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领着伊纳尔走了一段路,进入一片怪异的树林。扭曲的树木让伊纳尔非常的不安。羸弱,干瘪的枝条与手骨过于相似,唤起了伊纳尔迷信的关注。这些树木散发着怪异的气息,让伊纳尔如芒在背,那是一种非自然的寒冷,是魔法与诅咒的气息。伊纳尔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不过是些有点怪的树罢了,不值得如此不安。他试图移开目光,但却发现自己对这些怪相产生了病态的兴趣。在检查这些树木的过程中,伊纳尔发现其中一颗树的树皮上有一只发白的蓝色眼睛,这只眼睛中有一种极端痛苦的疯狂,当伊纳尔注视它的时候,苍白的树液般的泪水从那只眼睛的眼角流淌了出来。
“我*!”伊纳尔咒骂,从丑恶的树丛中缩了回来。边上的乌尔妲发出咯咯的笑声。
“它们曾经是人”乌尔妲语气中带着讥讽。伊纳尔看着老妇人用枯瘦的手抚摸着树枝,像一个孩子抚摸猫咪一样,感到一阵恶心。“他们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了,小子,他们从南边来,掠劫,奴役,杀戮。但他们惹怒了万变之主,受到了惩罚,他们的血肉被变成木头与树液,用来告诫世人冒犯万变之主的代价。”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伊纳尔问,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那些保守折磨的树木,有些期待这些可怕的东西突然活过来,他莫名的期待用一场血腥的战斗来结束这些倒霉蛋的悲惨命运。
乌尔妲摇了摇头,掩藏着笑意“你不相信我?伊纳尔·钢拳”伊纳尔疑惑的目光转向巫婆,她笑得更大声了。“很好!很好!信任乃第一谎言。任何行走于万变之主编制的命运之网中的人都不该轻信。”她在一只牛皮袋中翻找,取出一些小黑石。她开始在雪地上踱步,跪下并将石头摆成复杂的图案。
“别怕,小子,”乌尔妲说“我不觉得万变之主准备在这花园里加一颗小树苗。我带你来这儿是因为诸神在这里留下了印记,这里充盈着他们的力量,所有为他们服务的人都被这些力量吸引,这就是那个叛徒在后面的山洞筑巢的原因,它也被这个地方吸引。”
伊纳尔攥紧拳头,烙在皮肤上的金属随着他的动作嘎吱作响“那么,被诸神标记的人呢?”
“他们也被召唤”乌尔妲说。她将最后一块石头放好,再次将手伸进袋子里。某种黏滑的东西缠上了她的前臂,像鳗鱼又像蛞蝓。。她脸上挂着空洞的微笑,用长长的指甲划开了那个东西都喉咙。随着血液洒在了雪地上,一种尖锐,苦涩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乌尔妲将尸体丢尽树林,转向伊纳尔。
“你能感受到万变之主的力量在你身体里流动”她说“其他人也能,就像飞蛾被火焰吸引一样。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库尔干人和那个叛徒都会找上你?大变化者就是这么指引我的。”
“你答应过回答我的问题,巫婆!”伊纳尔怒吼“别他娘的问我!告诉我为什么万变之主为什么找上我!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乌尔妲看了愤怒的伊纳尔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蹲下身子。她把手伸进被血浸湿的污雪中,攥起一把,然后走向伊纳尔。
污雪在乌尔妲手中慢慢融化,发出一种嘶嘶声,浑浊恶臭的粘液从女巫指缝间低落,灼穿了雪地落入下方的土壤。伊纳尔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乌尔妲闪闪发光的眼睛。
“把这个吃了,你的所有疑问都会得到解答,”乌尔妲说,她展开手指,亮出被她捏成一团的粘腻污雪。
伊纳尔推开了,强压下反胃的感觉“不是你说的,信任乃第一谎言,我信你个鬼。”
“是,我是这么说过”老妪微笑着回答“也许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渴望找到答案”她看着伊纳尔面孔抽动,发出了扭曲又空洞的笑声。伊纳尔无视了乌尔妲得意洋洋的神情,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猜透乌尔妲在玩什么把戏。是准备毒死他?还是诅咒他?他的目光游移,落在那些扭曲,受摧残的树木上。也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尽管她否认过,但老西格丹曾说过,最危险的谎言无需费心掩饰。
乌尔妲咯咯的笑声中混杂着人与野兽的声音,让伊纳尔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的头像着火了一样,仿佛阿夫凯尔的重击又在他的脑袋中回荡。汗珠从他头上滚落,伊纳尔努力集中思维,他注意到树上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带着一种可憎的期待注视着他。
突然间,老妪咒语声中的某串音节像灼热的匕首般扎入伊纳尔的脑海,笼罩伊纳尔思维的迷雾消失了,他猛地向前扑去。用被烙印的手攥住乌尔妲的脖颈,另一只手高举斧头。
“你刚刚说了什么?”他声如炸雷“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字?”被伊纳尔的手紧紧的掐住,乌尔妲的微笑中仍然透着一股得意。
“你知道的,想要寻求智慧你必须付出点什么”乌尔妲艰难的喘着气,牢牢地握着那团雪球,再次凑向伊纳尔的脸
“你说了‘阿斯塔’!”伊纳尔愤怒的咆哮着“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字!”他的手指愈发用力,巫婆放光的眼睛从枯萎的脸上突出。即使死亡近在眼前,乌尔妲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狂妄生智”乌尔妲嘶声喊道“死余虚空!”
伊纳尔愤怒的咆哮,松开了女巫,愤愤地将斧头丢向了树林。他举起拳头,朝漆黑的天空咒骂。当他转过身时,乌尔妲再次出现在他身边,继续着将正在融化的秽物递给伊纳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他刚刚没有差点把她的脖子扭断。伊纳尔的愤怒萎缩成了一阵失败迷雾,他的肩膀耷拉,无力的点点头。无论乌尔妲设下了什么陷阱,他都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对抗、
伊纳尔感觉到乌尔妲将手贴上他的脸,纸一样的皮肤触碰了他的嘴唇,滑腻的淤泥被塞进他的嘴里。他能感觉到秽物划过喉咙,在他的身体里疾驰,灼烧着他的内脏。伊纳尔他瘫倒在地,不停的咳嗽,试图将污秽排出身体。乌尔妲注视了他片刻,然后回到了石环中间。她捡起法杖,将它插进被圈起来的圈内的雪地中,像女仆搅动大锅一样,搅起污雪。
“阿斯塔...”伊纳尔一边痉挛,一边喘息。
乌尔妲回头看了看倒地的战士“时间紧迫,掠夺者。但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被选中了,万变之主在你的血肉上烙印了他的标记。就算你没聪明到能理解,但神意已在幻想与梦境中向你示现。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就在这摊污雪里。告诉我,我们一起解读,让我们了解如何为万变之主服务!”
伊纳尔盯着污雪形成的图案,一股冰冷的刺痛沿着脊椎爬上他的背。不是因为眼前和口中的污秽,也不是图案中任何的具体细节。这些图案更像是先知们绘制的抽象符文而不是某个具体的场景,但当伊纳尔看向这些图案时,一种熟悉的感觉被唤起,乌尔妲说的一点不错,这滩秽物勾出了伊纳尔脑中的场景,那些被大脑封锁,遗弃的场景。伊纳尔知道自己见过这些场景,知道它们曾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伊纳尔仔细的观察幻想中的每一个形象,试图找到其中的含义。一个矮胖的恶魔,长胡子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双手捧剑做奉献状,沉重的链条从它的肩膀上垂下。这个小恶魔的旁边有两个巨大的身影,轮廓中显示着强大的力量。其中一个靠在一个巨大的木槌上。另一个穿着盔甲,头盔上有弯曲的尖角,胸口绘制者血神的骷髅符文
还有狂野的野兽,每一只都有特殊的烙印。一只狮鹫,强壮的身躯覆盖着盔甲,脸被巨大的犄角环绕。一只神秘的猫头鹰,脸上长着三只眼睛。一只隼,口吐飞矢。一头狼,叼着一柄斧头。一匹毛茸茸的马,鬃毛编成了辫子,额头上引着万变之主的标记。一只巨大的飞龙,翅膀破烂不堪,巨口张开,发出怒吼。在所有动物之上,有一只巨鹰,尖喙弯曲,翅膀伸展。伊纳尔感觉自己的目光一次次被这只巨鸟吸引,仿佛它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还有一个场景,一个地方,某些东西让伊纳尔奇怪又恶心。他看见一根巨大的柱子,表面覆盖着扭曲的人体,一只巨大的蠕虫缠绕着它。蠕虫嘴巴张开,一些奇怪的东西在它的舌头上舞动,他看到一艘巨大的船,外形不同于诺丝卡长船,严重的倾斜,被几根巨大的手指从下方拉扯。一座高耸的悬崖,侧面怪石嶙峋,风化破碎,似乎在伊纳尔的注视下扭曲变化。
伊纳尔凝视了脑海中的场景很长时间,试图理解它们的意义,但有太多光怪陆离的东西。伊纳尔是一个战士,不是先知或者诗人。解读这些符号的含义超越了他的能力。
乌尔妲站在伊纳尔身边,用手杖指着污雪上的图案,指着三只眼睛的猫头鹰。“这肯定是我。”她的声音中带着自豪。伊纳尔想着,尽管乌尔妲一直吹嘘自己与万变之主交谈过,但她内心深处仍然存在疑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诸神引领至此。看到伊纳尔在幻梦中见到了自己的象征,才让她真正的信服。
“如果那是你,那么那雄马肯定是瓦拉克”伊纳尔说到,他又一次看向巨鹰,正式它在文斯科的废墟中找到他,让他走上这条路,他无法否认它唤起的一股亲切感。他指着鹰说:“我觉得那个是我。”
乌尔妲在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眉毛高高抬起。“巨鹰乃万变之主的象征”她非常的肯定,伊纳尔不由得汗毛直竖。他仿佛又回到了幻梦中,他奔跑着,试图在空旷的平原上寻找躲藏的地方,在他的头顶上,一双凶猛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心跳加速。万变之主在上,伊纳尔几乎能感受到黑暗神明的眼睛注视着他,但他仍然能够感受到来自那个符号的强烈的熟悉感,归属感。不知为何,他确信乌尔妲是错的,那只鹰代表着他,而不是万变之主。
“其他的呢?”伊纳尔岔开话题“他们代表了什么?”
“当心,钢拳,”乌尔妲发出警告“这些指引中既有引导也有警告,你得自己去发现哪些得避开。”
“哪些?”
乌尔妲摇摇头“诸神很少明示,他们更愿意让人类去发掘自己的智慧。”伊纳尔转过身,再次盯着污雪。“把他们烙在自己的脑袋里,伊纳尔·钢拳,,永远不要忘记。这是万变之主的话语,等到时机成熟,你在自然会理解其中的含义。
伊纳尔逐渐消化了乌尔妲的话,他慢慢的转回去“这就是你的答,用更多的谜语?你答应过给我答案!答案呢!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万变之主将他的印记留在我身上,他想要我做什么?”他的声调逐渐变成了低沉的咆哮。
“还有为什么我妻子的名字会出现在艾斯林人的嘴里?”
乌尔妲再次指向污雪,她指向了环形石圈边缘一块石头聚集的地方。在伊纳尔看来,那是一块巨大,荒凉的沼泽,他的中心是一座巨大,摇摇欲坠的塔楼。“我能读懂一些象征,掠夺者。我告诉过你为什我知道为什么万变之主选择了你,他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确实知道。但我得确定你确实就是万变之主选中的那个人,我得确认你也看到了我的梦中所见。”
乌尔妲指向摇摇欲坠塔楼旁边的一个扭曲,肥大,浮肿的人形,他蹲坐在一张豪华的王座上“瘟疫领主斯科洛斯是大腐坏者,腐败与疫病之神,纳垢最爱的信徒”她指向塔“斯科洛斯的堡垒——瘟疫领主的宫殿,它藏在混沌废土的深处,离北地很远,甚至在库尔干人的领地边界之外,就在诸神国度的门口。斯科洛斯的宫殿是他的主人的神庙,肮脏的祭品。那里藏着大腐坏者的伟大宝藏,被疾病和腐败构筑的高墙封锁。”
“其中一件宝藏是一件圣物,是很久以前大腐坏者从伟大的万变之主哪里偷走的,万变之主已经等待了很多个世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拿回被偷走的东西。现在是时候了,大腐坏者的力量像潮水一样起落,比它从万变之主那里偷走时更虚弱。”
“那为什么万变之主不亲自去拿回自己的圣物?”被满腔的怒火刺激,伊纳尔口出狂言。他愤怒于乌尔妲兜了个巨大的圈子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斯科洛斯的宫殿在混沌神域之外,凡世之中。凡人可以进入宫殿而不引起大腐化者的注意,但万变之主本人绝不可能”这是伊纳尔想要得到的答案。乌尔妲再次指向污雪,指向一个巨大的镰刀状的爪子。“那是从万变之主那儿夺走的宝物,他最钟爱的仆人“暗黑大师”的爪子(这里使用的是Dark Master,但是这个称号和“阴影之主”比拉克重名了,且没有证据证明是同一个人物)。它充满了万变之主的神力,被藏在另一个大能的堡垒中,这是不可容忍的。”
伊纳尔摇了摇头“这就是万变之主要我做的?去攻占一座大腐化者的堡垒,再偷点宝贝?”
“就算是花一千年也召集不了能攻下斯科洛特的大军”乌尔妲话中带着对伊纳尔的轻蔑“想干成这件事,得智取,这事儿不能靠人海战术取胜,得靠小股人马,避人耳目。”
“我没空搭理这些神啊圣物啊的屁事!”伊纳尔愤怒的回应“让万变之主去给其他蠢货烙上印记吧,我没请他降下恩惠,也不想要!我只求为我的族人报仇,让艾斯林人血流成河!”
乌尔妲瘦弱的手紧紧的握住伊纳尔的胳膊,阻止他离开“等等,钢拳,我已经告诉了你万变之主想要你做什么,但你还没听说他愿意提供给你的回报!远远超过单纯的复仇,我向你保证。”
乌尔妲焦急的声音只让伊纳尔更加恼火,除了阻拦他复仇的脚步,她的廉价把戏后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吗?
“除了我的复仇,还会给我什么?”他问道
“走到这个圈里来,你就能看到”乌尔妲回答,她示意伊纳尔站在污雪之中,然后从长袍下拿出一张羊皮纸卷轴。她把脸凑到文字上,仔细研读
“整点新活儿?老太婆”伊纳尔厌烦的说“这次是什么?要我给蛆挤奶?还是喝鼬的尿?”
乌尔妲抬起卷轴,魔法在她的眼睛中闪耀。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诸神不需要什么仪式来执行他们的意志。只需一言。”
伊纳尔看着乌尔妲再次张开嘴,但却没有听到她发出的声,他周围的世界随之在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中消失了。伊纳尔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被从他身上剥离,撕裂,就像他周围被粉碎的现实一样。
躺在铺着厚皮毛的床铺上,伊纳尔将阿斯塔温暖柔软的身体压向自己的胸膛。他的手抚过她脖颈与肩膀上覆盖有鳞片的皮肤,铜色的鳞片光滑无比。突然他浑身颤抖,像狂风中的树叶。伊纳尔直起身子,差点将妻子摔到地上,他瞪大眼睛,完好无损的家让他震惊不已。他看会阿斯塔美丽的脸庞,紧紧的抱住她。
“你应该休息”阿斯塔责备的说,但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伊纳尔试图止住涌上心头的感情,但阿斯塔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她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急促的呼吸透露了他的疲惫来自精神而非生理。阿斯塔微笑着拂过他额头上的头发,
“我以为你死了”伊纳尔终于开口了。他记得她的身体被撕碎,四散在曾经是家的废墟上。但不,她就在此处,在他的怀里,她的呼吸拂过伊纳尔的脸,气味留在鼻腔中,那些可憎的画面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幻想吗?还是发热与受伤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病态的种子?
阿斯塔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这么快就把在斯克雷沃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整寒意爬上伊纳尔的脊梁。斯卡沃德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幻想,那么其他部分呢?是某种警告吗?他看向自己的手,寒意变成了彻骨的冰冷。他迅速将手缩回毯子下面,以免阿斯塔看到。
“我弄疼了你的手吗?”阿斯塔刚想查看,但被伊纳尔迅速捉住了手。他不想让阿斯塔有看到这个符号的可能。如果她能看到,那就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的话····
“现在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伊纳尔强迫自己用沙哑有力的声音说话,剔除恐惧带来的颤音。“拿上能拿的所有的东西,我们可以去萨利斯甚至萨利斯以南的土地。”
阿斯塔抽回了手“你在担心乌法尔的符文占卜吗?担心图尔基尔因为你杀了斯卡沃德的先知而下令惩戒你?”
“不是因为他们”伊纳尔一边回答,一边将她从床上推开“别问了,快动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将东西塞进行囊。令他恼火的是,阿斯塔只是站在床边,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明白,你是说,死亡将要将领这个村庄?”
伊纳尔手中的腌鹿肉掉在地上,他浑身颤抖,注意到自己一直用被标记的那只手握着它。他看向妻子的眼中上充满了痛苦与内疚。“死亡即将降临文斯科”他重复了一遍“是我把它带到了这里,现在动作快!趁我们还有时间!”他声音中的绝望让阿斯塔动了起来。她朝装皮毛和衣服的大木箱跑去,找出那些耐用,适合旅行的。伊纳尔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注意到地上的一堆东西,那是他从斯卡沃德顺走的东西。
他扑向那堆东西,惹出的动静吓得阿斯塔把手中的衣物掉在了地上,伊纳尔急切的在那堆杂物中翻找,试图找出那把精灵匕首,他知道只有那个能拯救阿斯塔和村庄。
阿斯塔看着丈夫的奇怪举动,想着他是中了什么邪。突然他们一起转向门口。门外的村庄传来阵阵喧闹与尖叫。
伊纳尔牙关紧咬,精灵匕首深深的陷进他的手,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沿着手臂流下。但他无视了疼痛,如凯旋般将武器举过头顶。现在有胜算了!他和所有人都有机会了!他看着阿斯塔的眼睛,胸中充满了希望与决心。他决不会让血兽有机会碰到他的妻子!
冰冷,散发着恶臭的黏在他的脸上,伊纳尔挺起身子向后退缩,仿佛试图避开困住他的无形泥沼。他环顾四周,扭曲怪异的树木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嘲笑,眯着眼品味着他的绝望与无助,令他浑身颤抖。这是一个残忍的玩笑,一个被卑鄙的骗局,但乌尔妲失败了,伊纳尔已经识破了幻象找回了现实,而她将为此付出代价。
伊纳尔听到乌尔妲嘶哑的笑声,不,不是笑声,是咳嗽,伴随着塌陷的喉咙呼吸时的怪声。他朝着声音看去,发现瓦拉克骑在巫婆身上,强有力的手指扼住了她的喉咙。
“他在哪儿?”库尔干人咆哮道“黑暗诸神在上!你对万变之手做了什么!”乌尔妲试图挣脱瓦拉克的钳制,但收效甚微。伊纳尔咧嘴一笑,很好,瓦拉克没有一下弄死巫婆,他有时间从这个说谎精身上找回场子,他伸手去摸破碎的飞龙牙。
当他移动自己的手时,他惊讶的看到了手指上的切痕,血液从伤口中,流到手指上,在诺斯卡寒冷的夜里冻结。他感到不可置信,将手凑近自己的脸。当他这么做时,熟悉的气味进入了他的鼻腔,一种他以为永远离他而去的气息,阿斯塔的气息正缠绕在他手上。那不是一个梦。
恐惧涌上伊纳尔的心灵,他回头看向瓦拉克和乌尔妲。巫婆的动作变得虚弱无力,苍白的脸便成了紫色,而瓦拉克的手指没有丝毫的放松,诺斯卡人大喊着,向两人冲去,他把惊愕的瓦拉克推开,差点把他直接撞到在雪地上。他接住乌尔妲,按摩她的脖子,试图把空气送回她的身体里。
“钢拳!你他娘的去哪儿了?”瓦拉克大喊“我以为你被这老巫婆变成树了!”
“我说过让你照顾奥格琳姆!”伊纳尔一边以同样的愤怒回应,一边千方百计的试图救活乌尔妲。好消息是,她的呼吸虽浅,但是恢复了力量。
“他没事”瓦拉克回答“那老巫婆的昏迷咒语还在起作用。我担心的是你,要是弄就这么死了,我可就白跑一趟了。”
“给你自己找点活儿去”伊纳尔愤怒的回答“别赖在别人身上!”乌尔妲突兀的抽了一口气,这让伊纳尔放松了不少。
“万变之主指引我来此处”瓦拉克提醒他,他刺青的脸上带着怒意“你在我的命途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伊纳尔·钢拳,在我找到其他的可能性之前,我都会追随你的脚步,做你该做的事情。”瓦拉克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从伊纳尔身上赚到了乌尔妲留在雪地上的图案。
“下次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伊纳尔警告他“如果你大老远跑来找寻命运结果就是被我劈了,我会非常不好受”他逐渐控制住了一些情绪,他没道理发火,库尔干人是在帮他,是在为他以为已经被卑鄙地谋害的朋友复仇。他换上一个难看的笑容“要是我把你劈了,可就没人领我去找你一直叨叨的库尔干美人儿了(原文不是很文雅,自行想象)”
瓦拉克点了点头,接受了这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话。他理解魔法的奇妙之处,理解他们多变的形态与形式,他也知道伊纳尔的愤怒不是针对他,而是他的行动打破了某个咒语。库尔干人转过身,缓缓走开,脑袋里想着乌尔妲对伊纳尔施了什么咒语,把他传送到哪儿去了。伊纳尔不愿意回答这些,但肯定不在这周围,也许等伊纳尔不在场,他可以设法从乌尔妲那里得到答案。
伊纳尔看着自己的战友走远,走回奥格琳姆的洞穴,消失在视线里,他俯身看向乌尔妲的脸,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似乎已经从瓦拉克的攻击中恢复了过来,露出了一脸讽刺的微笑。
“你看到了”她说“现在你懂了。对伟大的万变之主来说,时间的流动也是可以被操作的”她嘶嘶的笑声让她枯瘦的身体颤抖不止。“他已经展示了一次,他随时可以再赐予一次,这就是他给你的奖赏,钢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