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得意,自覺百不堪(中)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5-21 17:01:14 作者:玩家35320651 Language

21歲,是個傳奇(???)才怪。這只是熟悉的獵人與我開的玩笑話,因為我曾僥倖討伐了一隻火龍。


我不好拒絕他們的熱情,但這份榮耀從一開始就是假的。經過日日夜夜的覆盤,我得出了結論:火龍的死於失血過多。證據是前面與不知名怪物戰鬥後留下的傷口。


我回憶起火龍身上不曾見過的傷口,一定是那未知的傷口阻礙了火龍的恢復。

另外,我難以形容火龍身上的傷,看著很醜陋,那讓我回想起生肉鋪老闆的3歲小孩,她在學剁肉時經常劈出一大塊噁心的肉糜。

說實話,那隻火龍在遇見我的時候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三人小隊拼盡全力能做到的不過是讓它的死亡提前那麼一點到來。我的理性告訴我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可我如何能接受?我一個人重新跑回了森丘,花了十天功夫向雌火龍發起了挑戰。



還是21歲,那個傳奇快死了。當我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丟臉的事。


“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我此刻真希望給自己來上一巴掌,但做不到。畢竟一個木乃伊能且只能做到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等著來人照料。

僵硬的轉過頭,我開始仔細觀察身邊的環境:整潔的房間乾淨到只有一張床,床頭櫃的位置擺著個大紙箱。上面的灰塵還沒擦乾淨,無事可做的我只好把目光放向窗戶外面的景色:幾排房屋擠在成一條大馬路邊上,湛藍的天空中飛翔著棲息在海邊的鳥類,橘黃色的陽光為它們披上鎧甲。我對面屋頂的貓頭鷹則把腦袋擰了個半圓,咕咕叫的同時睜大眼睛瞪著我。


“什麼時候東多魯瑪有懸崖了!不對不對,”望著窗外的景色,我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中。“見鬼,森丘的河原來是流向大海的嗎…”


“不是哦!森丘的河是內陸河。”


元氣滿滿的少女把窗簾收緊別在兩側,好讓病人多曬曬太陽。光線透過窗扎進我的眼睛,驚醒發呆的我:“啊,這是哪?你是誰?”


“我家啊。”少女皺起眉毛,把手輕輕蓋在獵人的額頭:“昨天不是已經退燒了嘛,怎麼還在說糊塗話呢?”

確認我的情況開始好轉,鬆了口氣的少女回味過來我的疑惑,解答道:“這裡是米納加爾德哦!大名鼎鼎的懸崖之城。我是希薇婭,一名在接受培訓的準書士隊成員。”她拍拍腰間的書冊,向我展示皇家古生物書士隊下屬地區分部的徽章。


在之後的交談裡,我得知自己為了擺脫雌火龍的追擊選擇跳崖的後續:


在水流的推動下,莽撞的獵人被衝到岸邊,剛好被送到希薇婭的面前,當時忙著趕回書院彙報的少女一拍腦門把“毒爆桶“扔到了波波拉著的木板車裡。在路上,少女調配了不少藥劑才堪堪吊住獵人的命,於是牛車一路西行,獵人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解鎖了新地圖。


“我當時真怕你沒挺過去,但你也算福大命大,我偶然調配出效果更強的漢方藥,餵你吃下去後你中的毒就消散大半。”看來少女的課題剛好和解毒藥劑有關。我點點頭,目光停留在她的鬢角。鼻尖繚繞著希薇婭身上的草藥味,讓人安心,比起進入書士隊,我想她更合適去當醫生。


“還有噢~“希薇婭握住我的手,隆重向我道謝:“謝謝啦,也是多虧了你,我的課題才能完成!”我看著她的笑容,心跳莫名加快。



21歲的最後一次。從此,我生命的意義裡除開復仇,又多了一項,追求希薇婭。


雖然我已經醒了,但希薇婭不讓我下床。“藥劑總會有副作用,你還要乖乖的在修養一段時間。“

我自認為恢復的不錯,但看著希薇婭的臉,我還是點頭同意了。那天晚上我做了噩夢,夢見一道黑影趁著夜色向我襲來,我嘗試看的清晰些,但一道藍光閃過,我醒了。隔壁房間的希薇婭被我的動靜驚動,在門口探出腦袋,瞧見我面朝窗戶坐在床上,雙手抵住膝蓋,撐著下巴,發出幽怨的哀嚎:”喵了個咪的,雌火還在追我~~~“


養好傷後,我對希薇婭說,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會待在米納加爾德作為她的護衛。剛好她準備從學院畢業後想前往沙漠,正愁路上不安全。


“我可是曾經參與討伐了火龍的獵人,有我的保護,不會讓你受傷。“我嘗試讓自己看上去更可靠些,左手不經意撫過身上的火龍套。“騙人,你明明被雌火龍追著跑。毒還是我解的,吹牛!“希薇婭坐在波波背上,雙腿因為無聊而隨意擺盪。


被喜愛的女孩這麼吐槽讓我臉上沒掛住。我還是頭一次,頭一次覺得火龍這麼拉,你丫的鱗片都把火抗拉滿了,就不能再來點毒抗性嗎!被雌火龍追了三天兩夜導致身上的補給品被消耗完是我一生的恥辱。

為了找回面子,我詢問希薇婭願不願意和我學習應對怪物的方法。她果然好奇起來:“那你能教我雙刀嗎?雙刀看著輕飄飄的,應該適合我。“


“其實我不會…“我尷尬的摸著鼻子:”我教你用大劍好不好?“現在反倒是希薇婭感到奇怪了:“欸?救你的時候我看見你帶著雙刀和大劍,你們獵人為什麼要帶上不熟悉的武器呀?“


“秘密。“這是我的傷疤,我不願與任何人提及。善解人意的希薇婭也沒有追問,她彎下身從背後抱住我,嘗試用哄寶寶的語氣安慰道:”都沒事啦,你揮舞大劍的樣子很帥氣哦~能教教我學大劍嗎,老師?“


“別這樣,希薇婭,我雞皮疙瘩要起來了。“我按住少女的手,開始維護自己薄弱的自尊。

“咦,我以為你會喜歡我這樣。“說罷,希薇婭輕輕抽出手,想挺直腰坐回去。


“其實…你是對的。“轉過身把自己埋進希薇婭的懷裡,我突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我怎麼可能討伐古龍呢?人確實是會累了,我也是時候應該休息一下吧?


拋下心中的負擔後,我和希薇婭的感情迅速升溫。我陪她在不同的地區研學,順帶著教導她如何分辨怪物的種類,以及大劍的使用方法。在戀情公佈後,希薇婭的不少好友也為我們送上祝福。我與希薇婭許下約定,在她成為正式書士隊成員的那天,我會向她求婚。


我將當年從火龍身上取下的金色逆鱗委託給鐵匠做成護石,作為定情信物交給了希薇婭:“當年我能擊敗火龍,這枚鱗片的主人功不可沒;也是多虧了它,我才會遇見你,可以說它就是我的幸運護石。今天,我把它轉交給你,讓它來見證我們的愛情。“


希薇婭害羞的捂著臉,扭捏的接過護石:“怎麼今天這種時候就腦子開竅了,淨說些場面話。“

我來不得意,自覺百不堪(中)-第0張

22歲,為了慶祝希薇婭完成學業,我打算給她準備一身雌火龍套裝。我外出森丘尋找雌火龍的身影,當年準備不充分導致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花了半個月佈下天羅地網,可憐的太太連龍車都使不出來,就被我砍去了尾巴。費力扛起它的斷尾,我朝米納加爾德城鎮飛奔回去。


第三天,還沒靠近城鎮,我就看見沖天的黑煙。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原地丟下材料,我揹著大劍趕往書院。


城市裡的情況很糟糕,好幾只不明怪物在天際盤旋,身受重傷的獵人們倒在了地上,居民也都害怕的躲在房子裡。

癱瘓在外牆的公會獵人告訴我,這些怪物在早上從北邊的海洋襲來。吃了情報的虧,駐守在米納加爾德的獵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對付這些未知飛龍種。僅僅一個照面就倒下了大半,為數不多的獵人見此也不敢貿然行動。

於是接二連三的信號彈照亮了海岸。


“朋友,想必你也是收到信號彈前來救援的,附進的其他上位獵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這些怪物非常危險,千萬不要逞強。“還能動彈的一位駐村獵人示意我先躲藏起來,等待大部隊。我蹲下檢查了傷員的傷口,是一種撕裂傷,普通的包紮對它無效,傷口不斷的流出鮮血。


“放心。我乾死過火龍。”留下部分藥品,我繞道進入城鎮。


……

我來不得意,自覺百不堪(中)-第1張

獵人公會的後續救援來的很快,我配合大部隊擊殺了那5頭飛龍。在後續的搜救裡,希薇婭被公會定義為失蹤。我能找到她最後存在的痕跡是飛龍群首領口裡叼著的幸運護石。發狂的我當場剁下了畜生的腦袋,一旁的公會獵人被我嚇到了,好幾人撲上來控制住我。


被壓在地上的我拼命抬起頭,死死盯住畜生的屍體。大腦應該是缺氧了,暈沉沉的,眼中的色彩也開始消散,餘下黑白。


未知的夢魘在破曉現身,我的幸運星殺死了我的愛。


我沒能救下她。頭一次,我覺得大劍太沒用了。如果,如果我會雙刀,會盾斧,哪怕是操蟲棍……如果我再會的多一些,教會希薇婭更多,是不是她就不會死?如果……


我把我的大劍與希薇婭的衣冠冢安葬在了一起,回到了東多魯瑪。


23歲,我開始苦練雙刀。師父嘗試勸阻我,但這一次他做不到了。


我陸續拜師了不少雙刀俠,可惜練習過一段時日他們就搖頭讓我離開,說不合適教導我,我的刀法留有太多大劍的影子。最後的雙刀俠師父評價我的亂舞是他見過最野蠻的,捨去靈活的劈砍,每一擊勢大力沉,蘊含了可怕的力道。我沒等他說完,自顧自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錯了,我的劍招什麼也不是。“


雙刀師傅看我有些走火入魔了,只好把我推出訓練場:“使用雙刀也好,其他武器也罷,你的招式一點餘地不留,難道是想和怪物同歸於盡嗎!“


是的,現在的我比起死亡,更害怕活著。瀕臨死亡的火龍,生命如風中殘燭的千刃龍…我感覺自己被玩弄了。隱藏在平原暗處的獵手不過是翻了個身就把食草龍嚇個半死,我迄今為止的掙扎又成了誰的雜技表演!


自討伐千刃龍後,我的劍刃只剩未聲張的怒火。


我要離開這,離開這片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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