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妖怪文化十分盛行,民间有着大量关于妖怪的传说,比如大天狗、酒吞童子和赤鬼等!我们常常能在只狼、仁王、大神,以及最近的幽灵线东京等游戏里见到这些元素,日本的民俗教授岩井宏实进行了大量的实地研究,将这些妖怪汇总在《日本の妖怪百科》书中,本文主要聊聊游戏中那些日本妖怪的起源!
日本の妖怪
在古代,日本因为地理因素与世隔绝,恶劣的自然现象频发,常常给日本民间人们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这些现象让古代的日本人十分恐惧,在文化压力和地理压力的双重作用下,日本民间各地不同的妖怪形象也就应运而生。
日本虽然不大,但是汇总各种妖怪形象并构建一个大的体系,或者说是共识,也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在近代,可能许多人会认为妖怪是迷信,从而抗拒去了解关于妖怪有趣的故事,但随着民俗学“正规军”的发展,日本学者开始着力研究日本的妖怪百科。
这项工作为日本游戏界引用这些妖怪形象打下了坚实基础,当然也给日本的漫画、影视中的妖怪题材元素提供了事实理论依据,日本的漫画家、导演和游戏制作者们,将这些含有日本妖怪的文化作品推向世界,产研届相结合,形成闭环。
おに(鬼)
这些研究工作中比较杰出的妖怪文化大佬,便是本文荐书作者——日本民俗教授、日本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馆长、帝冢山大学校长岩井宏实,他的足迹遍布日本民间,采访搜集了大量传说见闻汇总在书中,我们先从日本妖怪中最常见的意象“鬼”开始讲起。
只狼初期玩家遇到的赤鬼,仁王无间狱Boss中大量的鬼,幽灵线东京主线会遇到的瘦术鬼,均为日本妖怪文化中的“鬼”,日语为おに(Oni),这里中文语境的鬼通常是虚无缥缈的“鬼魂”,日本的“鬼”则是凶神恶煞一样的实体妖怪。
日本文化语境下,鬼是妖怪的一种,性情残暴能力很强,只狼中最后可以去打怨恨之鬼(怨嗟の鬼),能力值极高,符合日本妖怪中“鬼”的定义(修脚),而且鬼会经常喜欢面目狰狞地跳出来主动抓人或者袭击人,魂类游戏中一些战狂类型的鬼确实是追着打让人有些抓狂。
好鬼
不过也有给人带来好处的鬼,比如鬼有时会为人驱除作恶的冤魂,这一点在幽灵线东京的各种支线中得以体现——日本妖怪文化中的鬼并非都是完全邪恶的,也有一身能力却心地善良的鬼。这一点在日语与“鬼”相关的谚语也得以体现。
比如“鬼眼也会流泪”(鬼の目にも涙),爱哭鬼的指环可以留着去打隐藏Boss怨恨之鬼,谚语引申含义为即使是粗暴野蛮铁石心肠的鬼(人),也会偶尔有感动、起慈悲心的时候,所以会心软放过对方,所以打怨恨之鬼三阶段时使用爱哭鬼“逃课”。
与鬼相关的谚语还有“鬼池铁棒”(鬼に金棒)、“像砍了鬼头一样”(鬼の首を取ったよう)等等,这也说明鬼作为妖怪的一种在日本人的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且在日本的历史书、物语或者能月、歌舞伎等传统戏剧和地方戏剧中看到鬼的形象,自然也会被日本的游戏制作人们放到游戏之中。
吃人的鬼
在日本妖怪民俗中,最早最常见的鬼来自奈良县的传说,从前有一个妙龄女子,一直迟迟没有遇到心上的意中人,后来有人来提亲,女子也不得不同意了,然而在成亲的当晚,女子被吃得只剩下头和手指,原来那个新郎便是鬼,这样的故事被编纂在古代的《日本灵异记》中。
《日本灵异记》是日本平安时代的奇书,共计三卷100馀回,辑录从雄略天皇到嵯峨天皇近4个世纪之间的奇闻异谈,大致和六朝隋唐的一段时间吻合,这一时期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提到了志怪与志人小说,受到方士影响,六朝人视一切东西都可成妖怪,在日本同期/延后也有类似的观点。
在福岛县的民间也有关于“鬼”的传说,在福岛阿武隈川东岸的安达原上,有一位鬼婆经营一家旅社,每当有路过留宿的旅客,鬼婆都会吸其血食其肉;在奈良时期的和歌山县,有一位名叫东光坊的和尚,他在全国各地修行,途径此地时看见有间石屋,屋内住着老太婆。
佛家与鬼
和尚见到夜色已深,便请求在这里留宿一晚,老太婆请他进屋后说:“我现在要去山里取柴,你待在这里,但千万不能偷看卧室。”说罢老太婆便出了门,和尚心生好奇,就朝卧室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居然堆着许多具被咬死的尸体!
和尚大吃一惊,急忙逃到屋外,老太婆发现后,立刻显出了鬼的凶狠原形,紧追不舍,和尚眼看自己要被追上,立马对着随身携带的佛像念秘密咒语,佛像顿时飞到空中,向鬼婆放箭将其击退。这个故事被记录在奈良时代的《黑冢》中。
奈良恰好对应中国的唐朝,和尚与佛像的元素来自佛家,恰好自六朝隋唐以来,佛家文化盛行,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考证了宋齐梁等朝佛教大行,许多鬼神奇谈也混杂其中。日本一向愿作大唐的,故日本民间佛家文化也与日本的鬼元素结合起来。
百鬼夜行
佛家认为,凡是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死后都会坠入地狱,而地狱的狱卒就是鬼,日本同时代有大量《地狱图》,这些画作就是为了向人们展现地狱的恐怖,所以画面中的鬼大多面目狰狞,对下地狱之人进行百般折磨。
日本比较熟悉的鬼的形象大致是中世(镰仓时代和室町时代)形成的,外形类似于人,头上长角,有獠牙,肤色红或青,赤身裸体,且腰间系着皮兜裆布,手上拿着铁棒。不过随着时间发展,面目狰狞的鬼可以变成的相貌越来越多,不再拘泥于最初的类人形状。
到了江户时代,地狱中百鬼齐出的形象逐渐成熟,遂有了《百鬼夜行绘卷》,当夜晚降临时,整条路空无一人,这时候会出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像是庙会的行列一般,带着狰狞的面孔,走在大路上,人称“百鬼夜行”,在游戏幽灵线东京,以及很多动漫和手游中都有这一事件。
百鬼夜行几乎堪称是日本妖怪的庙会,这也促使了日本民俗学者岩井宏实对日本妖怪汇总,整理出《日本の妖怪百科》。在书中有日本最流行的大天狗,在非常非常多的日本游戏中都能看到天狗的元素;有样子形似孩童的酒吞童子,有穿着白色和服的雪女,有备受上皇宠爱的玉藻前,这些经典的妖怪同样在书中可以找到原型起源,暂时更到这里,欢迎大家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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