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星遊社# 葉蔵
前言
《邪惡冥刻》在剛剛推出時，我並沒有在意，認為它只是一個略微恐怖、簡簡單單的卡牌遊戲
直到看到周圍網友說它連續打破了遊戲與玩家之間的那堵牆，是一部元遊戲，我頓時感覺它的遊戲形式十分新穎
當它入選TGA2021最佳獨立遊戲提名時，我已經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在真正的遊玩過程中，我一次又一次被驚訝，這部遊戲值得大家如此好評，它不是一部簡單的卡牌遊戲，正如簡介中寫的那樣——比玩法更黑暗的，是卡牌上冥刻的內容…
腦洞大開的奇葩作者
《邪惡冥刻》的作者Daniel Mullins，作品一向以腦洞大開著稱。作品主要有《小馬島》《六角》
在2014年，21歲的Mullins就已經開始了獨立遊戲研發，但他比較倒黴，第一款遊戲《Catch Monsters》眾籌目標就沒有完成
在吸取失敗經驗後，Mullins決定好好沉澱自己，做出一款人人稱讚的遊戲。他剛剛大學畢業，就進入遊戲行業學習經驗，光榮的成為了一名打工人。在業餘時間裡他也沒有摸魚，開始了《小馬島》的研發
沉澱顯然作用巨大，作為Mullins的首款商業遊戲，《小馬島》於2016年推出，它被評為“2016年最聰明的遊戲”，多家媒體給出了9分以上的好評，23歲的他也一炮而紅成為了百萬富翁，從此辭職跑路，沉心做一名獨立遊戲研發者。後面就有了《六角》以及我們現在的《邪惡冥刻》
《邪惡冥刻》的前身要追溯到《*********s Must Be Made》，這是Mullins參加第43屆現實遊戲開發大賽在48小時內完成的作品
《*********s Must Be Made》和《邪惡冥刻》第一章十分相似，在那時就有了相似的牌以及挖下身體器官改變天平平衡的設定
在這裡我先劇透一點，邪惡冥刻的一部分ARG解謎就藏在這個遊戲裡，Mullins在48小時內就能從巧妙構思到遊戲的實踐，並且這款遊戲還藏有之後遊戲的解謎內容，這足以表明Mullins的才華橫溢。他在和玩家下一盤大棋，一切謎題與巧思都將在《邪惡冥刻》中徐徐展開
卡牌？密室逃脫？元遊戲？
遊戲開始，玩家會身處一間陰暗的小屋，一個身處黑暗裡的人對著你兩眼放光，他鋪開一張地圖，讓你的小人在地圖上行走
小人途中會遇到各種事件，你的牌庫也得以構建。當玩家走到骷髏頭上時，就被要求和他打牌。打牌的方式就是獻祭，對對方造成傷害，當天平向對方傾倒，你便獲得勝利；反之，你會離開牌桌，重頭再來。遊戲的玩法看起來很普通，就是一個類似《殺戮尖塔》的卡牌遊戲
可是遊戲裡面處處透露著詭異，在遊戲裡面你甚至可以用鉗子拔掉自己的牙來左右天平平衡
（玩家自己做的牌有時也會出現在牌局之中，上面就是神秘人對玩家拍下的照片）
神秘人有好多面具，每當他戴上一種面具，他便會轉換為一種人格：他可以是年邁的女雕刻師，瘋狂的菌學家，貪婪的礦工，渾身散發腥臭味的漁夫，看起來大方的獵人和毛皮商
在玩家輸掉之後，沒有常規的黑屏重來，這個人反而還會對你拍一張照片，讓你做一張自己的卡片，之後玩家就會換個身份成為下一位挑戰者繼續冒險；遊戲的卡牌也有些怪異，那張名為“白鼬”的卡居然會自己說話？它會對玩家的操作品頭論足，甚至能預判玩家下一刻的行動，這些詭異因素夾雜在一起，種種現象都在告訴我，這個遊戲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
歷經千辛萬苦，我打敗了Boss，然後遊戲並沒有顯示我勝利，也沒有讓我逃出小屋，那個神秘人依然對我拍下了照片，我不得不又重頭再來
這一次，認識到了老實打牌沒法勝利，我研究起了周圍的道具。神秘人讓我起身，我才明白牌局之外的房間也是可以探索的
藉助神秘人的話語、技能書的符號、對牌局機制的理解，以及用刀割下眼睛再換個智能眼睛裝上？玩家可以解開諸多謎底
我們逐漸瞭解到，拍照做成卡牌是為了冥刻玩家。這一次，我們救出了白鼬的同僚，臭蟲和弱狼（他們倆也像白鼬那樣，是個話癆），以及一個神秘的膠捲
我們再一次戰勝了神秘人，當神秘人試圖再次拍照時，我們裝上了膠捲，將他冥刻，最終我們迎來了光明，走出了這個小屋，一切都那麼圓滿，彷彿遊戲早已結束
一封寫給卡牌遊戲和元遊戲愛好者的情書
提起元遊戲（meta-game），你最先會想起什麼？《史丹利的預言》？《傳說之下》？甚至是《心跳文學部》？“虛擬角色擁有自主意識”、“打破第四面牆”，這就是我們首先想到“meta-game”的特點
無論是一開始的白鼬、臭蟲、弱狼，還是後來的四位冥刻者，他們的品頭論足總讓人懷疑，他們是否在屏幕的對面盯著我們看？
不僅是在遊戲中這樣，遊戲外的ARG活動以及和遊戲中同一時間發佈的YouTube視頻，這兩點更加拉進了遊戲與玩家的距離，讓人沉迷其中。我甚至感覺盧克和那危險的密碼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便是《邪惡冥刻》的成功之處。《邪惡冥刻》恰當運用了上文所說的兩種表現形式，深刻探討了網絡與現實的交互問題，警示了其中可能產生的危險後果，在當前大火的“元宇宙”問題上引人深思，極大滿足了元遊戲愛好者的胃口
《邪惡冥刻》獨特的卡牌機制讓人從第一章開始就說不出的上頭，第二章更是加入了其他三位冥刻者的卡牌，允許四種牌組組合既增加了遊戲的靈活性，也為無法適應高難度牌組的玩家鋪了一條後路
其中的能量回路和寶石系統雖然難度較高，但耐人尋味。單單作為一款卡牌遊戲，《邪惡冥刻》的質量過硬.作者Daniel Mullins更是在遊戲中致敬了許多經典卡牌，比如遊戲的30個成就，每一個成就都可以對應一張萬智牌的卡牌名
是結束還是開始？
如果你認為這款遊戲已經結束，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之前所說的只是《邪惡冥刻》第一章的內容。在結束第一章後，會蹦出來錄像帶
畫面中，幸運卡神“盧克”買到了《邪惡冥刻》卡牌，並在一個神秘座標找到了《邪惡冥刻》的遊戲軟盤。從而我們跟隨盧克，開始探尋第二章原版《邪惡冥刻》的世界
隨著原版《邪惡冥刻》的開啟，遊戲介紹了設定，人們一開始不知道卡牌為何物，直到四位冥刻者的出現
他們分別是——科技冥刻者P03、野獸冥刻者萊西、魔法冥刻者蔓尼菲科、死亡冥刻者格里魔拉，四位冥刻者都用自己不同的冥刻方式來創造卡牌
看到萊西，玩家一定會恍然大悟，原來第一章的神秘人就是他，同樣的，第一張的白鼬、臭蟲、弱狼分別對應P03、格里魔拉、蔓尼菲科
原版《邪惡冥刻》更像是RPG牌庫構建遊戲，有一張大地圖，地圖被四位冥刻者劃分為四塊領地，領地與領地之間風格各異，玩家也就是“盧克”扮演的角色要做的就是前往不同的領地，逐一解開不同的謎題，最終打敗四名冥刻者，取代他們
（原版《邪惡冥刻》的大地圖）
（四位冥刻者的領地內部圖，擺放順序與大地圖相同）
令人驚喜的是，《邪惡冥刻》真正做到了快樂加倍：本來第一章的卡牌遊戲就足夠上頭，第二章的原版《邪惡冥刻》直接構建了四組不同的卡組，並且提倡玩家混合牌組，充分利用各種牌組的優勢來取得勝利
野獸冥刻者的卡牌主題是獻祭，通過獻祭松鼠兔子來擺放其他高級牌；機械冥刻者的主題是能量，通過每回合回覆的能量來擺放卡牌，通過構成迴路還可以回覆能量；死亡冥刻者的主題是骨頭，通過造物死亡後掉落的骨頭數量來擺放卡牌；魔法冥刻者的主題是寶石，當瑪珂牌在場時才能擺牌
四種卡組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得益彰。如果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遊玩時的感受，那就是“根本停不下來！”
而且原版《邪惡冥刻》的細節也足夠驚豔，萊西領地內的小屋擺設極高的還原了第一章，隱藏的菌學家、骨王也承上啟下，和第一章一樣繼續保持神秘，等待玩家在第三章揭曉謎底
在擊敗四位冥刻者後，P03會出來，原來剛才他只是假裝被擊敗，他讓遊戲崩壞，趁機將我們也就是盧克拉入他的平板工廠，讓盧克在機託邦幫助他清理掉四個叛亂機器人，從而實現自己“終極銘刻”的宏圖大業
看到這裡我再一次恍然大悟，之前P03被製作成白鼬卡牌就是其他三位冥刻者對他的防備，我們在他的利用之下解救了他，讓他的陰謀得懲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盧克傻乎乎的告知了外界原版《邪惡冥刻》遊戲軟盤的存在，也引來了製作遊戲的孚納公司的追殺
遊戲的第三章與第一章比較相像，區別就是原來的野獸系卡牌換為了科技系卡牌，需要依靠能量來維持出牌
P03工廠的解謎與萊西小屋的各不相同，解謎中甚至還包含了圖靈測試的元素。上文的骨王、菌學家、毛皮商最終也與玩家進行了互動
第三章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中兩名叛亂機器人頭目。一個機器人頭目會將你的steam好友做成卡牌與你對戰，一瞬間現實與遊戲的距離再次被拉近
另一個頭目會讓你用電腦中的文件與它對戰，你使用了這個文件將會被它刪除。文件越大，年份越長，對它造成的傷害也越高
當時我真的有點害怕，後來退出遊戲看見這個頭目留的信，其實它並沒有權限刪除，只是想考驗玩家的決心（但它還是希望玩家說到做到，自覺刪除文件）
順便一提，如果你真的把文件放到回收站裡並且不清空回收站，遊戲還會解鎖一個成就
當我們戰勝所有叛亂機器人時，P03開始嘲諷起了盧克。它將利用盧克的電腦，把原版《邪惡冥刻》上傳到網絡上，到時候就會有千千萬萬份原版《邪惡冥刻》，藉此就能控制人類
遲鈍的盧克這才知曉了P03的陰謀。幸運的是，此時的P03已經被即將到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卻不巧被三位冥刻者偷襲，終極冥刻好像就這麼失敗了......
（這段時間P03究竟在幹什麼呢？這就要從遊戲的隱藏結局尋找答案了）
三位冥刻者最終拿回了軟盤內所有文件的權限，笨手笨腳的格里魔拉卻不小心刪除了所有文件？？？隨著遊戲數據一點點被刪除，我們也得以與死亡冥刻者和魔法冥刻者對桌打了一次牌，他們的牌局大體形式基本一樣，具體的牌組玩法不同
最後三位冥刻者也向我們告別，並且留下最後的忠告，讓我們不要碰軟盤裡剩下的舊數據
萊西告誡了玩家和盧克不要碰舊數據，便留下一句“打的不錯！再見。”瀟灑離去
玩到這裡，玩家或許會有些感傷。雖然說第一章被萊西拷打了很多遍，但是我們也在一次又一次失敗中磨鍊牌技，熟悉了這個遊戲的規則，是他帶領我們走進了這個奇妙的卡牌世界
遊戲的最後再見到他，彷彿老友重逢，乘興而來，盡興而歸。一瞬間，萊西變的有些可愛，我有點捨不得他
故事的最後，錄像帶中的盧克砸毀了原版《邪惡冥刻》的軟盤，自己也慘遭孚納公司的毒
盧克的故事結束了，那麼玩家現在手上玩著的又是什麼呢？這一切都要到遊戲的隱藏結局去尋找了
由玩家續寫的隱藏結局
在遊戲流程中，我們會發現冥刻者多次提到了舊數據，那麼舊數據究竟有什麼秘密呢？這就不得不提到《邪惡冥刻》的ARG活動了
根據遊戲裡錯誤視頻中一閃而過的數字，我們得到了最初的三段字符串
這三段字符串指引我們找到了第三章菌學家的最終實驗物的名字、製作表中前作《六角》的彩蛋、分辨率在信箱模式看到第三章骨王畫面外的一串數字，我們得到了三個答案，合在一起作為新的密碼
在原版《邪惡冥刻》中我們通過“Ctrl + C”可以打開命令行。輸入"cd OLD_DATA"，然後輸入"decode log.txt"，被問及密碼就輸入，所謂的一部分舊數據便呈現在我們面前
接下的解謎過程比較複雜，總體來說差不多就是從舊數據中得到三段字符串和一段對話，然後通過解謎我們可以找到三串字符對應的答案，合在一起得到密碼。再用密碼從舊數據中獲得另一段對話，再從對話中找到三段字符串......
其中需要用到的手段有很多，比如遊戲裡的背景音樂其實是摩斯代碼；將特定的牌按照一定的順序擺放會得到提示；在作者的前作中尋找隱藏的答案等等
（這是作者之前做的遊戲，玩家連續釣魚會釣上來一個文檔，裡面就是關鍵信息）
就這樣反反覆覆解謎12次，最終遊戲會指向了一個網站，三位最先解謎的玩家填上了自己的地址，獲得了三份磁盤，隨後網站便被關閉
首先浮出水面的2號磁盤，得到的內容是：
####QZ6h###
|PLAYING##|
##e E##
網友們猜測上面一行是遊戲隱藏結局視頻的YouTube ID，下面兩個應該是對玩家感謝的話語，因此不等剩下的兩個磁盤，網友們便對密碼進行了暴力破解，在一次次嘗試中得出了密匙。最終，玩家們拼湊了這些密文，得到最後的對話
（圖片只是對話的一部分）
至此舊數據的神秘面紗被完全揭開，舊數據實際上是一段對話。整段對話的大意就是美國國防部特工巴里找到了希特勒屍體的位置，並且破譯了希特勒口袋裡的密碼，他試圖把破譯的內容藏在磁盤中偷運出去
同伴則更進一步，提議把內容藏在孚納公司的遊戲《Super Weasel Kid》中以防周圍的蘇聯人察覺
然而在第三章我們可以從皮毛商那裡得知消息，“大耳朵”巴里最終被殺，藏有破譯內容的遊戲也不知所蹤
隨著剩下兩份磁盤的揭曉，最後的YouTube ID也被找到
三份磁盤加在一起的內容是：
e-FuQZ6hTS0
THANKYOUFOR#|PLAYING##|NSCRYPTIONFRIEND
The End
這個YouTube ID指向的就是遊戲的隱藏結局，在視頻中，P03在控制盧克電腦時將軟盤上的遊戲複製到了上面
在藉助盧克平定機託邦後，它早就通過盧克電腦將原版《邪惡冥刻》上傳到了網絡。（也許你現在玩著的就是P03上傳的遊戲）
結語
在我看來，《邪惡冥刻》是所有喜歡卡牌遊戲和元遊戲玩家的必玩佳作
它作為一款優秀的獨立遊戲，巧妙融入了密室逃脫和RPG元素，搭配多樣的卡牌玩法、濃濃的meta元素、撲朔迷離的世界觀和劇情，讓無數玩家如痴如醉
作為一封寫給卡牌遊戲愛好者和元遊戲愛好者的情書，它其中既有致敬，又有超越。如果你喜歡這類遊戲，那麼《邪惡冥刻》請一定不要錯過！
作者上期文章：
《小小夢魘2》：寫給玩家的暗黑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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