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斯在上啊,你見過這種東西嗎?”尤里問,語氣中的驚歎一目瞭然。拉格納看向他的狼兄弟搖搖頭。他被迫承認他沒見過。
港口巨大奇特,黑色懸崖上的一個巨大的豁口通向一片內湖,周圍環繞著黑色的沙灘。這裡的空間大到能夠讓一千艘龍頭船同時停靠還能有富裕,拉格納也知道在交易季節的時候這裡確實如此。人們從大海的各處來到這裡交易斧頭,矛尖和所有其他金屬製品。
但是吸引拉格納注意的不僅僅是港口的規模。讓他驚訝的是圍繞周圍的建築。它們中最小的都有他家鄉的長大廳的兩倍大,而那座大廳是拉格納一生裡見過最大的建築了。更加奇怪的是它們都是用石頭建的。
石頭,拉格納在想到這點的時候害怕地顫抖起來。這幾乎讓他無法理解。如果那些震顫大地的大地震讓它們倒塌怎麼辦?難道住在裡面的所有人不會被落下的石塊砸成肉醬嗎?這些被燻黑的巨大建築就是死亡陷阱。所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建房子就該像建龍頭船一樣——用龍皮包裹在龍骨搭成的框架上。或者要建神聖的建築的話可能會選擇寶貴的木材,即使它有可能在地震中被弄倒的油燈點燃。拉格納曾經見過這種事情。所有人都見過。芬里斯的島嶼自從魯斯帶領他的人民來到這裡後就變得不穩定了。
用石頭造房子完全是瘋了,但這些人就是這麼做的。而且他們不只是把石塊堆在另一塊石塊上面,像造路籬那樣。不,這些建築是用巨大方正的石塊互相交疊成的。而從那些建築上許多層的塵土和邊上被燻黑的痕跡來看,這些建築都很古老了。它們看起來已經垂垂老矣,飽經風霜,就像大部分雷霆山頂的古老符文環帶一樣。吟遊者也聲稱它們自從時間的黎明時就在那裡了。
這裡也不只有一座巨大的建築,而是有幾百座,有些和大廳一樣大。其他的一些房頂上伸出粗大的煙囪,黑煙和火焰從裡面噴出。
“他們馴服了火焰精靈,”尤里說。“這裡有偉大的魔法師。”
看起來就是這樣,拉格納想。很明顯這些人也不怕火。他們一定是強大的魔法師,並不懼怕大地的震動和火焰的威脅。他們又是怎麼修建起那些巨大的大廳的?他們是用魔法的詠唱讓這些石塊砌在一起的嗎?又或者他們是利用俘虜的惡魔來做勞工?這裡的力量和技藝讓他驚歎不已。
但是,拉格納依然不確定他是否會想住在這裡。空氣裡瀰漫著和家鄉製革廠一樣的難聞酸臭的化學品氣味,只是濃烈了一千倍有餘。像雪花一樣厚重的煤泥飄在空氣裡,落到他們的頭髮和衣服上。這裡的水有種奇怪的顏色,有些地方發著黑,看起來有毒,其他從黑色管子裡流出的水則是紅紅綠綠的,一路流到港口邊上。
“魯斯的骨頭啊,”尤里吸了口氣。“看那兒!”
拉格納順著尤里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最為奇特的事物。那是一座完全用最珍貴的鋼鐵建成的塔。它立在水邊。在更加仔細的觀察下,拉格納看見這座建築有些古怪。它不是固體。它就像是用金屬樁拼成的格子,就像一座大廳的骨架那樣,只不過這裡它們外面沒有包裹著龍皮。支架就裸露在外,讓裡面精緻的機械一眼就可以看清。
巨大的齒輪和金屬手臂在有規律的地上下移動,就好像一顆巨大心臟的跳動。黑色的東西,黏滑的液體,從塔頂的管道上發泡出來,順著長長的管子留下來集在塔底的木質大缸裡。小小的人影一直走來走去用桶舀起大缸裡的東西。那一定是拉格納見過最古怪,印象最深刻,讓他最困惑的建築了。
“為什麼這些人不怕地震?”拉格納問尤里,對自己的好奇心感到釋然,他也沒指望能得到答案。
“因為他們不需要,小子,”法師的聲音響起。“這些島嶼已經穩定了幾個世紀了。今後的很久也會如此。”
拉格納的意識震動起來。這個想法太棒了。一片不會像被鞭打的野獸一樣不停搖晃的島嶼。一片地面不會裂開把你吞沒危險的地方。這是影響拉格納族人最普遍的一種災難,而這片天堂沒有這種威脅。這些島嶼的住民真的這麼有福嗎?又一種想法擊中了拉格納,那是他這種好戰的人都會有的自然想法。
“那為什麼沒有人來把他們趕走?為了這種安全的天堂部落一定願意下殺手。為什麼這些人這麼久都沒有被打敗過?”
“你很快就會看到了,小子。你很快就能看到了。”陌生人搖著頭,好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
“說明你們的來意,陌生人,不然就準備好受死吧!”島民沙啞的聲音喉音濃厚,每個字裡都是惡意。聲音被他手裡的金屬號角放大,讓它聽起來更加充滿威脅。
拉格納驚訝地看到那些船已經從島上駛出向他們而來。他突然感到很害怕。這裡真的有強大的法術。這些船沒有船帆,還是用金屬做的。它們為什麼沒有像石頭一樣沉到水底?又是什麼在推動它們?是被束縛的火焰精靈嗎?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船尾的煙囪裡在冒著煙。這東西看起來是對深海惡魔的侮辱,但很明顯它有用。或許它們簽訂了某些奇怪的條約……
在拉格納的父親可以回答之前,法師跳上了船頭,展開雙臂做出了一個歡迎的手勢。“是我,冰霜行者拉奈克。他們是在我的要求下來的。我想和鋼鐵大師說說話。”
這句聲明讓金屬船的甲板上開始了一陣運動。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片刻,隨後那個說話的人再次舉起號角。“傳言說拉奈克已經死了。你是什麼從海里爬出來的幽靈嗎?”
這個問題讓魯斯之矛號上的所有人都發出一陣顫抖。拉格納可以聽到人們在划槳的長椅上不輕鬆地扭動。法師巨大的轟隆笑聲傳過水麵。“我看起來像個幽靈嗎?聽起來像幽靈嗎?在我懲罰你們的無禮,用靴子狠狠踹你們屁股的時候那感覺會像幽靈嗎?”
另一艘船上的甲板上傳來笑聲。“那就過來吧,狼牧師,你受到歡迎。帶上你的同伴,讓我們召開宴會。”
奇怪的船做出了一種在拉格納看來是超自然的動作。它沒有掉頭就向後回到了岸邊,期間一直把龍頭船放在視線裡。漿手指揮的鼓聲讓魯斯之矛號也活動起來向岸邊靠去。
拉格納跟著狼牧師,如果那是他的頭銜的話,跟著他穿過街道,不能確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堅定地決定要跟著他並問他問題,因為他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有一次這種機會了。其他船員等在了港口邊的酒館裡或者散在街道上。拉格納獨自一人跟著法師。
拉格納走過鋪著鵝卵石的街道,穿過一片由髒汙建築和狹窄走廊組成的迷宮。空氣裡全是煙味和化學品酸性的臭氣。這裡的人在他看來奇異新奇,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很多人看起來矮小佝僂,面露飢色。他們穿著單調的灰色和棕色的衣服褲子,沒有佩帶武器。他們撿拾著街上的廢品並匆匆走過,揹著東西做著工。就算在這裡,在這些富含金屬的島上,也有饑荒。
島上的統治者更加稀少富裕。他們全都穿著金屬盔甲,全都佩帶著收在龍皮艦橋裡的鋼劍。他們身形高大,勻稱健康,皮膚黝黑,眼睛是棕色的。他們在他走過的時候帶著疏遠的禮貌態度向他點頭致意,而他也這樣回禮。
“你為什麼在跟著我,小子?”狼牧師問。
“因為我想問您問題。”老人搖搖頭但又笑了,露出了那些可怕的長牙。
“你這個年紀的人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對吧?你問吧。”
“您為什麼到這裡來?又或者,為什麼您要僱我們把你帶到這裡?您難道不能用您的魔法嗎?”
“我沒有魔法,孩子。沒有你想的那種力量。”
“但您的護身符——您殺死海龍的方法——那是……”
“那不是魔法。你說的那個‘護身符’是一把武器,就像斧頭或者長矛,只是更……複雜一點。”
“一件武器?”
“一件武器。”
“那您不是一個魔法師?”
“魯斯在上,我才不是呢!我認識一些你們叫做魔法師的人,小子,就算給我這些島上所有的鐵我也不願意和他們換位置。”
“為什麼?”
“他們肩負著可怕的負擔。”
拉格納安靜下來。看起來老人已經不願意透露更多了。拉格納確信拉奈克的鐵製護身符代表著一種強大的魔法,不管狼牧師自己怎麼說。他們走過街道,穿過開著的商店門前。向裡看去的拉格納看到它們是放滿熔爐的工廠。它們內部的陰影被燒的紅熱的金屬照亮。他可以聽見錘子砸在鐵氈上的聲音,明白這裡就是那些鋼鐵大師的商品製造出來的地方。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拉格納說,被他自己的莽勇所驚訝。
“我不確定能不能用你能理解的方法回答你——又或者我該不該回答你。”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老人轟鳴的笑聲迴盪在走道里。拉格納看到所有人都轉過身看向他們,然後做出錘子的手勢移開了眼。
“你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對吧,小夥子?”
“對。”
“好吧。我正在執行一項任務。發生了一次意外。我的船被毀了。我需要回到這裡和我的……兄弟會取得聯繫。為了快速穿過這麼遠的一段距離我需要你父親的船,而他的幫助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您的任務是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拉奈克的聲音裡不容任何爭辯的餘地。
“是為了諸神的任務嗎?”
“那是為了我的神。”
“所有的神不都是一樣的嗎?島上的所有人都崇拜魯斯和全父。”
“我也是,但和你們的方式不一樣。”
“這怎麼可能?”
“有一天,小夥子,你或許會明白。”
“但那不是今天?”
“不。不是今天。”
他們走進了山丘上的一片大廣場。周圍圍繞著巨大的建築。每一座都寬闊到讓它們看起來很矮胖,儘管它們每一座都有十個人這麼高。牆壁上刻著奇怪的紋理。每一塊巨大的石塊上鬥毆刻著咬合的齒輪。金屬管穿過石料,就像是巨大蠕蟲的身體穿出土層又再次鑽進去一樣。煤灰染黑牆壁,有些管子以前肯定洩露過,把它們下方的牆壁染成鐵鏽的顏色。房子裡面傳出可怕的引擎正在工作的聲音,那些咔噠作響,噼噼啪啪的聲音就好像是巨人在憤怒地敲擊鐵氈。煙霧和炙熱金屬的氣味充斥了拉格納的鼻腔。他懷疑自己是人群中唯一一個在意這些噪音和惡臭的人。
他們走過廣場,向著最大的一座建築而去。
“這裡是鋼鐵神殿,”狼牧師拉奈克輕聲地說。“這裡也是我們分道揚鑣的地方。”
拉格納抬起頭看向這座巨大的建築。它是一座矮胖巨大的要塞,但讓周圍的所有建築都相形見絀。箭孔如同飢餓野獸的眼睛一樣開在牆壁上。在建築的最頂部有一朵巨大的金屬花,就和一條龍頭船一樣大。拉格納完全沒辦法猜測它的作用。
巨大的金屬門擋在建築前。拉格納可以從門廊的光滑和凹陷看出許多人在幾百年間走過了這裡。奇怪的符文,大多數拉格納根本沒有見過,刻在拱形門廊上。兩個拿著金屬魚叉的哨兵把守著大門。他們看起來是用金屬做的。鋼鐵盔甲如同第二層皮膚一樣包裹著他們。金屬頭盔保護著他們的頭哦。左臂上懸著的鋼鐵盾牌上畫著門上一樣的符文。
“他們是您的同胞嗎?”他問拉奈克。老人的頭快速地低下來看向他。那雙堅定的眼睛看著拉格納的眼睛。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拉格納意識到了狼牧師究竟有多巨大。他在自己的族人中可以說是身體高聳勻稱,但和這位老人相比他只像是一個孩子。拉奈克的頭和肩膀都比他高,就算沒有那套包裹他身體的奇怪盔甲他也會比他大得多。
“不,小夥子。鋼鐵大師只是他們自己的同胞。大海上沒有和他們一樣的人。他們是一群被分隔開的人。”
“我不明白,”拉格納說。“有這麼多的金屬和這些……魔法,他們為什麼沒有想要統治全世界。他們一定做得到吧?”
“鋼鐵大師除了金屬和火焰以外不想支配任何其他東西。征服不是他們的方法。他們只會為了保護自己而戰鬥。這是古老合約的一部分。”
“合約?”
“你問的夠多了,小夥子。我必須走了。”
“我希望我們有一天可以再見,領主,”拉格納鄭重地說。老人轉過身低頭看著他。他的眼睛裡有種奇怪的神情。
“我喜歡你,小夥子,所以我給你點建議。祈禱我們永遠不要再見。因為如果那天到來,那就會是你的末日。”
老人語氣裡的什麼東西讓拉格納感到了徹骨的寒冷。這些話裡透著預言的力量。“您是什麼意思?您會殺了我嗎?”
“你在時候到了的時候就會明白,”拉奈克說,然後轉回身走開了。
拉格納看著老人走過門廊。在他走過時,大門無聲地敞開。迎接他的是一個穿著黑袍子的佝僂身影,它的臉隱藏在一副金屬面具裡。拉格納看著他消失在門後,在那裡站了很久。
在一會兒後他聽到了一陣嗡嗡的摩擦聲。樓頂的金屬花開始動了,面向了遙遠的阿薩海姆。在他驚訝地看著的時候,它的金屬花蕊打開了。在中心閃出一束光。拉格納不知道這魔法代表著什麼,但他可以確定那和老法師有關。
被一人留在廣場上,某種類似驚慌的東西抓住了拉格納。他轉過身快速地回到了碼頭上。
魯斯之矛號從鋼鐵大師港口的黑水開進開闊海域時的鼓聲在拉格納聽來非常響亮。
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微笑了,很高興能夠把那骯髒的,汙染嚴重的小鎮拋在身後。那裡的島民或許很富有,他想,但他們的生活方式看起來比最低賤的奴工還要不健康。
在龍頭船的尾部裝著一批鐵質斧頭和矛尖,包著龍筋膜來防止大海的腐蝕。它們對於雷拳部落來說是無上的財富,拉格納也為自己是贏得它們旅程的一份子而感到自豪。但是它們也有些讓人擔憂。他對這份好運感到擔憂,相信著諸神會讓人們為他們得到的禮物付出代價的古老傳說。船上的其他人看起來都沒有和他一樣的擔憂。他們唱著喜悅的勸酒歌,很高興他們駛出了港口,狼牧師也不在船上了。不管他們有多麼尊敬畏懼他,他的到場確實讓他們受罪。現在,他們嬉笑著,說著旅程中的故事。他們開心地嚼著自己的鹹牛肉乾,喝著一樽又一樽的麥酒。笑聲迴盪在甲板上,讓拉格納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喜悅的感覺。
突然一聲如雷般的轟鳴傳來。拉格納充滿恐懼地抬起頭。天上沒有黑雲或者風暴的跡象。那聲音完全沒有來由。他敏銳的眼睛掃過海面尋找著源頭。他周圍的笑聲全都停了,他聽到了向魯斯祈求保護的聲音。
那裡!他看到了,是遙遠的阿薩海姆的方向。那在遙遠的距離外看起來就只是一個小黑點。它在空中留下一條白色的痕跡,就像夜空中的彗星,不過現在是響晴白日下,而那道痕跡是一條畫在蒼藍色天空上的直線。在他看著的時候,那個小點轉過方向向他們飛過來,並且伴著急劇的速度越變越大。
罵聲和祈禱聲越發響亮,人們拿起了他們的武器。拉格納把眼睛盯著那個點,想著那會是什麼。他現在可以看見它有兩扇翅膀,就像一隻鳥那樣,只不過它們沒有扇動。那會是什麼怪物?一隻鷹?一條飛龍?被什麼惡毒魔法召喚出的惡魔?
不,那東西看起來根本不是活物。在它靠近的時候他看清了那看起來更像是他在身後的港口裡見到過的鐵船。他的心抽搐起來。就像那些船看起來不可能浮的起來,這個東西肯定不能飛。但看起來它就在這麼做。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在靠近的時候慢了下來,失去了一些推動著它穿過天際的可怕速度,比任何鳥類還要快。而那如同雷聲般的巨響也停下了,變成了一種吶喊般的吼聲,像是數千個受盡折磨的靈魂的嚎叫。
那東西正低飛著,他看見它帶起的風吹開了它下面的海水,捲起波浪和泡沫。看起來它就是衝著他們來的,拉格納想著他們是否做了什麼惹怒眾神的事情。或許這個可怕的東西是被派來毀滅他們的。
它幾乎就在頭頂飛了過去。從正下方看著的拉格納看出它是某種金屬載具,一種類似老鷹的有翼十字形物體,它的側邊和翅膀上畫著圖案。片刻間他好像看到了它前方有窗戶,還有望向外面的人類面孔,但他很快把這種想法放下了。它的後面有火焰噴出,就好像是一隻龍的吐息。它尖嘯著向鋼鐵之主的島嶼飛去並在那裡減慢下來,大股的火焰向前吐出。它停在鋼鐵神殿上方,拉格納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切,並不知道該期待些什麼。他一半想著它或許會用它的火焰摧毀整座小鎮,一半又相信他即將見證某種奇異驚歎的魔法。
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載具慢慢地停在鋼鐵神殿的屋頂上。所有人安靜地看著,想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拉格納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胸中大聲跳著。
五分鐘之後金屬的大鳥升進空中,快速向它來的方向飛去了。在它飛過他們的時候,它好像是在敬禮似的搖了搖翅膀。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拉格納知道狼牧師拉奈克已經找到了可以把他帶到自己想去地方的新交通工具。
隨後魯斯之矛號上的所有人都安靜了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