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粥和夜晚的床都可以暖心,雖然早上醒來沒有看到清晨的粥,但是美子給我泡了一杯還有著餘溫的咖啡。
三叔由於國內還有其他事情,就不跟我和美子出關了。
告別延吉之後,我們踏上了去韓國首爾的路程,在路上我給韓國的金先生髮了短信,說明了我們要去韓國的意圖。很快就得到了回覆,金先生可以幫我們在韓國先小範圍內調查一下!
我們到達韓國首爾之後,金先生已經派人等候我們多時了,在安頓好我們之後,金先生讓我們先安心在首爾玩幾天,他們先進行一個初步的調查,等有了結果,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金先生這面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到達韓國的第二天下午我們就收到了金先生送來的情報。原來這個安醫生離開北京之後自延吉,通過一些隱秘的手段,偽造了一系列的證件和身份,秘密的到達了韓國。
在韓國這面接應安醫生的是來自韓國的一個秘密宗教組織,在我們看來這應該是邪教,但是由於在韓國,各類宗教組織大多是合法存在的,所以很多在其他國家根本不會存在的秘密邪教組織,在韓國卻大行其道,而且大有遍地開花的趨勢。
這個秘密的邪教組織“███教會”,對外宣稱是基督教的一個秘密分支,但是該教的創始人卻很早就被基督社區驅逐,因為該教信奉一種怪異的儀式,讓人們靠捅傷兩隻眼睛以“擺脫世俗慾望”。
而且從韓國管理宗教事務的相關部門得到的回覆是,這個邪教組織並沒有在韓國公開註冊,據說該組織創始人的母親,是一位很有權勢的大人物。
該秘密邪教組織在韓國最知名的一次事件,就是在2020年初,新冠疫情剛開始大規模爆發的時期,這個秘密邪教組織,至少有5-6千的信徒在大邱市參加了一場秘密的聚集性禮拜活動,之後就爆發了大規模的聚集性感染。這曾經在韓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並且隨後在大邱和首爾中間的一個小村鎮上,該鎮一共右427名居民,竟然有386人都新冠陽性,並且隨後出現了匪夷所思的聚集性事件,隨後韓國官方不得不緊急封鎖該鎮。
據傳這個小鎮上的此次事件就跟這個秘密的邪教組織有關!
官方最初曾高調宣稱要嚴查處理,但是最後卻低調處理了,具體結果到如今,官方也是三默其口,語焉不詳。
通過線人得到的情報,安醫生應該是很早就加入了這個秘密邪教組織,並且屬於團隊骨幹人物之一,此次秘密到達韓國之後,就去往了韓國釜山港外附近的一個小島上,那個島由於一直和日本存在紛爭,所以韓國政府對那裡的一些非法行為一直都是默許的,背後就是想得到當地島民的支持。
雖然金先生沒有明說,但他話裡的意思,我們還是聽出來了,如果不是很有“必要”,金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的調查可以到此截止了。
因為這背後涉及到的團體和複雜程度,超乎想象的。據說這個秘密邪教組織的信徒在韓國國內達到上百萬之眾,要知道韓國全國也就5千多萬的人口,而且從普通平民到達官貴族以及財閥都有包含,更有海外勢力盤根錯節其中。
我和美子在看到金先生的情報之後,確實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給孟桂發了一條信息,說明了情況。
大約是在日落時分,我收到了來自孟桂的信息:這件事有必要追查的,因為根據最新的數據顯示,在東北地區也有部分來自這個邪教的受害者。
有了來自組織的支持,我的疑慮瞬間煙消雲散,雖然知道繼續調查下去會面臨未知的危險和恐懼,但是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沒必要再後退了。
告別金先生之後,我和美子就前往釜山,在那裡我們裝作是前來旅遊的情侶,前往了安醫生此時所在的那個小島。島上的面積不是很大,大約有半個朝陽區的大小。
島上看來是一個自給自足且半封閉的小社會,從學校、醫院、商場等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當然也少不了教堂,其實這裡的風景還是很好的,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裡有很多私人領地,不但戒備森嚴,而且佔地面積很大,我們從遠處觀望,裡面佈置的有些像操場,但我覺得更像是是訓練場。不過好在這裡是爭議地區,外國人還是不少,既有美國人、日本人,也有俄國人和中國人,所以整體我和美子還好,並不是很扎眼。
到島上游走了一天之後,我們基本上就逛遍了島上的各處,除了那些私人領地,我們基本上都看了一遍,毫無收穫,那些私人領地,據說都屬於這個秘密的邪教組織,安醫生大概率是在這些屬於邪教組織的私人領地裡。
在島上游蕩了三天,收穫甚微,不過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就是這裡的居民每週三週日都會去這裡的教堂做儀式,雖然這裡的教堂外表看起來很粗狂,似乎並沒有常見的歐式教堂那麼複雜的裝飾修飾,但是卻處處透露出一種不可言狀的威嚴和某種未知恐懼,當你的視線盯著這個教堂的時間越久,越有一股從內心深處湧出的深沉恐懼感。
我和美子也跟著混進去一次,內部的裝飾也是簡潔樸實無華的那種,處處都是簡單實用主義為上,不同於其它的祈禱活動,這裡的宗教儀式很特別,除了常規的宣講,禱告,靜默之外,這裡的所謂“牧師”,還會給每個人派發所謂的聖水。
我和美子雖然是新人,但是也被分到了,看起來就是小瓶的透明礦泉水,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我和美子心裡很清楚這個水不能輕易喝的,但是看著派發人員的眼神,以及周圍人圍觀的笑意,我和美子不得不硬著頭皮喝了下去。在喝下去的那一瞬間,一股清涼的味道衝破喉嚨直達全身,一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這……應該就是……當時安醫生在給我們做心理治療前,喝的那杯,所謂用來調節情緒的水。
雖然此時我和美子並沒有墜入夢境,但是眼前的一切彷彿變得夢幻了起來,原本粗狂簡單的水泥牆面,突然開始從四周開始生長出華麗而複雜的調式花紋,那些裝飾的花紋就像是有生命力一樣,瞬間爬滿了整個教堂的內部,教堂原本巨大卻荒蕪的穹頂,此時卻出現了一幅信徒圍繞著一個散發著神聖光芒的天使跪拜祈禱的畫面,充滿了莊嚴而神聖的感覺,我的內心幾乎在這一瞬間就像是被某種不可描述的無形力量所震撼到,下意識的竟然對這裡充滿了某種謙卑的崇拜感。
我看向身旁的美子,她似乎也跟我一樣,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倘若此時那名牧師讓我們跪下,我想我們都會照做的,因為那種力量真的無法擺脫且宏大深沉。
我的心靈像是被無形中觸動了一下,此時再看身邊的信徒和牧師,無形中就有了某種難以言說的親近感,在我的腦海裡竟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過來吧,跪在我的面前!”
“過來吧,跪在我的面前!”
“過來吧,我會給你想要的救贖,消除你心中的罪孽!”
此時此刻,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曾經因為幼稚、無知以及生活而犯下的過錯,都一一重現,有那麼一刻,我竟然不敢相信那竟然是曾經的自己,我的罪惡感,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我的心裡負擔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我就在我要跪拜在牧師腳下的時候,身後的腰間傳來一陣被電擊的酥麻感,像是針刺,很像小時候被玩伴用那種電子打火機電的那種感覺。不過也正是這個刺痛的感覺,讓我恢復了理智,我的全身在我意識甦醒的這一瞬間,因為巨大的能量意識的切換而溼透了。
美子似乎也被人用同樣的手段挽救了即將崩潰的意識。
我和美子彷彿經歷一場難以想象的巨大劫難一樣,癱坐在座位上,厚重的呼吸聲在我們彼此的耳邊傳來。美子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雖然此時我們還沒看清到底是誰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但是我們清楚,這些信徒裡,有我們的盟友,也許是金先生的人,也許是A.E.C.S.T的其他調查員。儀式結束之後,眾人都開始散去,我和美子卻雙腿失力,就連站起來的力量都快消散了。
待到眼前的夢幻華麗的教堂畫面消失,我和美子終於感覺好多了,但是身上卻還是感覺乏力,望著之前還是人聲噪雜的教堂,如今空蕩蕩的只有冰冷的水泥牆面以及我和美子。
我們互相攙扶著,緩慢的走出了教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漢堡店,一直注意碳水的美子,此時也不看熱量了,我們吃了幾乎平時要3個人吃的份。
飽腹之後那深沉的罪惡感才襲來,美子抱怨著說道:“你也不攔著我些,讓我吃這麼多?”
“這……我說了啊!
”“你應該攔著!”
“我……”
晚上回到酒店,我們推開門的時候,發現通過門縫塞進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島上,但是切記,他也知道你們來了。”
我和美子一直擔心會被安醫生髮現,所以我們已經是儘量小心,但看來還是洩露了蹤跡了。就在我和美子在酒店想著下一步要如何進行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我警覺的示意美子不要出聲,然後悄悄的走到門後,透過貓眼,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了,那也就沒必要躲躲閃閃了。推開門,安醫生一臉祥和的走了進來。
看到美子臉上露出的驚訝之色,安醫生還揮了揮手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好啊,艾陽美子小姐。”
“你好,安醫生!”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們會找到這裡,畢竟我已經把最重要的東西留下了!”
“你是說,那個帽子!”我在旁邊插了一句問道。
“是的,說實話,我還是有些不捨的,但我清楚的知道,要是不留下那個帽子,就算是天涯海角,A.E.C.S.T也會派人一直追查我。”
“其實,我們……”美子想要說下去,被我打斷。
我接著問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們不妨直說了。”
“好,我就喜歡你的坦誠。”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既然你知道我們來了,如今又自己找上門來,這是為何?”
“當然是行待客之禮了,我想請你們去我們的內部去看看!”
“……”一時之間,我和美子竟然不知道該說啥,有些懵,呆立當場。
見我們面面相覷,安醫生再次開口道:“不用過度解讀,有緣千里來相聚,只要留下在此就好了。”
“這……”美子有些詫異。我默默的低下頭,一股悲涼突然襲來,看來此時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既然我們都來了,自然一切都聽安醫生安排!”我強裝微笑的回應著。
安醫生依舊是保持著溫和的微笑,看不出來絲毫的心理活動傾向。真不愧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美子有些怔怔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以後就留在這裡了。”
安醫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裡其實很不錯的,吃喝住都有保障,雖然算不上有多豪華,但是也算中等標準的……我是誠摯邀請你們的啊!”
安醫生此時雖然臉上依舊掛著一臉祥和的笑容,但是此時在我眼裡看來,那就像一個惡魔一樣,一個面露微笑,食人不吐渣的惡魔。
在看了我和美子一臉茫然呆滯失落的表情,安醫生似乎心理上得到了某種滿足。滿意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站起身說道:“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接你們。”
在即將離開這裡的時候,安醫生再次回頭,像是叮囑又像是某種威脅著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個島上的所有產業,都是我們的。包括你們住的這個酒店。”
這一次我和美子真的是跌坐在酒店的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對方,良久,才開口道:“我們是不是掉進了一個陷阱,一個早就佈置好的陷阱。”
美子有些惶恐的說道:“我們現在離開這裡啊!”
“恐怕走不了!”
“不能吧!”
“不信你自己試試去。”
美子帶著某種不情願的神情走出房門,但是很快,她又回來了,果然,在樓下酒店的門口,此時已經多了兩個一臉嚴肅的男子。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虔誠的信徒,又像是某種經過訓練毫無感情的戰士。看來我們是真的被困在這裡了,像兩隻失去自由的小鳥,無助的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