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起黃昏展現的是黃風大聖與靈吉菩薩自大聖死後的故事。對應“八十一難”中的黃風怪阻十三難,請求靈吉十四難。出自西遊記第二十回:黃風嶺唐僧有難 半山中八戒爭先,和第二十一回:護法設莊留大聖 須彌靈吉定風魔。
當年的黃風大聖:
金盔晃日,金甲凝光。
盔上纓飄山雉尾,羅袍罩甲淡鵝黃。
勒甲絛盤龍耀彩,護心鏡繞眼輝煌。
鹿皮靴,槐花染色;
錦圍裙,柳葉絨妝。
手持三股鋼叉利,不亞當年顯聖郎。
盤古至今曾見風,不似這風來不善。
那場風,亂了金剛,驚了羅漢。
文殊走了青獅,普賢失了白象,弄得三界震顫。
戰有三十餘回合,黃風怪拿孫悟空沒有辦法,便“弄出風來”,孫悟空眼睛被黃風所傷,敗下陣來,得護法伽藍扮莊院老者治好眼睛,請到靈吉菩薩攜定風珠與飛龍寶杖鎮壓降服。
這般法術高強的孽畜,遇見識人的師傅是他的福分,卻也成了他的災難。
隱藏圖中找黃風大聖對話:
“虎先鋒”敗了?
想必你有幾分神通
那妖怪身上不知有何法寶,與我相剋
三昧神風都不能傷他分毫
要引那妖怪出來,須得用擂鼓之法
我擂響大鼓,引出巨蟲
若你願前去,待時機一到,奪了他的法寶
我便能施法降服此妖
重複找黃風大王對話:
擂鼓之法本是這天盡頭的百姓,為抵禦太陽西沉入海的海沸之聲而發明
海水沸騰,聲音之大,可以震殺城中小兒
擂鼓之法解了此難,卻又引來了妖怪
它有法寶護身,我無可奈何
你既有膽來,懇請助我一臂之力
天命人擊倒蝜蝂,奪取法寶定風珠後:
擊敗蝜蝂後:
滿城百姓,感激不盡!
結論:黃風大聖我兄弟!
黃風既是妖怪又有仙的特質,善惡的界限模糊。黃風的行為是盜是聖取決於觀察者的立場,善惡亦有相對性。
曾經是一個為民除害、為正義而戰的英雄,卻在命運的推波助瀾中迷失方向。
善與惡究竟是一念之間,還是根源於外部環境?
黃風嶺的流沙之地有一個盛產黃金的小國,因太陽西沉入海,海水沸騰,聲音之大,可震殺城中小兒,佛祖降下落日鼓對抗,為感謝佛祖,舉國鑄佛像金身,被稱為“黃金佛國”。國民信佛不信王,國王感受到自己的權力受到威脅,遂展開滅佛行動,改國號為“斯哈哩國”。不久後,落日鼓聲引來一隻揹著佛頭的巨蟲(蝮蝂),導致國家衰退,黃毛貂鼠從靈山而來,幫助鎮壓蝮蝂,受國王感激被奉為國師,便在此修行數年。
壽星牽白鹿,老君騎青牛。
文殊坐青獅,普賢御白象。
這巨蟲……說不準也是哪位的坐騎。
“昔年,大王替我那小國消災解難時,我曾見過一眼那大蟲子。它背上有個佛頭,與大王砍的那腦袋,一模一樣哩。哎,後來我那城中,人人都變了老鼠,大王只說是他引來的禍事,就帶著手下都走了。我知道,大王其實不想走的,他一直想讓妖怪們,過些體面日子……”
一夜之間,流沙國變成鼠妖國,百姓全變為鼠妖,黃風大聖說是自己帶來得災禍,故引咎離開。
國王有三個兒子,老大在鎮壓蝮蝂後封為英武將軍;
老二天生神力,可惜憨傻,國王最不喜他,卻陪國王最久;
祖居西土流沙國,其父原為沙國王。
褚白槍尖能縛怪,大地揚名說小張!
老三,人稱小張太子,飽讀詩書、文武兼備,因頒佈“敬鼠令”後的政治鬥爭而選擇離開,投入泗州大聖座下拜師學藝,為的是回家鄉降妖伏魔。
壓制佛教,驅逐僧人,改敬鼠妖,整個國家信仰扭曲,“眾生次第”被顛倒。
黃風大聖得大聖根器耳聽怒迴歸,沙國王從黃金佛國的國王變成了一個跟傻兒子穿著褲衩子站在黃沙地裡的黃毛耗子,投靠在黃風麾下,憋屈到每天送老鼠(臣民)給虎先鋒吃。
黃風組建起自己的勢力,拿了靈吉佛頭,欲閉關煉化根器,一個墮落的英雄,一種極端孤獨,一條必死之路。他的墮落不是單純的惡,而是被環境逼迫、被根器影響,形成了一條複雜的因果鏈條。
神佛是會普度眾生,若眾生不知感激,我佛也不會慈悲。
靈吉緣何被砍了頭,此事眾說紛紜。
虎先鋒是這般講的:“神佛哪有什麼垂憐,各取所需罷了。”
沙二郎言簡意賅:“大王,不壞。大鳥,活該。”
路經此地的馬天霸如此嘆道:“偷油的老鼠上高臺,定是有人架梯來。”
黃風大聖對此事只有一句話:“災人者,人必反災之。不是我,也會有別人。”
因慾望和貪念而產生的煩惱與悔恨,唯有內心的寧靜與放下方可解脫
從各種對話不難看出,這些惡事都是靈吉做的。
靈吉的理念是眾生皆有根器的優劣次第,不可亂。
因空見色色生災,因慈生欲欲如海。
一系列因果展開而來:百姓憑佛祖降下落日鼓得以安居,舉國上下崇信佛法,國王見不得佛權大於王權,搗毀佛像。普度了眾生,眾生就要知恩圖報,靈吉見不得忘恩負義,降下妖蟲蝜蝂。黃風路過流沙國降服蝜蝂,靈吉便降服黃風,把流沙國變成鼠妖國,百姓全變為鼠妖。
靈吉也會快意恩仇,不能摒棄貪嗔,佛有低眉慈目,旁邊也得有怒目金剛,菩薩也不當濫好人,神佛與常人無異。
靈吉普薩需要信仰,黃風怪需要地方修行,但神佛哪有什麼垂憐,各取所需罷了。
善良不能被辜負,不要期望善行沒有代價。
“偷油的老鼠上高臺,定是有人架梯來。”
“災人者,人必反災之。不是我,也會有別人。”
看來靈吉如毗藍婆菩薩、昴日星官一樣,下場不好,遭到原勢力的清算。
前事快意後事悔,洗心絕念等風來。
黃風山初刮怪風時,定風莊裡的孩童們偶然聽到三絃琴聲並前去查看,發現一位無頭僧人正在彈唱。大多數孩子因驚恐而逃,只剩下成大摔倒在地並哭泣。無頭僧人幫助他治癒傷口並讓褲子恢復如新,隨後繼續歌唱。成大興奮地告訴回來的父母有“神仙”,但大人們卻不相信,認為他見到了鬼。大人們卻道:“胡說,哪個神仙沒有頭!你那是見鬼了!”
隨著劇情發展,靈吉開始轉向幫助天命人,在黃風嶺的怪風颳起時就已在等待天命人,並提供幫助,最終靈吉接回了自己的頭。
一念善惡,黃風大聖和靈吉菩薩的選擇構成了本章的核心。
康德說,一個行為的道德價值應基於其動機,而非結果。
黃風大聖最初是為了保護百姓而戰,但隨著權力與慾望的引誘,他逐漸偏離初心。當他開始將個人利益置於對正義的追求之上,便背棄了自己的道德義務。
靈吉雖然是菩薩,代表慈悲與智慧,但同樣難以擺脫人性的弱點。在處理眾生時,靈吉的方式也反映出對善惡的扭曲與個人情感的牽動。靈吉對忘恩負義者的懲罰,揭示了其作為神佛的一面並不完美。
故事中,黃風與靈吉的衝突不僅源於彼此的立場,更是受到外部環境和群體信仰變化的推動。
環境的變化使得二者的選擇具有了更多的相對性與複雜性,善惡的定義取決於觀察者的角度與背景。每個角色的選擇都是對自我價值觀的表達,善與惡並不是非此即彼的概念,而是一個不斷變化的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