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本人搬運自森空島)
如果世界是一道精緻的灰,那些烏黑輕柔的羽毛又代表著什麼?
這裡曾下過一場雨,土地、草上、甲板,熟悉的水漬依舊鋪滿了這個世界,在空氣中留下了潮溼的氣息。博士走到甲板上,踩著潮溼的地,貪婪地呼吸著來之不易的雨後的空氣,彷彿這場雨曾經下了三百天。
然而這裡是羅德島而不是馬孔多,沒有連綿三百天不絕的雨,也沒有躲過七十多次暗殺的男子,只有轉瞬即逝的潮溼感和他一直等待的人,在這片大地上發生更多有趣的事情。
今天是幹員羽毛筆回到羅德島的日子——因為一些事務,她去了一趟玻利瓦爾,不過在完成了相關事情後,就馬不停蹄地踏上回來的路,或許她也想念著羅德島的人。
“這讓我想起......”
想到這裡,博士總是會想起曾經多索雷斯的樣貌:那座城市的小路上,在燈光下駛過總督的豪華座車;明鏡般的人工湖與酒精的微醺,以及似乎永不停止享樂的人們。他並不羨慕這種遊生夢死的生活,只是懷念那個曾經他們相見的地方。
三分灰羽掠歸路,八方虹幕問前途。
“她要回來了。”
在甲板上來回的百無聊賴,他對此並不在意。約莫過了半小時,那位一身灰黑的黎博利少女出現在他的視野裡——而他卻在嘴裡呢喃著:沒變,一點都沒變。
他摘下自己密不透風的兜帽,鎖定了那對紫色的瞳孔——但更多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With you I feel something real.”
......
“博士博士,我回來啦。”
少女看到眼前的男人,洋溢的笑容是無比真實的。從玻利瓦爾到羅德島,正如塔拉哈西到雷克雅未克的距離,雖然沒有7777公里的契約,但也有著近三年以來的關照。無論是博士還是羽毛筆,對這段經歷自然是銘記於心。
不止一次,羽毛筆想要看看博士兜帽下的樣子。為此還會靠的他很近,企圖扒掉他的兜帽來一睹真容。不過呢,他還是選擇摘下兜帽,以最普通的面貌來面對她。
“好久不見,羽毛筆。”
他壓住了內心的激動,只是和她打了個招呼,帶著一些重逢的歡愉,隨後就平靜地帶著她回到羅德島內。
在羽毛筆如秋日天空般純淨的眼裡,羅德島沒有變樣,她來,他在,她去,他留,裝飾與配色似乎也沒有變化,屬於他最喜歡的物品還是羅德島的鋼筆,最喜歡的顏色還是海洋的的國際克萊因藍。
曾經她離開時,送給了博士一個羽毛掛飾,然而博士還把這小玩意放在了辦公桌上,未曾移動。當羽毛筆走進他的辦公室,自然也是看到了。
“看,你之前送我的掛飾,我還放著。”
“我以為博士會掛在什麼東西上面呢。”
“我覺得放在桌上蠻好的,每天都能看到,也就知道你在那邊平安,也很快就會回來看我的。”
“好哦。”
羽毛筆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博士說了實話,她確實在那邊很想博士,也會在幾個晚上失眠,去期待和她的重逢,彷彿那個照顧她的人就在身邊。
想到這裡,羽毛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伸出自己的雙手,鎖定了一個目標,就輕輕握住了那個有些滄桑的事物。
“博士的手有點粗糙呢。”
羽毛筆輕輕握住博士的右手,而他卻很放鬆,彷彿他們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在這個過程,他能感受到她帶來的溫暖,猶如旭日初昇般熱情,又如年少的歡喜般真切。
“哈哈,我能說什麼呢?”
他只是懷著溫柔的眼神看著她,“或許是我一直工作導致的,不過你的手就很白淨。”
“嘿嘿,其實也就那樣啦。”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更多的也是對博士的喜歡吧。
不過博士這人,表面上倒是在笑,實際上卻是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他想的這事情都已經很久了吧,這不是破土而出的無根幼苗,而是不斷的積累,最後拋出名為愛的祈願。
他輕輕伸出這右手,撫摸著羽毛筆的臉頰,還是那麼潔白而光滑,彷彿昨日少女還和自己並肩。
“博士怎麼了?”
他抿抿嘴,最後似乎是如釋重負地說:
“羽毛筆,哦不,拉菲艾拉,我愛你。”
此時微風初起,天上飛過幾只叫不上名的鳥兒,猶如飛逝的一首長詩,文字如幻影揮灑於天空渺遠的盡頭。一切彷彿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正如那位渡過湖泊與海洋,來到他面前的少女。
有些事情,可能沒法多做解釋,但是此刻,他會選擇忠於自己,不僅是名為奈的博士,也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追尋真愛的人。
不要相信所謂真的,相信你所愛的。
“我選擇擁抱愛。”
當羽毛筆用手指劃過他的眼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淚水不是何時奪眶而出,可能是兩人第一次靠的這麼近,還是因為他在為自己的內心落淚?
“拉菲艾拉,閉上眼睛。”
“好哦。”
望著她清澈的眼眸與微紅的嘴唇,他逐漸拉近距離,而她只是默默等待,最後,雙唇觸碰在一起,彷彿他們心中最初的曲子,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隨後是在唇齒的試探與交織,為這對少年人相互試探的故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屬於他和她的故事再也不是平行與漸近,而是相交後永不分離的愛。
愛意不再東昇西落,就如灰羽一般,青春灑在他們的臉上。
“那個夏天總會結束,少年人的愛戀永不落幕。”
“And I’d walk a million miles just to see your smile
Till the day I die.”
(文中英文來自Martin Garrix歌曲《High on Life》,有興趣的各位可以去聽一下,最後,感謝各位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