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资格,写故事,一【碎玉投珠】|魂


3楼猫 发布时间:2022-03-21 20:55:49 作者:如果...可惜...何必.. Language

“纤尘啊纤尘,当年师尊面前,怎么非要倔个性子呢?起个脱离凡尘的道号。”镜妆束发,温温尔雅,这发绣生迹的铜镜里,一名男子正自言自语。
“纤尘~,纤尘~本想着纤轻于尘,如今却还牵绊于尘了。你看看你,当了几年仙人……”男子打理着柔顺却又调皮的长发,好像每一根青丝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让这个舒雅的青年男子一顿尴尬和滑稽,像是一个刚学会梳头发的小孩,笨拙而生疏。

“除了这及腰的烦恼……你还剩点什么呢……”放弃了梳整,干脆扎髻,在及肩的位置捆起来。倒也有几分书生青涩。
“小鱼啊~,小鱼!!你在里面吗?”一声声呼名,还带着年迈人的喘息,一名耄耋老妇人,一颠一颠地走到门前,敲门便进,想来是关系相近,不避讳礼节,不过,这样一个乡里痞地,哪来的礼术。
男子见进门的妇人,立即起身搀扶,说道
“睛婆婆,郎中都说了,您这要静养,有什么事,让您孙子阿瑾来,不就好了吗。您老身体不好,我还希望照顾您到百年呢!”青年讲话责怪到,手里也忙将老人家扶坐椅前——这房间里唯一一把精致的澄木椅,禽冠头,云蓝尾,似乎不小来头。
“你小子别贫嘴,村外来了个泰行(拟地名)人,自称是你什么表弟,进村打听你住处呢正!可别又……”老妇也不像平日里计较这椅精贵,坐不得之类的,忙将青年止住,话语更是一字字的匆忙,以及不安。
“不会的!不会像上次一样了,表弟已经来过信了,这人可信!”青年安抚老妇道。
“诶呦呦!你这孩子人好是人好,可你这三天两头外面人来找你,一般也就罢了!可……可要是像上次那仇家!那可……”老妇人长气短出,看来吓得不轻。青年也轻声安抚“晴婆婆说的哪里话,咱人好心善,福气可长呢~以后留着给您养天年。咋说这糟心话呢~”说着便半推着将妇人安坐,推门去村里供的香庙见见那位“表弟”。嘴里不忘辞着“婆婆~半晌一定回来~”
留下妇人在空房里错乱恍惚,脑海里想起当年那档事,虽然这小子瞒着他好久,可看村里气氛也知道,当时他怕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回过神,看着简易的很的空房,却又整洁有序,想来是主人家勤快规矩,不像平常家子应有的规矩方正。老妇人叹气“可要安稳回来啊……”说着起身去主房烧了几柱平安香。

话说另一头,青年到了香客稀少的庙宇,抬脚正准备迈,却又停了半响。打量空空如也的寺宇,从香房到厢房,相象无人……青年弹指一散,几分力道,就见一片竹叶,伴着锵锵的碰撞声,一缕身影已经抵在了庙宇的石角边,还荡起了不小的烟尘。
青年掸了掸灰尘,似乎注意到这一身的麻子衣服,不禁莞尔一笑。怎么以前的臭毛病现在还有,这可不是那件青银蛾缕缠了……
“师兄!!你又打我…”那身影珊珊地站起来,恼气着。
“叫表兄,还有,你穿成这样,难怪村里人都心生不适。就不能穿的普通点,扮成远来香客,慢慢等我吗?搞得跟寻仇滋事似的……”青年上前替师弟拍了拍灰土,收起了佩剑(想来是刚才抽剑消青年的灵气),看着师弟这一身蟒袍兽痕,雕饰画身,纹摆裘带,鹿屐鱼烹。不禁逗趣道“真是人模狗样儿,上元城的世家也就这样了吧。师弟,别说……你还挺合适的么!”
“师……表兄,你可别拿我说笑了,不是你让我来找你时穿的越华丽越好嘛。。”师弟哼哼唧唧的,怪可怜,也怪扭捏,应该是不喜欢自己这身装扮。
“噗嗤,好了好了,看你委屈的样子,我给你说的都办好没。”青年严肃道
“当然,师弟办事,你还不放心嘛!师兄的手段可谓高明了!只是师弟愚笨,一事不明,还请师兄解惑。”见师弟躬身认真请教,师兄点了头默许,封闭左右空间,师弟接着道
“师兄让我飞信印将军,假屠门之案,委身出局,可将军人虽在边外,这门奇案,不会有人发觉端倪?”
“师弟,你觉得……“屠门”后事料理的如何?”见师兄仿佛昨日脾气,不答反问——(以下是插叙)曾堂下在师傅面前,师傅常对师兄“个性偏锋”的功课低眉不表示反对,反倒是自己“有鼻有眼”的功课信手翻过去了,从未多看一眼,多分一笔。
“师傅,您教我折花让叶之术,又以飞叶成繁之能。师兄却嫌弃您教的,(这话是向师傅撒娇打报告)师傅又定下一日成林的功课,为何我丈青三尺,未比得师兄遍地枯草杆藤?”那时的自己,还看不起师兄的“自傲”,想要向师傅讨个明白。更何况师兄从未受课于师傅,而是在师尊的一次平爻里的旁听过一二,便自恋自骄起来了。(这是他的视角,不是客观评价)
怎知师傅当时反而念叨自己“君子无所争……止增笑耳……”不就是说自己心眼小嘛!!不告诉我算了,师傅这个老古板!(心理描写)没想到的是,当时自己眼里“娇惯”的师兄看出自己的心思。“师傅道法时,三言而辟,一心法,二言法,三物法。此番课业唯有物法咕?,师弟,你觉得……自己怎么样?”那一刻,就像现在……
尴尬和恍然,自省和愧色,这一正一负的杂味情绪,让自己一时回答不出来,心理乱了,嘴巴倒是先一步脑子了。“假案真做,师弟自认为矛头已钝,全身可退,只是担心印将军那里,留下把柄,让将军背的弥天大罪的名头”

“印将军那里你不必担心,他身为斜坡将(边疆镇守的意思,我自己起的名),没人会把内城责任想到他头上,谁会想到边疆大吏在朝中有数多探子潜伏。”
“再者,就算事发计败,也没人敢动印将军,在朝中对妖族,主和派和主战派长期意见不和,只要一日朝中意见不一,印将军的位置一日不可倒。”
“师兄大才,一叶知秋,未雨绸……”
“去去去,别急着恭维你师兄,什么时候学的拍马屁啊。”打趣的气氛还没起来,他突然话风一变“皇城相府,荆门星城,三千禁卫,三万敷虫。你我想委身跳局,谈何容易?”
“从我飞信印将军那刻起,大皇子已经收到了消息,如今圣上与印家父辈关系亲近,印将军敬仰和尊敬圣上,可不会听从大皇子的指挥,毕竟道不同罢了(翻译:毛头小子一个,你何德何能让我听你的)。印将军身边早已遍布皇子们的探子,对于继承皇位的他们来讲,印将军是根刺,加之冠除也后快。”
“那印将军岂不是很危险!”见师兄还是很淡定的在四舍打理翻找着什么,自己倒是来回折腾,乱了阵脚,师弟急忙道。
“正如我刚才说的,印将军能坐稳位置,靠的是实力和大势。几个未登基的皇子能奈何他什么,况且皇子间实力不一,心术不一,他们内部会相互牵扯。朝中大臣也还大至倾向圣上,圣上虽年高却智勇不减。此番我和将军合作,相信圣上明断,自会有个说法圆的。此行是我料定圣上有自己的谋断,对你我的小局会顺水推舟,整治一下几个逾规越线的小相和皇子,顺带着和印将军达成一份两人缄默的协议。而印将军借着此番浪头,拔出掉探子,顺便给妖族那边送上份【大礼】……”青年师兄翻腾着寺院里几个破旧的储物箱,却不翻找,只搬动,又转身走向欠料的石缝里按来按去,本就破旧的寺庙,荡起了不小的灰尘,渺渺忽忽。
“经过你我师门之事,想必圣上应该明白当今的最大敌人了。割裂与夺权,仙俗与魔头。这些年来的内乱,地脉与龙运已经耗费太多了,如果不去除最大的隐患,他可不会安心退位。”师兄似乎找到了什么,他从一块地缝下沿着石基,刨土而下。挖出一块石角,从那被垢土包裹处看起,能感觉这分量与质地不简单。
“师门屠杀案,多半会以全门惨遭妖族屠杀为结束。到时候各方势力怕是不得不站在了这庞大的棋局里,每个人都想从这里捞到好处,而唯一的执棋人会是最大的收益人。”见师兄走到香火炉前,摆置好挖出的晶块,掐诀。
师弟会意,跟到师兄身旁,问道“那圣上岂不是最大的垂钓人了?”
“哦?你想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玉香石正,尘无福蒙。”周遭空间陡然一沉,本来庙宇的地面一丝丝符文交错相缠,勾画出明显四方阵图。只感觉天地交移,星辰忽现。一处镜台阁楼,赤鸢逐月的美景鸿城忽然出现。
“通横遐忆间!!!师兄,既然你已经寻到了这般境界,为何要跳脱出局呢?”师弟惊异而不解道。
“这个节点,诸势已去,退全求保罢了。师弟,天下马上要洗牌了,太跳脱可是会被剔掉的。师尊化羽,师傅闭隐,师门里一些秘密被人眼红太久了。(翻译:没人帮我们)借机消失,隔岸观火。你我才能看清一些事情。”
“师!!师兄!!………师傅那些事……是真的吗?我能感觉到……师兄这是假戏真做。其实……师门已经旁落了。。。对吗?”师弟突然感觉情绪异常激动,似乎是在这举足无亲又四下无人的时候,师兄明明这么厉害,为何还是要选择逃避!连我这个师弟都不能说嘛!!
师弟突然扯住师兄的衣襟,臂环里透出一松一紧的力道,让他知道,师弟被瞒着的痛苦,那种。。。。无措无力的心情,盛衰忽转下的成长,那个师弟,也想做点什么。
“阿启……师兄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我想有些不得不走的原因,也正是我这些谋划的始因。”
“是道陨。师傅推衍离去那日就感觉到了。。。。。师弟,你入门较晚,根基未定,你……”
“师兄别说了!!我不会做出叛离师道的事。”
“…………”
“不是让你叛离师道,而是让你去寻找新的出路。王映启,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师兄,就听我一次劝,去中原李家,那里会有……”
“师兄!!师门现在就剩你…我了!从你决定跳局那刻起,师门里一个人…一个人的离开!不管是分别还是诀别。你要师弟去做那个苟且的人,是看不起我当年面誓师傅和师尊的真言吗?恩德不及,忠心不渝。君子不及,诚惶诚恐。(师训)”
“可。。可若如此,谁来复兴……若你能幸存,师门也算是……”
“师兄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你让我来,是想挖出真正的幕后之人,那个窥伺已久的人,而师兄你是想给我做最后的善后…………我不想这样!我也有愤怒我也会悲伤。我。。。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师弟有些语无伦次,似乎过往的心事突然涌上心头,他抱住师兄的肩头。却不像过往撒娇和抱怨。只是埋着头,任凭发髻散乱。眼眶充肿却没有眼泪,幻境里的月亮孤独又灿烂,这里的鸿鹄也可以自由地飞掠,只是空间里的一切一圈又一圈。
他们没有说话,或许过去交织的命运已经走在了前面。沉默良久,师兄开口道
“好吧……师兄错了……总把你当成小师弟,你长大了,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去寻找……去寻找【出路】”
“嗯!”
“快起来吧,都成什么样子了,喏,把这件衣服换上。”说罢,递给了师弟一件麻布素衫。兰指微掐,指缝间奇异的符文跃动,一切又回到了那间庙房。
“从今以后,你叫王大年,我叫李小鱼,外人面前称呼我表兄即可,平日里多照顾照顾阿婆,我们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都听师兄的!”大年平时就这么乐哈哈的惯了,跨出门槛,院外已经是夕阳将斜,余辉在朱参木上格外相称。似乎是将心中的阴霾扫去。
“青隼远归点台宇,缓将秀云挂朱曦。
莫敢高语惊……”
“师兄你又在文绉绉的了,快回去了~”
“叫表兄!大年。”
“知道了,师兄。好的,师兄。”
“你呀!给我回来!~”两人又回到了嘻嘻哈哈之中。
小鱼慢了一步,看着他昔日的师弟,回望,满眼是青山矮巷,褐土黄花,眼里的过往已经模糊不清,他轻轻地将左手佯做前推,仿佛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对……不……起,师弟。”他将什么丢在了这里,
便恢复了模样,追了上去。
没资格,写故事,一【碎玉投珠】|魂 - 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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