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有一书生,常于海棠院读名家至夜半,月明时依月而读,云密时油灯为伴。
一日夜半,书生读夫子之书《论语》,久毕,略感目痛,稍揉,忽闻簌簌之声,心惊,恐有盗贼来往,乃熄油灯,立良久,未再闻其声,欲离。转身时,再闻身后簌簌,惧怖,回首稍窥,只见一白狐在海棠树中走来,白狐通体幽白,形似小犬,书生见其,甚喜。回坐,以自夜宵小豆引之,白狐不惧,缓步前行,依食小豆,书生寸缕白狐毛发,小豆食完,白狐以头蹭书生手,书生于是轻抚之。良久,白狐于书生膝间跃下,俶而远逝。书生心愉悦,离去。
来往三年,白狐伴书生左右未离,书生姓姜名良字玉卿,所读之书从夫子《论语》至《共党宣言》,深感资本不足以救华夏于落后,便决心离海棠园以救国于危难,白狐依旧不离。
世间战火四起,纷争扰扰,海棠园安,未曾有闻,离后方知,于是至苏区,姜良入党于延安,后调上海,为国党间谍,日倭强占东北,国党绥靖,良怒,但无可奈何,后由党信,以情报为国党升大校。
官初生时,蒋委欲访,良大惊,自来时,白手起家,宅无家丁,唯良与白狐。蒋为重官,不可怠慢,奈何家中无仆,此时寻亦晚矣!白狐原卧于桌上,见状,跃下,至地时已成少女,状若十三、四,白发,着白裙,赤足,踝间有二银铃。少女回首,两人对视,良大惊。摆出所藏缩印之书《共党宣言》、《资本论》等,义正言辞道“吾为党员,不信牛鬼蛇神之事,妖孽,速现原形!”少女报以白眼。转身飒飒行至灶堂,起火炒菜,良立少女身后,不言。半时辰后,八菜已好,以碗扣之保温定型,事毕,两人坐于沙发,少女以手托香腮,暧昧望良,良寻棉鞋,自之军袄,鞋置少女足旁,袄披少女肩,时方初春,天略寒。少女朱唇为起“吾姓姬名语,吾字,海棠园狐妖,年二百,知汝无侣,盘桓于汝,其中之意,不必多说否?”良闻言道“天下攘攘,无精力于儿女情长,待共和国成立之时,亦不迟矣!”语点头道“蒋来时,吾助汝,吾名分为妾仆。”良欲言,奈何语话音刚落,电铃已响。语化而出鞋,蜕下军袄,转身便化出一身旗袍,去往开门。
饭局中。蒋盛赞良.并言“匪亡时,汝为大将也!语来往送茶斟酒,好不忙碌,蒋对姬语,亦为多赞,别時良观蒋甚愉,乃畅之。
语好二楼阳台,常坐于此.望蔷薇满园,品香茗一杯。自一次语对良强上弓后,夜半便常与良嬉于床榻,初感痛,而后只有酥麻快感,良戏称语为小妖精。每至晨,语无力时,良常悄然而起,做粥喂之。
有战事,良应語十日归,乃离去。语于家中无事,通读良所藏之书,觉良之所向。第九日良朴告至,语神伤,泣三日,变更家产,如同抚恤金一同置购物資,送于苏区、署名姜良。语持良一衣、書数本、化白狐归海棠园,海棠园为语妖力所护,于战火中幸存。次年,化人形,诞一女婴,起名玉。
良奉命诈死,归苏区,时局紧迫,无从告语,良观之平淡,心中甚急,但知语非常人,有自护之力,不料二十日、竟收姜良所送物资,良知語所送,知其尚在,方心安。后战毕,中原之国解放,良寻故所,已被拆无可寻,问国残党,有道聞“泣三日,而后投河。”良大惊,竟不然自己,涕泗横流,泣毕,神伤。寻数年,不得。再归旧所,寻着一蔷薇,置于河,任其顺流。后见海棠园。見其門閉,欲推门而入,抬手与门不过方寸之间,徘徊,终未推门。良知海棠园无人打理,海棠已枯,如逝去之人,不可归矣,再视物是人非之景,不过徒增心伤而已,心伤未愈,撒盐愈痛矣。
玉枕語膝。語告玉华夏千百年之历史,忽感妖力有动,门外有故人。归海棠月后,语改护海棠园妖力,唯故人可见,而海棠园故人仅二,良与语而已。语安顿玉后,感良抬手欲推门而入,甚惊喜,海棠园一切如旧,只候故人,但语感良徘徊,竟落手欲离,语恐良已寻新欢,冒昧相见,之增尴尬耳。语伤心愈烈矣。
良慨时间流逝,但愿海棠依旧,纵使心伤,不留遗憾,便推门而入。
(良本未入海棠园,后因友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