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暴雪的首席法务官Claire Hart离职。在这暴雪官司缠身,丑闻不断的当下,很难不猜测其是因为压力过大而选择速速逃离。
在她领英主页上的离职声明中,Claire并没有直接提及自己离职的原因,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们碰到了许多的挫折,但是能和这么多优秀的人一起共事,让我感到十分骄傲。”
如她所说,在过去的三年间,暴雪碰到了许多的挫折。但是,这些破事大多数来自于暴雪的自作自受。
克莱尔的运气并不是很好。2018年7月,克莱尔加入暴雪。那时的暴雪表面上正焕发着蓬勃生机,但实际上却已经出现了大问题。从11月那个以《暗黑破坏神:不朽》为压轴的2018暴雪嘉年华开始,暴雪更是明目张胆的摆烂起来。
2018年暴雪嘉年华后,暴雪股价应声大跌
三年过来,这家公司迷之操作不断、口碑持续下滑、核心员工陆续离职,这些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在此不多赘述。
根据暴雪财报制作的图标,可以看到暴雪游戏的活跃用户数量不断下跌
身为一家公司,产品和服务的不断下滑,自然而然会让其存在的弊病显露出来。近年来,关于暴雪的争议纠纷不断,让暴雪的法务部门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而今年七月份开始的由政府和社会组织发起的针对动视暴雪的系列诉讼,或许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2021年7月22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公平就业和住房部(DFEH)正式对动视暴雪提起了诉讼,指控其存在严重的性别歧视和性骚扰问题,并向洛杉矶高等法院提交了一份长达29页的调查报告,内容令人触目惊心。
调查报告中提到,暴雪有一种“爬格子”文化。所谓“爬格子”,就是让男性员工大量饮酒之后在办公室的地上爬行。当他们经过其他人的工位时,常常会借醉酒之名去触摸女性员工的身体,进行猥亵行为。
再比如,在暴雪,有一个由《魔兽世界》前高级创意总监Alex Afrasiab发起,男性员工们组成的神秘小组“Cosby俱乐部”,在这个俱乐部里,成员们互相分享彼此看到的好看的女性员工或其他女性,在群里对她们评头论足。这所谓的“Cosby”,是一名被指控犯下60多起性侵按键的美国戏剧演员的名字,而现在,Afrasiab本人也被大量暴雪员工指控进行利用职权进行性骚扰。
并且,性骚扰的范围不仅仅是针对女性,前暴雪开发人员Cher Scarlett就曾经爆料表示,暴雪内部有一个针对男性员工的性骚扰“Game”,包括高管在内的员工们会触摸、玩弄新加入员工的隐私部位。这一爆料还得到了前暴雪人事经理Kevin Meier的证实。
DFEH对动视暴雪的诉讼,引发了从公司内部乃至整个游戏圈的震撼。随着这个官司的进行,越来越多人站出来,对暴雪施加新的压力和指控。而暴雪做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令人匪夷所思。
在DFEH正式起诉之后,动视暴雪立刻发布了一封声明,将DFEH的指控称为“歪曲事实”和对暴雪的“虚假描述”,并表示过去曾做出不当行为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处理。这引发了员工们的强烈不满,超过四分之一的暴雪现任员工以及大量的前员工联名,超过2600多人共同签署了一封公开信,对公司的态度进行指责。在岗员工们为此还在7月28日组织了一场罢工。
在罢工之后,动视暴雪首席执行官又聘请了一个名叫WilmerHale的律师事务所,邀请他们来帮忙审查其人力资源政策中存在的问题,从而“建立一种能够培养灵感和创造力的,具有包容性的工作环境”,试图展现出为员工着想的姿态。但这个律师事务所,却以破坏工会组织,阻碍员工参加工会而著名。
8月23日,DFEH进一步扩大了对动视暴雪的诉讼范围,指控其干扰调查工作和毁灭证据。据称,动视暴雪强迫员工不得向DFEH提供信息,还将相关的文件交由公司的人力资源小组进行粉碎。在财报电话会议上,与这场官司有关的问题基本上被动视暴雪员工们回避,还造成了投资者的不满和恐慌。
9月10日,由暴雪内部员工自行组成的工人联盟ABK又向美国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提起了诉讼。ABK声称,他们在暴雪建立工会的尝试被管理层所阻碍,管理层使用各种策略来阻止员工团结,包括威胁、恐吓、给予福利等方式,以试图离间员工,遏制工会——这些做法似乎就是WilmerHale的常用手段。
一系列的诉讼和争议,确实给了暴雪的高管们十足的压力。自今年7月的丑闻曝光以来,暴雪已经有多位高管和高级设计师离职,其中包括《暗黑破坏神4》游戏总监、总裁、全球人力资源主管等等。他们离职的原因,有的是不堪公司目前的处境带来的重压,有些则是作为性骚扰事件的当事人,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
作为首席法务官的Claire Hart,肯定受到了这几个月来的风波的影响。可想而知,她这两个月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能够在9月17日顺利离开暴雪,从这些烂摊子中抽身,她的心中也一定在窃喜吧。
不过,Claire Hart的运气也是不错,在她离开后没几天,暴雪又摊上了一个大事。据《华尔街日报》9月20日报道,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传唤了动视暴雪CEO和其他管理人员,并要求动视暴雪交出董事会会议的具体会议记录、六名涉嫌性骚扰犯罪的员工的人事档案、以及CEO与其他高管就性骚扰投诉进行的沟通记录。
曾经风光辉煌,万千开发者向往的游戏帝国,沦落成如今这种令人嫌弃的模样,令人唏嘘。暴雪近年来在游戏开发上的颓势,似乎也变得有因可寻:糟糕的待遇、一心逐利的产品战略、充满歧视和恶臭的环境、对职场性骚扰的视而不见,这些都导致大量优秀的开发者出走,游戏开发的生力军一再流失。
罪恶的种子是他们亲自种下的,扭曲的道路也是他们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暴雪是会通过这次的危机,认真审视自身问题,回应员工们的各项强烈诉求,改变职场风气和工作环境,从而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还是就此放空自己,一蹶不振,一边吃着老本一边等待着慢性死亡?等待时间给出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