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灰骑士中篇小说《被诅咒者》翻译(二)


3楼猫 发布时间:2023-07-14 18:23:22 作者:初音的权威 Language

本文译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说《Maledictus》,仅做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主要出场人物与专有名词:
克拉斯·布劳纳(Klas Brauner):卡迪亚军团退伍上校,扈从之息的农场主
埃尔娜·斯图马尔(Elna Stumar):卡迪亚军团退伍上校,扈从之息的农场主
斯特兰·迪崔克(Stellan Dietrick):卡迪亚军团退伍中士,布劳纳的原手下和现领班
哈德里安娜·菲利亚(Hadrianna Furia):圣锤修会审判官,阿玛拉斯派(保守派),左半边身体义体化
玛莉亚·奥比安娜(Malia Orbiana):攘外修会审判官,赞西乌斯派(极端激进派,主张利用混沌之力达成目的)
埃尔图·安多瓦尔(Ertuo Andoval):贤者,奥比安娜的扈从
隆威尔·蒙特格拉斯(Lowell Montgelas):净化之光号舰长
布鲁诺·赛尔弗兰克(Bruno Saalfrank):泰达里斯号舰长
陆特·梅纳特(Luter Mehnert):星界军少将。扈从之息的第一批居民之一
斯泰尔(Styer):灰骑士仲裁官
盖瑞德(Gared):灰骑士智库
沃姆(Vohnum):灰骑士修士
沃海特(Warheit):灰骑士修士,哈罗尔号风暴鸦炮艇的驾驶员
净化之光号(Scouring Light):经过改造的眼镜蛇级驱逐舰,奥比安娜的座驾
泰达里斯号(Tyndaris):灰骑士打击巡洋舰
哈罗尔号(Harrower):灰骑士风暴鸦炮艇
第二章 再启战端
"那不是兽人的舰船,"斯泰尔说道。
在灰骑士全体出席的情况下,泰达里斯号开始了对扈从之息的侦察。鸟卜仪扫描显示地面上有大量兽人着陆,但轨道上本应只有一艘舰船——即现在正在接近的打击巡洋舰。
"扈从之息肯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有趣。"智库盖瑞德(Gared)评论道。
"我认识那艘船,"菲利亚说,"净化之光号。这是异形审判官玛莉亚·奥比安娜所拥有的私人舰船,隶属于异形审判庭。"
"你听起来不太高兴。下面发生的事难道不应该由她来处理吗?"斯泰尔问道。
"如果她能靠自己阻止兽人入侵,那么我希望她与整个帝国分享这些知识。"菲利亚摇了摇头。"我怀疑她来这里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对付兽人。"
"那就只是一个巧合?看起来不太可能。"
"如果混沌势力正试图入侵此处,那么我们应该预料到会有比这更奇怪的巧合。"
斯泰尔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她的存在会让你生气?"
"审判官奥比安娜太过于激进。"
"她是那种激进分子?"
"是的。她是赞西乌斯派。"
斯泰尔重新以怀疑的眼光看向净化之光号。他充分理解菲利亚对赞西乌斯派的厌恶感。菲利亚是阿玛拉斯派,坚定不移的保持帝国的正统信仰。她和斯泰尔在工作中相处得很好。以灰骑士的眼光来看,审判官中的激进派与公然异端无异,而且这些异端还设法避免了被逐出教会和处决。他们所持有的信念和做法将自己甚至整个帝国置于危险之中。如果一个赞西乌斯派正在进行危险行动,那么斯泰尔越来越相信在扈从之息上会发生恶魔入侵。赞西乌斯派毫不犹豫地使用混沌力量来实现他们的目标。更糟糕的是,他们会主动寻求这些力量,并且错误的研究它们。斯泰尔知道了解混沌力量的必要性,但仅限于为了摧毁它们。赞西乌斯派则试图利用他们所发现的东西,这简直是一种自杀行为。
"我想你现在对预言的信心更加坚定了,"菲利亚轻声说道,只有斯泰尔听得到。
"是的,"他说。他仍然觉得这种情况很不乐观。难道他们来到扈从之息只是因为奥比安娜即将做的事情吗?入侵事件的预测不是基于一个地点而是一个人吗?他仍然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刻发生入侵。赞西乌斯派本质上很危险,但他和兄弟们与这些危险分子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如此,奥比安娜和她的同行并不会每次行动都引发入侵事件。虽然他也怀疑奥比安娜在圣图斯星区的原因,但一场兽人入侵意味着她的存在完全合理。
斯泰尔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黑暗事件链中的最初环节正在被锻造出来。他仿佛摸到了入侵事件的导火索,尽管无法准确指出其原因。
"我们必须登上那艘船,"菲利亚说道。"我们必须搞清楚奥比安娜的目的。"
"我同意。"如果要知道她是否在预言的入侵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唯一的方法就是登上那艘船。呼叫净化之光号。"他下令道。
一开始没有回应。直到泰达里斯号几乎要撞上它时,净化之光号才不再保持沉默。当净化之光号的舰长最终回应时,斯泰尔已经准备好了登舰鱼雷。即使做出了回应,隆威尔·蒙特格拉斯也没有表示欢迎。他确认了泰达里斯号舰长布鲁诺·赛尔弗兰克(Bruno Saalfrank)的通讯,并向其表示一切安好,然后就再没说什么。
斯泰尔拿起对讲机。"蒙特格拉斯舰长,我是斯泰尔仲裁官。我不是来确认你们是否安全而是有任务要完成。你需要让我的小队和菲利亚审判官一起登上净化之光号。"
"但如果没有奥比安娜审判官的授权……"蒙特格拉斯开始解释道。声音中有些颤抖,显然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抗命行为吓坏了。
斯泰尔尊重他忠于职责的行为,但除此之外不会给予任何东西,当然也不会给予怜悯。"我需要你关闭虚空盾并打开右侧着陆区以供我们着陆。"
蒙特格拉斯照做了。
兽人还没有来。它们向西边更大的农场去了,尽管与几个世纪前的丰收相去甚远,平原上的土地依然比布劳纳和斯图马尔工作的地方更肥沃。那个方向也有更多人聚集在一起。对于绿皮来说会更有吸引力。
至于那些农场现在的情况,以遥远的大火和巨大灰烟的形式出现在地平线上。
布劳纳正在他家外面与斯图马尔交谈。迪崔克已经按命令将农民聚集在室内。这座建筑是一座低矮、狭长的石质建筑,既是宿舍也是农仓。虽然不是为战争而建造但坚固到随时可以用于战争之中。尽管在帝国忽视的情况下数十年来大大小小的袭击连绵不绝,在扈从之息上依然有很多农场没有遭受战祸。斯图马尔去年就曾被袭击过,她的农场有一半仍然是烧焦的框架。布劳纳运气很好,他的土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到袭击。他的墙也是最坚固的。所以当危机来临时,斯图马尔会将她的人带到这里,两队老兵将一起在布劳纳家中建立一个据点。
布劳纳对斯图马尔开玩笑说道:”这样我们兴许能再活五分钟。”
"有没有迹象表明它们正在向我们靠近?"他现在问斯图马尔。
她摇了摇头。"它们暂时不感兴趣或者还没注意到我们在这里。"
"那我希望它们能一直忽视我们。你那边的东部防风林可能起了作用。"标志着农场界限的树木紧密地排列在农场边缘,使人很难透过它们看到另一侧的农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注视着他很长时间才回答:"你确定?你知道绿皮曾经攻进了我的农场。"
"此一时彼一时吗,何况又不是同一批绿皮。没有理由认为它们有前人的经验。"
"就你会抖机灵。你到底怎么了?"
他一直避免问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次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他正试图找点而有意义的行动来填补现在和死亡之间的距离。也许他不想相信扈从之息的陷落和它上面每一个人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或者他更害怕某些人死去。
他不害怕自己的死亡。几十年前,他对死亡的焦虑就已经在战争中消弭了。他记不清是在训练期间还是在贝里亚的战壕中挺过第一次战役后就不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这个区别并不重要。他早已不害怕死亡。
他害怕斯图马尔的死亡。
尽管这是个好时机让她知道,但他还是觉得这种想法还是留在心里好一点。她和他一样坚韧,过于顽固而无法死去,受伤无数却还是活了下来。数十年浴血奋战最终换来了回报,而实际上,他们所拥有的天堂也只不过是另一个战场。现在他们将流出最后一滴血。有些农民仍然天真的相信自己能回到幸福的田园生活中,但布劳纳没有。
斯图马尔把他看作一个同僚、一个珍视的友人、一个足以信任的邻居,所以除了让扈从之息的田野保持肥沃或者在战斗中发挥价值外,他不会允许自己表达对斯图马尔的想法。他们只是最好的朋友。
他不允许自己想更多,因为他曾经历的生活——他们俩都经历过——并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在战场上没有位置给这些想法。它们太软弱了以至于会削弱他们的意志,使其容易沉溺于不切实际的希望中。
即便如此,斯图马尔可能会死亡的想法仍然使他感到恐慌。
而且,他意识到这就是他荒谬地推测兽人不会注意到这个悬崖边上的两个农场的原因。
"我一个糟老头子还能说什么?"他告诉斯图马尔,"半截子入土了都。"
"等兽人把我们都干掉后你想不入土都不行咯。"
"没错,没错。"他拍打墙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守在屋子里能阻挡它们一段时间。接下来呢?等着它们给我们火化吗?"
她皱起眉头。"在这儿等死可不行。"
"再撤退一次?"
"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拖太久,也许可以。关键是去哪里?"
他们抬头看着房子后面的斜坡。布劳纳的土地在这里向东延伸了一段距离,但是那里的土壤不再适合耕种。那是一片陡峭的戈壁。前半公里还有一些稀疏的树木,很快就变成灌木丛和碎石。
"那里可没有什么掩护。"斯图马尔说。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去那里?"
他耸了耸肩。"不管怎样,那儿的墙很结实。"
"你觉得...."她开始说话,然后停住了。
引擎轰鸣声传来。
他们抬头看去。一些持枪的农民从房子里走出来。布劳纳原本以为会看到兽人轰炸机中队的剪影,但他马上意识到:引擎声虽然深沉,却不是发出丑陋咆哮的绿皮技术产物。而且引擎声只有一个。
这艘飞船属于帝国。随着它的高度下降它的形状也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艘流线型的穿梭机,但不同于那些富商们使用的型号这一架配备了厚重的黑色附加装甲和前置重爆弹。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可以告诉布劳纳它的主人是何方神圣,而这事实本身就表明了对方来头不小。布劳纳在数百个战场上锤炼出的自我保护本能警告自己要保持沉默。
穿梭机继续下降,最终减速飞行并降落在农舍对面的田野上。玉米在其引擎的反推力洗礼下被点燃了起来,庄稼碎片像旋风一样飞舞。布劳纳没有对庄稼感到惋惜,反正要不了多久它们都会化为灰烬。
穿梭机降落并关闭了引擎,在其侧面打开了一个舱门。一架楼梯滑下来。片刻之后,一位身着动力装甲的女性从上面走了下来。
"来的是战斗修女……?"斯图马尔开始说道。
"我看不像。"布劳纳说道。他曾经遇到过几个战斗修女会的成员。她们是令人生畏的人物,就像这个女人一样,但面前这位缺少那种虔诚的氛围。覆盖在深红色和翡翠色装甲上的印章和符文似乎也不是国教徽记;至少不是他知道的国教纹章。最后是那件挂在胸甲上方、由厚重铁链系着的吊坠——一个中心有颅骨的柱形玫瑰色饰品。
"那是……"斯图马尔开始说,然后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布劳纳说。
"我也不知道。"斯图马尔迅速地回答道。
"都回去吧。"布劳纳告诉他的农民们。他回头看到了他们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嘴唇。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出那个徽记代表什么。但是他们都听说过一些传言。他们只知道这个徽记是绝对权力的标志。除此之外的任何细节都很危险。他们主动退到房子内部,避开了女人的目光。
在她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他们的制服和女人的动力装甲颜色相同。虽然面容严肃,但如果这些士兵是她的手下,至少他们身上没有像她一样带着那个可怕的徽记。
女人停在降落点几步之外。"我的名字叫玛莉亚·奥比安娜。"她说话时,布劳纳猜测她与自己和斯图马尔的年龄相差无几。当然不是通过她的外表来判断她的年龄,而是根据她的身上的伤疤。伤疤是过去经历过的战斗的证明。尽管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她的眼睛依然燃烧着年轻人的激情。奥比安娜并不只是被职责或胜利所驱动,这是布劳纳的另一个判断,奥比安娜绝不是他理解中的战士。她久经战阵,但他完全不想知道过程。
布劳纳向前迈步。"欢迎来到扈从之息。"并介绍了自己和斯图马尔。
"你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奥比安娜问他。
"是的。"
"那么我需要你提供帮助。"
"我非常荣幸能给您提供帮助。"尽管奥比安娜背后的权力足以让他感到恐惧,但布劳纳对她漠视扈从之息上的居民正面临的危机而感到愤怒。她难道没有注意到几公里之外就有兽人大军在烧杀掳掠吗?"但是恕我冒昧,绿皮们已经要打到这……"他小心翼翼地在话语中加入反讽的语气。
她打断了他的话。"我正在寻找陆特·梅纳特(Luter Mehnert)少将的墓地。我的情报显示它就在附近。"
"啊……是的,就在这附近的一公里处。"布劳纳惊讶地有些结巴。那个军官的陵墓和周围的墓地正是他和斯图马尔打算作为下一道防线的位置。这个巧合使他感到不安。
"我需要你带我们去那里。"
"遵命。"他与靠过来的斯图马尔使了个眼色。
奥比安娜语气尖锐,"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关于墓地的话,"斯图马尔回答,"没有问题。"
布劳纳想知道奥比安娜是否能意识到目前有更大的麻烦就在眼前。
就算她真的意识到,她也没表现出来。她对所有在场者说,"你们知不知道陆特·梅纳特之墓有没有什么传言?"
"没有,"布劳纳回答,"至少我从未听说过。"这座公墓很古老,里面埋葬着扈从之息最初的那一批移民中的一些人。自那些人们逝去后,他们的家族传承早已消失殆尽。现在公墓早就因无人打理而荒废。公墓位于布劳纳名下土地的最东边,他曾经去过几次,所以知道公墓的位置以及布局。除此之外他知道的只有那些较大墓碑上的名字。仅此而已。
"梅纳特本人呢?"奥比安娜继续问,"有任何故事吗?"
布劳纳摇了摇头。这位将军能够留名只是因为他是第一批扈从之息的移民而已。据布劳纳所知,他的军事生涯上的所有荣誉称号也只是因为他幸存了下来才得到的。他的名字和过去已经快要消失在历史的淤泥里。他肯定不是什么传奇人物,只是个普通人。
奥比安娜皱了一下眉头。"奇怪。"
布劳纳没有提出疑问,斯图马尔也没有。
奥比安娜看着他们,望向上坡的戈壁。"那么让我们去扫墓吧,时间不多了。"她停顿了一下,沉默被入侵者的隆隆声填满。它听起来不那么遥远了。奥比安娜把注意力转回到农民身上。"而你们的时间就更少了。我并非对你们的处境视而不见。但在你们的帮助下,我或许可以永远终结绿皮兽患。"
她给予一点希望,但布劳纳不敢抓住它。他和斯图马尔不得不让其他人完成防御准备工作,然后带着审判官一行人前往墓地。
当灰骑士们走下风暴鸦炮艇时,蒙特格拉斯舰长和一小队审判官侍从迎接了他们。接待礼貌但并不热情。
"他们并不希望我们来",智库盖瑞德在小队频道中发出声音。
"他们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沃姆兄弟问道,"这说明这里一定有问题。"
"确实如此",斯泰尔表示同意,"所以我们要让他们失望了。"
菲利亚对蒙特格拉斯说:"为什么奥比安娜审判官不在这里?"
"她目前不在船上,"他说。
"她在哪里?"
蒙特格拉斯的面容在纯粹的痛苦中纠结了几分钟。斯泰尔可以看出,他被互斥的命令所困扰,违背任何一方的命令都需要他赔上性命。但现在他必须做出决定,于是他选择了自己效力的审判官,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的那个。"我必须保密,希望您可以谅解。"
斯泰尔尊重他忠于职责的坚定决心。奥比安娜的思想很危险,但这并不是她手下的错。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菲利亚问道。
斯泰尔插话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我相信泰达里斯号的船员也会这么做。"
"你很幸运,"菲利亚对蒙特格拉斯说。"斯泰尔仲裁官对我的工作有所质疑是非常罕见的。"她转身离开,她的背影表达了厌恶和愤怒。"我为什么不能审问这个人?"她问斯泰尔。她冷漠的声音弥漫在登陆平台上。蒙特格拉斯的脸色变得苍白。
"因为这是不必要的。"他指了指舰长和他的卫队。"忠于职守并不应该受到谴责。我们很快会得到答案。"
他朝着通往舰船内部的门口走去,他的兄弟们紧跟其后。
蒙特格拉斯匆忙追了上来,"请原谅我僭越,大人",他说,"我可以知道您打算做什么吗?"
"去舰桥上等奥比安娜审判官回来。这样也不行吗?"
蒙特格拉斯绊倒了。他看起来很狼狈,"当然可以,大人。"
"我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值得称赞的是,舰长稳住了脚步。"那么请走这边。"他加快了速度。
"谢谢,"斯泰尔说着,让舰长得以摆出他们在护送客人的假象。
这个幌子经不起推敲。蒙特格拉斯在最前面小跑。在他身后是八名严肃而不屈的灰骑士和菲利亚半金属身体的阴影。护卫们则落在最后。斯泰尔想象着当他们在奥比安娜的指挥下对帝国的敌人施加审判时肯定是令人生畏的。不过此时此刻,他们最大的挑战是保住自己的尊严。他对他们表示同情。任何荣誉都应该得到维护。
菲利亚向他开启了一个私人通讯频道。"谢谢。"她说,"我差点儿让愤怒控制了自己。奥比安娜的船员不应该为她的决定负责。"
"你有故事要告诉我吗?"奥比安娜的激进主义已经足以让他产生怀疑,但如果这背后还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他需要提前收集情报。
"是的。"菲利亚说,"二十年前的事情。"
"你们当时在一起工作?"
"不,我们碰巧到了同一个地方。那时候我们都在诺夫哥罗德(Novgorod)。"
"那里下达了灭绝令。"斯泰尔回忆道。
"没错。我当时正在追捕一个异端邪教组织。而我到达时那个星球正被兽人大军攻击。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奥比安娜也在诺夫哥罗德的原因。"
"那可真巧!"他不相信这种巧合,这种情况暗示着背后一定有大敌作祟。他觉得当前的局面更加危险了,这些巧合仿佛在鼓励他相信预言,但反而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件,"菲利亚说道。
"后来呢?"
"大敌的瘟疫爆发了,再加上兽人入侵,我们不得不下达灭绝令。"
"你认为奥比安娜应该对这场瘟疫负责?"斯泰尔猜测道。
"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她在诺夫哥罗德做了什么。"
"但你肯定有所怀疑对吧?"
"是的。"
"你不应该笃定她故意引起了这场灾难。"
"不,应该不是她故意引起的。"更多隐秘的黑暗和预兆使他无法完全理解其含义。现在他必须小心观察奥比安娜。斯泰尔在前往舰桥的路上环视四周。净化之光号的内部走廊上挂满了描绘帝国战胜异形军队的挂画,主题跨度超过千年,而且敌人种类各异。但其中兽人的主题是最多的。每有一幅击败钛或者艾达灵族的挂画,都会有五幅在描述如何抵御兽潮。
"你也在欣赏艺术品吗,仲裁官兄弟?"盖瑞德问道。
"是的。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这个反复出现的主题。"
"我认为这是一种痴迷。"
"哦?不只是兴趣使然?"
"许多被描绘出来的战斗都来自于阿米吉多顿之战。虽然这些都是胜利的画面,但都是惨胜,而且其中许多甚至难言胜利。此外,兽人总是以最可怕的形象呈现出来。这些都在提醒我们敌人有多么危险。"
看样子奥比安娜用这些艺术品来警醒自己。他在挂画之间看到许多关着的门,其中一些门上甚至有保护符文。这种符文是泰达里斯号上常见的警戒措施,通常布置于那些正在进行关于混沌性质的危险研究的房间入口处。但这种保护措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异形审判庭插手了恶魔审判庭的事务。
每走一步,斯泰尔就更加确信奥比安娜正走在危险的道路上。如果净化之光号是一艘民用船,他就会下令摧毁它。
如果净化之光号是一艘民用船,那么很明显这里就是恶魔入侵风险最大的地方。但预言所给出的是一个坐标而不是船名。更何况这条小船是一名审判官的私人座驾。他看到威胁正在组合成形,但它们没有形成一个连贯的图像。
舰桥就在眼前。
斯泰尔对盖瑞德说,"智库兄弟,我需要你的见解。"尽管小队集体的心灵力量聚集在仲裁官身上,但智库卓越的灵能力量使他能更深刻地理解潜伏在现实表面下的亚空间威胁。
"我很乐意提供建议,"盖瑞德说。"但现在我还得不出结论。这里存在风险,但是…"
"我们还没发现一些更关键的东西。"
"没错。"
当灰骑士们到达舰桥时,斯泰尔确定了他的预知能力为何一直困扰着他。他模糊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正在走进一个陷阱中,但这个陷阱还不存在。
他看着主观测窗和扈从之息的投影。对蒙特格拉斯说:"你确定你拒绝指出审判官的登陆位置?"
蒙特格拉斯扭动着身子。"大人,请恕我拒绝……"
"但是我已经让你处于一个必须违抗某人命令的位置上了,不是吗?"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已经确定舰长是一个有荣誉感的人。所以他不会羞辱舰长。"别怕,舰长。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强求你背叛你的职责。我们只会等在这里。你很快会收到奥比安娜审判官的消息。当她来找你时,我们也会去找她。"
从农舍这边是看不见公墓的,那里被一片丘陵遮挡住了。这里的地形先是一个缓坡,然后缓慢的下到沟底最后突然变成陡峭的悬崖。公墓从低洼处开始向上延伸到灌木丛的尽头,公墓一直延伸到上千米的悬崖底。
这里可能有两百多个坟墓。如果不是几个世纪的风吹雨打还会有更多。较为简朴的墓碑正在缓慢的磨损并沉入泥土。一些较大的纪念碑已经倒塌了,下面的墓穴也塌陷了,其中一个陵墓的顶部已经塌了一半。大自然的腐蚀与风化在公墓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痕迹。大多数第一批移民的痕迹在他们最后的子孙消失时就一起消失掉了。那些记录他们存在的石头虽然已经受到了岁月和战争的摧残但还没有完全消失,它们还在这里。就和布劳纳他们一样在这里等待时间或战争结束他们的生命,但老兵们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一堵石墙环绕着墓地,经受住了风吹雨打的考验。这堵墙只能勉强挡住胸部,比布劳纳所需要的低的多,但总比没有好。他打开铁门,带头穿过坟墓。奥比安娜、她的卫兵和斯图马尔跟随其后。这里已经辨认不出道路了,坟墓挤在一起。布劳纳必须绕过倾斜的石头和长满青苔的墓碑。
他喜欢这里没有直线路径的缺陷。现在这个墓地在他眼里更适合防守了。
星界军少将陆特·梅纳特的陵墓按那些人口较多的世界的标准来说是逊色了些,但在"士兵之家"里算是豪华品质了。作为公墓中最大的纪念碑之一,它位于远离缓坡区域的位置上。这个结实而矮小的建筑物的基座有10米宽,而它的阶梯金字塔式屋顶则有15米高,入口有两个装饰着带翼颅骨的柱子。里面没有窗口,其内部的浮雕描绘的那些英勇战斗的场景已经褪色且污迹斑斑,这是士兵而不是艺术家的作品。退伍老兵们知道如何建造防御工事,但在他们的生活中几乎没有时间去做与攻占或防守无关的事情。布劳纳觉得是时候捡起自己的老本行了。
在陵墓前几步处,奥比安娜说:"谢谢。到这儿就可以了。"
布劳纳立刻停下来。奥比安娜和她的卫兵走向门口。她仔细得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头看着布劳纳。"我必须再问一次。这个地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没有死亡事件?"
"没有。"他心里想现在这里到处都有人在死亡。
"好的,请离开吧。"
斯图马尔看起来杀气腾腾。布劳纳也感到愤怒。
奥比安娜则盯着他们。
布劳纳忍住愤怒,并转身离开。斯图马尔盯着奥比安娜看了一会儿,然后加入了他。
"你知道她打算干什么吗?"在他们走出审判官的听力范围后,她问道。
"不知道。而且我觉得不知道反而比较好。你呢?"
她不满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想知道,也许一些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一直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使用的东西。而且你之前听到过她说的话。她要永远消灭绿皮。"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我信了,你信吗?"
她讽刺性的回答戛然而止。从农场方向传来了激光枪声。
兽人大军发出的咆哮更加响亮了。
布劳纳和斯图马尔沿着山脊跑上去,打算在坡度较缓的地方回到农舍。在从树林出来之后他们看见了房子和田野。房子里面还时不时地传来枪声,那些正在穿越田野的兽人是兽潮里的散兵游勇,它们的主力还没有注意到这里,但它们正在接近,咆哮声也越来越大。
两位老兵虽然尽可能快地往回赶,但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要慢。布劳纳记不得上一次自己奔跑是什么时候了,他的身体也差不多忘记要如何奔跑了。在进入树林之前,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疼痛折磨着他的身体,年龄让他的双腿变得僵硬无力。他苦涩地想知道是自己的身子骨怎么变得这么不中用?斯图马尔的呼吸也很急促,他们艰难的跑过最后的一百米。布劳纳感觉胸口像被火炮轰击一样剧烈地颤动。
到达农舍时,枪声停止了。几具兽人尸体散落在飞船周围的田野上。此刻还没有其他入侵者出现。标志着布劳纳和斯图马尔土地边界的树林外面升起了灰色的浓烟,火势很大。
战争的咆哮声越来越清晰。布劳纳听到兽人们欢呼的喊声,听到车辆爆炸和石头碎裂的声音。他没有听到尖叫声,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仁慈。他也没有听到任何可以识别为反击火力的东西,看样子没有幸存者。
已经有一场战斗结束了。
"我很抱歉。"他对斯图马尔说。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打得很好。"她看着远方的烟雾。
一个农民打开门锁让他们进到屋子里。然后右转进入宿舍区。布劳纳有50个农民在为他工作,并且在宿舍建立了防御工事,他们通过窄小而设有路障的窗户进行射击。其中几个年轻人是扈从之息上少见的在这里出生的孩子,能够从星界军退役并且还能生育和抚养孩子的少数移民已经在各自的土地上安家立业了。布劳纳农场的大部分男女老兵都接近他这个年纪,许多人都曾经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卖掉土地选择了大农场的稳定生活。他们都是骄傲的战士,但和他一样疲惫不堪。他们经验丰富训练有素,但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年轻人有力气,而且有抵御袭击的经验,但是他们从未参加过这种规模的战争。
"上校,第一阶段作战已完成。"迪崔克说。
"我看到尸体了,中士。干得好。"他的呼吸开始平复,但仍然需要扶着宿舍门框以免倒下。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斯图马尔说道。
"现在撤退?"布劳纳感到震惊。
"你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说。"如果我们现在不撤退到墓地去,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想反驳她。他不想不加反抗就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发现事实上留下来也没什么差别。作为农场的主人在死前至少应该给为自己工作的人们带来希望。斯图马尔是对的。兽人们的战车正在接近。它们会直冲进房子。但在墓地里,土地陡峭,障碍林立,地形狭窄。很明显他们这股羸弱的反抗势力能在那里坚持更长时间。他点了点头。"五分钟内收拾行李,带走任何你们能找到的武器和食物。"他希望绿皮门能在斯图马尔的农场废墟上多耽搁一会儿。"我们要撤退到墓地去。"
迪崔克望着窗外奥比安娜的穿梭机,心中充满遗憾,"重爆弹带不走真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它们可能就是冲着重爆弹来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武器,所以他们不得不拿出各自收藏的老古董。由于过去十年间频繁发生的袭击事件,布劳纳购置了不少激光枪和能量电池,所以至少有一半的部队可以射击。其余士兵则拿起旧式战斗刀、剑或者干脆用工具制造的粗制武器。布劳纳在自己的住处收拾物资时把他的激光枪递给斯图马尔,但她拒绝了。
"给我没用",她说着竖起弯曲的手指,"扣不动扳机。给我一把剑吧。"
布劳纳从墙上取下自己的剑递给她。她费力地握紧剑柄,勉强的颤颤巍巍的举起来。"这你怎么用?"他问道。
"捆在手上",她说。
尽管他对此感到痛苦,但他没有问她是否确定。他从床上拿下被子,撕成条状,然后将它们缠绕在她的手腕和上臂处。
她喘息着,"再紧一点",她说的咬牙切齿。
布劳纳听从了命令。当他完成时,剑已经成为了她胳膊的延伸。"肯定很疼吧?"他说道。
她点了点头。试探性地挥舞起剑来,"但这会让那些该死的家伙更疼。"接着又说:"现在给我另一把剑。"
然后他们走出门口,带领自己拼凑而成的部队向墓地撤退,在死者头顶建立最后的防线。
在斯泰尔他们等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净化之光号收到了奥比安娜发来的信号。
"她在墓穴里",菲利亚听到无线电声音时说道。
"我们要开始搜寻目标了",斯泰尔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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