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芸紀
(瘋狂劇透預警)
可能現在的我,就跟在遊戲中的貝克街里正準備把手稿燒掉的華生是一樣的心情。也許是因為一方面從小就對福爾摩斯帶有很大的喜愛,儘管談不上走火入魔的程度,但對他的人格和智慧是有所崇拜,所以他的每一次冒險都會讓我心之嚮往。另一方面,儘管我沒有了解過克蘇魯這個龐大的體系是如何讓它的信徒們一步一步沉迷其中,以及它說不上來的恐懼感該如何捕捉到一絲蹤跡來表現,可我能確信的是,只要是有克蘇魯元素的遊戲,到目前為止是沒有一個能夠完完全全得到好評的。而《覺醒》,最終也沒有逃離這樣的境地。
不過因為Frogwares的福爾摩斯系列我玩的不多,所以我個人覺得我可能不方便從遊戲廠商的視角完完全全剖析這個遊戲的實質內容。那就當是和我在篝火前重新回顧一下這個遊戲的故事吧。來看看在一個玩家的眼中,《覺醒》的故事是否精彩。
這一切都要從福爾摩斯苦惱著自己跨越倫敦,長達數月,涉及多人的犯罪,而作為同伴的華生正從外面回來給他帶來一個病人的案子開始說起。知曉福爾摩斯冒險開端的玩家和讀者都不會陌生這樣的開頭,我們也會隨著兩人對話的視角來想象接下來的案件內容。只可惜華生的語速快不過福爾摩斯的腦子,他們也只能循著蹤跡去找福爾摩斯需要的有線索的報紙。結果在貝克街區轉了一個圈,本以為是刺殺案件的福爾摩斯鬧了個烏龍,也沒有得到什麼線索。但在想著能做一件好事就做一件好事的驅使下,勉強撮合了書店老闆和花店老闆娘的姻緣。
誰讓在那個年代人們可以用來獲得信息的方式就只有紙媒、電話和電報,以及效率最差的口頭消息呢。不過華生手上的案子很快就成了福爾摩斯感興趣的東西,兩人迅速趕去見斯坦威克上尉,得知是他的僕人失蹤的事情。而在逐漸尋找證據和線索的道路上,福爾摩斯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直到福爾摩斯在倫敦港的酒吧裡看到了那幅畫,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在這裡我們可以留意一下福爾摩斯的反應,比起後期華生看到這幅畫的還算淡定,他一上來就汗毛豎起(也可能是中翻問題)。儘管我知道在克蘇魯的世界中,最容易中招的就是擁有好奇心的人,想要探知關於克蘇魯無法被常人所理解的道德之外、邏輯之上的另類存在,而且他們的下場無一不是非死即瘋。但是理性大於感性的福爾摩斯會那麼輕易的因為一幅偏向地獄場景的畫就感覺心理上的不適嗎?或者說這樣突如其來的小伏筆放在倉庫的祭臺上看到的無名男子之後是不是更有說服力一點?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一作的華生存在感強了一些,但福爾摩斯的脆弱感來的是波濤洶湧。這裡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開發商為了把之前的《第一案》給聯繫起來,從而把一些可以重置的作品都重置一下的同時,讓玩家看到福爾摩斯不可多得的脆弱一面(儘管在原著中並不缺少這樣的刻畫);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想表現出一種每個在遭遇克蘇魯侵蝕的人都會有的反應吧。就像在接下來我們有時會看到福爾摩斯像個奶油小生,有時又看到他憔悴的像是會隨時栽倒在地下,再也無法清醒。
只能說Frogwares抓住了表象,卻沒有抓住到內涵。
繼續回到劇情線上,為了弄清楚失蹤的僕人的最終去向,兩人去往瑞士的黑色雪絨花研究所,在這裡福爾摩斯被注射了藥劑,也是他到後面會覺得造成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藥物的原因(不得不說遊戲在這裡的把控還是有點東西的,要不然也不會再試玩版讓我也猜測藥物對福的影響),尤其是在研究所那些來自深淵的光,直接讓福爾摩斯感覺到了恐懼。可是也是在這裡,研究所的線索脫節(現任院長的死亡)使得整件案子的發展也變得拖拖拉拉起來。
他們只能再去美國的新奧爾良的E.W蓋瑞銀行大樓調查端倪。為此華生不得不偽裝成一個他很討厭的酒鬼角色混入大樓,然後被當地的警長“威脅”。本來在河口警長追擊福華的那一幕可以作為重頭戲來描寫,我甚至都為此猜想到了警長可能是跟著一切有關的重要一環,而從警長看著福華深入河口後撤退的行為和老香檳決定跟別人合作扳倒警長的結果來看,我只覺得我的拳頭硬了。當然,在河口深處,福華兩人也遇到了危機,只不過是福爾摩斯因為被古語蠱惑心智差點被人殺掉,然後華生化險為夷。
當然後面也有這個情況的出現,但遊戲給予了華生先處理掉危機的機會,只是從中暴露出來很多遊戲的短板,比如:遊戲性上,人物動作設計的突兀(一堆下雨天坐在書店外長椅上的英國人;人物動作卡頓的華生);推理謎題的“不存在”性(基本的推理思考大綱都列出來了,只要蒐集齊證據就沒什麼大問題,都是跟著一條線走);為了把克蘇魯的內容走完,其他看似分支的故事應該出彩的部分變得平庸(最明顯的就是研究所前現任院長的背後故事,沒有一個清楚的交代,所有紙媒內容扁平化不容易被人記住)。
從河口回來的福華還帶出來了這個神秘教會的魔書,但苦於兩人都無法解出書上的內容,華生就想到了書店老闆巴恩斯,畢竟他很擅長這些神秘的符號內容。而我們在這裡仔細留意一下,就會看到華生也看到了福爾摩斯看到的那幅畫,和書店老闆對於這本魔書的“痴迷”,這都代表著兩人應該被侵蝕了才對。
可是不知道是時間來不及了,還是2008年的版本就說了那麼多的內容,我們只能看到福爾摩斯為了追求一個答案,去跟羅徹斯特對峙(畢竟選了其他選項也不會有多結局,華生還得死)。另一頭,華生則是在福拖延時間的情況下破壞裝置阻止羅徹斯特的召喚古神的計劃。結果自然是他們成功了,並活了下來。只是在結尾的福爾摩斯看起來還沒有完全從這場被中斷的儀式中走出來,華生在猶豫了一會後,還是讓他在藥物的幫助下睡去,最後他拿起桌上關於這次冒險的手稿,丟到了火爐裡。
故事就是這樣,沒有給我們一個很明確的答案,只表現出了因為殘存的理智強行從克蘇魯的世界中逃脫出來的無限平靜。明明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卻直接說,就到這裡,不玩了,那麼多出現在遊戲中非主線主要的人物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拖時長的存在,反正也退不了款了不是。
當然,重置後的遊戲也是有好的一面的,對於當地環境的刻畫(倫敦的雨霧天氣,少言寡語的行人;美國的熱死人天氣)、福華之間的語言配合、未知的黑暗(克蘇魯氣氛)和像是烏合之眾一般的被動教徒、遊戲情節重演環節的一些簡化等等,讓親自上手的玩家的體驗還是不錯的。但還是貨不對板,尤其是想要看到福爾摩斯對抗克蘇魯的玩家來說,看不到應有的回報。更別說案子推理嫌疑人的單線性,結果都沒有交代了,劇情拉垮了整個遊戲應該去往的走向。
所以對於這個重置版,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古神在這裡就只有一個雕像,推理也是一般般水平,因為它就是個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