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該遊戲採用了多線敘事的手法,在遊戲文本以現在時不斷行進的主線劇情裡穿插有女主角滿穗過去的回憶。同時存在主線劇情,男主角良的回憶,男主角滿穗的回憶,這些對於補充人物設定,豐富故事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在遊戲中,這需要玩家一點點的探索,真相才會逐步被揭開,人物的行為舉止背後飽含的深意以及情感才能被玩家所獲悉。包含有大量劇透,這是一款優秀的遊戲,還希望購買遊戲正版支持。(本文涉及完整劇情解說,請謹慎選擇觀看。)
良—明線劇情:故事背景設定在明朝末年,男主角名叫良,因為童年時和父親行商到了京城。在一次和父親觀看影子戲的過程中,被突如其來的大爆炸給炸飛了,周圍都是紅朦朦的一片,地上、天上,下起的血雨伴著火藥的黑煙瀰漫著腥臭刺激的味道。幾乎要把良燻暈,他大腦一片空白,只記得前一秒父親還在對著他微笑,他們也時常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父親的期望大相徑庭而面紅耳赤的爭吵。而現在權力、財富、名譽、人與人的聯繫,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父親死了,良手上只剩下父親斷掉的手掌,周圍都是殘肢斷臂,死了可能有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可憐的良,從小母親因為他難產而死,父親也因為一場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大爆炸而死於非命,老天爺怎麼能對他這麼殘酷呢?年紀輕輕就成了孤兒,朝廷將這次事件定義為天啟大爆炸。原本說好的撫卹金,也被太監們為了給一位死去的太監修墳而被挪用。 良和一些因為這次事件逃難的人一起逃出了京城,一路上的飢餐露宿,再加上連年的大旱、蝗災,大夥手裡的糧食早就見底。良用僅剩不多的糧食接濟了一位難民,後續這些難民想問地主家討些活命用的吃食,被殘忍無情的拒絕。走投無路,陷入絕境的他們於是暴起,半夜想去地主家搶糧,良也拿著袋子跟著去了。到了地主家,發現他家的糧食夠吃十幾年,卻不肯分一些給難民,眾人怒了,於是拔刀相向。虐殺地主全家,姦淫其妻妾女眷,良發現一位難民想要強迫地主家女兒鳶,於是出手搭救,保下了其性命。
鳶得逃性命,也不問良為什麼大半夜要來她家所欲何為。後面,家道沒落,難以為繼,便嫁給陝地一家黑當鋪做了女主人,良和她見過幾面,逐漸熟絡,後來她去到了謝州開了一家黑客棧。 良於是繼續走著,不知過了多久,走了多少路。在山林間遇到一夥四人盜匪,良勉強殺了其中三人後重傷難支。可最後一個人非但沒有殺他,並給他這位殺死他同夥的人包紮傷口,悉心看護。良後面才知道這個人叫做舌頭,他是個識時務的人,自己的同夥被殺技不如人,為今之計只有及時止損,招納良作為新的同夥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於是良便和舌頭做上了綠林盜匪的工作,在山林間埋伏過往的商隊,殺死過往的旅人,謀財害命,不留活口,期間殺了七八十個人。通過當地盤根密結的盜匪情報網,他們對於商隊情況和人員配比事先心裡有數,和舌頭幹了五年這個行當。良保持原則,不殺小孩女人老人。
但舌頭笑他偽善,如今這世道到處都是逃荒的人,想要活命,不是逃命,就是當土匪搶劫。良殺了別人的父親,別人的兒子,將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勞動力殺死了,不知道間接讓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害死了多少小孩和女人。 圖片 舌頭告訴良有一個活,當人牙子(人販子)販賣一些女娃到洛陽城給富貴人家當丫鬟,他們得到不菲的報酬的同時,也能讓這些女娃吃飽飯。兩個被販賣的女娃是姐妹,操著一口純正的陝北口音,因為原來農村的家裡沒有糧了,父母便將她們賣給人牙子,換取口糧。另一個叫做瓊的看起來出身不錯,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客棧老闆兼人牙子尹三說,她家原來闊過,還和當朝官場上呼風喚雨的袁大督是親戚。後面因為姓袁的犯了事,觸怒了皇帝,被誅九族,就被波及到了。全家死的死,剩下的被髮配邊疆。尹三就是那時將她誘拐來的。剩下一個男娃是個弱智,被家裡當做彌勒佛來養,後來鬧了饑荒,養不起這尊佛了,就被賣到尹三的鋪子裡。和舌頭商量一下,良覺得不妥,這種人估計很難讓主家滿意,反而是個旅行中的累贅。於是尹三用一個他收留的小啞巴女娃來做替換,他說她很聽話。良看著她瘦弱的體型,幾乎是皮包骨,身上沒有幾乎肉,穿著破破爛爛的,很是可憐。 於是一六人便出發了,舌頭先用繩子捆著他她們,再牽著這幾頭小羊一起從華山的山間小道出發。因為人牙子的身份,他們不敢走官道,預計路程要三十天左右。舌頭一路上說著殘酷的玩笑,享受著小羊們的恐懼。比如實在太餓了,沒有糧食,就殺只小羊來吃,誰敢不聽話,就剝皮抽筋,煮了吃。頓時,小羊們眼中充滿了恐懼。舌頭對良說,山裡有成群的大蟲,因為災荒,人們都逃難了,沒有人管,它們就氾濫成災了。於是兩人輪流守夜,在良守夜的時候,那個小啞巴想出恭。於是良解了她的繩子,帶她去了一個湖邊上廁所,她要良背過身去,良覺得一個九歲的小羊,還敢對他指手畫腳,但礙於原則,便背過身去。後面突然有風聲呼嘯,良轉過頭去,竟看到那隻啞巴小羊拿著小刀向自己衝來,誓要取了自己性命。
阿良這裡有兩個結局,對應遊戲兩個選項。被殺和反擊,當把小羊壓制後,小羊告饒,說再也不敢了。告訴了良自己名叫滿穗,家住洛陽城郊,說自己姐姐因為災荒被家人賣給了洛陽城裡的人,她姐姐託夢告訴她,她被豚妖給吃了,那豚妖有千年修為,享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地位尊崇。自己這次就是想來複仇,裝成小羊,混進豚妖身邊,趁其不備將其刺殺。裝啞巴只是這樣讓別人放鬆警惕,今天發現舌頭說了很多恐怖的事情,因為害怕舌頭會和你良吃了自己,就想殺了良逃跑。良沉默了,控制好力度用荊條打了她屁股幾鞭,以儆效尤。警告她如果再有下次,必定殺了她。良回去後,想了想終究沒和舌頭說明情況,以舌頭的性子,估計滿穗必死無疑。 第二天一行人在山林裡看見了一具屍體,像是被盜匪殘害的,屍體旁邊有一個木箱子,裡面裝著影子戲的道具,良便不顧舌頭的勸阻,將這個木箱塞到了馬馱著的行李上。後面遇到了一夥官兵,官兵盤問這一行人的身份來歷,良急中生智告訴他們自己是演影子戲的,原來瓊在穗的授意下,幫他圓了謊。穗悄悄的,避著舌頭低聲告訴那幾個女娃,那群官兵不像好人,要麼是逃兵、兵痞,落到他們手裡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的處境。他們的糧食被官兵借去了一半,現在糧食不夠路上吃了。舌頭告訴良,在下一個中目的地水溝村,有尹三的分店,可以在那獲得補給。
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水溝村,卻發現當地鬧了饑荒,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良和舌頭髮現了一間房子,讓幾個女娃在門口,和良一起進去了,場面令人觸目驚心,到處都是蒼蠅,地上都是發爛腐臭的肉體組織,看形狀應該都是婦女兒童的,鍋裡還剩下些骨頭。良和舌頭,急忙出去。卻發現周圍開始出現了瘦得皮包骨的人,他們看著馬匹和女娃,眼中有貪婪的精光湧動,是小娃。良一腳踹飛了一個人,橫刀立馬,震懾住了他們。舌頭說了他們敢動,山頭的幾十個弟兄將會屠盡他們全村,一個活口都不留。他們現在不再狂妄、貪婪,看到碰到的是硬茬,都下跪磕頭,求良一行人給他們一條活路。舌頭問了村長接頭人客棧老闆XXX在哪,他們說他和一些青壯年早跑了,只剩下他們一群老骨頭在村裡了,匪盜橫行,他們的女眷很多都被帶走了,舌頭直言晦氣。良一行人,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這個村子,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他們賊心不死,跟蹤過來。易子而食,在災難面前,人性很難經得起考驗。
他們最終花了幾天時間進了另外一座城,去到了另一家尹三連鎖的黑客棧裡休息。舌頭要和老友聚聚,順便尋花問柳。他知道良不感興趣,就讓良守著這幾隻小羊,給她們洗澡,不然髒兮兮的,容易得病。良和她們分開洗,等著舌頭回來,休息了一段時間,補充了補給就重新出發了。
這段時間,良半夜都偷偷和滿穗溜出去,滿穗要教良影子戲,可良一看到影子戲就想起天啟大爆炸,腦袋昏沉,彷彿經歷了創傷後應激障礙症ptsd。
舌頭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給這幾隻小羊買了糖葫蘆,讓她們放開了吃,一路上不再打罵苛責。穗跟良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讓他去探探底。 良一次和舌頭一起單獨閒聊,問他為什麼這麼反常。舌頭說你不知道是對你的保護,你要是知道了以後可能會闖下彌天大禍,很可能會因為知道這件事而喪命。良堅持要知道,舌頭無奈只能向他吐露,這些信息還是他的另一個人牙子朋友告訴他的,尹三一直把他們幾人矇在鼓裡,他們著了道,被吃了回扣。並告訴良說這些小羊不是送去洛陽有錢人家當丫鬟的,而是送去給一位大人物玩樂享用,當做菜人的。那位爺每年誕辰都要派下人找一些人牙子幫他蒐羅一些小娃子,他那朋友正好之前幫他蒐羅過。
那位爺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富商權貴,而是一頭通天蟒,當年差點化為了龍,貴不可言,當今皇帝都是他侄子。被封為洛陽王爺,生下來就是富貴命,一輩子只需要生孩子和胡吃海塞就可以,三四百斤。中原大部分都是他的地,他還派人去周圍的地盤收購土地。玩遍了女人,玩男人,膩了之後喜歡上了小娃娃,要淫樂過後,將其壓在身下,壓斷他們的骨頭,聽著她們的哀嚎和慘叫,活生生的吞吃了。所以這次運送的小娃,一人五百兩,一共兩千兩,尹三吃了回扣,一人貪了一百兩。等這批貨送到洛陽,說不定還能和那等人物攀上關係。相反如果敢洩露或者完不成任務,必定會惹怒那位爺,整個國都是他們家,到時候想不死也難。他看他們可憐想給他們死前吃些好的,也養胖些,到時候王爺高興多給些賞錢。良反對了這次運送,說違反了他的原則,舌頭罵了他,說他殺了這麼多人了,哪次不是間接害得別人家破人亡,這次也是間接害人罷了,這個人吃人的世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不送自有別人送,但是他們的活路也沒了。舌頭看見良眼中的怒意,眉毛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等一路跋涉,到了另一座城。舌頭吩咐良去給這些女娃買些他們愛吃的東西,好好照顧她們。這些女娃因為最近舌頭彷彿變了個人,溫柔和善,體貼入微,甚至有的人對他感恩戴德,以為遇到了活菩薩。良買了一些包子和魚給她們吃,她們很久沒吃過肉了,甚至一頓飽飯也是奢望。良察覺不對,上一次他還讓自己看著小孩,自己出去逛,這一次是不是害怕自己提前帶孩子逃跑,不讓自己看著孩子。良和舌頭大吵了一架,頓時場面緊繃,二者隨時擺刀相向,要決出個生死。這次舌頭認輸了,他對良說,到時候他們去下一個城找地方把這些小羊賣了,讓她們可以活著。自己獨自去洛陽,再買四隻新小羊,送給王爺。這樣這幾隻和良有感情小羊就不用死了,良覺得可行。舌頭說要下去給他拿酒。不多久,穗找到了良,帶他去了澡堂,告訴他她打聽到的事情,在他去買菜的時候,舌頭出去見了朋友,可能要對良不利。這時,舌頭找到了他們,一拳打翻了穗,把她壓在身下,想掐死她。玩家有兩個選擇,要麼幫助同是狼的舌頭,要麼幫助滿穗。
這裡幫助滿穗,將舌頭殺死,為避免懷疑,兩人煮肉分屍,將骨頭等打碎丟盡了糞坑。第二天清晨帶著幾個小孩一起走了,一出門就遇見一個1.8m的壯漢和一個目光陰測測的瘦弱男子,他們問舌頭在哪?良謊做不知,說不認識。他們也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去了客棧。其實玩家如果選擇舌頭,就會被他糾結幾個打手殺死,狼不需要夥伴。如果僱主想隨便買幾個娃子,還需要轉幾手找中間商去別的州找,肯定是避免某些麻煩,而且洛陽的人牙子都是互相認識的,就那麼點人,這麼去忽悠那位爺,是不是找死呢?活得不耐煩了,俗話說得好,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利弊權衡下,良算什麼,之前他的同伴不都被良這個仇人殺了,他還不是接受了良,有舍有得,現在良不知趣,想要做什麼好人。那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匪盜的原則就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良衝擊了他的價值觀,這種人不能留。道不同不相為謀,萬一哪天他發瘋將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給供出來,自己不能留著這個定時炸彈。
之後,良不再稱呼他們為小羊了,而是叫他們孩子。他想去謝州,去找鳶,讓她給小孩子找活路。路上又遇到一夥人,是反軍,文良是不是人牙子,帶著四個女娃,走在山路上,官路也不敢走。說他平生最恨人牙子,恨不得食其骨肉,亂刀剁死。誰家小孩子被拐走了,都會毀滅一個家庭,十月懷胎,艱辛困苦日夜不厭其煩的照顧陪伴才讓娃娃成人,是一個家族未來的希望。這次和上次同樣良在幾個小孩的幫助下,謊稱她們是戲班子,要去洛陽給張老爺唱戲。這位大兵將信將疑,因為良他們窺見了叛軍行蹤,故而被帶到臨時大營李家村,聽候他們首領的發落。他們的首領看著很和善,與民為樂,不是強搶民脂民膏,放火殺人,作奸犯科之輩。他們與民生息,甚至還幫農民耕田打水、施肥澆土,一幅人間天堂其樂融融的景象。首領自稱闖將,是闖王手下的幾大將領之一,原來是個小吏,被人誣陷,逼上絕境,不得不落草為寇進行反抗。他讓良和他幾個手下比武,贏者才可以走,贏一場可以帶走一個人,於是良打贏了兩個人,又和李闖將大戰了三十回合,對拼了幾百刀,不分上下。良漸漸熟悉了對方的路數,還需要時間就能贏下,但也精疲力盡了。闖將說算了,算了。看那幾個人小孩對你那麼親暱,不像是被脅迫。就放你走,留那幾個小孩沒用,看你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好人,估計也不會去報官。並要求良這個戲班子給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莊稼漢演影子戲,畢竟饑荒年間,盜匪橫行,舉步維艱,說不定這場戲就是那些人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戲。良表演完後收穫了掌聲,並和幾個孩子一起吃了頓好菜好酒。
他們離開了,到了謝州,因為有反賊,所以關門了。在一個乞丐的指示下,眾人來到一家城外山腳下的客棧,原來這家客棧就是想敲詐旅人錢財,強買強賣的,其中打手被良一頓毒打。誰知一個熟悉的人出現了,這家客棧的老闆娘竟然是良想要來尋找的鳶,真是無巧不成書,這時眾人冰釋前嫌。良跟鳶說了情況,鳶說賣法有幾種,一百兩就是賣到勾欄瓦舍,生不如死,五十兩就是賣去當童養媳,純看天意,還有一種就是五兩銀子賣給她。她倒貼錢,讓她們有吃有住,她正好缺幾個幫工。良選擇了讓鳶收養,因為她信得過鳶,也不想讓兩姐妹分開,並請求鳶打聽一下瓊的家人,讓他的家人給錢派人來接瓊回家。至於穗,她說要去洛陽行刺豚妖,良要逃去南方,正好要經過洛陽,到時再做安排。當天,幾個小女孩在後廚做了一頓飯答謝良。良先前便問了老闆娘鳶謝州城何時開門,得知清早幾個時辰開門有早市做生意,第二天便去賣了馬,換了錢,買了一個撥浪鼓、風車、發出聲響的小球送給了那幾個小姑娘。在鳶的安排下,坐上了驛站去往洛陽的車馬,前往了洛陽,路上送給了滿穗一雙鞋。她問我是不是可以跟尹三在洛陽的人說,舌頭和三個娃娃路上被大蟲吃了,只有他倆逃出生天,這樣又不得罪王爺,我還可以賺錢。因為她的鞋早已經破破爛爛了,所以她收到鞋子她很高興,又把她那雙破鞋裝進了她的行李裡。 到了洛陽,不盛繁華。良先和滿穗定了間客房,有問店小二洛陽有什麼好玩的。滿穗說想去王爺府看看,良並和滿穗去王爺府看了看,果然氣勢恢宏,不輸皇城,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建成這麼豪華的宮殿。逛了逛街,參加了王爺與民同樂做的廟會。看著來來往往,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人群,良心裡有一種看客的感覺,他不屬於這座城。其實一路上,城市越繁華,餓殍越少,人們看著越幸福。在晚上被兩個乞丐搶了,良教訓了一頓,恐嚇說要打死他們,一個皮包骨、髒兮兮的小女孩拿著木棍打著良,說要他放過他的爸爸和叔叔,良訓誡了一番並給了些錢給這些人。於是便回去了,滿穗說要出恭,良等她,等了很久,找不到滿穗了,他只能先回客棧。在客棧裡,他做了一個恐怖的夢,夢裡那些他殺的人都來向他復仇,在一個小巷子的盡頭,有一個女娃的背影,是滿穗,然後....
夢醒了,第二天店小二說昨天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娃來過,並囑託店小二交給了良一個布包裹,裡面是一個荷包。
良想起來了,多年前,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一個陝地的農民滿臉興奮喜悅的走在路上,他躲在樹叢裡突然撲上去。不顧那個農民祈求,悲慘的眼神對視。用那個農民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不忍去看,他們這行不能留活口,給自己埋下隱患。那個農民掙扎間想起身,擺脫控制,嘴被良用手堵著發不出聲音,害怕、顫抖、恐懼、悲傷、痛苦、不甘、掙扎,種種複雜的色彩湧現在那個中年漢子臉上。良用自己的身體壓著他,將自己的尖刀一點一點捅入農民的身體裡。那個農民身上繡著安的紅色小荷包被良拿走,並隨身攜帶了一年。後面手頭緊,便拿去黑當鋪換了錢用。 這裡觸發幾個結局: 快逃:滿穗託店小二給良帶話,快逃。良知道滿穗去向官府舉報了自己這個殺人犯,於是想逃出洛陽城。誰知道城封了,官兵都在找良,良躲到了間破廟底下,稍微打聽多了才知道,滿穗去王爺府刺殺王爺,未果,被殺死,身上帶著一幅畫像,正是良的樣貌。這麼小的小孩怎麼可能刺殺王爺,只可能是背後有大人指示,而良就是幕後的策劃者,所以全城通緝。最後良被找到了,良最後時刻,懺悔本心,辱罵王爺豚妖,喪盡天良,不憂慮民生疾苦,別人吃不飽,易子而食,家破人亡。自己卻吃慣了珍饈美味還不夠,還要吃人,專門蒐羅小娃娃來吃,供自己享受,滅絕人性,畜牲至極。今想要為民除害,功不成,天不眷,也依然無悔,也不枉他一顆俠膽丹心。想來滿穗是想讓老天爺決定他能不能逃走,如果不能逃走,又給了他時間來反應,在人生最後的日子裡懺悔自己的過失,想好自己的選擇。
無言:
滿穗並沒有給良留下什麼話,良一直找著滿穗,去了昨天去過的地方,他現在已經知曉自己殺了滿穗的爹爹,滿心痛苦。昨天那個小女娃告訴她滿穗沿著河邊小路走了。他想起他在之前馬車裡和滿穗說過的話,滿穗說有一次她和爹來到洛陽,有一次她走丟了,一直沿著河邊走,最終在一個湖那裡重新遇到了爹爹。我原來以為她騙人,洛陽根本就沒有湖,我找了很久,順著那條路,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湖,湖中心有個沼澤孤地。這湖唐宋年間還是個商貿中心,可漸漸的敗落下去,成為了廢湖。我看見了溼潤的泥土上的腳印,我跟了上去,在腳印的盡頭,有著成片蘆葦的盡頭,是一雙鞋,是我買給她的那雙鞋。此處再無別的腳印,只剩下一雙鞋。我在這等了幾天,沒見到屍體漂浮。聽當地人說這個湖連著一條大河,興許是衝到了別的江流當中。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能見到滿穗,或許是她厭惡我不想穿仇人的鞋死去,怕被家人責罵,當一個壞人仇人變成了好人,你還要繼續復仇嗎?她也許是迷茫,在痛苦和掙扎中,選擇了自我了斷。她用她的離開對我展開了最殘忍的暴露,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彷彿我的一部分也隨著她死去。
滿穗—暗線屬於過去的回憶:
滿穗,滿穗,父親是個莊稼漢,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莊稼收成好,年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那是滿穗六歲的時候,她有個奶奶,有個重男輕女的媽媽,有個弟弟財兒。父親給了買了個稀罕物件番薯,父親最疼滿穗了。一家人雖說是清苦,但也能磕磕絆絆的過下去,滿穗還收養了只小貓,經常去河邊抓寫小魚餵它。這是普通平常的一天,在奶奶的嘮叨下,父親的疼愛中度過,自己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是多麼的幸福。 可天不遂人願,從這天起老天爺再也沒下過一滴雨。田裡的麥苗枯黃,死光了。家裡還有些收成,還可以繼續撐一段時日。
不知過了多久,家裡的糧食見底了,只剩下十鬥。池塘、河水早隨著乾旱,魚兒們早在乾裂的土塊上被曬死,現在水因為持續不斷的連年大旱極度緊缺。母親煮起了肉,那是小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味和腥臭。滿穗一個人在門口,把頭放在雙膝之間,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痛,因為飢餓而且渾身難受,提不起力氣,發痛,頭暈乎乎的。奶奶臥病不起已經很久了,這天交代後事,說後院的東西是神仙留給咱家的,神仙住在裡面,不能賣,賣了要遭報應的,說完便嚥了氣。父親用草蓆將其草草埋葬了,跟母親爭吵說要買個棺木,母親說人都要死了,這糧是救命糧不能動。這時收糧的人又來了,今年明明已經交過了。他們說因為隔壁鄰居跑了,所以要從他們頭上扣,又收走了七鬥糧。這樣本就困難的家更加雪上加霜,愁雲慘淡。 父親絕望了,拿著從爺爺那傳過來的東西影子戲,想去隔壁鎮子表演,賺些錢,換些吃食。當年好不容易從下九流的戲子賤籍變成農民,為了活命只能去表演。滿穗和父親在那個鎮子吆喝了一天,最後晚上到了只能免費表演給一些老頭老太太和幾個乞丐聽,表演後只收到了一個老大爺的一個苞谷。老大爺說現在鬧饑荒,每個人都節衣縮食,省著那一點保命糧,誰又原意浪費呢。周圍傳來了那些乞丐們鄙夷的譏笑,滿穗只能和父親住在一間破廟裡,乞丐們的鬨笑不止,竊竊私語著,父親鐵青著臉。第二天,他去當鋪當了影子戲的那個木箱,得了五百文,拿去買了些糧食便趕往家裡。
一天晚上,滿穗夢見奶奶,聽到了挖土的聲音,便跟父母說了,父母出門看,才看見墳被拋開了,露出了衣服。他們怒罵著挨天刀的,不得好死的玩意。喪盡天良。不久財兒病了,母親怒罵著父親,父親只能為了抱住傳宗接代的兒子而去後院挖出了傳家寶,那是一個土裡的肉(太歲)。想著去賣個好價錢,於是便出門了。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父親一直杳無音信。弟弟又病了,已經不會說話了。今天母親喂弟弟吃最後的稀粥,滿穗跟母親說她出去看了看,村子裡沒有人了。母親惡狠狠的瞪著滿穗,說你怎麼敢出去的,你一出去就會被饑民抓到,然後成為他們的吃食。 為了活下去,母親和我揹著弟弟,一起去剝樹皮。因為弟弟生病,走不動了,所以滿穗和母親才沒有和村裡的人一樣逃荒。到了樹林,發現樹皮不見了,樹木都是光禿禿的,母親頓時有些害怕,便讓我揹著弟弟先回去,她去挖挖草根。我到了家裡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時,走不動了,央求弟弟下來,自己走一會。這時耳邊傳來弟弟的聲音,奇怪他不是成了啞巴嗎?我一摸弟弟,便發現他渾身冰涼,眼中瞳孔渙散,回想起今天早上弟弟吃粥,分明是母親用木勺子硬灌進去的。弟弟早上就已經死了,由於幻覺,我才以為他還活著。母親回來了,看見弟弟,我跟她說弟弟死了。我因為太餓便暈了過去,晚上聞到了肉湯的香氣。我睜開眼,看見母親在熬煮些什麼,她高興的跟我說,她夢見了奶奶和城隍爺,城隍爺賞賜給了她們家一隻小豬,最妙的是那隻小豬竟然可以從夢裡帶出來。我忍住疑惑,看了看鍋裡面,那裡面分明是弟弟的身體,不是什麼小豬。我跟母親說了,她突然發了狂,掐住了我的脖子,說為什麼就一下午,帶著弟弟一下午,他就死了,他是不是你害死的。我掙扎,哭饒著,說弟弟昨天就死了,但她眼裡閃現出瘋狂的光。我趁她放鬆,放開了我,對她說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找吃的,你躺在家裡就好。我於是走出了家門,戰戰兢兢,努力的尋找些草根,害怕拿不回草根,我就要被她吃了。第二天,回到家裡,發現母親吊死了。我在搖晃的身體下坐著,等著一層層的陰影與黑暗包裹住我,不斷的來回穿梭。 我做了個夢,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我醒了,告訴了母親之前的噩夢,她大罵我不學好,咒她死。父親回來了,笑容滿面的,他說神仙給他託夢了,神仙肉有別的竅門,可以讓他們家一輩子衣食無憂,就是用熱水烹煮神仙肉,越煮越多。父親讓我先吃,我一邊吃著,奶奶和小貓也出現了,弟弟和母親給我夾了幾塊肉,母親對我說生的也好吃,神仙肉她切了一塊放在外面,竟然也可以生長。我一直吃著吃著,最終吃到了女人的長髮,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清醒了,整個房間佈滿了蒼蠅,嗡嗡嗡的叫著,嚷著。我知道了我在幹什麼,於是我跑了出去,在離家不遠的懸崖邊坐著,想跳下去,父親不知所蹤,奶奶、弟弟、母親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正在絕望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父親,如果他還活著我就去找他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如果他死了,我就要為他報仇,為我一家四口報仇。於是我便帶上了母親和弟弟的一部分,燒燬了房屋,尋找起了父親的蹤跡。
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因為吞食觀音土,而肚子腫脹暴死路邊的人,被野狗和蒼蠅分食。我一路上戰戰兢兢,遇到人就躲起來,走的都是偏僻小道,儘量避免和人接觸。不久後,肉吃完了,我想在河邊摘些野果,不知道有沒有,被兩個可以稱之為大伯的餓鬼給抓走了帶到了一處遍佈人骨的山洞。發現他們的地方離我生火的地方不足三百米,所以我被發現了蹤跡。他們鍋裡還煮著一個娃娃,不急著吃我,他們看我是個女娃便放鬆了警惕,吃完飯後,呼呼大睡了起來。我找到了一個岩石的凸起,磨著手上的繩子,不知過了多久,繩子終於斷了。我拿著地上撿來的刀,對著喉嚨捅死了一個睡著的餓鬼,另一個才聽到動靜剛剛驚醒,還來不及反應什麼情況也被我弄死了。
我離開了山洞,只拿了一些他們採集的水果,沒有動鍋裡的肉,我怕我變得和他們一樣成為食人的餓鬼。
我一路流浪,有一次冬天在一間客棧底下睡覺,被一位老廚子提醒這麼睡晚上會被凍死,被他央求客棧老闆收做了跟班。我跟老廚子說了我想找到父親的蹤跡,他教了我學習了做菜的手藝,也一直留心客人的的談話,想尋找父親的蹤跡。轉眼過了六個月,有一次聽客人說長安的一家風月場所是陝地流寇的聚集地,所以我拜別了老廚子,說找到了父親的蹤跡,要去找父親了。老廚子淚眼婆娑,送了我一雙鞋。
我一路風餐露宿,總算到了那個地方,想要進去問線索,被看門人辱罵。這時一位樓裡的姐姐讓我上樓,問了我的情況,她說會幫我忙,並收我為她的專屬雜役。
過了六個月還是一事無成,我不禁懷疑起了真實性,那姐姐也教了我一些東西,如何欺騙,唯有欺騙,才能夠創造機會復仇。最後她給了我一張紙,上面標記著陝地各個黑當鋪的名字和地點,對我說盜賊殺人越貨之後會去賣東西,也許可以去這些黑當鋪問問。於是,我便一家家的去問,他們看我只是個小孩,都不讓我進去,讓我滾。我只能打工賺錢,讓他們知道我有錢,我才能去他們倉庫看看,很多貨物都沾有黑血,想必又是一些家破人亡的悽慘故事。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找了很多家黑當鋪,終於我在一家當鋪看到了一件東西,不是我家的傳家寶肉靈芝太歲,而是一個荷包,那是我用自己衣服制作的,縫上了安字,送給了父親,希望他平平安安。我哭了起來,原來不耐煩的掌櫃過來了,他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這次我沒有撒謊而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向問他是誰來賣這件貨物的,他沉默了很久,說雖然不合規矩,但他還是告訴了我,是一個叫做良的盜匪賣的,他一年會來這個城三次,和城裡的尹三有合作。我於是裝成了啞巴,混進了尹三那裡,等著良我恨不得挫骨揚灰、凌遲處死、烹殺、車裂、處以各種極刑都難解我心頭之恨。這就是我的故事,我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復仇,為我家人復仇,為那些被他害死的家庭復仇。
真結局:
讓我們把時間線拉回洛陽的的第二天早上,良這一次找到了滿穗。他們都在河裡,河水打溼了他們的衣服。他請求滿穗殺了他,他自從天啟大爆炸後,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活得跟具行屍走肉一樣。在這個世道,要麼吃人,要麼被吃,他已經厭倦了。他犯下的罪孽無可償還,他死有餘辜,他請求滿穗殺了他。原來滿穗那天想要刺殺他,沒有成功,被懷疑了。後來他擔心那幾個女娃的安全,遲遲下不了手,再後來她發現他變了,她最恨的仇人變成了好人。她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人生也彷彿虛無起來。良回顧自己這一生,發現自己冥冥中被一雙大手控制住,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是簡單的仇恨那麼簡單,如果不是王爺屯積天地,太監剋扣,執行者盤剝,老百姓就不會這麼苦。若是百姓,安居樂業,人們幸福美滿,他也可以當個俠客,不會殺了滿穗她爹。這都是王爺害的,他才是滿穗的第一仇人,自己則是第二。滿穗她爹要不是被多徵了糧,也不會去賣傳家寶,也不會被殺。這麼多苦難,都是豚妖兼併土地,不給人活路導致的,以及他的縱容,手底下的人肆無忌憚的盤剝,導致眾多人間慘劇。他向滿穗提建議,要為她和天下人復仇,斬殺豚妖,事後任憑她隨意處置。
共死:
這裡有兩條線,聯繫尹三線人,將滿穗帶給王爺,聽說王爺喜歡聽戲,便和滿穗一起演影子戲給王爺看,提前制定好策略,殺死豚妖。在木箱子裡藏有一刀,用以刺殺王爺,最後屏退王爺身旁侍衛,由良和滿穗一起出手。
王爺果然獵奇心喜,讓他們表演了三英戰呂布和武松打虎, 看到一半,王爺越看滿穗越覺得欣喜,淫心大起,想要單獨看滿穗演,讓良、人販子、侍衛長出去。過了不久,又讓兩個聾啞女隨從退出殿內。良很緊張,強做鎮定。一直準備奪走侍衛長的刀,殺死他,進入殿內殺死豚妖,果然不久殿內傳來一聲慘叫,良奪刀劈死了侍衛長和人牙子,衝進殿去,看到豚妖一直在追著滿穗,肚子上插著刀。看到良拿到,怒斥,不想活了,誅你九族。良和滿穗都是家破人亡,家裡只有他們自己了,於是斬下豚妖頭顱。後被亂箭射死,良與滿穗一同死去。
共生:
良與滿穗定下五年之約,十年之約,保證投靠李闖將,他日必定殺入洛陽,斬殺豚妖,為她報仇,他們先彼此離開,以後事成之後,在這個湖這裡任憑滿穗發落。就先借著這條命。不然殺了一個豚妖,過了幾十年又出一個豚妖,就是這些豚妖橫徵暴斂,兼併土地,才害得生靈塗炭,百戶無一人,路有凍死骨。李闖將漸漸的變成了李闖王,九年後,攻破了洛陽城,將豚妖和他養的幾頭梅花鹿烹殺,分給老百姓享用。良和李闖王告退,李闖王知道他的事情,準了。良一直等不到滿穗,心頭有不祥的預感。出了洛陽城,一邊喝酒,突然天降甘霖,旱了這麼久,終於下雨了。良躺在河灘邊上,感受著雨水的脈絡,周圍的船伕喊了一聲,說讓他進船避雨,別感冒了,船上有個女客人在等著你。滿穗告訴良那幾個女娃現在在揚州演影子戲,要和良先去見她們最後一面,再履行約定,故事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