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部分文字來自《花束般的戀愛》小說和劇本。
有人說,如果一起吃過三次飯還沒有告白,就只能做普通朋友了。還有人說,不見面時思念時間的長短,決定了喜歡了還是不喜歡。如果是這樣,那就確定無疑了。——《花束般的戀愛》
咖啡館坐著三對情侶。山音麥和女朋友。八谷絹和男朋友。另外一對年輕的大學生情侶。
大學生情侶正分享著耳機一起聽歌。麥在向女朋友解釋音樂不能兩個人用一部耳機聽;絹在向女朋友解釋因為左右耳機傳出的音樂略有不同。他兩的話就像歌曲的左聲道和右聲道,合成了一首歌。當兩人各自站起身準備向大學生情侶解釋時,看見了對方,然後裝作沒事的樣子坐下。
電影從這裡開始。
麥意外發現自己出現在地圖實景圖片上,開心地向同學們炫耀;絹則沉浸於寫拉麵測評,兩人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在一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KTV的KTV和一群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不良少年的莫名其妙的聚會後,兩人都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絹還抱著母親叮囑買的兩捆捲紙。
在與其他錯過末班車的乘客一同在咖啡館休息時,麥和絹都發現了喜歡的作者——押井守,在離開時都吐槽女士剛抹完護手霜又用溼巾擦手的行為。因為距離初班車還有些時間,兩人決定去一家連鎖居酒屋。
在居酒屋裡,絹和麥發現對方都穿白色的匡威鞋,耳機線都纏作一團,喜歡的作家都相同,都是電影票書籤黨,都想去看天竺鼠演出卻沒能去成,兩人的相似之處如此之多,就好像遇見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在卯內偶然進來和麥打招呼後,絹則用理由準備離開。在走出居酒屋後,麥追了出來,並以順路為由邀請絹。兩人便去了一家一看就知道是卡拉OK的卡拉OK店, 在盡情歌唱之後回家休息。
“你知道什麼是停表錯覺嗎?”
“不知道。”
“就是你偶然瞄了一眼表,發現顯示數字正好是你的生日,你的心跳加快了,這就是停表錯覺。”
在麥的公寓,兩人一起吃了東西。絹發現麥的書架上都是自己喜歡的書,麥的畫絹也說自己喜歡極了。在送絹坐車回家後,麥發現了落在家裡的捲紙,心想著理由;絹躺在臥室床上,回想著凌晨的事情。於是兩人約定去看木乃伊展。
在國立博物館看完展後,兩人喝了咖啡和飲料,在回家的電車上,暗暗下了下次一定要告白的決心。
在下次約會中,兩人看了麥特別喜歡的天燃氣倉;在連鎖餐館,兩人遇見大叔告訴他們耳機左聲道和右聲道的音樂不同。然後麥和絹羞澀地告白,在馬路上深情地接吻,直到兩三個紅燈過去。
就這樣,兩人約會了。
慢慢地,絹頻繁地出入麥的公寓,兩人進入半同居狀態。絹開始找工作,每天穿著黑西裝穿梭於各個公司之間。某個夜晚,麥在電話裡聽見絹的啜泣聲,慌慌張張地在新宿車站裡找到了絹。麥緊緊地抱著絹,聽著絹的聲音;在公寓裡,麥一臉認真地說:我們同居吧。
於是絹和麥搬進了新屋子裡,他兩喜歡大而明亮的窗戶、寬敞的陽臺、廣闊的天空、無盡的多摩川,浪漫幻想得就像麥和絹的喜歡。
兩人一起過聖誕節,一起看《寶石之國》,一起養小貓並起名男爵。就好像這樣的日子永遠都不會過去。
可是生活的壓力怎能避免呢?
麥決定找份工作。可是直到秋日,兩人依舊是零工族。
十二月,絹找到了正式工作。不久,麥也在物流公司找到了工作。麥說,自己要和絹永遠在一起,然後買想要的Switch和《薩爾達傳說》。多摩川波光粼粼,徐緩而堅定地向遠方流去。
可是巨大的工作壓力讓麥忘記了很多事情。
他忘記了和絹約定好的《我的星球》話劇,兩人的矛盾開始出現。晚上絹會開心的打遊戲,麥在加班工作。兩人不說話,只是沉默著,就像很久很久的以後的日子一樣。
絹覺得麥失去了生活的樂趣,麥覺得絹像個學生很少去考慮生活。
新年時,麥回想起自己說的“我的夢想是和絹保持現狀”,那一刻盡然如此陌生而遙遠。
在某個夜晚,麥和絹在回家路上的超市裡偶然撞到了一起。他們一起步行回家,一起上床,在時隔很久之後做了愛。完事後,兩人去廚房喝水,走到陽臺上,眺望著黎明前的多摩川。他們並肩站在冷冽的空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遠方大橋傳來往來車聲,多摩川永不停歇地流淌而過。
參加朋友的婚禮時,絹和麥分別向朋友表達了想要和對方分手的心願。婚禮結束後,麥和絹去看了電影,去坐了摩天輪,兩人說說笑笑,然後準備去當年告白的連鎖餐廳說分手。
在餐廳裡,麥和絹和平著談論著相遇和相戀的經過,商量著分手後的打算。似乎他兩的故事要在這裡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就像當年那麼完美的開始。
然後一對學生情侶走進餐廳。就像他兩當年,情侶兩談論著喜歡的音樂,喜歡的作家,喜歡的作品。他兩坐在麥和絹當年坐的座位上,重演著之前的故事。麥和絹走出餐廳,相擁著哭起來。
那一對年輕情侶,是正下在開放的花。花終將枯萎。但就算枯萎了,他們心中仍然會記得,那裡曾有鮮花盛開過。
就這樣,麥和絹分手了。分手後,兩人又一起住了三個月,有時一起吃飯,有時一起看電影。
六月的某日,兩人像剛搬來時那樣一起收拾了行李,合力取下窗簾,告別了舊公寓,各自搬到了新家。
後來,如電影開始,兩人在咖啡館裡偶然相遇了。不過沒說一句話。
在回家後,兩人回憶著曾經的種種。
麥打開電腦,時隔六年,他再次看見了奇蹟。
街景視圖的畫面上,一男一女手拿著為衛生捲紙和花束走在多摩川岸旁,容顏雖然被虛化處理了,毫無疑問,正是麥和絹。
畫像裡那一日天氣晴朗,麥和絹在多摩川岸邊手拉著手,臉對著臉,時間靜止在那一刻。雖然看不見表情,但麥知道,那時兩張笑臉。
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戀愛的花期為什麼有時如此短暫卻這般美好。
麥和絹相遇之前,他們就已經擁有相似的想法;在他們相遇之後,也走過相似的道路,對彼此說過一樣的話。如果說這是兩個人的愛情故事,倒不如說是同一個人的不同人生。
而讓他們走上不同道路的分岔口,豎著一個路牌,上面寫著“生活”。他們必須選擇一條路走下去。
麥迫切地成長為了焦躁難安、卻非常無趣的大人,絹卻依然保有當初的熱愛。實際上,麥被生活選擇,絹在選擇生活。
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我們也會遇見這樣的境地。
兩個人如此般配,最後因為生活而分手。或許我們不應該為此感到傷感,相反,變得更成熟更堅強地面對生活,更體貼更包容地去歡喜對方,我們才能在遇見更好的我和她。
要保有對生活的熱愛去長大多不容易;
而比起一拍即合的開端,要更重視感情保質期的維繫。
自己看電影時截取的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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