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结合个人回忆和游戏体验而创造出的同人小说,难免会因为个人的看法导致角色形象的不同,所以可能写出不符合原作的故事,请见谅!!!
内容含有剧透!!!!
约定
十月伊始,鹅城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傍晚的风吹在人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的寒意。晚饭吃得早,作业也不多,我闲着无聊便下了楼,想一个人随意转转。刚走出小区门口,太阳就快落了山,只余下一片柔和的橘色晚霞,染红了街道旁的房屋和树梢,温柔的色泽却掩不住空气里的凉意。
不知不觉间,脑子里忽然蹦出去年秋天跟清雅一起去湿地公园打水漂的画面。我怔了一下,心底莫名地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于是下意识地改变了方向,沿着那条熟悉的路慢悠悠地朝湿地公园走去。
公园依旧安静,铺着石板的小路蜿蜒穿梭在繁茂的树木之间。秋天的树叶开始泛黄,偶尔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轻轻铺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我弯腰从路边捡起一根笔直又结实的树枝,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得意,挥了挥这根“宝剑”,像极了电影里的勇者。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我压低嗓音,模仿着电影里的模样,用双手举起树枝,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神秘感轻声自语道:“出发吧!向着龙的巢穴!”
正走得起劲,挥舞着树枝一路前进,却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秋千架上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放下手中挥动的树枝,定睛望过去,顿时愣在原地。秋千上,肖清雅正轻轻地晃着,微低着头,棕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挡住了她半张侧脸。她正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那家人欢声笑语地慢慢走过,留下温馨的背影。清雅的眼神却有些黯淡,带着一丝羡慕与落寞,又仿佛有几分迷茫。
我心底猛地一抽,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微微泛起疼意。赶忙装作刚刚才发现她的模样,故意扬起声音轻快地喊了句:“清雅?”
听到我的声音,她瞬间抬起头,原本黯淡的双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王梓?你怎么在这儿呀?”
她赶紧从秋千上站起来,迎着我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像是要将刚才的落寞完全掩盖过去。我走近些,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中那根树枝:“吃完饭有点闲得无聊,就下来走走,今天作业少,早就写完了,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你。”
她听完我的话,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透着难掩的喜悦与放松。
夕阳一点一点落了下去,天色逐渐暗淡,周围更静了些,只听得到风吹树叶的簌簌声。我站在她身边,悄悄看着她渐渐恢复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刚才的那份无聊,似乎变成了一种意外的幸运。
清雅的目光忽然落在我手中的树枝上,嘴角微微一弯,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轻轻问道:“你手里拿着这个干什么呀?”
我一下子得意了起来,扬起树枝在空中挥了挥,神气十足地说道:“这是我的‘宝剑’!”
清雅顿时被我逗得笑出了声,眉眼弯弯,语气也染上了一层俏皮:“那你今天就是我的骑士啦!”
我本能地想要开口辩解,说我今天本来是个“勇者”,可一抬头,看到她眉眼间明亮的笑意,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就悄悄咽了回去。我挠了挠后脑勺,心底悄悄泛起几分欣喜,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清雅见我没反驳,心情似乎更好了些,脚尖轻轻地在地上蹭了蹭,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要不你陪我再去探探险吧?”
我看了她一眼,假装困惑地问道:“这附近不是早就探险过了吗?”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轻咬着嘴唇,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些:“有些地方晚上太黑了……我一个人不太敢去。比如那边的小树林、灌木丛之类的……”
我听她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有些发虚,毕竟我也不怎么喜欢黑漆漆的地方。但下一秒,她却忽然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只觉得手心里传来一股柔软温暖的触感,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她抬起头,目光满是依赖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认真而期待。
我一时竟然忘了害怕,心里反倒升起了一种奇怪的使命感,想着:男子汉怎么能拒绝女孩子的求助呢?于是我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假装很勇敢地说道:“好吧,今天就由骑士保护你去探险!”
清雅一下子笑弯了眼睛,开心地轻轻晃了晃握着我手的手臂,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地潜入了那片黑漆漆的灌木丛,四周除了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就只有我们踩在地上的窸窸窣窣声。心跳得有些快,我却偷偷地安慰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身后的这个女孩。
就在我们刚刚走到灌木丛中间,忽然前面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左右张望着。清雅顿时一惊,紧紧抓住我的手,赶紧拉着我躲到了一旁的长椅后面。我心跳猛地一加速,有些疑惑又紧张地低声问:“怎么要躲起来啊?而且不应该是保护你嘛?!”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而骄傲地说道:“遇到险情当然要及时躲起来呀,更何况有些险情是骑士也无法摆平的!”
我微微一愣,但也只好跟着她躲在椅子后面,透过椅子的缝隙悄悄地观察着。结果,那两个黑影左右看了看,居然向我们这里慢慢走了过来。我屏住呼吸,手心开始冒汗,可当他们走到靠近路灯的地方,我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对偷偷约会的小情侣。
顿时,我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虚惊一场,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身旁的小雅紧张地一把拉住了衣袖。我回头一看,她用力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紧张的神色,小声示意我:“嘘——别动!”
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模样,我忍不住心底泛起一阵柔软,暗自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蹲在长椅后面,任由树叶轻轻地蹭着脸颊,听着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心跳依旧不停地加快着。
那对小情侣在灌木丛前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人后,竟然朝我们躲藏着的长椅快步走了过来。我和肖清雅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地把身子又往长椅的阴影里缩了缩。我只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一层冷汗,手心也微微湿润起来。
他们坐下来后,互相靠得很近,轻轻地说着一些类似“我真的好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话,声音温柔得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就这么突然吻在了一起。
身旁的清雅猛地僵住了,下一秒,她羞涩地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指尖微微颤抖,却用力极大,仿佛要把我的胳膊彻底捏碎一般。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一只手死死捂着脸,只露出红透了的耳根和小半张脸。
胳膊被她掐得实在生疼,我忍不住小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就猛地用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我的嘴巴,将我牢牢地按倒在地上。
直到小情侣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清雅才终于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仿佛脱力般松懈下来。我迅速坐起来,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吐槽道:“吓死我了……”
清雅轻轻喘着气,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微微撅起嘴唇,小声抱怨着:“还不是因为你,差点就给人发现了。”
我揉着被她掐疼的胳膊站起身,皱着眉头委屈地嘟囔道:“我的胳膊才真的快要断了呢,都快给你掐青了。”
她却没有理会我的抱怨,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羞红,似乎还在回想刚才那个暧昧又尴尬的画面,慢慢地靠近了些,轻轻地把脸低下,不敢抬头看我,双手小心地抱住了我的手臂,像是在寻找某种依靠。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压了过来,我顿时也脸颊发烫,心跳加速起来。
这样的亲密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她忽然意识到不对,迅速地向后一跳,声音里还残留着未褪去的娇羞:“都怪你啦!”
“怪我什么啦......”我有些不服气,但也只是小声地辩解着。
清雅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嘟起嘴巴,将头扭向一边。
公园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起树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刚刚那令人羞涩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却忽然从背后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哭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听起来极其凄惨、瘆人,像是某个冤死的幽魂在夜色里徘徊不去。
我吓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而身旁的肖清雅更是彻底慌了神,刚才还带着羞意的小脸此刻变得惨白,她几乎是本能地一下子躲到了我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微微颤抖。
我鼓起勇气,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颤抖,勉强挤出一句话来:“还、还要继续探险吗?”
她在我背后轻轻地抽了口气,极力装作镇定,但声音却早已出卖了她:“怕……怕什么呀?继……继续呀!”
她的语气明明在逞强,可我早已一眼识破了她强装勇敢的模样。肩膀微微发抖的她,手指还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就像是被风吹落的叶子一样脆弱。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安慰一下,让她知道其实有我在,一切都没那么可怕。
可我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根所谓的“宝剑”,根本没办法腾出手抱她。于是我没有多想,直接松开了手,将树枝丢到了地上,转过身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柔和而坚定地安慰道:“我们回家吧,不探险了,好不好?”
她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将头埋进我的肩膀里,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可怜又无辜:“好像……今天这次真是太刺激了。”
我看着她红着眼眶、苍白的小脸,不禁心疼得厉害,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牵着她慢慢往公园出口走去。
走了几步后,她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我空荡荡的右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诶?你的‘剑’呢?”
我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要是手里还拿着‘剑’,又怎么抱你呀?”
话音刚落,清雅的小脸顿时“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刚才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颊重新泛起了红晕,她赶紧低下头去,却没舍得松开牵着我的那只手,只是脚步比刚才快了一些。
望着她泛红的耳朵和紧张得不敢抬起的脸,我的心里忽然轻飘飘的,觉得今晚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还带着些说不清的甜意。
十月的夜晚风凉凉的,吹在脸颊上带着一丝隐隐的寒意,像是在提醒着我,夏天的炎热早已悄悄散去。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只剩下稀疏的路灯,将昏黄的光晕洒在地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离开湿地公园后,我牵着清雅往小区的方向走去,看着若隐若现的星空,心里却满是刚才的情景——她害羞地紧紧抓住我胳膊时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皮肤上,久久不曾散去。不过,这温度着实有些炙热,炙热的让人吃痛。
到了小区门口,我看了一眼昏暗的街道,忍不住提议道:“天已经有点黑了,我骑车送你回家吧?”
清雅微微点了点头,脸颊上还带着刚才未消散的红晕,眼睛亮亮的,柔声说道:“好呀。”
走到地下室,我熟练地将老爸前几天才给我买的新自行车推了出来。这辆新车依旧是银色的,但比起以前那辆小车,它的车架更高大结实,载个人的话也不如先前那辆小车般吃力了。我有些得意地跨上了车座,轻轻拨动了车把上的铃铛,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楼道口。
清雅眼睛一亮,带着些羡慕的眼神看着我新买的车,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然后略显羞涩地坐到了后座上,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地环上了我的腰。
她靠得很近,我几乎能清晰感受到她手臂轻轻收紧的力度,像一阵不动声色的依赖,从衣服的布料间慢慢传了过来。而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悄悄浮上来。
不是香水那种刻意的味道,而是像刚从草地上经过,又在阳光底下晒了一阵子后留下的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青草的微凉混着一点点柠檬的清香,很轻很浅,却在我鼻尖悄悄停留不去。
那气息带着她的温度,像是从我的背一路绕进心里,轻轻柔柔地、暖暖的,像拂过春水的一缕风,又像午后阳光落在衣服上的光。
我忽然不敢再深吸气了,怕自己会因此而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微微侧过头,贪恋地想要再感受一分——那味道不浓,却很安心,像她一样,总能悄悄包围住我所有的慌张。
我轻轻地踩起踏板,车子缓缓地向前滑行。路上的风吹拂着脸颊,让我发烫的脸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背后传来的温暖却越来越明显。我一边专注地骑着车,一边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着刚刚在公园里清雅害羞娇弱的模样,心里竟泛起阵阵难以言说的喜悦。
到了她家门口,她轻轻地跳下车,对我微微一笑,声音很软:“今天谢谢你呀,不过......真的给吓到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晚上探险了......”
我抬头看着她微红的脸庞,心跳不自觉又快了几分,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没事啦,都到家啦。快回去吧,明天见!”
目送她走进家门后,我重新骑上车,独自慢慢地往家的方向骑去。路灯下,银色的车轮缓缓转动着,我的脑海里却还在反复回味着清雅娇羞的脸颊,还有腹部上那似乎依旧残存的、属于她的温度。
我回到家,把车推进楼道,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昏黄路灯下的街道。风还在吹,夜色沉下来,却让我心里暖得有些说不出的安心。
我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清雅那微红的脸庞和她手环上我腰时的温度。那种贴近的感觉像是还停留在背上,带着一点点轻柔的触碰感,让我整个人都恍惚着。我将放在抽屉深处的贺卡轻轻拿出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嘴角竟在不觉间微微翘起,直到老妈的那声“水烧好啦,快来洗澡啦!”将我拖回了现实。
“来啦!”,我将贺卡小心翼翼地藏了回去,而后走进浴室。可就在我脱掉上衣的一瞬间,鼻尖忽然捕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是那种淡淡的、带点青草和柠檬混合的清新味道,像极了柠檬叶被揉碎后,手心残留的那点香气。
我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衣服。
是她的香味。
我下意识地把衣服凑近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香气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脑子里,也钻进了心里,熟悉又让人心跳加快。我脑子里又浮现出她靠在我背后的样子,那时候她的头发刚好贴在我的肩膀上,一点点热气从她鼻息间传来。
“哎呀……”
我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正抱着衣服傻站着,门却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你抱着衣服干嘛呢?”是老妈。
我像被电了一下,立马把衣服藏到背后,声音都破音了:“没、没什么,我、我、我要洗澡了!”
说完就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将老妈推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可关上之后,又忍不住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耳根还是红的:“老妈——这件衣服你回头别洗啊!我……我自己洗!”
老妈在外头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也不管她听没听懂,砰地一声把门彻底关上,整个人靠在浴室门后,脸还是红的,心跳却像被什么拨了一下似的,久久没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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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迎来了周五。早秋的鹅城早晨总是带着点凉意,天刚亮时,天色还带着一点浅浅的蓝灰,像被谁薄薄地泼了一层水墨。地面还残着一层夜里的水汽,湿润润的,踩上去会发出一点闷闷的嘎吱声。教学楼旁的草坪在晨风中微微发抖,叶尖上缀满了细小的露珠,像一颗颗刚落下的星星,静静躺在草叶之间,微风一吹便轻轻颤动一下。
我蹲下身,伸出手指去碰,一颗露珠滚落在指尖,冰冰凉凉的,晶亮透彻,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偷偷藏起来的小宝石。指尖微微一动,那颗露珠便顺着手背滑落,留下一道细细的凉痕,却叫人忍不住想再碰一颗。风从教学楼缝隙中钻过来,带着青草和粉笔的味道,安安静静的早晨像被温柔地打开,连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正看得出神,刚又接住一颗露珠,身后就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哟,小王梓,蹲在地上干嘛呢?”
我一愣,赶忙抬头,就看见赖老师站在几步开外,手里还夹着那本破旧的点名册。他穿着蓝色运动服,外套敞着,脖子上还挂着蓝色的口哨,身板挺得直直的,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颗还没滑落的露珠递过去:“老师你看,这露水特别好看,像小宝石一样。”
赖老师凑过来看了看,果然笑了:“哎哟,真是有心人呐——这露珠啊,就存在于早上最清亮的时候,太阳一晒就没了,能捡着看清楚,还真挺难得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就有点得意,像自己捡到了什么没人注意的秘密似的,偷偷笑了一下。
赖老师拍了拍我肩:“不过赶紧去上早读吧,别一会儿被班长点了名,跟你们梁老师告状说你迟到了。”
“好嘞!”我笑着答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眼手指上的那道细痕——凉意已经退去了,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水迹,但那一瞬的触感,却还留在指尖,轻轻的,像今天的风一样。
我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窗外的阳光刚洒进来,斜斜地铺在讲台和黑板之间,地上浮着一点点粉笔灰的细尘,空气里还残留着黑板擦拭后的味道。
早读后的第一节是语文,梁老师一早就在讲台上翻着讲义,窗户开了一半,外头的风不大,但吹进来有点凉。我一屁股坐到位子上,书包还没放下,身边的清雅就忽然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微妙。
“咦?”她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点小惊讶,“你这件衣服……是不是前几天晚上穿的那件?”
我一下子愣住了,耳朵顿时热了起来,手不自觉地在书包拉链上乱拽,故作镇定地扭头看向窗外:“就……最近换季嘛,衣服少,就、就一直没换。”
她看了我一会儿,像是没打算拆穿,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嘴角一抿,低头翻起语文书。阳光照在她额前几缕碎发上,轻轻泛着光,我却莫名觉得胸口发烫,像是那点小秘密忽然被捧在了阳光下。
语文课后,正准备上体育,班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开始还衣服、收桌子,一片嘻嘻哈哈的声音里,杰哥从后排探出身,一脸坏笑地拍了拍我:“欸,王梓,电影晚会零食准备好了吗?可别只想着你的小——”
我赶紧瞪了他一眼,抬手敲了下他脑袋,甩给了他一包薯片:“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王哥!”他接住薯片,揉着脑袋跑了,嘴角还是翘着,一副“我懂你”的模样。
我刚把外套脱一半,肩膀忽然被轻轻戳了一下。是她。
“那……我的呢?”她声音很轻,但又像是带着点小期待。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缓缓伸进书包,从最里层掏出几板她喜欢的黑巧克力,递到她桌角。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地低头看,看到那熟悉的包装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像是一朵刚被阳光晒到的小花。
“你怎么买到这个牌子的......”她小声说着,手指捏着巧克力的包装,却没看着我。
“我让我老爸帮我买”,我装作不经意间挠了挠脸,“.....就,我把那天你丢给我的巧克力的包装拿给我爸看了一下,说我喜欢吃这种巧克力......”
她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把巧克力放进抽屉,低着头,耳尖悄悄红了,嘴角却不知什么时候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上课铃响了,班里还是在一片热火朝天地在换鞋、找水壶、叠衣服。按照往常的节奏,这时候赖老师会拎着点名册晃悠悠地从操场那边过来,然后在门口吹哨催我们下楼集合。
可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梁老师。
她抱着教案走进来,站到讲台前,轻咳了一声,语气不急不缓:“你们体育老师今天请了病假,没来学校,所以这节课改成语文课。等以后找时间,我再把体育课还给大家。”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哀嚎一片。
“啊啊啊——”
“不是吧——”
“我的衣服都换好了……”
我咬了咬牙,指尖下意识地捏紧了裤腿,指节微微发白。其实从梁老师一进教室开始,我就想开口了,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她站在讲台上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直,语气也是我们熟悉的那种平静又不容置疑的语调,仿佛她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可我的心里一直在翻腾。
明明早上刚看见赖老师了,他还笑着朝我点了点头,还夸了我有心。那样清清楚楚的画面,就像还刻在眼前。可梁老师现在却说他没来,还理直气壮地改了课程,班里没人敢吭声,就连平时最爱起哄的杰哥也只是低声抱怨了一句,就被压下去了。
“真的没人说吗……”我低头盯着课桌的一角,心里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明明知道她可能是真的弄错了,也明明知道只要说一句,也许就能把体育课要回来,可一想到要当着全班的面质疑老师,我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像是被吊在嗓子眼里。
她会生气吗?会觉得我不尊重她吗?如果我说了,是不是会被叫去办公室,被记一笔,而后又被贴上“不听话”的标签?
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这节体育课被吞掉。我们一整节语文课在期待着下楼跑步、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家换好了衣服,甚至有人已经拿出了跳绳——就像是被偷走了一种属于学生的自由。而我也讨厌那种明明知道真相却得装作不知道的感觉,尤其是当我转头看见清雅,她也在盯着老师,却轻轻抿着嘴,仿佛在等着什么。
我闭了闭眼,像是在心里狠狠跳过一堵墙。
终于,我还是站了起来,尽管腿有些发软,嗓子也有点干,但我还是咬着牙,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颤。
“梁老师,我今天早上还和赖老师打了招呼……他根本就没请病假。”
声音不大,却像从心底拽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炙热又沉重。但我没有躲,也没有低头——就算是面对着难以反抗的威权,我也想抓住我们应有的自由。
教室里先是一瞬的静默,紧接着像捅破了窗户纸一样,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杰哥第一个小声嘀咕:“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可以上体育课了?”有些原本趴在桌上的同学也都抬起了头,转向我这边,议论声像水面起了涟漪,越荡越远。
“我明明也看到赖老师了。”
“对啊,他早上不是还在操场边跟人说话吗?”
“那梁老师是不是记错了?”
声音一层盖过一层,越来越响。梁老师站在讲台前,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挂不住了,眉头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扫过教室,似乎想开口制止,却在那一刻,肖清雅站了起来。
她没有慌张,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袖口,站得笔直,声音不高,却坚定:“梁老师,我今天早上在教学楼旁边也看到赖老师了。他那个时候还在跟五班的同学打招呼呢,您是不是听办公室里的老师说错了?”
她语气平和,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眼神清澈得像玻璃窗外刚洒下来的阳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那样的态度,却一下子让全班安静了下来。
梁老师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片刻之后没有争辩,只是道了一句:“你跟我出来一下。”
清雅点了点头,没有迟疑,跟着梁老师出了教室。
教室里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但没过几分钟,门又被推开,梁老师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几只羽毛球拍和跳绳,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微妙的缓和:“体育课照常进行。赖老师确实来了,是我这边弄错了。准备一下,等会儿下楼。”
话音刚落,教室瞬间炸了锅。杰哥第一个欢呼出声,他摇晃着我的肩膀,大声喊着:“体育课万岁!”接着就是一连串压抑不住的笑声、欢呼声,仿佛一场意外的胜利,来得惊险又酣畅。
清雅也回来了,安安静静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我甩开杰哥的手,有些担心地凑过去,低声问她:“梁老师有没有骂你啊?”
她抬头朝我笑了笑,神情带着点调皮的轻松:“我给了她一个台阶,她怎么会骂我呀?再说了,我最近考试也都考得不错,老师怎么舍得骂好学生?”
我听了忍不住笑着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不过……”我看着她,压低声音,“你不是不太喜欢体育课吗?为什么还要帮大家说话?”
她低下头,轻轻拨了拨发梢,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大人说谎的样子而已。而且大家都挺期待这节课的,你看好多同学……都换好鞋和衣服了呢。”
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既是心疼,又是感动。我忽然觉得她明明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却总能做出让我佩服的事情。
“肖清雅,你真是……”我刚想说点什么,忽然站起身,作势要鞠躬,“我得好好谢谢你!”
她却赶紧把我拉回椅子上,笑着按住我的肩膀:“哎哎哎,别这样,太夸张了!不过......有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奖励呀?”
我一边笑,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板从俄国进口的黑巧克力,包装还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淡紫色外壳。我递过去:“本来想留着电影晚会再当惊喜给你的……现在只好提前送啦。”
她愣了一下,接过巧克力,指尖在包装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掩饰什么,脸颊却早已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被晚秋的阳光轻轻晕染开来。她抬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点调侃:“你现在啊,越来越会讨女孩子欢心了,跟刚上小学那会儿可不一样啦。”
我耳根顿时发热,赶忙低下头,嘴角却止不住往上翘:“那……那不是被你带坏的吗?”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轻柔得像风吹过湖面,眼睛弯成一对月牙。笑着笑着,却忽然轻轻看着我,像是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不过,我挺开心的。”
“嗯?”
我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摆弄着书包的拉链,不敢看她的眼睛,耳朵却慢慢地发起了烫。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心里却像被悄悄按下一颗开关,一下子热了起来。连手指都不自在地蜷了一下,像是被她看穿了什么小秘密。
我没说话,只是偷偷抬起眼,瞥了一眼她眼里的那点亮光,像是夜空里藏着的细碎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着让我说不出话的温柔。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真正开心的,或许并不只是那几块巧克力,而是那个曾经连在课堂上发言都会心跳加速、紧张得说错话的我,终于学会了在所有人面前站出来、坚持自己。
我摸了摸耳朵,还是热的,脸也不争气地涨着红,只好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但心里却软软的,像被阳光晒暖的一块石头,悄悄融进了这节被我们一起争回来的体育课里,藏进了这个十月微凉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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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落下的时候,操场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把四周的空气都照得温温的,有些泛黄。学校为了今晚的电影晚会专门准备了晚餐,虽然味道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因为这特殊的名头,大家吃得都格外热闹。
我和清雅吃得早,饭后便背着书包先到了操场,在靠后但视野开阔的一片草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塑胶跑道还残留着白天晒出的温度,我们从包中拿出零食,然后垫着书包坐着。清雅递给我一盒巧克力棒,自己则抱着我送她的那几块巧克力,吃得很慢,眼睛不时瞥向星空。
放得电影是个年代久远的动画片,画面有些模糊,台词也老套。前几排的小朋友看得很认真,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但我看了几分钟后就失了兴趣,顺着清雅的目光,仰头看向操场上空的星星。
今夜的星星出奇地亮,像被雨水洗过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天幕上。夜风有些凉,吹得我袖口微微发紧,可我心里却不知为何慢慢地暖了起来。
忽然,手臂被轻轻戳了一下。
我转过头,就看到清雅靠过来,小声地凑在我耳边:“想不想去楼顶探险?”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神秘和期待,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我心里。我本来就没心思看电影,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点劲,但随即又有点犹豫:“会不会被老师发现啊?而且……你上次在公园不是都……”
我没说完,清雅却眨了下眼睛,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那次是那次嘛,我可一直想去学校天台看看来着。听说晚上风景特别好,可以看好多好多星星!”
她眼神里闪着点亮晶晶的光,像是夜空里的星星落了下来。我心里一动,正犹豫间,电影突然卡了,放映机发出一声“哔——”的响动,然后整块幕布一黑,操场顿时哗然一片。
就在老师们忙着查看设备的时候,清雅忽然起身,悄悄拉住了我的手:“机会来了,快走!”
她手心的温度传到我指尖,有点热,我没再多想,提着书包就跟她一起绕过操场,穿过一小片树影婆娑的绿化带,沿着那条铺着落叶的小路,朝着还亮着几盏昏黄灯光的教学楼小跑过去。
我一边跑一边听着我们脚下踩过的石板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夜色像是一张温柔的布,悄悄裹住了我们。心跳扑通扑通地响着,像是在说——这场夜晚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教学楼的楼梯间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台阶上“哒哒”响着,一声一声,像是打在心口上的鼓点。楼梯拐角处还有点黑,灯闪了几下才亮起来,四下无人的校园此刻像被夜色包裹住的梦境,安静又神秘。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时,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带着秋夜特有的干净与清爽。我跟清雅小心地钻出去,门在背后“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教学楼里的一切声音。
天台比我想象中要空旷许多,地上零星铺着几根粗粗的金属管道,贴着墙角静静躺着,好像也是在仰望天空。远处的楼群灯光零零碎碎,像是城市在悄悄眨眼,但真正吸引我们目光的,是头顶那一整片星空。
没有遮挡,也没有灯光干扰,星星一颗接一颗地铺开来,密密匝匝,亮得不真实。银河像一道浅浅的云带横穿夜空,星辰在它身边洒落下来,有亮得发白的,也有暗淡含蓄的,彼此交错,像无声的烟火炸满了天空。风从高空吹下,带着夜晚的清冽,拂过耳边,却吹不散头顶那一片璀璨。
我从书包里把外套拿出来,在找了块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地方铺平。
“坐这儿吧。”我拍拍外套的一边。
她点点头,轻轻坐下,双手抱膝,把下巴靠在膝盖上。我也坐了下来,跟她并肩,看着那漫天的星辰。
天台上的风轻轻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也带来了夜晚的凉意。但清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只是整张脸都朝着星空,像是被那片璀璨吸住了似的。
“哇——”她忽然低声惊叹了一句,手猛地举起来,像是要抓住天上的光,“没想到在学校也可以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她的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雀跃,眼睛亮得像要点燃天上的星。她侧过头来指给我看:“那边!那边是北斗七星!然后……那颗特别亮的,是长庚星!”
我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却只看见一片星光闪闪,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那个……你看见了吗?那是牛郎星,旁边那个亮点是织女星。”她语速飞快,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兴奋起来,“它们其实属于不同的星座哦!牛郎星是天鹰座的一部分,织女星是天琴座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懵:“它们……离得远吗?”
她点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问题,眼睛弯弯的,带着点得意:“超级远!它们之间相隔了16.4光年呢!”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光年”两个字,但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有多远:“那……光年是什么呀?”
她低头想了想,像是在心里组织语言:“就是……光,光一年能走多远的距离。”她摊了摊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正就是特别特别远啦!”
我其实没太听懂,但也没在意那些距离和天文学的东西,只是侧头看着她,在星光下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一个个星座的名字,眼里仿佛也藏着星星。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亮得像天空里最靠近我们的那一颗星,一闪一闪的,把我心里也照亮了一块。
天台的风轻轻拂过,像一只无形的手拂动着夜色,也吹动了她垂在肩边的头发,发梢随着微风一下一下地摇晃,偶尔扫过我的脸颊,有点痒,却让我舍不得移开分毫。
我望着漫天的星辰,脑袋空荡荡的,只觉得这一晚宁静得像一场梦。
“你为什么对这些星星这么了解?”我忍不住问。
她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穿过了漫长的思绪,才轻轻地开了口:“一开始啊……是因为我爸爸告诉我,说……只要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能实现。”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怕被风听走了一样。她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远处夜空。
“因为爸妈总吵架嘛,我就一个人偷偷跑上屋顶去看星星,等着流星划过,许愿他们别再吵了……”她微微咬住嘴唇,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可是,等啊等,好不容易真的看到流星了,但愿望还是没实现。”
她拨了拨头发,故意把额前的发丝垂下来一点,遮住眼角。我看得清楚,那不是随意的动作,而是她在掩饰眼底的失落。
我的心忽然紧了一下,像被什么轻轻揪住了。明明是这样一个笑起来像光一样的女孩子,却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自己默默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与痛苦。
“我那时候真的……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许愿的方式不对。”她继续说道,语气带着点自嘲,“后来去查了才知道,那只是个传说而已,不能当真的。”
她轻笑了一声,但那笑里藏着太多的无奈和不属于小孩子的成熟,“大人总是说不能骗人,可他们自己却一直在骗。”
我沉默着,又想起今天早上梁老师的谎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低头的样子,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但又怕打扰了她此刻的脆弱。
“那你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星星的?”我轻声问。
她想了想,眼神重新落在那片星海里,声音也慢慢柔和了下来:“是小时候读过一本书,说星空很大很大……如果你看久了,就会觉得自己很小很小,小到烦恼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其实有段时间,我真的很讨厌夜晚,可后来……星星让我觉得舒服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露出一点笑容,语气忽然变得轻快:“你想啊,宇宙这么大,肯定有外星人吧?说不定哪颗星星上的小外星人,和我一样,也有着一样的烦恼呢!”
我听着她说,心里好像有什么柔软的地方一点一点被揉开了。
她忽然伸手拉了拉我:“你躺下来嘛!”
我愣了一下,还是乖乖跟着她一起仰面躺下。身下是我那件外套,背脊贴着温热的布料,头顶是无边的夜空。
“是不是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很多?”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风一样轻轻落在我耳边,“如果你张开双臂,就会觉得……像是抱住了整个星辰。”
她轻轻地说着,张开了双手,而我却没再看星星,而是转头看向了她。
星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着,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欢喜,就像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
“你喜欢星星吗?”她忽然问我。
“喜欢。”
“那你为什么喜欢呢?”她转过头来,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闪闪发光。
我张了张口,心跳得飞快,耳朵都红了。
但我还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好看。”
她先是一愣,接着脸也一下红了,像是霞光落在她脸上。她猛地捂住嘴,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羞怯,又像是一年级刚认识时的那种轻快——带着熟悉的调皮和温柔。
我赶紧别过脸,伸手去挠头,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
可心跳,像星光一样,一闪一闪,停不下来。
她忽然没再笑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但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刚刚笑过的温软余韵。嘴角勾着,却没说话,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悄悄滑出来的:“你……可以陪我看更好的吗?”
我心里一震,还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问了句:“嗯?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重新抛向天边的星空,微微一仰头,发丝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去,在月色下柔柔地闪着光。
“天琴座流星雨。”她轻轻地说,语气像是在念一首诗,“听说这次是近十年来流量最多的一次……我想许好多愿望,因为我还是……希望那个传说是真的。”
她的声音落在夜里,像是星光跌进水面,没有回响,却在心里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波纹。
我望着她被星光点亮的侧脸,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却也不想让她看出来,于是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们拉钩吧。”她忽然转过头来,伸出小指,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明年的四月,你不许忘!”
我怔了一下,也伸出手,跟她的手指轻轻一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小声念着,一字一句,却认真得像在许愿。
天台的风轻轻吹过,吹动我们衣角,也吹过我们头顶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星海。
我知道,这个约定也许不像流星那样来得绚烂,但它会藏在我们彼此的指尖和记忆里,悄悄地亮着。
而漫天的星辰,也悄悄见证了我们的约定,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颗流星悄然划过天际,像是在替我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