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开头的话
这篇文章是我无意之中想写,心情五味杂陈,只为把一些无处抖落的负担说道一二。
虽然故事很长很长,都死在了过去。无非是求之不得的无病呻吟,并没有各位想看的海枯石烂或肝肠寸断,平淡如水,仅是我对自己过去十年一笔一划的记录,如果能有幸让各位看完,权当博君一笑。
相遇
十年前的九月,一个寻常的开学季,我来到了即将改变我一生的初中校园。我从小是个有些文静内向的男生,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些无所适从。军训结束后,我只记住了一件事,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体育老师。
长按屏幕加速播放,时间来到第一次数学考试,我从小对数字不感兴趣,取而代之的是文字。在别家小孩还在看动画片时,我就喜欢抱着新华字典和地球仪看上一整天。我的数学从来主打的是无为而治,不过那一次,我考了九十分。正当我喜出望外之时,只听见数学老师用十分欢喜的语气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报出了她的分数:一百分。我惊讶的望过去,那是一个有着一头乌黑短发的可爱女孩。
微小的爱
相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成为了一个老师和同学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眼中的我认真刻苦,孜孜不倦。同学眼中的我是一个作业只会抄,上课只会玩学习却还能很好的叛徒。我承认我是后者。
我们初中的班主任在班里实行了学习小组制,每次大考的前十名可以当组长并自己挑选组员,六个人为一组。我凭着稳定前三的成绩,自然几乎永久的成为了十位组长之一。随着我是个“天才”的名声越来越大,老师、家长夸奖我,同学羡慕我,我渐渐的从那个文静内向的男生变得自信,自傲。唯独一件事,让我不时的被打回原形。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注意到另一个在班上同样稳定前三的女生,只是她也同样稳定的压我一头,永远比我分数高。她和曾经的我一样有些文静内向,不过她对于学习十分认真上心。如果不是因为学习好,可能直到毕业我都不会注意到她。当我第一次观察她时我突然发现,她就是那个一百分大神。我顿时对她心生崇拜、欣赏之情。慢慢的,有各种各样的我和她之间的”绯闻“开始发酵。我们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他并没有责骂我的早恋,有一天放学他叫住我,带我去操场上散步,告诉我说:欣赏、对一个优秀的异性产生好感很正常,如果你想追她,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和她一样。
这段话让我认清了我的内心,我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她那一头乌黑的短发。
爱与文字
相知
那个“天才”正在秘密准备一项计划。当时班里的同学都或多或少听闻了这件事,除了她。
班主任让我通过认真学习去超越她,可我全然不听,自以为是的准备了一个“歪门邪道”。我准备在下次考试的时候故意写错、不写题目来控制分数,让自己掉出前十,这样就可以成为组员,而凭借我和她的关系,成为她的组员更是易如反掌。只可惜,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次考试之后正巧的是,班主任要第一次自己决定小组的划分,这在我的意料之外。
成绩出来之后,我从年级20名“一跃”到了年级700名开外,我必须承认,这么差的名次确实在我的预料之外。班主任也对我这次的考试十分失望,当着全班的面第一次训诫我。总之最后,我没有被分到她的小组。不过柳暗花明的是,我所在的小组和她的小组前后挨在一起,而她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于是,我和她成为了“前后同桌”,直到毕业。
虽然刚过去的考试结果不佳,但那却是我人生中风光无限的时刻,和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这就是各种理想展开的第一步。我很自然的和她第一次面对面对话。从开始的紧张,手足无措,慢慢的开始熟识起来,我俩的关系发展的异常迅速,没过多久,我们已经成为了彼此最好的异性知己。我开始逐渐深入的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才知道原来在她文静的外表下隐藏着这样一个爱好和其自身气质如此大相径庭的人。她喜欢做美词佳句的摘抄、喜欢美漫里的超级英雄、喜欢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喜欢火影忍者(尤其是卡卡西)、喜欢耽美漫(她甚至推荐给我看过)、喜欢网络小说和电视剧、喜欢知音漫客,还是一个为了当时大火的《龙族》里上杉绘梨衣悲惨命运而流泪,天天吵着要看《龙族》续作的女生。我深深的为她着迷,我当时笃定着,我找到了此生的挚爱和唯一。
在她的影响下,我的爱好也逐步改变,我开始去尝试她喜欢的一切。有一天,在放假的QQ上,她发给了我一段她刚刚做好的摘抄,那是一个有着一头乌黑短发,和一颗易碎的玻璃心的女生的故事。
那个给我玻璃心的姑娘
苦命鸳鸯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我以为我很成熟,我以为我已经成功,我以为我的青春不会有任何遗憾。
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鼍鼍(tuó),我十分不解地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可爱。
随着时间的日渐推移,我和她的关系愈加紧密,几乎无话不谈。她在家边的饰品店里买到了好看的饰品会给我也买一份、在我上体育课受伤膝盖磨破了一大块皮时会从家里带冰块和药让我恢复、班主任让我们围着体育馆跑20圈时她会顶着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加速跑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对我说加油、每天的晨跑当我超过她一圈故意从她身旁蹭过去时她总会笑着说干嘛、放假自己去图书馆时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家会第一时间找我向我寻求安慰、各种节日和我的生日总是第一个送我贺卡和礼物。因为每周前后左右的座位都会轮换,我和她一个月总有一周会一人坐在最前一人坐在最后,那天平时上课都十分认真专注的她突然被老师叮嘱不要开小差,我还在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直到下课后,她满脸笑意的冲我跑来:喏,这是我折的千纸鹤,送给你啦。
我是一个同学眼中的怪人,总是抱着字典和各种各样的文学名著看个不停。她告诉过我,我好像除了在她面前都特别的冷漠。我喜欢写诗,于是每当我想起她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写下两句,写她的任何种种美好,每次我将写好的诗递给她时,她总是会脸红和害羞。有一年的情人节,我送给她一盒巧克力,她肉眼可见的高兴,虽然没有当着同学的面收下,但还是和我在某个下课将那一盒巧克力一扫而空。
有一天,学校的广播里说到正在全校招募愿意报名当时十分有名的一档节目《中国汉字听写大会》的学生,我随口一说,我报名这个名额随便拿下。当然我并没有报名,我从小对任何活动不感兴趣。但最后,我的名字还是被报了上去。我于是一边充满不解一边到了阶梯教室写完了题目。结果很快出来了,我是全校唯一一个被选上的男生,另有两个女生。我们的班主任十分为我高兴,第二天早上他让我起立,随后让全班为我鼓掌,当时掌声雷动,只依稀听见我的同桌捣鼓着我对我说到,快看她快看她,我不敢回头,但我心中明了,她在为我喝彩,在为我高兴,在为我绽放笑容。我们在初中的最后一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和她做“同桌”的两年多,我无比幸福。我感受到了人间挚爱。只是,我从来没有鼓起勇气当面对她说出那过句话,这成了我永远的遗憾。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毕业季,我们即将中考,前往高中。毕业那天,我伸手触摸了她乌黑的短发,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我只记得,她对我说:我们永远不能忘记彼此,我们一定会再见。
千纸鹤与QAQ
断弦风筝
她在我15岁生日那天送给了我一本书,叫做《追风筝的人》,她说:希望你以后人生里的每个秋天,都有风筝相伴。
中考成绩出来之后,她考的非常好,去了我们全省最好的高中。我则稍有些遗憾,我去了第二好的高中,与最好高中的分数,差了一分。初三的我对学习十分不用心,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暑假我依然和她无话不谈,分享日常生活和自拍。我也依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到了开学的那天,我去了一个没有她的地方,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人生将不再完整。为了能够继续像以前一样,我和她都会偷偷带手机去学校,每天晚上熄灯后,我就会跑去厕所和她聊天,和她聊今天发生的趣事,今天认识了新朋友,今天的课听没听,今天的考试能不能过。
可渐渐的,我发现我的生活失去了动力,我上课只会睡觉,作业只会照抄,考试只会交白卷,每周最大的期盼就是周末回家和她大倒苦水,她也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安慰我、鼓励我。只是我最终还是辜负了她,因为对学习的完全不用心,我已经成为我们学校中99%本科率外的那1%,为了逃避,我最终选择了转到学校的国际班分部,当一个悠哉悠哉的”公子哥“。我甚至可以不用去学校。好像从那天开始,我和她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我开始窝在家里不出门,变得自闭、自卑、不爱和别人交流,只会继续闷头看书,不问世事。因为这种种压力导致生活和学习上的剧变,我和她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因为高中学习压力的大增,她逐渐很少登上QQ,也因为我的变化,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了任何交流。我好像甚至有点淡忘了她的长相。
高中的三年对我来说是虚幻的,转瞬即逝。又到了一年毕业季。那天她突然找到我,要我的自拍,她好像一下把我从浑浑噩噩中拉了出来,我感觉整个人又充满了活力,又像从前一样和她畅所欲言,聊她的一切,只是这次,我把我的一切隐瞒了起来。我问到了她的高考成绩,她说:文科651分,上海交通大学,我们省的唯一一个名额。这句话,是横贯我心头的一柄利剑。
那年暑假开始后,我突然想着,也许现在是说那句话的时候了。我就这样盘算着,为她写了一大段话。准备在和她正常的日常聊天中慢慢引入到这个主题。我心中十分忐忑,当我知道她的高考成绩和大学之后,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当聊天的内容逐步向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时,她却对我说:我拒绝。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股脑跳出去很多文字:以前还小不成熟,高中学习压力大等等等等或对的或错的。随后把我事先准备好的话发了出去。我还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大学和我的薛定谔的大学,我感到很自卑。她思考了很久,也回复了我一大段话,她告诉我我曾经为她做的一切她很感动,但是她真的还没有任何恋爱的想法和感觉。并且像以前一样安慰我:大学是什么真的不重要,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值得更好的,我一定可以发光发热。她对我说:我们是一对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相遇的正确的人。随后我问她,那你喜欢过我吗,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事后我稍稍冷静了下来,我想清楚了,其实和她没关系,真正有意或无意放弃这段感情的,是我自己。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再次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阴暗不透光。虽然后来,我和她依然有着或有或无的联系,但我却任然有些不死心的继续想着和她交往。甚至有一天,我喝醉之后,像发了疯一样对她发了很多冲动至极的话,她第一次对我生气,她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再这样我就要删好友了。
我知道我深深的伤害了她,我也从那时第一次意识到,18岁以后我的人生,不会再有风筝相伴了。
爱之弥深
无疾而终...?
人们平白消失,又无故再现。人们各奔东西,直至失去对方。
十年后的八月,她已经完成了她的大学学业,即将保研成为一名研究生。这四年间,我的时间除了看书写诗,就是在玩游戏。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我已经忘记了她,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吧。可是我应该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的每一天,其实我都没有彻底忘记她,我只是把她藏了起来,不愿面对。最近的某天,我和初中的两个好兄弟玩的时候聊起了初中往事,尘封的木匣被打开,我又想起了她。
我想起了这十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原来我对她的记忆还是那么刻骨铭心,以前的一切还依旧历历在目。
我下定决心,这是曾经不成熟的我犯过很多次错后的最后一次,我想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再尝试最后一次。我知道这四年我和她没有任何交流,她交到了很多其他很好很好的朋友,比我更好。她不再内向,变得成熟、自信、阳光,她的爱好依旧广泛,她的学习依旧优秀,她的短发依旧乌黑发亮。而我却已经不再自信、阳光,变得自闭、孤僻,不愿和任何人交流。让我想做出改变的,我心里十年来未曾改变的,只有她。我知道我这样一个低学历的人想追到上交研究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可是,如果这一次我再软弱下去,至少永远都不会看到未来那个我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趁着我还年轻,我的青春尚存,我想最后再用力一次。
我知道追是一个很不好的词语,它不是两情相悦,只是自我感动,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做,更何况她的身边都是交大的高材生,如果真的有人追过她,我没有任何理由成功,他们能做的比我好得多得多。我记起班主任说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优秀的人,就要让自己变得一样优秀。于是我准备从前几年那种日子中走出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追求更高的学历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我想至少先从力所能及的小事开始,慢慢改变自己。
我开始从以前的什么都不会干去慢慢尝试,我试着和我的五星级大厨老爸学做饭、我开始自学日语,她说她想去秋叶原、我开始每天不熬夜去锻炼身体,让自己的精神面貌变好、我开始练习写字,我不止一次地被曾经的语文老师说过诗写的这么好字却不好看、我准备尝试学习吉他和摄影,我想为她唱我写的歌,为她拍下最好看的照片、我开始学着打扮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邋遢、我的兄弟在给我传授他的恋爱经验和注意事项。这会是一场持久战,并且最后的结果可以预见的几乎注定失败,但至少我想试试,让我有机会能说出那年没能亲口对她说出的话。
最近的日子过得很痛苦,因为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却又不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但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忍受下去,这都是前几年的浑浑噩噩的我惩罚。这次几乎注定失败的以后我对我自己说不会再谈恋爱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爱另一个人了。
我在尝试和她重新聊天,在我的预想之中,虽然她依旧愿意和我聊天,但聊天的内容能看得出我们现在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就重新开始,我想让一个人单相思的追变成两个人互相的爱慕。我想让她感受到责任感和安全感。爱情不一定是对等的,但一定是相互的,以后的我还想和她一起走下去,就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我一样,让她知道我也许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我还在等她,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如此。
我看了她的毕业照,她的短发和十年前一样,一样迷人。
最后一次
让我爱她最后一次
事情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写完一看居然有快6000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会不会有人看完。总之还是感谢这里能让我把心里话全说出来,边打字边心绞痛也是绝了。如果真的有人看完,不管你是觉得我傻还是笨还是贱,想骂想嘲笑想讽刺都请自由发挥吧,你们想说的一切话我都已经在心里对自己说一万次了。最后,祝所有其他人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