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時十三分，A市第三中學的輪廓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宿舍樓301室突然爆發的尖嘯聲驚飛了棲息在梧桐樹上的夜梟。三個男生跌撞著衝出房門，其中一人拖鞋甩落在走廊，赤腳踏過冷硬的瓷磚，絲毫不顧及奔跑過程中的磕碰。
"救命！死...死人了！"
顫抖的尾音在回字形樓道里反覆折射，各宿舍門縫接連亮起幽光。幾個高年級男生攥著檯燈靠近301室，慘白光束掃過門框的瞬間，眾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紛紛面無血色。
最前排的男生踉蹌後退，手中臺燈摔碎在地。玻璃碎片映出室內光景——赤身軀體以詭異角度仰臥床邊，其面部在月光的映射下赤青發光。
宿管張大爺握著電話的手沁出冷汗，聽筒裡教務主任變調的聲音混雜著警笛聲由遠及近。當陳局帶著勘查人員撞開警戒線時，他胸前的警號在閃光燈下泛著冷光：030217，這個編號在三十年前的卷宗首頁同樣出現過。
"死亡時間午夜十二點整，無外傷無中毒跡象。"法醫摘下手套時，金屬器械在托盤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和當年...完全一致。"
陳局摸煙的手頓了頓，煙盒內側泛黃的剪報滑落在地——1993年9月17日《A市晚報》頭條《市一中離奇命案未破》，配圖上少女的死亡姿勢與此刻現場完美重疊。他按下快捷撥號鍵的力道幾乎捏碎手機外殼。
"張建國！三十年的病根發作了！"
電話那端傳來軍用皮帶扣碰撞的脆響，當年親手繪製現場圖的刑偵新秀，如今已是特別行動局指揮官。"讓痕檢科保護好現場！"沙啞的嗓音裹挾著呼嘯風聲，"當年死者身上肯定有我們未檢測出來的痕跡..."
軍用運輸機刺破雲層的轟鳴聲中，李陽隊長正在檢查裝備箱。夜視儀下壓著泛黃案卷，張建國右手拿煙，左手扶額正注視著那份驗傷報告。
“無傷無中度，我tm就不信抓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