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小說《太空野狼》翻譯丨第三章 傳承慶典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4-05 12:07:58 作者:薄義雲天 Language

拉格納緊張地笑了笑。這很傻,他告訴自己。他現在是個男人了。他已經在符文祭壇上向先祖立下了效忠誓言。他擁有了自己的戰斧和繃在骨架上的龍皮盾。他的黑髮甚至也開始長到適合狼兄弟的長度。他現在是個男人了。他不應該對邀請姑娘跳舞這種事感到害怕。
但他必須承認他害怕了。更可怕的是,他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那個女孩兒,安娜,看起來挺喜歡他的。她在他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向他露出鼓勵的微笑。當然他也在童年時期一直認識她。他不太可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但他明白一定有些什麼變了。自從他在幾個月前從鋼鐵之主的島嶼回來後就不一樣了。
他看向他的同胞,和他立下血誓的狼兄弟們,並困難地忍住笑。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假裝大人的孩子。他們的嘴邊還沒有任何長毛的跡象。他們在努力模仿成年戰士的樣子,但還是有些事情出錯了。但這不是重點。他們全都出過海。他們全都在風暴中奮力划槳。他們全都在獵殺巨龍和虎鯨時幫過忙。他們全都收到過分得的獵物。儘管是很小的一份,但那依然是一份。依照他們部落的傳統,他們已經是男人了。
拉格納看向四周。這是個深秋的下午,天氣不錯。這是銘記之日,一年裡最後一百天的開始,是一年裡天氣平靜,萬物祥和的一小段時間的第一天。魯斯之眼在空中逐漸縮小。地震和山崩的時期全都過去了。但這些都太短了,很快大雪就會降臨,世界會籠罩在漫長的冬季裡,魯斯的眼睛會更加微小。魯斯的吐息則會冷凍這個世界,讓生活變得無比艱難。
他把這些想法推到一邊。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現在是慶典的時間,在天氣晴好和白晝還長的時候盡情享樂。他看向四周。這股節慶的氣氛感染了所有人。小屋剛剛披上了新的龍皮。大廳的木牆上也塗上了明亮的白色和紅色。一座巨大的篝火建在村莊的中心。拉格納可以聞到香草薄荷似的氣味,它們在被點燃後會把空氣染成一樣的味道。釀酒大師已經開始把巨大的酒桶推到外面。大多數人都還在工作,但拉格納和他的朋友是船隊的。這天他們沒有任何工作,只需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四處遊蕩就行。他們被從自己的小屋裡踢了出來,好讓他們的媽媽把那裡清掃乾淨。他們的父親已經在大廳裡講著對抗暗顱部落(Grimskull)的大戰裡發生的故事。在一段距離外他聽見吟遊者在調整樂器,他的學徒在鼓上打出配合他的基本節奏。
一隻又長又瘦的狗走到他面前,友善地抬起頭看向他。他伸出手撓著它的後耳根,感受著那些為了過冬已經開始變厚的絨毛的溫暖。它用一根像沙紙一樣粗糙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然後重新走到街上,盡情跑著撒著歡。突然拉格納明白了它的感覺。他深深吸了一口飽含鹽味的新鮮空氣,想要單單為了活著的喜悅大聲嚎叫。他反而轉向尤里,伸出手,拎起他的耳朵大喊道。“抓人!就是你。”
他在尤里可以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前就開始轉身逃跑。看到遊戲已經開始了,其他的狼兄弟四下散開,在小屋和忙碌的人們身邊奔跑,嚇的小雞飛到天上。尤里追在他身後,喊著挑釁。
拉格納立馬轉過身,自己的慣性差點讓他摔倒,向尤里做了個鬼臉。他的朋友伸著雙手向他衝了過來。拉格納讓他跑到了幾乎就能抓到他的時候再轉回身繼續奔跑。他向右躲開跑進一條窄巷。他向左躲開一個釀酒師的酒桶,就在這時,他的腳踩到了一塊滑膩的草皮倒在地上。在他可以重新站起來之前尤里就已經撲到了他身上,他們兩個在地上摔跤角力,像兩隻滑稽的小狗一樣互相打鬧。他們糾纏著滾下山坡,一直到他們聽見了女孩的尖叫,撞到了什麼東西。拉格納睜開眼睛,看到了安娜修長美麗的臉。她撩開她的辮子低下頭,微笑著看向他。拉格納也報以微笑,然後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安娜用她略微沙啞的柔軟嗓音問到。
“沒什麼,”拉格納和尤里同時回答到,然後爆發出大笑。 斯提爾比約恩(Strybjorn 難唸的不行,後面簡稱斯提爾)站在龍頭船頭,兇狠地望向海面。他咳出一大口痰吐進海里。他可以感覺到體內的戰鬥慾望正在升起。他希望戰鬥快點到來。
在艦隊前方的是暗顱部落的家園島嶼,他們神聖符文石所在的地方。二十年以前,可惡的雷拳部落把他們從那裡趕走。當然了,那發生在斯提爾出生以前,但這沒有關係。他長大時的每時每刻都在聽說那座島嶼的美麗,他感覺自己已經認識它了。它的樣子在他父親的故事裡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這是他們的聖地,在那麼多年前因雷拳的所作所為他們被趕走,而今天,在他們紀念這遠古的失敗的一天,他們終於能把失去的搶回來。
對這些闖入者的憤怒充滿了他的內心。他感覺就像當年的攻擊和屠殺的倖存者一樣憤怒。當時雷拳的十艘龍頭船完全壓垮了暗顱的力量,他們的大部分戰士當時都出海捕獵虎鯨去了。那些勇敢的戰士回到家園卻發現他們自己的土地建起工事抵禦他們,他們的妻小被雷拳貶為奴隸。在海灘上的一小段抗爭後,他們被趕回了船上回到大海,在那裡承受了漫長搜尋的痛苦。
斯提爾也可以感受到那場可怕旅程的苦澀感覺。那些對其他聚集地無望的進攻,尋找新家園毫無結果的嘗試。他記得那些因飢餓乾渴和戰鬥而死的每一個人的名字,就好像他們是自己死去的先父一樣。他再次發誓會為他們復仇,用雷拳的血滿足他們幽靈的乾渴。他知道會是如此,這難道不是諸神的安排嗎?
難道最後不是魯斯獎賞了暗顱戰士們的恆心嗎。他們發現了奧姆斯柯克的村莊,裡面的居民因為可怕的瘟疫已經死了一半,讓他們輕而易舉地戰勝了他們,根據古老的傳統殺死男人,把女人孩子貶為奴隸。然後他們就在那裡休養生息,恢復數量。在那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從未忘記過他們祖先符文石的地方。
漫長的二十年,他們一直在計劃準備。子孫為此生下。諸神對他們綻出了微笑。新的一代已經長大成人。但暗顱一直記得雷拳的惡行,還有他們為此立下的復仇誓言。今晚斯提爾明白這個誓言將會完成。諸神真的笑了,這難道不就是雷拳發起攻擊的那一天嗎。在祖先的土地被奪走的二十年後,讓暗顱把它奪回來,這簡直不能再合適了。
斯提爾對自己的族人感到驕傲。要遺忘一定很容易。陷入新土地帶來的舒適中一定很容易。但這不是暗顱的做法。他們明白誓言的意義。他們註定要追求復仇。他們讓自己的孩子大到能夠成人的瞬間就立下復仇誓言。在斯提爾成為一位狼兄弟的時候,他發誓在尋回符文石,用骯髒的雷拳之血浸潤祖先的家園之前將永遠不休息。
他用一隻寬闊強壯的手捋了一下他粗製的弓,擋在眼睛上方望向遙遠的海面。他知道他們很快就會登陸,到那時候,就讓那些雷拳有好受的。 拉格納看著高領主特瓦德點亮大燈塔的火焰。燃燒的木棒按在浸滿油的木頭上,火焰如同舞蹈的惡魔一樣高高跳起。龍涎香和香草的味道瀰漫到街上。火的熱量讓他的臉上一紅。他看向周圍,村子裡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營火邊,看著族長進行儀式。
特瓦德揮舞起他的斧頭。首先是向北,向著阿薩海姆,和眾神的大山的方向,然後向南,挑戰海里居住著的惡魔。他把武器高舉過頭,用雙手舉起它,轉向漸漸落下的太陽。他發出一聲大吼,所有人加入了他,讚頌吟唱著魯斯的名字,希望讓諸神再次保佑他們一年,就像在多年前魯斯向他們微笑,賜予他們勝利後的每一年那樣。
在族長完成儀式,回到他的戰士身邊後,老吟遊者伊莫格雷姆一瘸一拐地走進火光下,示意大家安靜。他的學徒跟著他,拿著他們的樂器,慢慢地給他說的話打節奏。
伊莫格雷姆舉起豎琴彈出一個和絃。他的手指輕柔地撥動琴絃,懶懶地站在那裡,好像在組織自己的想法。一個微笑出現在他消瘦的,毫無血色的臉上。火光照亮了他皺巴巴的臉上的每一根皺紋,把他的眼睛照成深深的洞穴。他白色的長鬍子在閃爍的光中閃亮著。人們屏住呼吸等著他開口。周圍的夜晚一片安靜。拉格納看向周圍,找到了安娜。看起來她也在找他,因為他們的眼光碰到了一起,然後她看向了別處,好像是害羞似的,向下看著地面。
伊莫格雷姆開始歌唱。他的聲音雖然輕柔,但輕易地傳到了遠方,他的話似乎和鼓聲一起飄向遠方。就好像他打開了自己身體裡某種巨大的記憶泉水,開始輕輕地也無法停止地向外流出。
他在唱的是雷拳的偉業,他們祖先的歌,一部從時間還未開始時就開始創作的作品,在幾百個世代前,並從那時起每一個吟遊者都創作了自己的章節。記住這首歌是伊莫格雷姆畢生的工作,並且加入自己的章節傳給他的學徒,並在之後,傳給其他人。有種古老的說法,如果領主是人們的心,吟遊者就是他們的記憶。在這種時候,拉格納才能真正明白這種感覺。
當然現在沒有時間唱完整個故事,或者說沒有任何一晚夠用,於是伊莫格雷姆唱的是摘要。他粗略地唱過了最古老的時間,那時的人們乘坐著眾神建造的船隻在群星間遨遊。他唱誦魯斯,他降臨到世界上,教會了人們如何在大地震動,古老的邪惡力量前來侵犯時存活下去。他唱到了選擇的時代,魯斯在那時挑選出了所有部落中最為強大的一萬名戰士,並帶著他們離開了,從此之後他們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是為了眾神而戰。
他唱起了古老的戰爭,還有雷拳部落所有偉大的事蹟。唱到了貝拉克是如何殺死了巨龍斯朗格林,得到了一籃子的鋼鐵和雷霆精靈瑪雅的幫助。唱到了偉大的航海家奈爾是如何坐著他強大的冬之狼號環遊了世界。唱到了那個巨魔出動,把雷拳從他們祖先的土地上趕走的夜晚。
他隨後說起了最近的故事,有關拉格納的父親和他的同胞是如何找到這片島嶼,被殘忍暴虐的暗顱部落統治,並在一場血腥的衝突中奪取了它。在這一段故事中,一些在場的人發出了歡呼。其他人則看向火焰,就像是在回憶失去的同胞和過去殘酷的戰鬥。而在最後,在漫長的幾個小時後,故事到達了現在。拉格納感覺他的心充滿了自豪,伊莫格雷姆講到了他們帶著狼牧師拉奈克到達鋼鐵大師島嶼的旅程,還有拉格納是如何用長矛刺穿了海龍的眼睛,並讓它最終被老法師的魔法擊退。
他現在知道他的名字將會永世流傳。只要他的部落存在,他的名字將會被吟遊者和他的學徒記住,甚至在神聖的日子和其他宴會上唱出。即使是在他進入了死者的大廳後,他的名字也會活下去。他看過去,看到安娜的臉上閃出驕傲的神情。
他是如此激動,他幾乎沒有注意歌謠剩下的部分。 雷拳給我們點亮了一座燈塔,太方便了,斯提爾想,看著地平線上那座巨大的篝火。它明亮地發著光,而映在波浪裡的倒影好像又增大了它的光亮。
一開始斯提爾以為那座燈塔是某種警告,以為暗顱艦隊被發現了,但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戰鬥準備。沒有戰士集合在海灘上。沒有龍頭船開出來對抗他們。艦隊中傳出幾聲驚訝的話,但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有發生。
斯提爾一開始就懷疑這是某種陷阱。是雷拳的殘忍狡詐的更多證據。但之後划槳長椅上傳過話來,雷拳好像正在舉行那場臭名昭著勝利的紀念慶典,並歌頌他們犯下的殘忍惡行。好吧,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了。領主命令他們在幽暗之災海灣登陸,隱藏在村莊的視線外。然後從那裡前進一小段路就是即將到來的最終復仇。
斯提爾感覺自己被同胞憤怒的浪潮推了起來。
魯斯為證,看著那些雷拳會怎樣付出代價。 很快歌就唱完了,是宴會和跳舞的時間了。領主和他的保鏢帶領著人們走進了大廳。餐桌在烤雞和新烤出來的麵包下被壓彎。堆積如山的奶酪放在支架上。像湖一樣多的蜂蜜在碗裡閃著光。麥酒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釀酒師已經開始往裡搬新的酒桶,牛角杯在大家的手裡傳遞。
尤里笑著遞給他一個皮製大酒杯。拉格納像他曾經見過的老戰士那樣揚起頭把苦味的酒喝了下去。這不是給孩子準備的低度啤酒。這是給戰士的慶典飲料,味道強烈純正。酒花泛起的泡泡差點讓他噴了出來,那股強烈的苦味讓他驚訝。但他還是舉起酒杯,沒有讓自己難看,幾大口把整杯喝光,讓他的同伴為他鼓掌。
在他面前他看到他的父親仰起巨大的牛角杯,裡面的液體不可抗拒地流進他的嘴裡,周圍的資深戰士則開始從十倒數。在數到五的時候杯子就全空了。這是個好結果。在牛角杯重新裝滿之後倒數又從五開始,但下一個暢飲者並不如拉格納的父親,在倒數數完後才喝完了酒。他像一隻綿羊一樣怯怯地把牛角杯遞給下一個戰士。
拉格納走到給狼兄弟準備的桌子邊,開始大口享用烤雞和麵包。溫暖的肉嚐起來美味極了。肉汁從他的嘴邊流下來,他用一塊麵包把已經變硬的油脂擦乾淨,然後把它也吃下肚。麥酒已經待在了他的肚子裡,他的感覺很不錯,被它還略顯陌生的力量弄的有些眩暈。
尤里發出一聲長嘯,後面還跟著一個飽嗝。他意味深長地看看拉格納,然後瞥向未婚少女的桌子。拉格納笑了,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那麼緊張了。很快就是跳舞的時間了。 斯提爾幫著其他戰士把龍頭船停在岸上,定在沙灘上。他的肌肉在用力下發痛,喘著粗氣。就算全體四十個戰士推著,龍頭船還是很重。
他的腳被波浪弄溼,褲子在跳進水裡的時候溼到了膝蓋。他感覺微微有些站不穩,不太習慣大地的堅實。在海上的幾個星期讓他習慣了應對船的搖晃。但他還是告訴自己,他屬於大地的雙腳就會習慣,這很好,因為他很快就會需要它們戰鬥殺戮了。
他走過去加入他的狼兄弟,和他一樣渴望在他們的第一次大戰中掙得榮耀的年輕人,想要打拼出自己的名聲,被領主和諸神所看中。他向魯斯獻上一句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打得漂亮,如果他死了,那也是在致命的傷口和戰死之人的甄選者面前。
在沙灘長長的海岸線上暗顱的戰士開始集合,武器準備在手。一旦組合成他們的戰幫,他們開始安靜快速地向雷拳的村莊走去。 拉格納轉了一圈,伸出手勾住安娜的手臂。他喝醉了,他很開心。舞者排成了長列,在吟遊者和他的學徒演奏出的音樂中組成精緻的圖案舞動著。
安娜向他微笑,臉紅了,二人轉了一圈,然後回到自己的線上往下順一位,這樣所有年輕人之間都可以跳舞。這是常規的狂歡。更加私人的舞蹈要在之後開始。
在遠處他可以聽到在大廳裡的長者們繼續狂歡的唱歌喝酒聲。慢慢地,快樂的夫妻走出來加入舞蹈。狗在吠叫。鵝在嘎嘎叫。山羊在發出咩咩的聲音。慶典則把它們以一種獨一無二的方式整合到一起。
突然音樂停了,吟遊者和他的學徒離開崗位去滿足自己對麥酒的渴望。在衝動下,拉格納向安娜靠了過去。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一句話他們離開了,手挽著手,走進了遠離大廳的黑暗中。拉格納可以看見女孩兒的臉紅著。她的頭髮凌亂。她的眼睛在微光和火炬的光下顯得很大。拉格納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她也一樣。他們看著對方,心照不宣地咯咯笑著,走進小屋的陰影裡。
站在陰影裡,聽著村莊喜悅的聲音,拉格納意識到什麼重要的事情正要發生。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磁石被吸往北方一樣被面前的女孩兒吸引。他告訴了她這些,想著她會笑。她抬起頭看向他微笑了,嘴唇微微分開。他突然意識到了她的美麗和依偎著的柔軟身體的溫暖。沒有思考,他伸出手把她拉近。他們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她的手臂圍到了他的腦袋後面,扶住臉的兩邊引導著他。
在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們分開,默契地笑笑,然後又開始親吻。 安靜地邁著步子,斯提爾和他的狼兄弟靠近了雷拳的村莊。他很驚訝。這些傻瓜過分自信到甚至沒有安排哨兵。他們在斯提爾祖先肥沃的土地上變得柔弱了。好吧,很快了,他想,他們會為了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知道在村莊周圍暗顱戰士已經做好了準備。很快有經驗的戰士就會溜進圍牆守住大門。然後斯提爾和他的同胞就可以向收網的狼群一樣撲向他們迷糊的敵人。
現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們了。 “許個願,”安娜說,整理著她的裙子。拉格納停下扣住自己衣服的扣子,看向她指向的方向。在頭頂他看見了一道光。一開始他以為女孩兒看到了一顆流星,但之後注意到了它後面彗星狀的火焰。那讓他想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在現在,被啤酒和剛剛與女孩兒的擁抱弄的迷糊的他並不能確定那是什麼。
在遠方,狗叫聲傳來,好像是因為看到那顆落下的星。
他翻了個身,抓住女孩兒,把她拉下來和他親吻。她玩味地抗拒了一下,然後和他一起躺到了地上。他覺得他沒有比現在更開心的時候了,但那些落下的火焰在他的腦後抽動著。
最後他記起了他在哪裡見過和那一樣的東西。它們是到鋼鐵大師的島嶼上接走狼牧師拉奈克的天空船的廢氣。
那會代表著什麼呢,他慵懶地問自己,然後在激情中完全停止了思考。他在尖叫開始的時候幾乎沒有注意到。 斯提爾緊緊握住自己的斧頭,跑過打開的大門。在他的四周他的狼兄弟緊緊圍在一起,眼睛亮著期待,嘴巴張開著。斯提爾突然感到了一陣虛弱。他知道這會過去的:這種感覺總是在他遭遇危險之前困擾他。那就像是他的身體在為戰鬥做好準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呼吸在加快,心跳在加快,掌心的汗讓他難以握住斧子。和他的戰友一起他衝進小鎮。在前方,他可以聽見像是音樂和跳舞的聲音。
突然,他們前方出現了人。他們不是暗顱人。他所有的感官如同一條拉緊的繩索一樣提起精神。斯提爾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挑釁了。他揮出自己的斧頭。一陣可怕的吸吮聲傳來,刀鋒砍進了目標,然後又拔了出來。斯提爾再次攻擊,感受著那個倒在他腳邊的人身上噴出的鮮血。他跨過屍體繼續前進。音樂很奇怪地繼續演奏著。在一段距離外一隻狗叫了起來。就好像在宣佈攻擊的開始,頭頂的什麼地方傳來了一種雷聲一樣的轟鳴。 “那是什麼?”安娜問,臉上顯出一種恐懼的表情。拉格納從她身邊爬開向上望去。
“我不知道,”他說,然後突然意識到他錯了。他曾經也聽到過那種雷一樣的聲音,在天空船第一次靠近的時候。這是某種預兆嗎?那噪音又是什麼?那聽起來就像是大廳那裡爆發了一陣大騷亂。
他站了起來。安娜也站到了他身邊。他握著她的手穿過小屋向著噪音的來源走去。他看到的比他預想的任何情況都還要糟。狂歡者中間混入了陌生人。是長著黑頭髮的健壯男人。他們的面容扭曲,下巴出奇地大。他們看起來幾乎就像巨魔一樣,拉格納立刻就認出了他們曾經在吟遊者的歌裡出現過。就好像他們從他的歌裡走出來了。他們是暗顱族。
一段時間裡疑惑的恐懼讓拉格納定在原地。難道他們從墳墓裡回來奪取他們征服者的靈魂了嗎?這是黑魔法嗎?難道死者可以重新站起來對活著的人復仇嗎?
他看到了一個長相殘暴的年輕人,穿的像個狼兄弟一樣,切開了尤里的父親。那老人依然處在啤酒和驚訝帶來的迷惑裡,然後他抓住了自己的肚子,想要按住那些流出來的腸子。
“我們在遭受攻擊!”拉格納喊道,把安娜按回陰影裡。“這是突襲。”
在他的真心裡,他明白著不只是突襲。從在場的戰士數量和他能從四周聽到的戰吼來看,這是一場以奴役或毀滅他的族人的全面入侵。他罵了一聲,知道這是攻擊到來的最壞時機,所有的戰士都喝醉了或者在跳舞。而這是他們自己的錯。他們應該派遣哨兵的。他們應該做好準備但他們沒有。長年的和平讓他們陷入了一種芬里斯上的人永遠不該進入的虛假安全感。而現在他們在付出代價。
憤怒和絕望出現在拉格納的心中。他在原地呆呆站了許久,知道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超過一半的村民已經死了,像是腐爛的龍骨一樣被可怕的入侵者砸碎。他們的進攻是有準備的,裝備齊全,隊形整齊,並且有著極為明確的目的。反觀雷拳部落沒有武裝,沒有組織,困惑不解,除了像被屠宰的雞一樣被砍死之外幾乎什麼都做不到。
拉格納突然意識到雷拳部落的末日已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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