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原體系列故事翻譯丨《戰爭的肌腱》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3-07 08:41:20 作者:薄義雲天 Language

原文標題:The Sinew of war
作者:Darius Hinks
我看著馬庫拉格之城被付之一炬,聽著從尼特穆通路傳來的報告。
“一共有七支隊伍,向裡班那思,嘉蘭和帕拉提納斯效忠的人。他們正在殺人放火。梅羅圖斯隊長說他們收了賄賂。是受賄,基裡曼大人。為了錢幣殺人。我們正在見證什麼?他們摧毀了馬卡里格斯的墳墓。他們點燃了普羅亞娜大道。他們正在元老院和參事廳外戰鬥。”
為了錢幣殺人。每次當我聽到這般醜陋野蠻的詞彙時它們總能提醒我自己是有多麼的不同。我的思考方式與其他人不一樣,同他們不是一個物種。在其他人看見一片拼圖時,我就可以看見整體的圖像。無論是軍事戰略,神學或哲學,我的頭腦總是處在於比我的同伴更高的境界裡。有時這個想法讓我安心,但更多的時候它讓我感到煩惱。為何我必須如此不同?僅僅為了經濟收入而犯下謀殺這種行為令我無比震驚。那是一個迷失在黑暗裡的人才能做出的行為;被無知和最基本的動物本能所迷惑。
通路上擠滿了逃離暴力的人,讓我的隊伍必須無比緩慢地前進才能避免殺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有好幾次我們的裝甲車在向驚恐的平民前緊急剎車,讓他們向兩邊躲開。事實上,沒有人想要擋我們的路。我們剛從前線撤下,戰場的狼狽讓我們看起來無比恐怖,而那些還能逃跑的人儘自己最大的可能遠離著我們斑駁的旗幟。我在我們靠近城市時繼續發佈著命令,處理著我知道沒有其他人可以同時思考的巨量信息,但這句“為了錢幣殺人”仍然喚起了一段回憶。
我當時五歲,父親帶著我去打獵。我知道為什麼。在那時的我已經可以如同閱讀迪卡利翁圖書館裡的軍事條文一般簡單地讀懂人們的心理。我的父親見到過我觀察那些將軍和參謀的樣子。他看見了我對他們的鄙夷。那些最偉大的城市裡權力最大的執政者都是傻瓜,對這個星球上最重要的資源視而不見—他們所統治的不受重視的,被壓迫的人民。他們都是一群蠢才和暴君,儘管五歲,我仍然想要把這迂腐的大廈全部推翻。我的父親也有同樣的想法,我知道他這麼想。但我在馬庫拉格的一席之地太過危險,他也聰明到沒有為了一個原則而用我的生命冒險。所以他把我帶走,帶到一個我們兩人都愛惜的地方,到那涼爽美麗的皇冠山腳下,在那裡我們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在石塊和碎石間消散我們的怒火。遠離了元老院,我的父親放下了我是一個平凡小孩的假裝,與我平等地一起狩獵。他在看到我那不相稱的力量時笑著,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樣,以他這奇異的小兒子感到自豪。但在我看見他跌倒,痛苦地捂住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時,一個殘酷的真相擊中了我。 我們並不一樣。我們永遠不會。我的父親和我不一樣。那個教會我生命意義的人不可能永生不死。那染紅他衣衫的猩紅讓我停止了呼吸。總有一天,康納 基裡曼會死。他會拋下我,把我留在那群傻瓜和暴君中間。在那個瞬間我真正變成了那個我一直假裝的孩童。眼淚噙滿我的眼眶,我把手放在他的傷口上,希望它可以消失。他笑了,搖晃著頭——並不因為嘲笑,而是為了讓我安心。他拿出一枚硬幣遞給我。他的臉印在一面,而執政官嘉蘭的臉印在另一面。他牽著我的手握住了它,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感受它的力量,”他說。強壯如我,也不能碾碎那片金屬。“這枚錢幣就是馬庫拉格,”他說,“美麗且堅不可摧。在我們不在之後也會永遠存續。而只要馬庫拉格依然矗立,我就會與你同在,羅保特。我的美得既是馬庫拉格的美得。我的力量既是馬庫拉格的力量。這裡不只是我的家,羅保特,它是我的靈魂和家人。它也是你的家人。馬庫拉格將會永存。馬庫拉格必須永存。而只要它仍然存在,你就不會孤單。”
“提爾斯大門有戰事!”梅羅圖斯隊長的聲音在我們到達城市時聽起來同樣狂亂,我警告的瞪了他一下。我們剛剛才平定了一場威脅整個伊瑞理亞的叛亂,但看見家鄉籠罩在戰火之中的感覺完全不同。又一次,我的頭腦跳脫出去,讓我認識到這兩場衝突屬於同一場計劃中。伊瑞理亞的叛軍計劃著通過讓馬庫拉格陷入混亂,以此推翻元老院的統治,而現在我們回到家鄉,在首都的街道上見到了暴亂。不管是誰計劃了第一場叛亂,他一定也計劃了這裡的行動。我向我的人吼叫著命令,但我的思想卻仍在別處。參事廳被襲擊了。我的父親在那裡嗎?他早已不再是那天與我在皇冠山腳下狩獵的那個年輕人了,但他的威風不減當年。我對那些妄圖從他手裡奪取參事廳的人感到了惋惜。
我派出了五支隊伍前往普羅亞娜大道,另五支去往元老院。剩下的人跟著我向著參事廳前進。天色剛剛破曉,如燃燒的煤炭般的光芒照在穹頂和劇場上。那看起來好像整座城市正在燃燒。
我們走進參事廳外精美的花園,我遲疑著,努力掩蓋著我的憤怒。即使在我的青年時期之前,我就已經參加了好幾場戰役,每一次我都用勝利證明了我父親的信任沒有錯付。但之前我從沒有見到過激光卡賓槍在首都裡開火。現在它的火力讓血液濺到牆壁上,黑煙燻黑了門柱。我想起了我的管家薩拉夏對我的訓練,背誦著她的禱文,穩住我的呼吸,放空我的頭腦。
連接到參事廳的是一張轉著圈的路網,設計的目的是為了銘記那些天堂般的城市:馬庫拉格,阿蒂姆,拉菲斯,蘇勵姆,莫騰達,以及新蘇勵姆,這些傳奇般的名字被銘刻在大理石上和噴泉裡,環繞著高聳的灌木,組成了一座迷宮。
自動卡賓槍的響聲在半明半暗中響了起來。
我揮手招呼兩支隊伍靠近迷宮的兩側。然後我指揮著最後一支部隊跟著我衝進中心步道,沿著新蘇勵姆的道路衝了過去。
在我跑到半途的時候,一個士兵衝了出來面對著我。他已經撕掉了制服上的標誌,而且步履蹣跚,很明顯喝醉了,在他靠近我時,一把步槍鬆垮垮地支在他的手裡,樹葉掉進了他的頭髮上。另外三個士兵跟上了他,同樣搖晃著。
他們中的第一個身形壯碩,身體長的如此寬闊有力,讓他的那把握在長滿橫肉的手裡的槍看起來有些滑稽。他在衝向我時笑著,舉起那把自動卡賓槍。然後,當他靠近到能夠看清我時,他顫抖了一下,臉變的煞白。
“基裡曼大人,”他喃喃道,那股笑意從臉上消失了。在一段距離外的地上躺著屍體。那是我父親的護衛。這個人是個恥辱,背叛了他的同胞和他的制服。他是一個謀殺犯。而現在這個傻瓜被我的到來所震驚,甚至準備向我敬禮。
我向他走過去,拔出我的闊劍將他斬首。
他身後的那幾個醉漢驚訝到沒能在一開始做出反應。然後他蹣跚著動了起來,胡亂地舉起他們的槍。
我用一個柔滑的動作舉起手槍將他們擊倒。他們的眉心冒著煙倒在地上。
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舉著手槍,等著他們的抽搐停止,警戒著更多可能出現的士兵。沒有一個人來,所以我向我的人點點頭,跨過屍體繼續往建築前進。
臺階上正在發生一場慘烈的槍戰。一群衣衫襤褸的士兵,就像剛剛我殺掉的那四個一樣,佔領著臺階的頂端,胡亂地向另一組躲在一輛翻覆的車後的人開槍。那車門已經被炸掉了,引擎裡也冒出黑煙,讓藏在後面的人影變得模糊。
牆上炸出碎片,第三組人從迷宮裡衝了出來,槍口已經開始閃亮。
我舉起一隻手,讓我的人在我認清狀況之前不要開火。
在臺階頂的人酩酊大醉,喊叫咒罵著守衛著大門,所以我將他們認定為叛徒。真正的馬庫拉格之子不會表現地如此難堪。但那些藏在車後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被煙霧完全籠罩住,讓我不能看清他們到底是叛徒還是我父親的人。
但我的注視被一顆從迷宮裡飛出的導彈所模糊,讓那輛車變成了一團明亮目眩的火焰。
碎片和火花向我襲來。我的人向兩旁矮身躲避,但我仍然沒有動,直接看向那些火光。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到我。我是在十歲時瞭解到這件事的。我的大部分事實都沒有告訴其他人。即使是我的父親也會在知道我所有的力量時感到驚訝。就算在極少的情況下什麼東西可以穿過我的皮膚,那傷口也會在幾秒內癒合,這速度肉眼可見。我要麼是一個奇蹟或者一個詛咒;只有時間可以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人從燃燒著的車後跑了出來,身上燃燒著火焰。我忽略了他們走向臺階,舉起手槍。
那些醉漢全都恥笑著那輛燃燒的車,讓他們花了一些時間才發現了我,而在他們看見我的時候,他們和剛剛在迷宮裡的那些士兵一樣迷惑不解。馬庫拉格一半的人憎恨我,但另一半像一個聖人一樣崇拜著我,但首都裡沒有人敢於直面我的視線。
在他們還在思考該如何對付我的時候,我的手槍已經轟開了他們的腦袋。他們四仰八叉地倒在臺階頂部,失去控制的槍在岩石牆面上劃出一道彈孔。
我揮手讓我的人去對付那群剛從迷宮裡衝出來的士兵。就在他們準備開火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煙霧裡傳了出來。“羅保特!停火!”
“嘉蘭!”我喊道,向我的人點頭示意放下槍。我們互相擁抱,然後他握住我的手臂,搖了搖頭,眼睛裡閃爍著淚光。“我很高興你回來了。”
嘉蘭是馬庫拉格兩位執政官中的一位。他與我的父親一同擔任著元老院四位長老中的兩位以及馬庫拉格立法院的高級法官。他的身姿英勇偉岸,幾乎長到了我的胸口這麼高,健康的身體上絲毫不見歲月對他的影響。他以一種與生俱來的領導者氣質穿戴著他的儀仗盔甲和頭盔。幾乎所有的馬庫拉格居民在他面前都會卑躬屈膝,說不出話。但我僅僅向剛剛的殘殺現場點了點頭。“是誰做的?”
他向那些屍體和冒煙的車做出一個難看的表情。“那些會因為這件事受到最嚴重傷害的人,那些你父親的改革準備幫助的人。這群傻瓜竟然自己動手了。”
我的人在一陣足以撼動大地的爆炸裡搖晃著。
我們轉身面向一面燃燒著的牆,火焰爬上欄杆和窗戶,向花園裡撒下碎裂的石塊。我指示我的人散開,同時繼續用武器警戒。
“我的父親在裡面嗎?”
嘉蘭點點頭。“他已經抵抗這些暴民幾個小時了,但差不多半個小時前裡面的聲音不見了。我已經盡我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我在到達城市之後就一直在嘗試與他通話,”我說。“但是他沒有回應。”
“那我們一定要快,”他回答,走上臺階,舉起了武器。
我領口的通訊器在咔噠聲中激活,傳來了我派出的其他隊伍的消息。他們在建築的兩邊都遭到了抵抗,目前正被壓倒般的火力釘在了原地。
“堅守住你們的位置,”我回復他們。“我會解決他們。確保沒有人離開現場。”
入口廳看起來就像一座屠宰場。先前執政官的雕像被屍體覆蓋,地板被血液染黑。嘉蘭和我同時停下,被這番景象所震驚。
“他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嘉蘭喃喃道。“所有那些地方,偏偏選了這裡?”
我猛的搖了一下頭,試圖壓制住我增長的憤怒。
我們向前猛衝,把槍瞄準著陰影,跑向了通向上層的並排而立的兩座寬大階梯。嘉蘭衝向其中一座,而我跑上另一座,我的人緊跟在後。
樓上門口的士兵在我們爬到半途的時候開始向我們射擊。他們也穿著參事廳守衛的制服,但像剛剛門外的那些人一樣,他們都把衣服上的標記撕去了。
我手指下的扶手突然炸開,讓我失去平衡,撞到了旁邊的牆上,同時開火回擊,用激光束點亮了黑暗。
嘉蘭一步並做兩步地奔向樓梯,向黑暗中開火。我的人跟了上去,用噪音和激光製造了一片死地,讓空氣中濺滿了雪花石碎屑。
前方傳來尖叫和跌倒聲,他們的攻擊停了下來。
我重新站穩,衝上樓梯,緊跟著嘉蘭撞開了大門。
我們的面前是一道漫長的走廊,兩邊的牆壁掛著掛毯,到處都是屍體。
我側步躲開一發擊碎門檻的霰彈,同時用一發爆頭擊倒了那個攻擊者。嘉蘭淌進煙霧裡快速開火,擊倒了很多人。我同時跳上一張擺放在房間中心的桌子,結果了那些他沒能射中的少數人。
“基裡曼大人!”我的一個人喊道。
我轉頭看見十幾個叛亂分子跑上樓梯,槍口已經開始噴火。
我跳下大理石製成的桌子,把它翻開,踢過房間,讓它砸在了牆上,擋住了門口。然後我招呼我的人在它後面就位。
“別讓一個人通過!”我喊道,然後跟著嘉蘭衝向對面的房間。
我們身後傳來一陣爆炸聲和我的人執行命令時的戰吼。
我們又跑進了一道長廊,兩邊排列著高到天花板的書架,頭頂上石膏制的小天使像環繞著一副古老地球的繪畫。嘉蘭和我停在了門口。房間裡的燈並沒有打開,讓嘉蘭只能茫然地看向一片黑暗。對我來說黑夜和光明幾乎沒有區別。我花了許多年才理解為什麼我們需要照亮街道和宮殿。
“那裡!”我說,向房間的四扇門之中的一扇點點頭。人影在門後的走廊裡閃過。
嘉蘭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和我向那裡衝去,追尋著那些移動的陰影。
槍火向我們打來,我聽見嘉蘭罵了一句,滾到了一尊雕像的基座後。
“嘉蘭?”我叫著他,向後看去。
“我沒事!”他喊道。“繼續前進。”
我走進了一間房間的中心,忽略了那些呼嘯著跑過我身邊的子彈。力量有一種奇怪的魔力,你擁有的越多,你所需要的就越少。我永生不死的名號甚至讓最精準的神射手丟失了目標。在我冷靜地走向位於房間盡頭的一群叛軍時,子彈打到了地板和柱子上,激起一陣陣石膏粉末。
叛軍們正盤踞在通往下一個房間的拱門下。他們有十幾個人,全都緊握著手槍和刀劍。如果他們保持冷靜,我剛才可能會有危險。但我知道他們不會的。我憤怒地看向他們,任由我的怒火從目光中展現,讓我那未知的本質穿透皮膚,完全釋放出來。
他們驚慌了,有些人踉蹌地跑向掩護,另一些人向我衝了過來,扣動了扳機。我躲過幾下胡亂無力的斬擊,側身閃過激光束,然後用輕鬆致命的劍擊輕易地擊倒幾個向我攻擊的人。
其餘人向後退去,胡亂的射擊從我的肩膀上方飛了出去。
“以執政官的名義,”我喊道,“停下!”
他們定在原地,困惑不解,好像認為我在給予他們投降的機會。
我點點頭,接受了他們的順從,然後用一陣連續的子彈結束了他們困惑的表情。我看著他們倒在地板上,臉孔沉悶,四肢抽搐,沒有感到任何可憐。他們背叛了元老院,背叛了馬庫拉格。沒有什麼罪行比這些更適合死刑了。
“嘉蘭?”我又叫到,向後看去。
他向我走來,捏著他拿槍手臂的上臂肌肉。“我沒事,”他說,向下一個房間點點頭。
當我們到達我父親的房間時,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我的人現在都只受到了輕微的抵抗。嘉蘭和我已經解決了他們的首領。我父親的辦公室富麗堂皇,是一件由象牙和黃金組成的藝術品。但現在那些華麗的地毯被鮮血染透,上面堆滿了死屍,其中的幾個人我自從出生起就認識了。我又背誦起了薩拉夏的禱文。
在我們靠近父親的私人空間時四周靜的出奇。周圍又散落著十幾具屍體,一股火焰快速地在覆蓋一面牆壁的掛毯上蔓延著。
嘉蘭衝向掛毯,把它拉了下來,咒罵著踩滅那股火焰,讓他周圍落滿灰燼。“這可是無價之寶,”他吼道,“卻被連閱讀它都不會的野蠻人給毀了。”
我愛著嘉蘭,但他就像馬庫拉格所有的其他貴族一樣奇怪。他剛剛才平靜地走過那麼多死人,但一張被毀的掛毯卻讓他生氣了。
我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充滿苦澀和化學制品的味道。它是如此令我苦惱般的熟悉,讓我搜索我的記憶,試圖想起我是在什麼時候曾經聞到過它。
然後我看到了嘉蘭身邊的地板上有動靜,就在那塊燃燒的掛毯邊。
“小心!”我叫到。
他退到一邊,然後我們兩個人都舉起了槍。
但我在看清那東西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個男人,蜷縮在地板上,就好像是一件損壞的傢俱。
“父親!”我哀嚎道,不敢相信地搖著頭。“不!”
我們向他衝去,但他警告般地舉起一隻手,讓我們在離他幾尺外的地方停下,都輕輕咒罵著。他精美的盔甲已經滿是孔洞,長袍被鮮血染透。他的雙腿在身下以一種可怕的角度彎曲著,皮膚上全是傷口。而最糟糕的,是他喉嚨上的黑線。那看起來簡直像是第二張嘴,大大地張開,吐出猩紅的絲線。他掙扎著,努力地想要呼吸,臉已經變得煞白。
我跪了下來,向他伸出手。又一次,他把我甩開了,眼中閃著絕望的警告。他試圖開口說話,但只發出了醜陋的氣泡聲。
即使我有著這麼多奇特的天賦,我在他被自己的血嗆到癱軟的時候卻無能為力。他捂住自己的喉嚨,想要坐起來。我從我的斗篷上撕下一塊布,想要給他的脖子包紮一下,但他卻舉起一把手槍指向了我的頭,眼睛裡充滿憤怒。
“是誰做了這些?”我驚呼著,但他好像並沒有理解我的話。
然後我放棄了試圖觸碰他,那股憤怒離開了他的眼睛,他隨後開始試圖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
我把它抓了起來。那是一枚錢幣。這一定是在他倒下時從長袍裡掉出來的。我想要把它遞給他,但他搖著頭,示意著讓我握緊它。
我又倒吸了一口涼氣,理解了他的用意。他在讓我回憶那山中的一天。回憶那天,他遞給我一枚硬幣,向我保證我永遠不會孤單。
“不!”我悲鳴著,但他仍然用他的槍指著我,不肯讓我靠近他。
嘉蘭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但我把他甩開了。那枚硬幣在我的抓握之下劈啪作響。
之後將近一分鐘裡,我的父親躺在那裡,用槍指著我的頭,警告著不讓我碰他。然後他的目光變得堅定,望向了那只有死者可以看見的世界。
當他向後傾倒的時候,我的雙腿也癱軟了,背靠著牆壁呆坐在地上,像動物般嘶吼著。嘉蘭搖晃著我的肩膀,喊著什麼,直到我發現自己正坐在那片燒燬的掛毯上。
我站了起來,看著康納的屍體。我渾身都被憤怒所激活,每一寸皮膚都在刺痛。我不敢移動分毫,擔心我的狂怒可能造成的破壞。我的父親並沒有離開我。他是被奪走的。
“羅保特,”嘉蘭用一種安靜,小心的語調說,“我們該走了。”
“走?”我向他吼道。即使仍是青年,我的體格已經非常巨大。我的身體整個籠罩在了執政官身上。“我的父親被殘忍的謀殺,而你想讓我走?你想讓我把他就這樣留在這裡?”
“冷靜下來想想,羅保特。整座城市正在分崩離析。康納會想讓你留在這裡盯著他的屍體,一邊放任他畢生的心血被摧毀嗎?想想你的職責——對馬庫拉格的職責。”
攻擊嘉蘭的衝動是如此巨大,讓努力壓制的我一時間沒能說話。但在那之後,聽著遠處激光火力的迴響,我明白了他說的話是正確的。我想到了那枚握在我拳頭裡的硬幣,雖然褶皺卻沒有毀壞,點了點頭。
“去元老院。”
他點點頭。“立法會一定會集合。我們必須告訴他們這裡所發生的事情。這群暴徒剛剛毀滅了自己最大的幫手。”他搖著頭,看向康納的屍體。“但他們也威脅著整個星球的穩定。覬覦權力的派系太多了。“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
我把悲傷趕到頭腦的一角,嘗試著思考。“馬庫拉格今天失去了一位執政官,”我說,迎上嘉蘭的視線。“我不會讓她再失去一位。”
我命令了幾個我的人看守我父親的屍體,然後其他人跟著現在有著嶄新目標的我重新走進城市之中。我的心跳衝擊著耳膜,父親的臉孔彷彿在每一個拐角看著我。
在我們穿過城市時,人群開始從每個廟宇和居住區中湧了出來。我忽視了那些反抗的民眾,但沒有放過那些穿著鍊甲的士兵。那些人見識到了我隱藏著的怒火的一小部分。我嘗試著想要以我被訓練的穩重姿態殺死他們,但我內心的一部分已經被破壞了。我不能僅僅射殺他們。我現在想起我那發洩憤怒的姿態而感到羞愧,我提著他們的屍體砸碎牆壁,用拳頭擊碎他們的頭骨,把活著的人扔進火堆裡。
當我們到達元老院門外的草坪時,嘉蘭搖晃著頭,被他的通信器裡傳來的消息所激怒。
他感到了我看他的眼神,做了個鬼臉。“他們希望我作為單獨執政官領導大家,直到這一切結束——直到我們恢復秩序。”
單獨執政?”我抬起了一邊的眉頭。“很冒險的想法。”
“這違反了所有規定。”
“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才能解決現在的情況。而且要快。”我肯定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向前出發。
元老院的門外到處都是戰鬥。我正準備開始攻擊,但嘉蘭攔住了我。
“我們必須儘快到達議事廳。我們必須在他們做出任何決定之前和他們對話。”他招呼著我看向一個為機僕和伺服器準備的入口。
我遲疑著,看向在門外的暴徒。他們正在扔著磚頭,試圖點燃那些旗幟。他們看起來喝醉了,或者發了瘋。又一次,我發現我很難將自己和這些簡單的生物聯繫起來。為什麼他們可以背叛這給予他們這麼多的政府?
“別讓憤怒衝昏你的頭腦,”嘉蘭說。“我們可能會在這裡耗費一個小時。”
“你說的對,”我回答道。“我必須在太遲之前把你送到那集會上。”我命令我的人衝向戰場,然後把他們留在了那裡。我和嘉蘭衝向建築後方的那片黑暗。
那扇門還打開著,而在我們進入元老院的豪華大廳的瞬間,我就聽到了嘉蘭一定聽不見的聲音—就和在外面互相推搡著的暴動者一樣,我可以聽見議事廳裡各地的大人已經集合。一次緊急會議已經召開,馬庫拉格各地的幾百位貴族也成功穿過了暴亂的城市,決心要讓自己的聲音被他人聽見。即使是在這裡,我也可以聽出他們中的一些人那急切的渴望。那些話語中的激動本應全是憤怒。他們竟然在血腥中看見了機會。
在幾分鐘裡,嘉蘭都在憤怒地向通信器裡低語,和那個不知身份的在向他提供議事廳信息的人說話,但就在我們靠近建築中心時,他從他的談話中停下,看向了我。“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站上演講臺。你的父親一定也會這麼做。”
我點點頭,幾乎沒有聽清他的話,我仍然在想著我今天所失去的東西。
“但你不能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他說。
我皺起眉,困惑不解,隨後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說我的戰鬥裝備。我自從回到城市的時候就沒有更換過衣服,所以我現在還穿著鍊甲和板甲,而這些也骯髒不堪,被血液和灰塵覆蓋。
他微笑著搖著頭。“如果你這個樣子走進議事廳,那裡面也要爆發騷亂了。”他抓起我的手。“我們需要成為理智的聲音,羅保特。今天的野蠻行為已經夠多了。”
我點點頭。盡其我的一生我都在努力不給我父親的名聲抹黑。不知怎的,在他剛剛逝世的現在,這點顯的比之前更加重要。我開始解開我的裝備。
“來這裡,”嘉蘭說,他顯然比我更加熟悉這個建築的構造。他向著一扇門點點頭。“讓侍者幫你。”
在我走向那扇門的時候,嘉蘭遲疑著。
“我不會花很久的,”我說。“你先走。”
他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然後點點頭,快速地走開了。
房間裡放滿了立法會貴族穿著的袍子和斗篷。我在走向它們的同時解開著我的盔甲,金屬甲片在冰冷平整的地板上叮噹作響。
在我已經脫下將近一半盔甲的時候,一個侍者衝進房間裡向我鞠躬,關上身後的房門。“大人,”他低聲說,著急地跑向我,幫我脫下盔甲。
“那件,”我打了個響指,指向我所能看見的最平凡的一件袍子——一件簡單的藍白兩色的袍子,上面也沒有像其他的服裝上那麼多的黃金裝飾。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好像明白了不該說出自己剛剛想說的話,轉而走過房間去拿那件袍子。
在我穿上它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絲古怪。我能聞到在父親的辦公室裡聞到過的那股化學品的味道。一股同樣的,不可名狀的警告出現在我的腦中,讓我將兩件事聯繫起來。而這次我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去,一個畫面出現了。在伊瑞理亞的戰鬥殘酷但令人滿意。我們每殺死一個野蠻人,就會有十個人找回理智放下武器。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外交可以制服暴力。但叛徒的領袖,一個叫做責裡尤斯的矮小消瘦的傢伙,始終不願意屈膝投降。他像一隻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卑鄙,揮舞著我曾見過的他的刺客所使用的曲劍。那上面塗滿了神經毒素,他在把它砍向我的頭時笑道。我已經給責裡尤斯上了一堂讓他印象深刻的禮儀課,但那毒藥的氣味仍然留在我的腦海裡。
那侍者冷笑著靠近我,那把修長,彎曲的劍刃在半明半暗中閃亮著。
我躲過他的斬擊,反手抓住他拿劍的手腕,慢慢地扭動他的手臂,直到骨頭裂開,讓他發出憤怒痛苦的嚎叫。
“是殺死了我的父親,”我說,“你毒殺了他。所以他才那樣警告我不要靠近他。”我的憤怒已經超越了剛才的動物般的狂怒。我的血液現在如冰般寒冷,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覺到了自己非人的一面。我感覺自己是一柄武器。
“對!”刺客嘶吼道,眼睛在試圖掙脫我的抓握時瘋狂的向上翻起。他的喉嚨發出哼哼聲,咯咯不停,我認出了這是使用戰鬥興奮劑的症狀。
“為什麼?”
“為了錢!”他嗤笑著,咬緊牙齒,更加向我靠近。我的呼吸在他狠狠踢到肚子上時飛出了我的身體裡。
我在蹣跚著退開的時候咒罵著我自己的愚蠢。他是在誤導我。而我的速度比我應該的慢太多了。
我從伊瑞理亞的戰役開始就沒有睡過覺,而且在回家後立刻發現了暴亂。或許我的精力也有極限?
他又一次向我衝來,用另一隻手拿著刀,但這次我準備好了。我側身躲過他的攻擊,在他的一邊臉上打出殘暴的一拳。
他重重倒在地上,發出一陣潮溼的嗆水聲。
“是誰僱了你?”我喊道,抓住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化學品的氣味變得更加強烈,然後他在我的抓握下變的癱軟,泡沫從他的嘴裡漫了出來。
我把他扔到地上,看著他臨死前的抽搐,並沒有在他的痛苦中感到愉悅。更多的泡沫從他的嘴裡流出,那股氣味更強了。他已經咬下了一顆自殺膠囊。可能是和他的劍上塗著的同一種毒藥。
我衝出門外。而在我這麼做的時候,我在我脫下的盔甲邊看到了一個東西——那枚我父親死前遞給我的硬幣。我把它撿起,跑到走廊裡。
然後我停了下來,注意到了那枚硬幣有些奇怪。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然後,在拂曉的暗淡光線中,我看見了真相。“不,”我驚呼到,把硬幣翻到另一面又看了一遍,不想相信我所看見的。然後我繼續跑了起來。
當我跑進議事廳的時候,嘉蘭已經站在了演講臺上,試圖平息人群的騷亂。馬庫拉格的貴族已經打作一團,幾乎和外面的那群暴民無異。
我從演講臺的後方出現,而嘉蘭在我從背後靠近他時仍然在叫喊著。
“而我說的並不只是康納,還有他的兒子!”他吼道,把拳頭砸在講臺上。“是他們讓毀滅降臨到了我們頭上。是他們讓我們珍視的一切面臨危機!我親眼看到康納帶著叛軍衝進了參事廳。如果不是我的人的英勇就義,他可能已經把那座建築付之一炬。他在我們能阻止他之前還殺死了幾十名忠誠的士兵。”
立法會安靜下來,因他所說的話感到震驚,與其他人竊竊私語起來。
“還有他的那個兒子,那個傲慢的闖入者羅保特。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歡迎他加入我們的家園。而這就是他回報我們的方法!我看見了他,就在剛剛十分鐘之前,在這座建築裡,想要用武力強行闖入這個大廳,帶領著那些他聲稱正在伊瑞理亞鎮壓的叛徒。他到底在那裡做什麼?在密謀推翻我們!我們阻止了他,但情況非常危險。我最後必須親手殺死他。”
當我越來越靠近他時,燈光照在我的身上,讓立法會的成員發出驚呼,在嘉蘭描述我的死亡是困惑地看著我。
“我並不為我所作的感到羞愧!”嘉蘭喊道,誤解了他們驚訝的表情,仍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他背叛了馬庫拉格,而我不允許讓一個叛徒踏入這座大廳。所以我用唯一可以確定的方法停止了他的反叛行為。”
我終於開口了。“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
我的話讓整座大廳陷入震驚的沉默。
嘉蘭滿臉慘白的轉回頭看向我。
“我也問了他誰是兇手,”我繼續說,把刺客的毒劍橫在了嘉蘭的喉嚨上。“他不能說話,但還是向我給出了殺死他的犯人的名字。”
嘉蘭驚慌困惑地看著我拿出那枚硬幣舉到他的臉前
“這一定非常稀有,”我說,用手指轉動著硬幣。“沖印時發生了錯誤。它沒有印出兩個執政官,同一個人的臉出現在了硬幣的兩面。那是你的臉,嘉蘭。”
嘉蘭乾笑著。“你還活著!這太好了,我之前聽說你死了。”
我怒視向他。“我聽到你說的話了。我聽到了你剛剛說的每一個字。”
他的笑容凝固了,而在那個瞬間他彷彿迷失了。但之後憤怒從他的眼睛裡閃了出來。
“你有什麼權力站在這裡威脅我?你不屬於這裡,小子,你從來都不是。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你知道你真正的父親是誰嗎?你該感到幸運我沒有在那時直接殺…”
嘉蘭的話被大廳裡一陣憤怒的聲音所打斷。一些貴族已經開始怒吼咒罵。一開始我以為他們的憤怒是瞄準著我,但之後我才發現他們是在攻擊嘉蘭。當然了,不論他們的政治傾向,馬庫拉格的所有貴族都同意一件事——在議事廳中說謊是絕對不可接受的。而我的出現直接證明了執政官的虛偽。
我乘著他們懷疑的時機,用我在向伊瑞理亞的叛軍演講時練習至完美的冷靜權威的語氣向他們說話。
“我的父親從來沒有欺騙過你們。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和他的改革沒有任何關係。這座元老院是他最珍視的東西。他同時也珍惜著嘉蘭擯棄的真相:一個暴君的政權脆弱且無法存續。今天他的理想隨他而去,但一個解放人民的政府每一年都會變得更加強大。之後的每一代都會擁有比上一代更加值得奮鬥的事業,更加值得為它服務的理由。我們可以用我們臣民的忠誠和信仰武裝馬庫拉格。我們可以讓她所向無敵。”
嘉蘭的臉因憤怒變成紫色。“笨蛋!好吧沒錯,我殺了康納。但你們覺得我是為了誰要這麼做?誰會為了康納承諾的自由買單?暴民想要奪取的是誰的土地?是你們!他們渴望的是你們的權力。你們的金錢。你們覺得康納的改革成功之後你們會是什麼樣子?”他幾乎是在尖叫。“你們將一無是處!與一般的牲畜沒有區別!延續了幾個世紀的傳統,就要像這樣被一個懷揣惡意的慈善行為全部毀滅!”
我準備結束他的話,握緊了那把刀,回憶起了我父親去世時那眼中的痛苦。
但然後我注意到元老院陷入了安靜,仔細的觀察著我,欣賞著演講臺上這出誇張的鬧劇。在他們的表情中我看見了未來。如果我殺了嘉蘭,我就會證明他說的對。我會成為他口中的那個野蠻的叛徒。任何其他真相都會被這種認知所埋沒。隨後的譴責和計謀會接踵而至。他們會互相背叛。在城市死亡時,它的領導者會分崩離析,在他們費盡心思列出一個又一個世襲的統治權時放任馬庫拉格燃燒殆盡。
我想起了伊瑞理亞的叛軍,在我向他們描述的夢想國度面前放下武器。
我放下了刀。
嘉蘭震驚地看著從他身邊退開的我。
“審判從不是一個人的工作,”我說,看向立法會的人群。“那是元老院的工作。馬庫拉格比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偉大。嘉蘭殺死了我的父親,但我寧願看到他被釋放,也不想讓這個議會分崩離析。如果你們仍然希望這個人擔任你們的執政官,那就這樣吧。但你們現在知道了他向你們撒謊。他毫無羞愧地承認了。而且現在你們必須快速做出選擇。”
嘉蘭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努力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如此確信沒有人會他面前相信我。
“叛徒!”大廳盡頭傳來一聲叫喊。我看過一排排的貴族,看見他們其中一個人正用一根顫抖的手指指著我。不,不是我——他指著嘉蘭。
我認出了這個人。他是阿達林。他一直鄙視著我,而且詆譭著我父親的改革。但現在阿達林的怒火正對嘉蘭。
“叛徒!”另一個聲音喊道,“一群笨蛋!”他尖叫道,口水從嘴唇裡飛濺出來。“那些人會奪走你們的一切。想想你們的父輩創造的東西。你們最後都會—”
他的話變成了一陣憤怒的嚎叫,士兵抓住他的手臂開始把他拖下演講臺。他的憤怒變成了驚恐。如果他被定罪為在元老院說謊,他面臨的將是死刑。
我一直看著他被拖出視線,他還一直大聲咒罵著。然後我走下臺階,準備穿過房間,和我在外戰鬥的人重新集合。
阿達林推開人群擋住了我的路,他的表情十分嚴肅。
大廳又陷入了安靜。
他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我,讓我覺得我可能需要用武力闖出去。我剛剛在演講臺上講的句句屬實,但我不會在一邊看著我的人在戰場上戰鬥。我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但,阿達林做出了一件我沒有想到的事情。他脫下了戴在頭頂的黃金桂冠放在了我的腳邊。
大廳裡傳來一片驚訝的吸氣聲。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動作的意義。他是在向我宣誓效忠。
我想著他是不是在嘲諷我,他說,“我也不再介意。你是我見過最真正的馬庫拉格之子。你的父親被人謀殺,距離這裡不到一公里,但你剛才還能在他的兇手面前冷靜清醒地說話。你將元老院的需要放在了自己的痛苦之前。你是一個榜樣,羅保特 基裡曼。”他環視了一圈大廳四周。“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典範。”
我搖著頭,但在我可以回答他之前,他旁邊的人摘下他的桂冠放在了阿達林的桂冠旁邊。然後另一個人也如此做了。一個接著一個,所有的貴族湧向我的身邊,在我腳下放下桂冠,直到我被一大堆黃金葉所包圍。
自豪和震驚讓我定在原地。“馬庫拉格將永存,”我輕聲對自己說道,又想到了我父親的預言。
周圍的貴族聽見了我的話,把它們傳過人群。
“馬庫拉格將永存!”五百個聲音一起回答道,整個議會向我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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