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天有一個組織裡的一個少年從山上滾落下來。他嘴唇失血已然發白,他顫抖著嘴唇吐出這個雪怪最大的弱點是孩童,它對於小孩子無底線的包容。然後留下了三句口訣便撒手人寰。
於是一批一批的刺客殺手,變成了不足十歲的孩童。每個孩子到了八歲,便要穿上最破爛的衣服,獨自行上雪山,尋找雪怪的寶藏。美名其曰的寶藏不過是哄那善良小孩的說法,真相竟是這村落裡貪心人要那雪怪親手挖出心臟奉於那些孩童。
今年是悅悅的八歲生辰,村民們挑選出最薄的衣服,然後由村裡的老人和村長親自操刀在上面劃破一道道刀口。
悅悅看著眼前的襤褸,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在這個破爛的村莊,這種儀式竟然是每個小孩都期待的機遇。只因為,如果這個小孩活著回來,村落會把這個孩子當成頭等大事,細細記錄她的話,平時貧困的家庭還會得到補貼。更有甚者把孩子的髮絲當成幸運符售賣。作為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這一切無不吸引著她。
悅悅身著襤褸和一草鞋便走上了雪山的道路。
悅悅在心中默唸著口訣,堅持著走到了半山腰,距離雪線還有老遠,可是年幼的身子已經走不動,村裡的人沒有給她任何工具和吃食。這一路她被露水打溼又被曬乾,小小的身子早已發起了高熱,就連幾天以來唯一的吃食也只有徒手挖的樹根。她終於堅持不住,倒在樹下。
“雪怪”在樹上看著這個小女孩身子一歪,嘆口氣跳了下來。只見雪怪一頭白髮如雪,連瞳孔都是清冷的灰色。
“今年又來?你們村子的人可真是病了,可惜我一身醫術,竟救不了你們對長命百歲糜爛心思”
雪怪本命叫雨軒,原來竟是有一妙手回春的手藝的醫師。幾年前從朝堂隱退,在這雪山上過上了逍遙生活。誰知曾經朝廷風雲卻因為他知曉當朝太子真實身份,一直不依不饒。這村子裡才不知從哪聽來的雪怪的傳說。
他抱起小女孩,手碰到她滾燙的皮膚,不禁眉頭一皺。
“...不要命” 雨軒咬了咬牙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還是咬咬牙動用了輕功,連跳了幾下就到了自己的樹屋。這樹屋十分奇特,奇就奇在它並非建立在普通樹上,而是榕樹之頂。這種樹先長出主樹幹,再從上往下生出更多的榕樹,榕樹樹頂相連,繞著主樹幹的支幹形成了天然的陣法。普通人單是走進來就要在支樹幹中迷路許久。
悅悅被她安置在了床上,這些天他看著她一路走過來,知道她必得了哪些疾病,需要用什麼藥方。本以為她會和那些孩子一樣,玩耍幾天就回去編些瞎話,沒想到竟是個傻的。
村裡人有一點沒說錯,他確實對孩童沒轍。就算知道這些孩童有著最惡毒的蛇蠍之心,他也怪不得這些可憐的孩子。
悅悅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了,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急忙起身。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已經任務失敗被抬回了家裡。幸好,這被藥香薰入味的木床並不是熟悉的樣式。
“吃藥”。雨軒一走進來就和那個滴溜溜轉的小眼睛撞在一起。心裡鬆了一口氣卻仍謹記這是蛇蠍的孩子。
悅悅不怕苦,反正再苦也沒有樹根苦,她也不問什麼,端起藥碗一口氣喝掉。
“謝謝仙人” 悅悅低頭悶悶的像雨軒道謝。
這倒讓雨軒意外,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呆傻的孩子。先是一根筋的從山腳走到這裡,又在見了自己之後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雨軒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這頭白髮,雪怪這個稱呼還真是跟了許久。
在朝廷見多了周旋,在山上看夠了人心。這樣呆呆傻傻的孩子竟還真最打動雪怪的心。
“我是雪怪,” 撇撇嘴拋開無所謂的思緒,坐在床邊挑著眉看著這個小女孩“怎麼辦,你要的長生不老藥是我的心臟,我可不想給你”
悅悅瞪大了雙眼,誰也沒告訴她真相,雪怪竟是個人?藥竟是要他的心臟?可是,可是,村子裡又從小講過雪怪是最為吃人不眨眼的存在,他生吞那些討伐的殺手,吮吸他們的骨髓,只會留下漂亮的骨頭作為裝飾品。可是,可是,雪怪剛剛才救了我...
雨軒看著這孩子的大腦顯然已經當機,有些好笑的笑出聲。怎麼,就這小不點還真想拿我的心臟?
罷了,這孩子本性不壞,興許我能救她。沉吟片刻,雨軒緩緩開口
“我不想給你。
但是,
我可以教你殺我。
留在我身邊吧,
等到你成器那天,你就可以拿了我的心臟風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