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 Baby Inc (簡稱SBI)是一家風頭正勁的公司,成立六年來禍害了不少遊戲。SBI打著『多元、平等、包容』的幌子幹著暴力輸出價值觀的勾當,如今在遊戲社區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也算是『求錘得錘』。
我以前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遊戲公司願意頂著遊戲社區的高壓和SBI合作呢?再進一步講,如果說SBI代表了一種『美式政治正確』(簡稱『正確』),那麼這種『正確性』的來源是什麼?為什麼這種『正確』有這麼大的影響?
在當下的美國,對『正確』最直接的解讀是對少數群體和弱勢群體的保護與消除歧視。雖然因為SBI這種『攪屎棍』的存在導致國內很多玩家對『正確』深惡痛絕,但如果把它包含的話題拆開來看,我們不一定會反對這些話題。比如之前的Black Lives Matter、少兒保護、尊重高齡人群和殘障人群等話題,在國內也獲得了很多共鳴。
但這裡有個很有意思的事兒,就是很多時候我們對這些話題的理解和美國的老百姓是不一樣的。以反戰為例,相信很多人看到過這個標記:
這個被印在無數T恤上的著名Logo通常被我們解讀為『反戰與和平』。我們素來以和為貴,對反戰這個話題天然有好感。但西方『和平主義』的內核其實是放棄戰爭這種衝突手段,轉而以不服從等完全非暴力的方式應對暴力。他們推崇的偶像也是甘地和馬丁·路德·金。這樣的和平主義是不是聽上去就沒那麼有吸引力了?
其實不光我們覺得沒有吸引力,很多西方人自己也對這種極端的『正確』非常反感。在特朗普第一次競選美國總統的時候,反對『正確』也是他公開挑戰競選對手的議題之一,當時在美國大概也算石破天驚了。
今年上半年,美國大學生因支持巴勒斯坦而被逮捕、停課甚至開除。在戛納紅毯上,『精靈女王』凱特利用特別設計的禮服裙表示對巴勒斯坦的支持,但戛納電影節完全沒有在官方圖集中保留任何相關的畫面。
這就是為什麼SBI可以打著『正確』的旗號讓遊戲公司乖乖就範的原因。合作只會影響銷量,但不合作的後果很可能會變的不可控。連《黑神話:悟空》這樣一款國產遊戲都會受到某些歐美『正確』人士的批評,更何況當地的本土公司呢。一旦被SBI盯上和抹黑,公司職員的人身安全搞不好都會成問題。
接下來我們來扒一扒『正確』是如何在美國紮根的。
其實對美國來說,『正確』是個外來詞。這個詞最早被前蘇聯的布爾什維克使用,但意思和現在完全不同。當時只是使用它的字面意思,表示思想和行為要正確,要有一致性,
隨著古典馬克思主義在歐洲的發展,在德國出現了法蘭克福學派。這個學派的部分核心成員在『元首』上臺之後輾轉到了美國,他們的學術理論對美國當代『正確』的形成有很大的影響。
法蘭克福學派承襲了古典馬克思主義的批判性。比如本雅明所著《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就是在批判攝影和電影工業出現後,歷史上藝術的『本真』性開始消散,藝術被快速的政治化,成為『元首』和『老大哥』的宣傳工具。再比如哈貝馬斯批判了傳統的目的理性,即對人來說外部資源只是實現個人目的的工具,人與人的溝通與交流也是如此。他提出溝通理性的概念,讓人際交流再次成為主體,而非單純的手段,以找回人的本能與尊嚴。
本雅明
這些學術思想非常有價值,但是當法蘭克福學派來到美國之後,發現了一些新狀況,那就是隨著美國在『二戰』後經濟與技術的蓬勃發展,工人富裕起來了,馬克思所說的工人階級與資本家的矛盾不存在了,沒有影響美國社會整體穩定性的問題可以被批判。與此同時,在美國受到排擠的少數群體受到了法蘭克福學派的關注。這些群體的人格與天性客觀上受到了主流社會的壓制,無法自由發展,讓法蘭克福學派找到了新的批判對象。
如此一來,法蘭克福學派的理論與20世紀美國轟轟烈烈的黑人權力、婦女權利等社會運動一拍即合,最終讓『正確』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西方世界有一種陰謀論叫『文化馬克思主義』,認為法蘭克福學派破壞了西方社會的傳統文化與價值觀,要為『正確』負責。但我還是認為理論與技術一樣本身是中性的,不知道為什麼,在美國這片土地總有人能把這些出發點甚好的理論當成互相攻擊的武器,為了反歧視的『正確』反倒造成了新的歧視,最後每個人都要吞下苦果。
雖然我們說起美國的事兒往往會帶著一種看客心態,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遊戲圈的跨國文化交流頻率還是很高的。像我之前就參加了國外要求《劍星》回滾被和諧的內容和日本玩家要求取消發佈《刺客教條:影》的請願活動。
我對參與西方反『正確』的運動毫無興趣,只是對於這種打著『多元』的旗號實際上卻在傷害電子遊戲多樣性的行為,我還是願意出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