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老實人評測#c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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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社出品，必屬精品”，這句頗有大振獨立遊戲雄風意味。
我兩三年前時常愛喊的口號，最近似乎正慢慢地失去號召力：專注優質獨遊發行的Devolver Digital，今年的市場開拓之路的確難以稱作一帆風順。
《影子武士3》等數個項目試圖將自己打造為獨遊界的“大製作”，但它們因人手與預算所限，無法觸及A級作品的打磨水準；並不低廉的價格與缺乏亮點的遊戲體驗，也很難讓老玩家們得到滿足。
因此，當拿到機會評測這款定價上更加自信的《咩咩啟示錄》後，我在忐忑之餘，更做好了大肆批判一番的準備。
跟隨著遊戲中一臉壞笑的“喜羊羊”蓋房種菜、左劈右砍，一張或合理或無理的吐槽清單，也開始在我的心中慢慢羅列。
而在我終於肝到疲乏、喝了口水打算整理評測思路時，卻猛然發現，這隻小羊已經陪伴我度過了40個小時的光陰。
嘿，或許這場聖羊救世的冒險之旅，果真有著某種魔力呢。
待宰羔羊覲見待終冠主
廣袤的森林，遮蔽著不可告人之事。只因畏懼預言中將被聖羊解放的待終冠主，四名主教不惜聯手策劃，誓要將羊族趕盡殺絕。
然而，有條法則掌控著無數個世界：一句預言愈是受到阻撓，就愈加會應驗。
被送上祭臺的最後一隻羔羊並未一命嗚呼，卻恰恰好來到了死亡的代言人——待終冠主的面前。
賜予了小羊強大的紅眼冠與永生不死的力量，待終冠主的條件只有一項：以他之名成立聖教、廣結信徒，為他報仇雪恨並解除封印。
將“可愛”與“可怖”有機融合
清爽而獨有韻味的畫面藝術風格，想必是《咩咩啟示錄》得以吸引眾多玩家的點睛一筆。
在實際遊玩中，舒適的視覺體驗不僅貫穿始終，更讓遊戲在“建設”與“戰鬥”兩套語境不同的玩法間過渡自如：
同一只聖羊，既能與體態相仿的一頭身小動物們共同建設聖教，也能隻身深入地牢，同身形宏偉、大口血盆的怪物周旋。
由玩家扮演的聖羊在遊戲中訥口少言，其形象卻絲毫不顯僵硬。
在西方，一字形狀的橫瞳常常與惡魔相聯繫；而作為遊戲中唯一一名橫瞳的角色，聖羊與眾不同的外貌特徵也流露出一絲邪氣。
大量活靈活現的角色動畫為聖羊賦予了生命，而哪怕他只是面帶微笑一動不動，我也時常忍不住思索：
“這隻小可愛又在動什麼歪腦筋呢？”
《咩咩啟示錄》的遊戲流程基本以線性推進，玩家將交替進行建設與戰鬥內容，與主教們逐一對決，最終揭開森林與聖教的秘密。
我評測時所遊玩的遊戲版本並不是1.0正式版，遊戲中明顯存在尚未實裝的內容，我也懷疑自己並沒有打出真結局，這裡便不對劇情展開評價；
但就個人的遊玩體驗來說，遊戲故事與世界觀中的“異教”元素不算多麼濃郁，我更多時候品出的是樸素的叢林法則。
這樣的處理孰優孰劣，就得看玩家各自的喜好了。
在教團與地牢之外的森林中，遊戲還設置了五個支線區域。
玩家可以在這裡結識全新的NPC，獲得額外的幫助，或是玩一盤“距骨骰”、釣釣魚，舒緩一下游戲的節奏。
這些元素儘管算得上是同類遊戲的標配，倒也的確為《咩咩啟示錄》建設與戰鬥間的循環融入了別樣的活力。
吾名為群，因吾等眾多
隨著聖羊一路殺出獻祭的血陣、解救並發展自己的第一名教徒，新生的“聖羊教團”便獲得了最初的啟動資金。
建設教團的玩法佔據了《咩咩啟示錄》遊戲流程的半壁江山，其中包含的系統較為繁雜，此處進行一個簡單梳理。
玩家將從一塊平地開始，收集資源並建造各種建築，滿足現有教徒的生活需求（吃飽睡足、沒有疾病、保持對聖教的信仰），並逐漸擴大教團的規模。
教團的成長進度主要由以下三個系統衡量：
解鎖全新建築物類型的聖冠靈感；
強化主角戰鬥性能的的紅眼冠能力；
與從各個方面提升玩家建設效率的教條。
上述的這三項中，聖冠靈感和紅眼冠能力分別通過聖壇處的祭拜和聖殿處的每日佈道獲得，而教條則通過符典石解鎖；
組成符典石的碎片除了在戰鬥中有限獲取外，主要通過與教徒親密互動，提升其忠誠度來獲得。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咩咩啟示錄》的建設玩法本質上是一個“養教徒”的遊戲——由於祭拜和佈道的收益都與教徒數量成正比，新的地牢也需要滿足一定的教徒數才能解鎖，它在前中期尤其是一個關於提升教徒數量的遊戲。
既然提到培養教徒是建設教團的核心，建設玩法中的一大主要矛盾便呼之欲出。
“切勿犯下服侍教徒的錯誤”，遊戲試圖引導玩家將教徒作為某種消耗品來看待：
他們身上有著隨機的正負面特質，玩家更有大量的手段“處理”掉不需要的教徒：
包括但不限於直接殺害、三種不同的儀式、在食物中下毒、指派成功率低的傳教任務，在戰鬥中獻祭續命等等。
但除了滿足“聖教”特有的惡趣味以外，玩家並沒有多少捨棄教徒的理由。
教徒在遊戲伊始只有通過戰鬥解救這一種獲取途徑，平均下來，玩家前期獲取教徒的效率最高在兩天一名左右。
即使不幸刷出了一名全負面特質的教徒，玩家立刻拋棄他能得到的好處也微不足道。
教徒在前期永遠只嫌少不嫌多，不管選擇哪種方式處死教徒都不會獲得獨特的收益，而諸如“工作效率降低10%”這樣的負面特質對管理造成的影響也並不大。
而到了遊戲中期，首批教徒開始一個個衰老辭世，玩家在被動處理衰老教徒的同時，更需要進一步招募新教徒以填補空缺。
上個月的數篇《咩咩啟示錄》媒體先行評測，都不約而同的提到教徒們是一群只會砍樹採石的**，大事小事都要玩家親自伺候。
在這一點上，我是要為遊戲正名的：
除了通過提升忠誠度和贈送禮品來培養教徒的基礎屬性，教徒們的許多能力升級都分散在了聖冠靈感和教條這兩個系統中。
媒體預覽版只提供了第一章內容，建設系統並未完全開放；
而在我所評測的版本中，後期的教徒們能夠主動分配並完成幾乎所有工作，作為教主的我每天只需要準備餐點、收收供品與收集完成的資源，好不悠哉。
不妨展開一提教團建設中的特色系統“教條”。
消耗一枚符典石，可以在兩個教條中選擇一條頒佈，頒佈教條會帶來新的教徒動作、新的集體特質與新的儀式，足以影響到建造玩法的幾乎所有元素；
許多教條的描述涉及到針對普世價值的詰問，玩家做出的選擇也或多或少反應了自己的觀念。
若要問遊戲中的哪個部分最能帶來“建立宗教”的獨特體驗，那絕非教條系統莫屬。
略顯遺憾的是，即便是選擇如此之多的教條系統，也沒有為教團建設帶來豐富的體驗分化。
究其原因，在於遊戲建設玩法上的絕大部分設計都以“輕鬆”作為目標。
玩家的教團很難像在《冰汽時代》等同類遊戲中那樣徹底四分五裂：哪怕全員饑荒或者信仰值爆零，遊戲也會留出整整兩天保護住教徒、讓玩家收拾爛攤。
為了讓玩家永遠有簡單的辦法挽回局面，絕大部分教條的機制設計都相對保守，許多儀式的效果也大差不差。
簡化的建設玩法或許滿足不了城市建設類遊戲愛好者的胃口，但對於大部分輕度玩家而言，這倒也不是壞事一樁。
配合大量的裝飾性建築和可高度自定義的教徒形象，玩家可以輕鬆地建造出獨屬於自己的桃花源，觀賞教徒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秩序之美。
聖冠當以異族鮮血洗濯
相比於新品節的demo，評測版本的《咩咩啟示錄》在戰鬥環節做出了相當多的改善。
敵人的攻擊慾望有所下降，主角的性能更加合理，同時提供了能夠隨時調節的難度檔位，戰鬥體驗從6分及格一躍到了接近9分優秀的水準。
身邊的幾個朋友都向我詢問《咩咩啟示錄》的戰鬥玩法與《黑帝斯》相比如何，而前者並不豐富的技能搭配要素，恐怕得讓他們大失所望了。
我覺得這款遊戲的戰鬥更接近於一個以近戰武器為主、輕度化的《廢土之王》：有佔據一定比例的彈幕躲避元素，較低的敵我血量帶來快節奏的戰鬥體驗，更加強調動作與敵人機制而非build的組建。
《咩咩啟示錄》中的一輪地牢戰鬥通常需要5到10分鐘。
玩家的主要攻擊手段分為無限使用的武器與通過殺敵充能的咒術，同時可以在特殊npc處拾取能夠強化自我的塔羅牌。
無論武器、咒術還是塔羅牌，遊戲中可供選擇的範圍都不算廣（塔羅牌共計36張，武器為五種基礎模板（短劍、劍、爪、斧、錘）組合數種元素）.
但得益於關卡中新鮮元素的逐步引入，《咩咩》在一週目中的戰鬥體驗依然可以稱得上新鮮刺激。
遊戲的四個地牢各有自己的敵人模板特色與地圖結構（我個人最喜歡的是錨淵沼，戰鬥中可以利用各種自爆怪打出連鎖反應），而完整體驗遊戲內容需要至少將每個地牢通關五次；
在這一過程中，地牢在每次通關後都會引入新的敵人與關底boss，整整20個大小boss各有著獨特的節奏與機制，每一次初見的勝利都足以令玩家熱血沸騰。
在遊戲默認的標準難度下，正常推進教團建設基本不會造成卡關。
我建議對動作遊戲有經驗的玩家選擇以困難以上的難度開始遊戲，充分利用武器彈反，咒術彈幕消除等進階技巧挑戰自我。
戰鬥部分令我滿意的元素還有很多，有一條卻批評我不得不提：遊戲的視覺設計在戰鬥中的應用存在著瑕疵，許多場景的視野過大、主角不夠顯眼，有時還會出現濫用紅色調的嚴重問題。
在發動聖戰之餘，各位也請別忘了保護自己的視力。
與絕大多數動作類Rogue不同，《咩咩啟示錄》並不是一款“以戰養戰”，內外線全部圍繞同一目標的遊戲：
玩家戰鬥後帶回的是一摞摞用於教團建設和教徒生活的資源，此時由於遊戲中的時間流逝，長期無人打理的教團也急需玩家操作才能重回平衡。
反之，玩家也可以在建設玩法中獲得戰鬥強度的提升，可以通過每天吃飯增加下一次作戰的容錯率，甚至能借教徒的身體召喚惡魔跟班、進一步強化自身的性能。
我個人首次通關《咩咩啟示錄》花費了18個小時，建設與戰鬥交替進行的節奏相對可稱合理；
主角在每場大戰過後都不得不回到教團操辦家務，這點時而讓我感到不悅，但總體而言倒也沒有太多環節出現明顯的“卡脖子”狀況。
開發商預期在遊戲發售後逐步推出免費內容更新，但目前而言，通關後遊戲所提供的內容十分有限，遊戲壽命長短全憑玩家信仰。
總結
將兩套玩法結合進同一個遊戲，常常會吃力不討好：這意味著開發商需要同時面對兩批喜好和需求不盡相同的玩家。
《咩咩啟示錄》在玩法循環上做出了部分自己的想法，但過多的妥協並不能幫它解決眾口難調的問題，整個遊戲也多少要揹負些類似“缺乏深度”的指責。
不過，如果你對建設和戰鬥都不排斥，那麼《咩咩啟示錄》依舊是一款七分半保底，值得一試的良品。
假如你還恰好是個喜歡遊戲題材與其中小動物形象的“暖暖黨”，那麼不用懷疑，這場冒險正是為你量身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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