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貓
導語
前路漫漫，任重道遠吳柯男（KN）可能是我見過最“奇怪”的製作人。
在兩年前的一次採訪中，KN告訴我他曾是廣州某買量公司的VP，帶過團隊製作過10年的商業化MMO遊戲，也曾出過不少成功的產品，其中有一些最高流水跑到過10億。
然而就當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前程似錦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退出了商業化遊戲市場，一頭扎進了獨遊領域，製作的第一款遊戲《琉隱》曾經登頂過TapTap預約榜第一，不過由於團隊缺乏單機遊戲製作經驗，這款遊戲的結局並不盡如人意。
就當我以為他要放棄獨遊重新迴歸老本行的時候，不久前他卻帶著另外一款買斷制遊戲《枕刀歌之白刃行》重新殺了回來。IP合作、幾千萬投資、UE5製作，《枕刀歌之白刃行》顯然已經跳出了獨遊的範疇，呈現出一款中型成熟產品該有的體量。
遊戲茶館獨家片段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沒有任何宣發的情況下，該遊戲的首個PV在B站收穫了近40萬的播放量。在收穫了來自玩家各種反饋之後，KN坦言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枕刀歌之白刃行》是他們技術和經驗迭代積累後的驗證之作，無論結果如何，都會盡力做出他們心目中要想的樣子。
01
經驗不足，走了很多彎路
茶館：距離我們上次採訪已經過了兩年了，目前團隊情況怎麼樣？
KN：
我們現在新組了一個團隊專門負責去做《枕刀歌：白刃行》，之前《琉隱》的項目開發已經完全結束。和兩年前採訪時說得一樣，在《琉隱》這個項目上，我們主要是在做一個迭代試驗性的嘗試，其實更希望是借這個項目去跑通開發流程，目前《琉隱：緣起》已經測試過一回，我們發現預期還是不夠理想，我希望能做更好一點，因此這個產品現在回爐重造了。
我們現在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枕刀歌之百刃行》這邊，這是我們比較正式的去開發一個動作遊戲品類的產品，目前直接參與這個項目的大概有40多人，算上外包的話，可能有上百號人。
遊戲茶館獨家片段
茶館：說到《琉隱》，你覺得表現的怎麼樣？
KN：
總體來說在意料之中。《琉隱》主要還是為了團隊在後續開發迭代做試驗性嘗試，因為投入有限，經驗也不足，一開始就加大投入當成成熟的3D動作角色扮演遊戲去開發對於我們來說是不現實的。
茶館：哪裡還不太滿意？
KN：
如果按照一個成熟的3D動作遊戲去評價的話，我覺得它的表現和效果是災難性的，對於這些缺點我們沒有任何遮掩，是直接完全暴露給玩家，包括戰鬥、美術看起來都比較粗糙。
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們想去做一個迭代，去跑通之前完全沒有做過的開發流程，以前大家都是在做商業化的產品，現在就像嘗試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缺點是我們無法攻克的，《琉隱》是一個試驗性的產品，因此很多地方走了彎路，展現了許多我們不成熟的一面。
茶館：但同時你們應該也收穫不少，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開始推進下一個項目。
KN：
是的。我們在做這個項目的時候，也在某些方面想要去打磨並突出一些特色，比如交互的多樣性，玩家如果能在遊戲中享受到多線程的交互性以及劇情的多變性，這點我認為拋開廉價的屬性外，那麼在遊戲性方面還是能找到一部分樂趣的。相當於還是走了很多的彎路，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積累了不少經驗。
茶館：這麼來看，《枕刀歌之白刃行》的反響還不錯，自從B站的PV放出之後，現在已經近40萬的播放量了。
KN：
我個人其實還是比較佛性的，PV基本也沒怎麼粉飾，就想發一個實機演示看看效果，比如有些基礎動作還比較僵硬，還有不少玩家吐槽主角的鞋底為啥這麼白？這些都是我們的疏忽，當時沒有把這些考慮周全，不過我們還是很高興能看到玩家熱情的反饋，無論是缺點還是優點，都是我們之後前進的動力。
茶館：作為一款沒怎麼宣發的產品，能有這樣的關注度，你們作為開發商壓力大嗎？
KN：
壓力必然不小，主要就是怕遊戲沒做好，辜負了各位粉絲的期待。不過既然我們決定去做，必然會頂著壓力全力以赴，拿出最好的遊戲回饋各位粉絲。
02
符合預期，但還不夠好
茶館：是什麼契機促成了你們和更三動畫的這次合作？
KN：
這個契機其實是朋友之間互相介紹的，因為大家圈子也比較小，一來二去就決定聯合去做這個項目。促成合作的原因有幾個，首先是我和更三動畫的高層都對內容的長遠性規劃互相認同，其次就是我個人非常欣賞更三動畫在武俠文化，IP打造上的積累，我認為這是有利於我們遊戲開發的，從某種程度上可以彌補我們在開發上的一些不足，有一個很好的提升，最後溝通了幾次之後一拍即合，決定以合作的方式來做這個項目。
茶館：和動畫公司談IP合作困難嗎？
KN：
其實我覺得還好，以前我做商業遊戲的時候也經常會去談IP合作，其中雙方對於開發理念的磨合過程可能是最難的一個過程。他們的訴求可能想要更多往IP的內容性上靠，但是開發者則更需要考慮怎麼去做一個符合IP調性的產品，有可能他會覺得IP裡的某些構架或者設定和他遊戲的主體結構是相互衝突，那麼這個時候就會很難往下推進。
所以你在《枕刀歌之白刃行》的PV中可以看到，我們保留了原作的美術風格，並用動作遊戲的形式來複現原作中精緻炫酷的打鬥，就是想要遊戲契合動畫的精髓和調性，能夠讓粉絲更容易去接受。
遊戲茶館獨家片段
茶館：你提到你們是以合作的方式進行項目開發，但是更三動畫之前主要是做動畫為主，那麼在遊戲開發上他們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KN：
其實是這樣的，除了我們內部團隊之外，更三動畫那邊也協調了一部分資源調到了我們這邊，比如原畫原設，就是我們這個故事的概念設計文案腳本等等，他們都是直接參與進來的。甚至包括《枕刀歌》動畫引以為傲的武術指導，都作為資源互用的方式參與到了遊戲開發中來。
茶館：現在《枕刀歌》已經有一季動畫和一部劇情版以及一些特別篇，第二季也官宣快上了，不過我注意到《枕刀歌之白刃行》並沒有沿用動畫的劇情，而是以前傳的形式進行製作，為什麼選擇這種方式？
KN：
之前和更三動畫那邊也一起商量了很久，到底做一個什麼樣的劇情故事，之後碰撞的結果就是最好去做一個新的劇情，來承接目前的動畫，這種引流形式的聯動在策略上會更好。如果說我們把之前的動畫劇情從頭到尾的復刻一遍做成遊戲，對於粉絲來說可能會感到很敷衍，沒有什麼真正的誠意。所以我們的選擇是做一款和動畫一樣有誠意的產品，當玩家玩遊戲的時候，能夠像看動畫一樣，感受到武俠動作劇情的魅力，這就是我們想要達到影視遊戲聯動閉環的目標。
茶館：相比國內其他的武俠動畫，你覺得《枕刀歌》最大的特色是什麼？
KN：
最大的特色我覺得還是國漫的劇情風格和流暢的打鬥設計，這也是當初這部國漫最吸引我的地方。其實說實話，第一次看《枕刀歌》的時候劇情並沒有深刻，反而從頭打到尾的動作設計非常吸引我。
不過之後回想過來，可能我想象中的武俠世界，就真的沒有那麼多兒女情長，在江湖中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立場，因為立場不同可能就會有衝突，話不多說直接動手可能就是這種武俠世界一種很好的表現方式，這種感覺是能夠Get到我的點的，所以我覺得這是他最大的特色。
茶館：這也是你們在遊戲中最想突出的特色，目前來看，美術場景和戰鬥設計其實都反饋還不錯。
KN：
是的，我們對於戰鬥系統的深度非常重視，目前設計了三套技能的裝配組合，像是PV中展示的武學只是一小部分，玩家可以通過不停學習來進行更換，從而自由裝配出自己風格。每一套武學的功能性都是定製的，基本沒有重複的，比如有些武學偏向進攻傷害會高一些，有一些則對破防和特殊兵種具有剋制效果，有的則可以對前後周圍進行一個化解打擊的狀態，還有可以強化自己體魄的武學，玩家一旦上手就能感受到戰鬥深度的表現。
遊戲茶館獨家片段
茶館：目前有一些玩家看了PV之後，覺得敵人AI還有一些問題，你們後續會如何優化？
KN：
敵人AI確實是一個問題，之前我們發的PV，其實用的是一個新手教學關卡的演示敵人，因此對玩家的保護機制會比較高，當玩家處於處決狀態的時候，相當於一個無敵幀狀態，我們可能還沒匹配玩家處於處決狀態後的鏡頭拖拽，導致沒有部分特寫，看上去會顯得敵人比較呆。
在最新的版本中，我們其實已經做了優化，當玩家處決時，周圍的敵人會進行一個巡視或者離開玩家視野，我們會把斬殺和被斬殺的人物做一個焦距，這樣敵人的呆滯感看上去就沒有那麼強了。
03
互相激勵，國遊砥礪前行
茶館：我注意到你們這款遊戲是用UE5開發的，但其實整體的畫面並沒有感覺那麼的次時代，對你們來說UE5最大的優勢在哪？
KN：
UE5對我們最大的優勢還是體現在用於開發的工業管理管線上，最開始踩坑的項目《琉隱》也是用UE引擎做的。在這方面，包括PC和主機整條線，所遇到的問題我們其實都已經解決掉了，所以再用UE的話穩定性會更高。UE的模塊化管理，更有利於我們做動作類遊戲這個品類。
之所以用UE5，我覺得就是不僅僅在於精良的畫質表現，它在管線流，開發成本以及項目管理上有更大的優勢，我們也對UE引擎有足夠的瞭解，所以才想要以此做出更好的產品。
茶館：目前的開發進度如何，我看你們官宣的是明年底發售，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KN：
《枕刀歌之白刃行》已經開發了一年多了，目前定調、框架設計、技術驗證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們會進入一個大量去堆量和堆料的過程，爭取明年底讓大家上手。
茶館：現在的遊戲開發成本大概有多少？
KN：
我們現在屬於一箇中型體量的產品，除了PC平臺之外，還會登錄PS5平臺，成本的話可能暫時要保密一下。
茶館：能達到千萬級別嗎？
KN：
千萬級別以上，實際上已經脫離了獨遊的範疇。
茶館：現在投資並不好找，這部分資金是從哪來的？
KN：
其實是我們和更三雙方協定的內部消化。
茶館：之前《黑神話：悟空》進行了大規模測試，得到了不少國內玩家的認可，這對於你們中小廠商會不會是一種激勵？
KN：
肯定是非常大的激勵。我們上一個項目《琉隱》是7月份曝光的，因為是試水之作，所以口碑被吐槽的非常慘，當時我們就覺得動作遊戲可能會比較難做，但是沒想到8月份就看到了《黑神話：悟空》的實機演示，當時就非常的激動，國內真的有團隊專門奔著3A遊戲的品質去做的。
我之前是做商業項目的，對國內的情況非常瞭解，最開始去做獨立遊戲其實也一直有懷疑的態度，但我本身又喜歡去嘗試。但是直到看到《黑神話：悟空》後，我才感覺到國內有很多想法一樣的團隊在砥礪前行，可能已經有一些曝光了，還有一些尚未公佈，但總歸是一個不錯的發展狀態。
其實就和我們現在做的這個項目一樣，未來一步一步走，一點一點進行技術和內容迭代，最終做出我們心中想要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