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渡口。
乌篷船倚在岸边,带着绳栓。船里的人带着斗笠,着一袭灰衣,似睡非睡,双眼朦胧。怀里抱着一把长剑,剑鞘处隐隐可见篆体的“离”字,似候人来。几滴雨水顺着乌篷船滴到了他的唇边,“春雨如霖,又润谁家少年心?”他自呢喃道。
细雨迷蒙,晕染开的浅绿色中,一个小点不断地被放大,直至看见一个匆匆的白衣少年,十五六岁模样,背着一把无名短剑,踢踢踏踏地向渡口走来。
“船家船家,要艘船!”少年喊道,气喘吁吁地。
那灰影探出头来,看了看少年。
“去哪儿?”船主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去江湖,做大侠!”少年骄傲地说。
“若一去不回?”船里飘出个声音。
“便一去不回!”少年握紧了拳头。
船家没有答话,顿了一顿,只见得那乌篷船颠簸了几下,船波微动。船头一个人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只听的簌地一声响,船身抖了几抖,一道寒光闪过,少年还未看清,那栓船的船绳已断。一道灰色人影倏地飞出,踏浪而去。隐隐传来一句:
“少年,你已在江湖中。”
姓陈名君可的少年惘然,忽的耳边传来一若即若离声言:此处东去十余里,便是江南。你所求江湖,可从此处开始。
水波轻漾,不觉间船已到岸。陈君可踏入秦川城内,天近迟暮,月照春江。夜色沉沉,寻找住所要紧。于是陈君可走进了一间客栈。
繁华城都,人来人往处,客栈正当热闹非凡,而此店却来客冷清,店内摆着几张陈旧桌子,竹筒里装着几双勉强干净的筷子,酒菜名谓模糊至极,铺在地上的青石板上龟纹累累,一副破败的样子。
陈君可来到一张桌前坐下,只见得桌上有数不清的刀剑痕迹,便起了几分疑心,这店总有着说不上的奇怪感觉。
“小二!”陈君可喊道,“来碗牛肉面!”店小二踩着碎步赶来,嘴角带着一抹微妙的笑,正要应好,一个沉稳男声打断了他。“诶,这位小兄弟跟我一起的,要两碗素面。”
陈君可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的青衫男子,心里搜寻了所识之人,却真真寻不出这一号人物,迷惑异常,正要辩解,却被那青衫男子一眼制止。但见那小二嘴角的笑旋即转为平淡,悻悻地应了声好,便退下取面。
青衫男子走到陈君可旁坐下,问道,“小兄弟,请问贵姓?”
陈君可应道,“免贵姓陈,在下陈君可,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韵潇阁弟子方文。”男子应道。
“兄台方才阻止我点牛肉面,却是为何?”陈君可问。
方文把手搭在陈君可的肩上,俯近他的耳边,“这是家宰人店。”见陈君可疑惑不解,方文进一步说道,“你看,这桌板刀剑痕迹众多,青石板裂纹龟龟,证明常年有人在此斗殴,这些筷子不净是因为淬过毒。宰人店里的肉,也都不是正常的肉呢......”
陈君可恍然大悟,赶忙谢了方文的救命之恩。
共食之后,二人相谈甚欢。
说起江湖,方文一阵兴奋,“江湖远大啊,且听我为你细细说来。”
“天下武功境界分九品,分别为九品守拙,八品若愚,七品斗力,六品小巧,五品用智,四品通幽,三品具体,二品坐照,一品入神,下三品者泛泛,中三品者便是凤毛麟角,而传说中的上三品,能踏足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陈君可接过话头,“兄台方才所说的那屈指可数的上三品之中,有谁啊?”
“小兄弟当真是初入江湖了,这江湖间,谁人不晓枪仙许奉先,刀皇道乾坤,剑魔星逢老祖?此三人皆跻身一品之列,名扬四海,天下皆知!”方文眼里满是崇敬。
“那......敢问兄台,在下初入江湖,而今哪里是个好去处?”陈君可再次发问。
“所谓‘江南韵潇中原雪,巴蜀西岭北日月,南黎青云东白玉,离阳人皇靖知音’在江南韵潇阁,中原听雪楼,巴蜀西岭门,日月神教在漠北,南黎青云门,东洺白玉京,离阳人皇殿,靖中知音剑阁,此八家便是当今江湖极负声望的门派。”方文应道,“在下便是韵潇阁弟子。小兄弟,我观你骨骼清奇,可愿入我韵潇阁?”
陈君可内心一思忖:自己如今行至江南,再作远游不知又会遇到怎样的艰险阻拦,自己又无武技傍身,困难重重。倒不如拜入韵潇阁门下,既求得安稳,又能学得一身武技,一举两得,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相谈正欢时,一道灰影闪进客栈,那只见得他步入闪电,蒙着脸,手持一把匕首,直奔陈君可而去,如电似影,陈君可身形一抖,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将要刺向陈君可心脏之时,却停了手,倒不是来人心慈手软,而是他的匕首在陈君可身前一寸处,再近不得,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场围绕在陈君可周围,使得刺客难近其身。
方文见状,心念一动,腰间长剑猛地出鞘,格挡在陈君可身前,提剑上前,刺向那人,恍惚间似惊雷闪过,来人一惊,忙闪身后退,似乎是对未能刺中陈君可的不甘,又有些恼羞成怒,挥舞着匕首再次近身攻去,方文一挑眉,手中长剑一横,向着那人连劈数剑,剑气霸道,破开了那人的面罩。
一张脸露了出来,只见得他生得贼眉鼠眼,面相猥琐,嘴角生的一颗肉痣尤为显眼。有好事者拿出朝廷的通缉榜单,眼尖的一瞧,“郑潮深”三个字的画像与刺客极为吻合。
“郑潮深!那个人是郑潮深!”客栈里的两个客人叫了起来,“杀了他就有三千两呢!”一时间客栈里的人哄地站了起来,直奔郑潮深而去,数把兵刃向郑潮深攻去。郑潮深见身份被识破,刚想逃,可哪还来得及,背上中了数刀,身前又有方文凌厉剑式,心力交瘁,喋血客栈。临死前,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句话:“这小子.......是......啊......离.......那个人......回来了......”话并未说完,几把兵刃便穿喉而过。一众客人为了争夺郑潮深的人头而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方文趁乱带走陈君可,星夜赶往韵潇阁......
客栈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个人手抱着一把刻着“离”字篆体的剑,轻笑了一声,收回了一缕罡正剑气。
“韵潇阁啊......还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小君可,江湖远大,祝安。”那剑客轻声说道,一丝柔情在他眼尖流转。
第二章:拜师孤峰修气刃,竹林遇刺青山离
书接上回,陈君可与方文星夜赶向韵潇阁,于次日清晨抵达宗门。小憩过后,二人前往逐弈殿拜见宗师。
逐弈殿上,韵潇阁阁主无冥端详着这姓陈名君可的少年。只见得他剑眉星目,正气浩然,好似一个故人。便询问起他的来历。
“在下陈君可,江南芦苇荡人,八岁时父母双亡,径自谋生。想拜入韵潇阁门下,学成当大侠,一为护住自己的贱命,二为尽己所能守护众生。”陈君可道,眼中熠熠生辉。
“害,真是个天真的娃娃!不过难得有这等觉悟,我收了!”四峰长老中的望天峰峰主孤峰说道,揽过陈君可的肩。无冥微微顿首,算是允了。
韵潇阁,无冥屋中。听得他一阵嘀咕,“怎么会这么像呢?”他看着一幅画像,上面隐约可见“陈秋白”三个字。
孤峰带着陈君可来到望天峰,稍作介绍,便开始教习。首先便是到后山去砍墨竹,一气砍完一百棵竹子才可算过关。只见得那竹林密密,墨竹竹身漆黑,浑重粗厚,恍若铁板。孤峰先是演示了一番。只见得他身如闪电,手中剑随身而动,持剑长驱,剑气绵延百米,待孤峰收身停下,那竹子却陡地轰然落地,有如惊雷。
陈君可惊得目瞪口呆,倏忽间孤峰已经来到身前,递给陈君可一把剑,悠悠然道:“小子,练去吧!”随后吹着口哨离开了。
一个白影出现在竹梢上,暗自嘀咕了一句:“松松垮垮,看似气势浩大,实则是个花架子,哪得这韵潇剑法真谛?不行,不行。”说罢,换了个姿势站立,“这孤峰整日似闲云野鹤,广收徒而少所学所授不甚精明,却是不行。”
陈君可拿过剑,还没晃过神来,剑滑落到地上,忙急匆匆地捡起,开始砍竹。
俗话说,看时容易做时难。那把孤峰原先削铁如泥的剑,在陈君可手里恍若一块废铁,只见得他卯足了劲砍向那墨竹,整把剑却被这墨竹弹开,震得他虎口生疼,而那墨竹却岿然不动,未留下一丝伤痕,接连砍了数百剑,砍到精疲力竭,满身尘土,也未能破开这墨竹一层皮。
陈君可有些气馁,碰巧遇见方文路过,便向他请教。
方文见陈君可满身狼狈,不禁哑然失笑。“小师弟,这剑,不是这么用的。来,我教你!”
“我派的韵潇剑法,讲究霸勇,以凌厉之势,破除一切阻碍之物,用剑者,既修剑,也修心。当有纵横天下之霸,万夫莫开之勇,才可将这剑术运用自如。”方文道,提起手中长剑,“闭上眼,想象这竹林不过一片朽木,弹指可破,将全身气机集中于剑尖,奋力挥击——破!”只见方文身形一闪,数十棵墨竹应声而倒。
陈君可随方文所授而行,凝气剑尖,剑随意行,直指一棵竹子而去,只听得一声剑鸣,却无墨竹倒下,陈君可心下正疑惑,却听得方文一声夸好。
“方文师兄,莫要取笑我了。”陈君可忿忿道。
方文连连摆手:“师弟,我并非喝倒彩,你随我过来看看便知。”陈君可便随方文前去查看那棵竹子。
粗粗看去,只见得那竹子还是如原先一般墨黑浑厚,可细细一看,那竹子一个节骨处却是出现了一道难以令人察觉的微微的细痕。方文手指轻推,那墨竹应声而倒。走过三棵竹子,均是如此,待到第四棵竹子时,剑痕没入了一半。
“小师弟,众人所修剑气大多大开大合,其虽形上声势浩大,而神韵上却并无锋芒,你的剑气虽如今气力短小,可神韵上已有宗师风范。加以练习,必然能成大器!”方文拍了拍陈君可的肩,遂转身而去。
陈君可得到方文的赞赏,修炼更加勤奋,三个月后,已然能破开十二棵墨竹,而那剑气变得更加锋锐。
某日清晨,陈君可早已起身练剑,却总觉得竹林有些奇怪,难以静下心来,当下便握紧了剑,警惕了起来。
陡地听得“唰”地一声响,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陈君可团团围住,陈君可心念一动,一道犀利剑气挥出,破开二十四层墨竹皮的剑气,按常理来说取十余个人的性命绰绰有余,可那些黑衣人却不慌不忙,避也不避,随手一伸,直挡下来。
“啧啧啧,小小年纪便练的这般气刃,倒是个好胚子,只可惜投错了胎啊.....”一个黑衣人道。
“谁让他是陈秋白的儿子呢?哼!干脆送他们一家一起去地下团聚!”另一个说道。
“郑潮深那孙子就是被这小子干掉的!他奶奶个腿的,惹了我们恶人帮,还想好过?!”一人冷喝道
“若不是忌惮那杀人不眨眼的星离,这小子能活到现在?哼!现在倒好,既然想闯江湖嘛,便让他死在这江湖!顺带把祸嫁给韵潇阁,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暗自嘀咕。
为首的黑衣人甩了个眼色,十几个黑衣人便各自手持兵刃,向那少年刺去陈君可拿着剑,气凝剑尖,拼死抵挡,可终归实力相距悬殊,眼看就要遭遇不测,一把青色长剑呼啸而来,割下一个黑衣人的一只耳。
“宵小之徒,我韵潇岂容汝等腤臜之物亵渎!”循剑望去,一袭青衫踏风而来。
那几人一把抓过陈君可,以兵刃相胁,只见那青衫男子神色平静,那把青色长剑陡地变了向,以瞬息之势在陈君可周边游走,青光所指,血光横溅,那些贼人吃了疼,放松了陈君可,陈君可趁势跑到了那青衫男子之后。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冷哼:“青光一剑破残敌,一袭青衫天下寒,你是青衫剑圣袁青山。”
“既然识得我的名号,何人给的胆子上山冒犯韵潇?”袁青山怒喝道。
“区区剑圣,能奈我何?这人——你,留不住!”恍惚间一道血影闪过,一把血色长刀挥舞着,砍向袁青山,招式霸蛮,袁青山手持青光剑与那贼人相对,竟未占到便宜,左肩反而被砍了一刀,对方刀架霸蛮难缠,仓促之下,袁青山只得边战边退,逐渐占了下风。见势不妙,陈君可赶忙逃跑,可哪还来得及,身后数十个黑衣人早已冲上前去,陈君可用剑仓促应战,可哪是敌手,不多时他便被抓住,十几把兵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兵刃寒寒,说不怕是假的。陈君可嘴上说着“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眨眨眼都不算是好汉”等豪言壮语,双腿却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墨竹林陈君可往常练武的地方,一棵竹子上,一个白影半坐着“平日里均是早醒,此番,却是睡过头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他闭眼静心,运转气机,果察觉一处杀意纵横,当下便祭出宝剑,先行而去。
一阵疾风吹过,竹林里一棵墨竹竹梢动了动,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一把刻着篆体“离”字的剑悬在陈君可面前,“好久不见,小君可。”一道白影闪过,来者轻轻道了句。
见得那剑陡然出鞘,有如白虹贯日,胁迫陈君可的几个黑衣人还未看清来者是谁,便已然丢了性命。
那白衣男子瞥了眼围着陈君可的其他黑衣人,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那几人忙放开了手中的兵器,落荒而逃。
摆脱危险的陈君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只一息,那剑客便闪至与袁青山交战的人身前,一剑抵着那人的咽喉,傲然道“方才你说这少年袁青山留不得,我可留得?!”那人身形一抖,兵器掉落在地。“你是……你是……星——”话未说完,那白衣男子回剑入鞘,那黑衣人脖子上多了道细细的血痕。“话真多。”剑客道。
与黑衣人死战的袁青山伤痕累累,见那剑客解了围,松了口气,忍痛行了个大礼,却在不经意间瞥到那把“离”字剑,惊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纵横剑气,离光剑!你是——天降行官:星离!”
那剑客回眸望了望昏倒在地的陈君可,欲言又止,似有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孤独地离开了这片竹林。
袁青山耳边传来一句,“纵横剑气出,无冥必然知晓,我不能再来此守着他了,护他周全,拜托了......”
韵潇阁中,无冥屋中一只风铃轻响,“纵横剑气!”只见他拔剑而起,直奔望天峰而来,“星离,我们,该有这一战!”
现在是有这两个码给我,我也不知道是啥,就都发出来,你们看看喜欢用哪个软件
(写的不是很好昂,轻点喷)
(写了那么久人设,昨天刚刚发现袁青山和陈君可是同个人😱点寒星雨不高兴,所以袁青山被削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