穫。
終於,W覺得需要提醒一下走在前面像沒事人一樣的赫伯特:“喂,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赫伯特頭也不回,語氣也相當懶散:“感覺到什麼?”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盯著咱們。”
“這不是很正常嗎?都到這了,正是一觸即發的時候。只要它們不招惹咱們,也不必趕盡殺絕啊。”
“你心真大。”
“謝謝誇獎。”
雖然這樣說了,但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僅沒有減弱,卻隨著兩個人越來越深入變得越來越清晰。
最後,兩人在一處保護還算完好的半塊石碑前停下,W感受的那種危機也在這裡最大化。
“喂……你……”
話一說出口,W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身體也變得有些遲鈍麻木。
“不要回頭。盯著我的動作,絕對不能回頭。”
聽到赫伯特變得有些緊張的語氣,W強忍住回頭看一眼的衝動,即使自己已經有了被銳器逐漸逼近頸椎的感覺。
她看著赫伯特做出了幾個奇異的手勢,而隨著他的動作,他們面前的石碑也逐漸浮現出藍色的光點,光點匯聚成紋路,覆蓋在石碑表面,又蔓延到石碑下的底座上,散發著滲入靈魂的寒意。
赫伯特的動作停下,看著石碑開始在發光的紋路中浮現出暗藍色的光澤。隨著石碑的變化,周圍的某種似有似無的氛圍也發生了某種變化。
只是,對W來說,最切身的感受是,石碑的變化的確消除了一點點那種命在旦夕的危機感。
突然,W看到除了自己兩人外,地上出現了第三人的影子。
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人嗎?
不,不是人,不能再當普通人看了……這個高度至少也有三米吧!
它舉起了什麼東西!
“喂,真的不回頭嗎?”
“嗯。不管你看到什麼。在這裡不會有東西為難咱們,除非你主動找祂們的麻煩。”
赫伯特話音剛落,石碑便碎成粉塵,飄散在空氣中。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赫伯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W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就連W從剛才一直在警惕的影子也停下了。
“W。出問題了。”
“什麼?”
“W!那不是我!”
身後的聲音讓W一激靈。
突然,她身前的赫伯特轉過身,原本平和的神情此時卻猙獰無比,隨後便狂嘯著朝她撲來,從他的喉嚨和眼睛裡湧出暗紅色滴著黏液的肉芽,觸手似的東西迅速朝著W飛來。
“W,你的劍!”身後的聲音無比焦急,似乎正在迅速趕來。
W沒有時間猶豫,側身躲過怪物的襲擊,一劍刺向那血淋淋的肉塊怪物的核心,把它死死釘在地上。
當劍刺入怪物心臟的那一刻,W敏銳地感覺到一絲違和感。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眼前的一切迅速變幻,而自己的劍上掛著的,正是冷冷地看著自己的——
赫伯特。
鮮血順著劍刃和他背後的石碑緩緩流淌,在兩人的沉默中,逐漸積累成淺淺的水窪,逐漸沒過兩人的鞋底。
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睛逐漸渙散。
發生了什麼?
W鬆開手,癱在地上,看著一動不動的……屍體。
她回頭看,是一如既往平和地看著自己的赫伯特。
只是那個赫伯特,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他的臉逐漸模糊,最後變成……
特蕾西婭?
好像只是一瞬間,特蕾西婭的臉迅速放大。
W再一回神,發現自己已經被剛才看到的暗紅色觸手纏住了脖頸。
無數的血色蛆蟲組成一個可怖的笑臉。
她發現自己已經張開嘴迎接那些滴著黏液的觸手。
世界的一切彷彿全部融化成液態,灼熱和冰冷交疊的痛覺迅速摧毀自己的理智。
她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直到意識被完全碾碎、吞嚥。
 (6)
W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左臂正在滴血的赫伯特。
他面前是一尊三米多高的人型怪物——手裡正提著自己當時看到的巨斧。
“你……發生了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先向我道個歉呢,W。我提醒過你,不要回頭。當然,事情的確有些出乎預料。這是我的失職。”
赫伯特盯著這個怪物,很快就想起了這東西的來歷,四尺長劍在手,被連鞘當成法杖使用。
“我只記得我把你砍死了。然後我也死了。”
赫伯特手中長劍漸漸浮現出暗藍色的火焰紋路:“這樣嗎?嗯……看來只讓你不要回頭沒什麼用嘛。你的精神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活躍,要不然也不會和這東西產生共鳴。”
W看著這個在那些怪物裡算得上好看的傢伙,問道:“這東西和剛才那些不太一樣。”
“當然。這玩意兒可比那些高級多了。要說,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吧。”
“你右胳膊也不想要了吧。”
“我沒說錯。你別看祂長的個頭不小,”赫伯特的語氣多了些嘲諷,“其實身體脆弱得很。只是拿著把大傢伙裝裝樣子罷了。”
那個怪物似乎聽得出赫伯特輕蔑的態度,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聽上去就像鋒刃相碰彼此劃過。
“和你一樣?”
“住口!真的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這一刀可是你欠我的,等著做牛做馬報答我吧。”
W感覺自己的肢體已經逐漸回暖,拾起地上的短劍,緩緩拉開架勢:“我知道,我知道……那什麼,只要把這東西弄死就行了,是吧?”
“別過去。如果離開我身體周圍兩米左右,你就真的要被幻覺嚇死了。”
“那你怎麼對付它?”
“看著就行。”
赫伯特左臂的傷口已經止住流血。
他的身上逐漸凝聚出黑色的術士長袍。
他雙手握住劍身,劍尖輕輕頓地。
在劍落地的觸點,有一絲藍色的火苗漸漸浮現。
“生成。”
火焰驟然爆發,迅速席捲了周圍數十米,W,那個怪物,還有赫伯特自己;可火焰只是在地上靜靜燃燒、蔓延,卻完全沒有灼傷在場的任何一人。
赫伯特頭上的源石荊冠在暗藍色的火焰中逐漸燃燒殆盡,
“歸還。”
赫伯特懶洋洋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令這奇異的火焰無比馴服。
地面上的火焰迅速攀附到那怪物的身上,而信使卻一動不動,似乎被什麼東西固定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事情平淡地讓在場唯一一個觀眾感覺有些荒謬。
火焰絲毫沒有浪費,全部凝聚在那個怪物身上。
隨後,就像赫伯特頭上的源石荊冠一樣,怪物在火焰中靜默地燃燒,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連一點兒灰燼都沒剩下。
W作為在場的唯一觀眾,在靜默中欣賞完了這場咒術表演。
過了好一會兒,當他看到赫伯特的手鬆開長劍,失去支撐向前倒去,才從夢中醒來,趕緊前去查看他的傷勢。
他被刺傷的左臂被不知道什麼成分的黑色晶石封住傷口,隱隱有藍色光點在裡面流轉,似乎在修復著剛才造成的創傷。
可儘管如此,W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她把他翻過來,無論如何呼喊,拍打,他的眼睛都在迅速失去神采。
溫度、脈搏、心跳,所有證明一個人生命活力的特徵都在迅速消逝。
他的身體逐漸冰冷,用絕對異於正常人類的速度迅速僵硬
——就像他正在逐漸變成一座雕塑。
“喂……”當用儘自己所有的急救方法,她終於有生以來為數不多地害怕了:“開玩笑吧,用了不知名的術法把自己弄死了這種事……”
依然無人回應。
“[*卡茲戴爾粗口*]!”
W一拳砸在地上。
如果是兩年前,自己恨不得把這個陰謀家剝皮抽筋,可剛覺得這個人沒那麼令人憎恨,他卻為這種事死在這裡?
突然,她在自己的咒罵聲中聽到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那聲音好像在遠方渺遠的地方傳來,用無法用時間度量的速度浮現在自己腦海中。
她的眼前一片空白。
似乎有什麼溫暖莊嚴的存在,將自己攝入另一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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