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動漫】宮崎駿《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的隱喻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4-07 01:09:04 作者:八月康穗 Language

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的片名致敬了小說家吉野源三郎在1937年發表的同名小說,因為片名是一個致敬,這一題目在我看來有一些突兀,“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的片名給人一種預設:思考個體人生的傾向,但是影片本身卻並非是指向無國界的個體人生,而是思考日本人的未來,從一個民族的角度來思考日本民族中個體的人生。在我看來,這部影片是宮崎駿老師也有對自我創作生涯的迴歸、思考和總結,表達他愛好和平和反戰的思想。我不是宮崎駿老師的忠實粉絲,對他的作品瞭解也很少,所以只能以這部作品本身來說一說我的感受。

鸚鵡與鵜鶘隱喻

《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的節奏很慢,私人隱喻很多,需要結合日本明治維新和二戰侵略歷史來思考。鸚鵡的隱喻代表了二戰時期的軍國主義分子,自詡身負國民囑託,要以武力來為日本民族開拓生存中間,這一點從一開始的軍國主義思想就可以看出,豐臣秀吉時代入侵朝鮮,希望能以朝鮮為跳板侵略中國,以達到開拓民族生存空間的目的,日本人從這個時代開始就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所處島國的侷限。這一思想被影片中的鵜鶘隱喻所揭示,一隻受傷的鵜鶘告訴主角真人,族群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去吃掉瓦拉瓦拉,這是因為生存資源不夠而不得不實施的下策,對應於日本的二戰侵略史和軍國主義思想,鵜鶘的說法正代表了這類思想的現實基礎——日本島國多災多難和資源匱乏的生存困境,但是我們應該同情鵜鶘嗎?

瓦拉瓦拉隱喻

作為被殺死的瓦拉瓦拉,他們本身並無罪過。瓦拉瓦拉隱喻了日本週邊的國家,特別是二戰時期的中國、朝鮮、越南等等,他們的利益被完全地被軍國主義日本所掠奪,宮崎駿老師還能以蒼鷺的口來讚美將死鵜鶘的壯烈嗎?處於日本民族的立場來看,他們為生存的初衷似乎無法過多地去指責,作為普通的日本國民似乎有追求生存的機會,但是過去的罪惡已經是滔天,一次又一次地衝出日本島,造成了壬辰倭亂、東南倭亂、甲午戰爭、侵華戰爭等反人類罪行,這樣的歷史對於新生代的日本新生代來說到底是遺忘還是銘記?對於這個問題,我想從影片的開頭說起,當我看到真人從東京家中搬到鄉下的莊園的過程,他的新媽媽在戰爭發生的年代仍然如此優雅地走下人力車,真人穿戴整齊地坐上人力車,盡顯了資產階級貴族姿態,優雅美麗而從容。我不禁想到了在戰爭中支離破碎的大多數的日本家庭,像真人一樣的孩子沒有這樣的生活條件。再去想一想被二戰日本侵略的中國,中國的孩子們根本無法想象真人一般的生活,一個已經邁入資本主義社會的國家,即便國家破產也比一個仍然在農業社會為主導的國家生活更加富裕,為什麼要貪慾不足地侵略中國呢?正如蘇聯士兵攻入柏林的時候,看到一個柏林家庭的富足生活狀態而崩潰落淚,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生活如此優渥而仍然要侵略別的國家。所以日本新生代真的可以忘記過去的歷史麼!以日本的資源匱乏和生存壓力為理由的軍國主義思想,在當時資本主義發達的二戰日本也是無法為其罪行辯護的。

大理石積木隱喻

在真人上學的時候,他的爸爸還為了炫耀而開了一輛小汽車送他上學,而學校裡大部分的學生已經不再上課,而是去做所謂的義工。這種國家戰爭狀態的義工,本質上來說是為了彌補勞動力缺失的國家狀態,無數的日本年輕人死在了戰爭之中,而真人與學校學生髮生衝突的那一幕——所有的學生都在幹活,而真人只是走過,他不用去做這些勞動。因為他是有錢、有權力人家的孩子。當真人與孩子們發生了衝突,他選擇了打破自己的額頭來造成自己被欺負的假象。

電影已經對真人做出了太多的美的“修飾”,他打碎額頭而希望父親權力介入的人性之惡,讓我想到了日本下層軍官發動七七事變的罪惡,假裝士兵消失在宛平城,以受害的態度悍然發動進攻,而日本大本營和全民族都被這些人牽扯到戰爭之中,只是因自己背後的權力而肆無忌憚地攫取一切。

日本人在經歷了明治維新以後的實力膨脹,一次又一次靠著賭國運走上了資本主義帝國主義的頭牌國家交椅之上。真人的舅老爺就代表了明治維新的西化思想,以西化的方式堆疊了十三塊大理石積木,象徵了學習西方思想和政治的成功,但是到了最後這十三塊積木搖搖欲墜,被軍國主義分子徹底地用刀砍碎。似乎從明治維新開始日本走向了錯誤,因為早已沾染了人性的不潔,舅老爺希望孩子真人能試著擺出平衡的十三塊積木,真人拒絕了,他也不是一個純淨的人,純淨的人並不存在,平衡的積木也無法搭建,因而日本舊體系自然地逝去了。

當鸚鵡飛出高塔,刀劍已經消失,現代日本的代表真人的父親(隱喻接到美國戰爭訂單而迅速恢復經濟後的日本)他遇到了過去的軍國主義鸚鵡,卻發現他們已經變為了可愛的姿態,這就是新日本的形態——資本主義自由主義社會。這一轉變很快,而且以忘卻歷史的代價而前進,而真人似乎不滿於父親的遺忘,重新思考那一段日本近代史。


這是一部濃縮了宮崎駿老師反戰思想的作品,他對日本近代史特別是侵略史的思考在影片中體現,日本從明治維新開始的西化學習歷程已經破碎,在新時代,不要忘記歷史的教訓,不要走上老路,真人形象似乎就蘊含了他對新時代日本人的追問,到底日本的未來該走向哪裡?

但是日本人的虛偽性格仍舊藏於其中,關於鵜鶘的群體隱喻也像是日本本身,而影片中對於鵜鶘的評價是壯烈,仍然太過明顯地站立於日本民族的立場,人類命運共同體思維是否能更好地取代這類的思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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