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導語 -
電影《疾速追殺》裡有這麼一幕戲，主角John Wick在解決掉一群黑衣殺手後，打了通電話，請來特殊的“家政清潔工”。這些“家政清潔工”業務能力了得，搬運屍體、銷燬證據、抹除血跡樣樣在行，不到一會兒功夫，案發現場就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而潛行遊戲《連環清道夫》，則把視角聚焦在這個特殊的“家政”職業上，講述了四個“清道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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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環清道夫》中，玩家需要處理的事情其實和《疾速追殺》裡的“家政清潔工”差不多，一樣是屍體、證據、血跡大三樣。因此除了個別關卡外，遊戲的任務都是要求玩家處理場景中的屍體與證據，區別只在於目標的數量多少而已。倘若要找區別，那便是在《連環清道夫》中，案發現場會有警員的巡邏，而玩家的一切行動，都必須建立在不被警員發現的前提下。
但也恰恰是這個“不被發現”的設定，揭示了這款遊戲隱藏在清道夫模擬器表皮下的，潛行類即時戰術遊戲的本質。
脫胎於潛行類即時戰術遊戲（RTT）的《連環清道夫》，自一開始便讓玩家從上帝視角俯瞰整個場景，讓場景中的線索與佈置一目瞭然，連敵人的行動軌跡也不作掩飾。這就好像製作組光明正大地把迷宮完整地擺在玩家面前，挑戰玩家能否找出正確的出路。
因此在每次任務的開始，遊戲都會把角色放置在一個箱庭式關卡中，玩家需要觀察關卡房間的環境佈局，摸清需要被處理的屍體與證據的位置，並根據現場警員的巡邏路徑，像面對一款解謎遊戲一樣，尋找出一條合理且高效的路徑完成自己的“家政工作”。
而《連環清道夫》的特色在於，它割捨了大多同類遊戲中“處決監視者”的機制，讓場景中的警員僅能在特定條件下被短暫擊暈，而無法被角色殺死——換言之，玩家無法徹底斷絕場景中的“視野鎖鏈”，只能老老實實地把遊玩重心放在“潛行”上，而非化身魯莽的“狂戰士”頂風作案。
這樣做的好處見仁見智，也許在《連環清道夫》中，場景中的敵人通常是製作組精心設計的擺盤，是預先擺好殘局的棋盤，是構成迷宮的牆壁，因此魯莽地擊倒警員，再大搖大擺地清理現場，實屬荒誕無賴。另一方面，這樣的調整與劇情背景的契合度也非常高。現實中的“清道夫”大多不會主動牽涉命案，自己只需要老老實實地清理現場，殺人越貨的事情還是留給專業人士去做，更別說在案發現場朝著警員來上一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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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玩家只能一味地潛行，無法影響到環境的其它部分時，遊戲就會陷入到枯燥的流程重複當中。但在《連環清道夫》中，玩家可以自由選擇主角團的四名角色，每名角色風格突出、各懷絕技，並且分別對應了破題思路完全不同的關卡場景。
其實早在2017年，製作組們就曾經推出過《連環清道夫》的前作《連環清潔工》。比較有意思的是，兩作在英文原名上的區別，僅僅是從《Serial Cleaner》變成了《Serial Cleaners》——意思一目瞭然，清潔工變成了複數，主角鮑勃不再感到孤單了，這次他有了新的家政同事。
在這一作中，主角鮑勃既作為主心骨引領著其它成員，也像個RPG中的“新手福音”角色一樣引導著玩家——能力均衡，容錯率高，關卡也不復雜。至於時常揮舞著電鋸的“瘋子”，則十分熱衷於切割案發現場的屍體，並喜歡會用屍塊擊暈那些試圖找他麻煩的警員。力大無窮的“勒提”則更擅長利用她敏捷的身手，輕鬆越過各種障礙對她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至於我最喜歡的角色“毒蛇”，則是一個身材較小的黑客女孩，她深知自己無法在體型和力氣上取勝，便用自己的高超的黑客技術入侵案發現場，再經由狹小的通風管道，讓她獨闖戒備深嚴的現場如入無人之境。
這些豐富的角色能力設計，可以讓玩家可以用不同的方式體驗潛行目的的樂趣。但遺憾的是，遊戲的任務大多都僅僅針對單個角色進行設計，較少存在需要多人配合共同完成任務的局面，這使得切換不同角色時的遊戲體驗雖然新穎多變，但又各自相對獨立，略顯割裂。
但好在遊戲在劇情演出方面也頗下功夫，不僅針對不同角色設計獨特的UI界面，還通過敘事夾回憶的方式，讓小團隊的形象變得愈發立體。事實上，整個源自清道夫小團隊在千禧年前夕的相聚碰頭，他們互相舉杯，聊起了一些江湖上的往事，才有了這些大大小小的回憶片段，至於玩家遊玩的每一個關卡，其實不過是這些片段中略顯添油加醋的“當年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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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拋開玩法與劇情，《連環清道夫》的視聽效果更是一絕，從界面UI到部分過場動畫，都頗有一絲cult片的味道。
這可能讓玩過前作《連環清潔工》的玩家們感到眼前一亮。前作的low poly畫風總給人的感覺清新脫俗，整體以暖色調為主的乾淨畫面搭配銷屍滅跡的骯髒工作，在放克音樂輕鬆自在的伴奏中，甚至會突出一種奇妙的反差萌。
到了本作，製作組大筆一揮，直接整上了鮮豔浮誇的油畫塗鴉。濃墨重彩的後現代藝術與飛揚跋扈的爵士音樂緊緊包圍了新一代的清道夫們，用獨特的視聽體驗把玩家重新帶回到那個放蕩不羈的千禧年前夕。
遊戲中這些極富張力的畫面，無處不彰顯出製作組的獨特審美，讓我在很大一部分流程中，都彷彿在看一部Cult類型的黑社會犯罪電影，而不是在遊玩枯燥乏味的解謎遊戲。儘管主流論調大多是“畫面與音效僅僅是遊戲的調味品，遠不是其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但我作為視覺動物，仍舊無法否認自己的偏心，我完全可以忽視《連環清道夫》的玩法設計，單就其極具魅力的畫面與音效給出極高的評價。這大概就是我這種小布爾喬亞分子的口味偏好吧。
雖說在同類遊戲中，《連環清道夫》的深度與設計也許尚不及《盟軍敢死隊》這樣名垂青史的老前輩，但在如今潛行類RTT日漸沒落、玩家愈發挑剔的時代，《連環清道夫》仍舊選擇逆流而上，以其獨特的藝術審美繼續向玩家講述潛行遊戲的魅力，我始終認為，這實在不失為一種值得讚賞的勇氣與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