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2年1月3日南非的银行职员亚瑟·鲁埃尔·托尔金(Arthur Reuel Tolkien, 1857-1896)
引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在他惊讶于儿子的俊美长相时,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个被他取名为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的小家伙,会因在1951至1955年间用J.R.R. 托尔金的笔名创作出经典严肃的奇幻作品《霍比特人》、《魔戒》与《精灵宝钻》而闻名于世。
家族起源
托尔金父系家族的大部分祖先的都是工匠,原居于德国的下萨克森(Saxony)。18世纪后移居到英格兰,很快地变得非常英国化(原文:becoming "quickly andintensely English")。
托尔金(Tolkien)这个姓氏系自Tollkiehn(现位于波兰东北部)这个德国姓氏英国化而来,虽然那个村庄距离下萨克森很远,而这个名称源于已经灭绝的普鲁士语。其词源为“愚勇、蛮干”的意思。他自己做的英文翻译则是“Rashbold”,被托尔金用于其著作中土历史/第九卷/The Notion Club Papers中的两个人物身上作为一种双关语。
童年故事
托尔金的童年其实是相对富足和幸福的,他的父亲亚瑟·鲁埃尔·托尔金在他为出生前就已经升职为布隆方丹(南非奥兰治自由邦)分部银行的主管,他三岁前的童年生活都是富足和美满的,除了非洲大草原上有很多大河马和黑猩猩在呲牙,还有一只5英寸长(约13厘米)大狒狒蜘蛛咬了自己一口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缺憾,3岁时,母亲带着托尔金跟弟弟回英格兰探亲,这也是一次漫长旅程,托尔金的父亲原本打算在其母子走后才动身,但是却在离开前死于风湿热。
失去了经济来源的家庭瞬间陷入了财政危机,母亲不得不带着他和弟弟搬回伯明翰和外祖父母一起住,在1896年母亲又搬家到了萨利洞。
1892的圣诞卡片,上面有托尔金一家在布隆方丹的彩照
萨利洞的水磨坊、莫瑟里沼泽托尔金的童年时光。这些地点和伍斯特郡的小镇村庄,以及他阿姨简的农场袋底洞,后来都成为他书中场景的灵感来源,而袋底洞这一名字也被用在他的作品中。
托尔金的童年离不开母亲的悉心教导,母亲教受了托尔金众多的植物学知识,启发了他对于植物的审美情趣。小托尔金养成了绘画风景和树木的爱好,但他最喜欢的课程却与语言息息相关,母亲丰富的知识储备为托尔金打下了良好的拉丁语基础,这也是他在以后的作品中能够创造出如此丰富的语言系统的基础。而不顾浸礼宗家人的强烈反对,托尔金的母亲梅布尔·托尔金于1900年皈依了罗马天主教,家人遂中断对她们的经济支援。1904年,托尔金12岁时,他的母亲在租的小屋中因急性糖尿病去世。她死时大约34岁(这与1型糖尿病病人在不治疗的情况下能存活的寿命大致吻合——医学上的胰岛素则迟至二十多年后才被发现)。
梅布尔·萨菲尔德·托尔金在伍斯特郡的圣彼得罗马天主教堂火葬。母亲如同殉道者般的行为让托尔金大受震撼,九年后,托尔金写道:
“我自己亲爱的母亲是一个真正的殉道者,不是每个人都像(弟弟)希拉里和我一样收到上帝给予的伟大礼物,祂给了我们一个因劳累与困难而死来确保我们维持信仰的母亲。”
母亲的教育并没有白费,幼年的托尔金四岁起就学会了阅读,而且很快能熟练书写(这就是大神与我们的差距吧,我四岁只会看电视)。但是托尔金不喜欢当时流行的冒险小说《金银岛》和《花衣魔笛手》,他认为路易斯·卡罗的《爱丽丝梦游仙境》“有趣但令人不安”。
他喜欢印第安人的故事和乔治·麦克唐纳的奇幻作品。另外,安德鲁·朗格的童话书系列对他而言尤为重要,并且在他日后的一些作品中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知识的积累让托尔金在十几岁时就自创了第一种虚构的语言。他也精通很多现实中的语言。他知晓35种不同语言,包括古代的和现代的——从古斯堪的那维亚语到立陶宛语。为了消遣,他还自学了芬兰语。(本英语fw的羡慕泪水)
青年的学习
1911年,托尔金在爱德华国王学校就学时,和三位朋友,罗伯·吉尔森,乔弗里·巴彻·史密斯和克里斯托弗·维斯曼创建了一个名叫T.C.B.S的半秘密社团。
名字是“茶俱乐部和巴罗社团”(Tea Club and Barrovian Society)的首字母缩写,暗指他们喜欢在学校附近的巴罗商店以及偷偷在校图书馆喝茶。毕业后,社团成员仍然保持联系。1914年12月,他们在伦敦维斯曼的家中举行了一次“参议会”,这次聚会让托尔金献身于诗歌创作。
同年,托尔金到瑞士度过暑假,他在1968年的一封信中生动回忆了这次旅行,写道比尔博跨越迷雾山脉的旅途是直接基于他们一行12人从因特拉肯徒步到卢达本纳,最终到米伦外冰碛上营地的冒险。而这段冒险让他遇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花白胡子老人,老人身上独有的智者气质,使其形象深深地留在托尔金记忆的最深处,这个形象也就成为了甘道夫的原型。
同年10月,托尔金开始在牛津大学埃克塞特学院的学业。他一开始学习古典学,但在1913年转修英语语言和文学,并于1915年以一等荣誉毕业。
战争的洗礼
随着英国在1914年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厌战的托尔金被迫在1915年取得学位后才不得不入伍。
他被委任为兰开夏尔步兵团少尉。他和第13预备营在斯塔福德郡接受了11个月的训练之后转到第11服务营,随英国远征军于1916年6月4日到达法国。
在运兵船上离开英格兰的经历启发他写了一首诗《孤独的岛屿》(The Lonely Isle)。他后来写道:“下级军官被杀光了,每分钟都有将士横死沙场。离开我的妻子……像是一次死亡。”
训练为通讯员后,托尔金到达索姆河。在战线后的布赞库尔,托尔金参与了对施瓦本堡垒和莱比锡突前的进攻。
1916年10月27日,他的营进攻雷吉娜沟渠时,托尔金患上一种流行于战壕的疾病——战壕热(又称五日热或胫骨热)。
1916年11月8日,托尔金负伤回到英格兰。而战争带走了很多他学生时代的密友。其中包括T.C.B.S的社员罗伯·吉尔森,死于索姆河战役首日的博蒙阿梅尔进攻。另一社员乔弗里·史密斯死于同一场战役,一枚德军炮弹击中了急救站。
托尔金回到英格兰后他所在的营几乎全军覆没。因为遭受健康问题几次被迫从战斗中撤离,不然托尔金也很可能已经战死,那西方魔幻文学的大梁就只能靠大洋彼岸的罗伯特·欧文·霍华德(老爷子的著作是《野蛮人柯南》)的“剑与魔法派”奇幻文学来挑了。
剑与魔法派的代表人
战争大后方的写作
病弱消瘦的托尔金在医院和守备部队中度过了剩余的战争时期,他的健康状况被认定为不适合上战场。
在斯塔福德郡小海伍德村的养病期间,托尔金开始写作《失落的故事集》(The Book of Lost Tales),由《贡多林的陷落》(Fall of Gondolin)开始。1917到1918年,他的病情反复发作,但他已康复到可以在各个军营作后方服役,并被提拔为中尉。就在此时,伊迪丝怀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约翰·弗兰西斯·鲁埃尔·托尔金。
当他被派驻在赫尔河畔金斯顿时,他和伊迪丝在附近罗斯的树林中散步,伊迪丝开始在开花的铁杉林中的空地上为他跳舞。
在妻子于1971年死后,托尔金回忆道:
我从未称呼伊迪丝为露西安——但她的确是那个最终成为《精灵宝钻》的故事的来源。这个故事最初是在约克郡罗斯布满铁杉的林间空地上构想出来的(1917年我在那里短暂地带领过前哨部队,她能够和我同住一段时间)。在那些日子里,她的头发乌黑,皮肤白净,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更明亮,她能唱歌——还会起舞。但故事已经走向歪曲,我被遗弃了,而在不为所动的曼督斯(托尔金虚构世界中的冥王)面前我无法恳求申辩。
这个事件是恋人贝伦和露西安相遇情节的灵感来源。
爱情和写作
就像一件事的发生是需要基础的,在托尔金小说中的爱情的描写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16岁的托尔金和弟弟搬进宿舍时,初遇比他年长三岁的伊迪丝·玛丽·布拉特。两人都是缺乏爱的孤儿,但却能给予对方温暖。1909年夏天,他们陷入了爱河。
他的监护人摩根神父,认为伊迪丝分散了托尔金对学业的注意力,因此禁止他见她,和她说话,甚至禁止和她写信,直到他21岁。(抓早恋真的是世界大和谐的命题)
在他21岁生日的夜晚,托尔金写信给了伊迪丝。他表白了自己的爱情并且向她求婚。伊迪丝回信说她已经答应了另一个男人的求婚,不过那是因为她以为托尔金已经忘了她。两人在一个铁路桥下见面重续旧情。伊迪丝归还了订婚戒指,声明她会与托尔金结婚
一战后,托尔金的第一份平民工作是编纂《牛津英语词典》,他主要负责W开头的源自日耳曼语词汇的历史和语源学。
1920年,他接下利兹大学英语语言的教职(头衔为Reader),并成为那里最年轻的教授。在利兹期间,他制作了《中古英语词汇表》,与E·V·戈登合作完成了《高文爵士与绿骑士》定本,两本书都成为之后几十年的学术标准。他还翻译了《高文爵士》、诗歌《珍珠》和叙事诗《奥菲欧爵士》。1925年,他作为中古英语的劳林森与博斯沃思教授回到牛津大学,在彭布罗克学院任职。长年的翻译工作和语言学的造诣,让托尔金积累了厚重的历史基础和对于编写传说、传记的功底。
1955年,托尔金追忆当年创作灵感的时候自述,他正在批改学校里证书考试的考卷时,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In a hole in the groundthere lived a hobbit(在地底的洞府中住着一个霍比特人)。这句话后来衍生出了《霍比特人》。
1933年秋季学期,由牛津大学一些志同道合的学者、教授组成的文学社团“迹象文学社”正式成立,托尔金和C·S·路易斯皆是其中的成员之一
在聚会时各成员之间互相讨论北欧的神话和史诗,以及各人近来的作品。包括托尔金的《霍比特人历险记》与《魔戒》的一些章节就曾在迹象文学社聚会上被朗读。
托尔金亦与C·S·路易斯成为至交好友,他们在聚会闲聊时相互约定要各自撰写一个给儿童看的文学作品,托尔金预定写的时间题材、而路易斯则是空间题材。
写作过程中路易斯一直扮演着激励与催促托尔金的角色,并提供意见,最终路易斯写出了《纳尼亚传奇》系列,而托尔金则是《魔戒》。
(记住,托尔金老爷子《魔戒》写了十年)
二战时期的创作
在二战正式开始前的预备阶段,托尔金被指定成为为电码译员。于1939年3月27日,开始在政府编码与译码学校的伦敦部接受指导课程。
然而,尽管他热心地想成为电码译员,但在十月被告知那时不需要他的服务。(鸽子被鸽了属于是)最终他从没有做过这个职务。
1945年,托尔金搬到牛津大学默顿学院,成为英语语言及文学的默顿教授,一直工作到1959年退休。他多年来担任都柏林大学的客座考官。1954年,爱尔兰国立大学(都柏林大学曾是其一部分)授予托尔金荣誉学位。托尔金于1948年完成了《魔戒》,已是开始动笔的近十年后。
托尔金还为《耶路撒冷圣经》翻译了《约拿书》,于1966年出版。
退休与晚年
托尔金作品的销售带来很大利润,以至于他后悔没有早点退休。退休后,托尔金开始大量回复读者来信,一开始,托尔金兴致很高地回复读者的提问,但书迷的狂热让托尔金不得不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从公开电话簿上去除(被催怕了属于是),最终他和伊迪丝搬家到伯恩茅斯(这个名字很耳熟啊)——一个服务于中上层阶级的海滨胜地。
托尔金作为畅销书作家的身份给了他们轻松进入上流社会的可能,但他深深怀念“迹象文学社”的同伴们。相反,伊迪丝为能扮演社交界女主人的角色而欣喜若狂,这也是托尔金最初选择了伯恩茅斯的原因。
伊迪丝·托尔金于1971年11月29日去世,享寿82岁。根据孙子西蒙·托尔金的记叙:
祖母比祖父早去世两年,之后祖父搬回了牛津。默顿学院给了他高街旁的房子。我经常去那里,他会带我去东门旅馆吃午饭。那些午饭对于一个去看望祖父的12岁男孩来说真是太好了,但有时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悲伤。有一次他告诉我他多么思念我的祖母。在一起度过50年后,一个人生活肯定很不习惯。
1972年,托尔金获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颁授的大英帝国司令勋章。 同年,牛津大学授予他荣誉文学博士学位。而第二年的1973年9月2日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在床上停止了呼吸,享寿81岁。
托尔金在伊迪丝位于牛津沃夫寇特公墓的墓碑上刻上“露西安”的名字。他选择与妻子合葬,名字旁刻有“贝伦”。
托尔金夫妇之墓,位于牛津沃夫寇特公墓
在托尔金的中土世界传说故事集中,露西安是神的儿女中最美丽的那位,因爱上凡人武士贝伦而放弃永生。
现在,这对命运的恋人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下一期我们聊聊,托尔金笔下的中土系列对于后世的影响和其自身的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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