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4年，英國某礦山上的工程師德里維斯克高興地坐在一節蒸汽火車車廂裡，礦山以每小時5-6千米的速度向他奔來，這是他的傑作，他是驕傲的。
2022年，我呆呆地坐在電腦前，屏幕中的車廂以每小時0%的速度裝載貨物，這是我的傑作，我是費解的。
“不是，它怎麼就不裝貨啊？”
如果你也是第一次玩《鐵路先驅》，哪怕你已經一條條地過了教程，拿到了“成功畢業”的成就，你可能還是會問：鐵路信號是怎麼回事？這火車到地方了怎麼就不裝貨呢？
《鐵路先驅》是team17發行的一款獨立遊戲，遊戲內容在於建設城市以及鋪設鐵路。據製作者所說，“《鐵路先驅》旨在捕捉創造錯綜複雜的系統的滿足感，這些系統都是和諧運作的。在這個遊戲中，你可以真正融入其中，並享受每次遊戲時解決獨特挑戰的樂趣。我是城市建設者和火車的超級粉絲，《鐵路先驅》真的有點像我對兩者的情書。”
我玩的時間不太長，但也簡單地感受到了“錯綜複雜的系統”是如何“和諧運作”的。
錯綜複雜的系統
其系統錯綜複雜，主要體現在“火車”上。
一條鐵路直直地貫通地圖，不難；一條鐵路繞個圈，經過幾個站點，最終回到起點，一列火車沿著鐵路在每個站點按要求完成裝卸工人、貨物，補充燃料等動作，也不難；但當這條鐵路上有兩列火車要同時運行時，事情就變得有一點難了；最後，錯綜複雜的鐵路上有無數列火車需要和諧運作時，事情就難度就立刻從小學數學變成大學高數了。拿到“成功畢業”成就時，我心中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但如果你讓我講出個“一二三”來，跟你解釋解釋每關教程都怎麼過的，我覺得還是去做金廣發的選擇題更容易點。說白了，成功就是一點點試出來的。
火車的精髓，在於“信號燈”。遊戲裡共有兩種信號燈，一個是普通信號，一個是連鎖信號。信號燈的妙處在於給鐵路分段。當一條鐵路沒有被分段時，同時出現的兩列火車只會不停地往前開，當前一輛火車停在站點時，後一輛也不會停下，結果自然是把車頭撞開線。而當鐵路被分成好幾段，火車們就會在前一段裡有”同類“時停下來等一等。就算你在兩端都安排了車頭，火車也只會朝一個方向猛猛地開，此時，只有信號燈能告訴它“往回走吧，哥們兒”。
連鎖信號就更有意思了。
普通信號只會告訴火車什麼時候應該停，但是連鎖信號會告訴火車什麼時候應該走。它就像一個“鐵路交警”，會不斷地保證一段鐵路能夠一直讓火車順利通行。比如，兩條岔路最後併到了同一條鐵路上，並且要供兩輛火車進站、並按原路往回開出站時，就非連鎖信號不可了。當你在岔路附近安裝三座信號燈，試圖讓先進站的火車先離開，給後來的火車讓路時，你會發現，由於先進站的火車在停靠過程中已經被後來的火車堵在路口了。而這時你只需要在後來的火車那條鐵軌岔口上安裝一座連鎖信號，就能夠告訴後來的火車“等它出來你再走”。由此，順利解決難題。
火車系統給玩家一種解題的感覺，能讓玩家不知不覺間就全身心地投入到遊戲中。當然，前提是題目難度循序漸進，且難易靈活，解題方法也靈活，比如，實在沒辦法在錯綜複雜的鐵路上規劃好路線，大不了我簡單粗暴地在山的那邊再開上一條鐵路。但其中也有一些問題，遊戲裡屬於玩家自己給自己出題，然後自己再解題。對於真正喜歡此類遊戲玩家，問題不大，但對於比較休閒的玩家，則很可能在不停地規劃路線中迷失自我。相信我，當你看著無數列火車在你親手設計的鐵路上有條不紊、和諧運作時，你肯定會有在照相時吐個舌頭的想法。
中規中矩的城市建設
相對而言，城市建設的部分就顯得中規中矩。
從一個村莊會館開始，再建立起散落四處的民居，最後再用土路把這些民居與會館連起來，利用水塔等建築滿足民居的日常需求，一個簡單的小村莊就建好了。當一切要素齊全的，村莊人口就會慢慢開始增長。這些人彷彿生來就為打工，如果你不建設好碼頭、伐木場等設施給他們提供工作時，他們還會不滿。村莊後期可能還存在升級成城市之類的功能，由於我玩的時間不夠長，沒有體驗到相應的內容，所以也不好敘述。
遊戲中將火車與城市建設相互關聯起來的做法顯得有些無理：你的物資需要儲存在倉庫裡，但你的倉庫必須與你的村莊離得遠一些；礦場、伐木場等重要資源產出的設施也需要離你的村莊遠一些；村路不能直接通到這些工作場所，只有鐵路才能。可以說，這些系統彷彿只是為了讓火車發揮作用而出現的。當然，也可以解釋為是想給城市發展創造足夠的物理空間，但無論怎樣，還是會對遊戲體驗產生一定的割裂感。
當你真正投入到遊戲中時，你可能會突然明白，為什麼《生活大爆炸》、《小謝爾頓》裡謝爾頓如此熱愛火車。火車車身本就凝聚著工業時代的浪漫，四通八達的鐵路與信號又十分考驗人的思維能力。不過，有兩點我比較擔心，一是我開頭提到過的，哪怕我玩過了所有的教程，仍然搞不懂火車為啥不裝貨；二是當玩家熟悉了遊戲的所有內容時，《鐵路先驅》還有哪些能夠抓住玩家興趣的內容，隨機生成的地圖自然是延長遊戲壽命的手段之一，但當情況變成只有隨機地圖時，它反而成為了一處尷尬點。然而遊戲現在處於EA階段，也就是說，遊戲還存在著無限的可能，它剛上線就已經配備了創意工坊，也更能證明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