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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是2019年寫的,當時的我還是初中生,現在我已經是大學牲了。
給大家看個樂呵。
--圖片預覽--
-文字版-
我是一隻狼。
在我們狼這個大家族中,佼佼者無數。那些與人類友好的狼,被稱為狗,是狼裡的敗類,是狼族的羞恥。
而我,是羞恥的後代。從出生開始,就被無情地貼上“廢物”的標籤。
我的父母信仰著一個人類,姑且稱他為骨頭吧。父母對骨頭忠心耿耿,他們彼此之間是生死相依的夥伴。可是有一天,骨頭留下了空蕩蕩的屋子,孑然一身出去冒險。這一冒險,就再未回來。父母苦苦等了一年,無果。
而我就在那時誕生。
父母心力不支,它們想去尋找骨頭。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它們叼著我回了狼族,伏低做小地懇求族裡人收容下我。據說,那卑微的模樣,丟盡了狼族的尊嚴——哦不,它們當時已經是狗了。
族裡人態度生硬,壓根不想收下我這個廢物。
後來父母還是拋棄我了。當天深夜,下起了大雨。荒山野嶺,飢寒交迫。有幾隻狼瞧見我奄奄一息的模樣,不屑地偏頭繞遠,不滿地吼幾聲,迅速回到它們的避風港。
迷迷糊糊,陽光撒在了我的臉上。我費力地睜開眼,發覺已經雨後天晴。而我的身邊,圍了一圈狼。它們的神情嚴肅。我根本沒有力氣去聽它們的竊竊私語,也沒有力氣站起。
之後,狼族收下了我。
可我的生活依舊是卑微的,不足為道的。
由於幼時營養不足,再加上在族中廢物的身份,我總是被那些年齡相仿的狼欺負。平時我看著它們那飽滿的身姿,有力地撒開四蹄,奮力在戰利品裡掠奪的樣子,就會流露出羨慕之情。
我曾經也嘗試去搶奪野豬的屍體,可我的腳步虛浮,身體羸弱,佔不到優勢。最後我被一隻成年狼煩躁地踢了出去。那眼神還是充滿警告意味。
從此我不再搶奪食物,只是默默地等它們享用美味後,去品嚐那些剩菜殘羹,這與我而言已經是幸福。
有一次,一隻狼叼著它肥嫩的戰利品,優哉遊哉地向我走來,那種氣場是我從未面臨過的,我慌了神,腿不自禁地發軟。
它鄙夷地看了這樣的我一眼,冷哼一聲,將它嘴裡的肉吐下,放在我面前,然後漠不關心地走了。我看著它健壯的背影,愣了愣神。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好事啊……
而與此同時,一群比我小的狼崽子,看到我面前的肉,就活力滿滿地向我衝來,用它們小而銳利的爪子毆打著我。
我將肉死死地掩在身體下,哪怕身體上全是傷痕。本以為這群狼崽子會掃興離開,哪知它們不得肉誓不罷休。
屈辱瞬間達到極限,伴隨著我的一聲怒吼,我不自禁地立起身用力一揮爪子,它們被我甩到一邊。它們愣了,我也愣了。
幸運的是,它們沒有繼續騷擾我,灰溜溜地逃遠。
可真當我以為逃過一劫,要開始享用美味時,三隻高大的成年狼怒瞪著我,它們身後還是那一群狼崽子。
它們無情地將怒氣宣洩在自己身上。可我仍然倔強地死護住身體下的肉。如果是往常,那我說不定就將這塊肉拱手讓出。可是,這塊肉,不是一塊普通的肉啊。
感覺到天旋地轉,暈倒之前,一把木劍掠過我的鼻子,差點就傷到我,我是要死了麼?
……
疼痛一簇簇地爆發,感覺整個身子就要四分五裂開來。我強撐著睜開眼,只嗅到一股濃重的草木香味。我是……在森林麼?
等視線清晰後,我才發覺,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我的眼前,是一個人類,好像很年輕的樣子。他的手上,好像還有碎草的漿糊?
他見我醒了,興奮地給我遞了碗水,我探出舌頭,輕輕地舔舐了一下,確定是水後才放肆地喝起水來。喝完不就,他就又拿來幾塊烤肉。
我眯了眯眼,嚼著嘴裡的烤肉,一開始還很不適應。後來,也就慢慢地適應了。
等恢復了一點氣力後,我跳到地上。其實是疼的,傷口還在作祟。但是比起以前也就好很多了。奇怪的是,我從來不曾厭惡這個人類,即使我聽說了我父母的事蹟,即使我耳濡目染。
少年滿足地看著我有精神的樣子,蹲下來,與我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但是,少年是笑著的,所以,聽不懂也沒關係了吧?
我搖了搖狼尾巴……現在,我是狗嗎?
大概是少年也意識到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他仍然喜歡和我說話,每天都同我講一些,我們像是成了形影不離的夥伴。夥伴這個字眼,向來只存在我的幻想和夢境之中。以往,我從來沒有閒心奢望這些。
待我痊癒後,少年費盡全力給我做了一套勉強合身的皮革護甲,就連他自己也才皮革套裝而已。
他帶著我出去溜圈,遇到什麼總是會津津樂道。不知是不是他的原因,我好像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個,美麗的世界。
每次遇到怪物,他總是帶領並且鼓勵我一起打怪,不把我當槍使,也不把我當沒用的廢物。一開始我還有絲絲退卻,可當我真正地擊敗一隻怪物,並且得到應有的戰利品後,我感到了莫大的滿足。
在狼族裡,我是被歧視的。但是現在,我擁有了公平競爭的能力,可以不再吃剩菜殘羹。
少年的朋友很少,說實話,我也從不曾看到幾個。他真的很喜歡和我講話,並且在同他生活的日子裡,我也漸漸地能聽懂一些他在講什麼,儘管只是個模糊的概念。他一直都叫我狼,小狼。雖然我聽不懂,但是這應該是給我的名字吧?
我知道我永遠聽不懂少年,但我樂意去做他的聽眾,直至我生命齒輪停止的那一刻。
時間越過越快,少年變得越來越高,身體變得越發強健有力,力量十分強大。我們的生活也變得好。從成色普通的皮革套到附魔後閃閃發光的鑽石套,從草藥漿糊到粉嫩的恢復藥水,從木板四方屋子到石英……四方屋子。
我嘛,我則是從羸弱變成了當年弱小的我渴望的樣子,而且還穿上了輕便的鎖鏈甲。少年本是想給我打造一套鑽石胸甲,但見我試穿後笨重的,撒不開蹄子的約束模樣,就哭笑不得地換了鎖鏈甲。護甲的意義是保護,可不是約束。
啊……為什麼我還叫他少年?因為他在我的眼裡,一直都是少年,從始至終。
人都有追求,少年的夢便是打敗末地裡的末影龍。認識少年後,我和少年闖了一趟危險的地獄,不少次在鬼門關徘徊,其中有一次還是因為少年想為我打造鎖鏈甲,去拼死收集了材料地獄之火。
這次再和少年去闖末地,似乎也不再那麼唬人。
他興沖沖地製作了一幅獨特的旗幟,上面是他鬼畫符般的塗鴉:一人一狗。
之後我同他收拾行囊,漂洋過海,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了末地傳送門。我和他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就不約而同地跳了進去。
……
末地是虛無縹緲的,虛空令人膽寒。少年謹慎地搭著路,準備到末地中央。我則安靜地幫他把風,一語不發。
少年的膽量很大,在離中央平臺還有兩三塊位置的時候,他就一躍而下。我看著這空缺登時有些猶豫,可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少年做了跑酷讓我練習的場景。
其實這點難度已經是夠簡單了。我縱身一躍,緊跟在少年後邊,並且斜視周圍環境。
末影龍揮舞著翅膀從虛空下飛上,紫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慄。但是它的視力似乎不好,每次噴火都會攻擊偏差。
少年躲在末影水晶柱後,掏出弓和箭矢,安上後熟練地射擊,就此一擊,便讓末影龍掉了血。但是這時末影水晶透射一道光線到末影龍身上,它又變得滿血似的!
看來,末影水晶有著恢復末影龍血量的功能。少年做出這個分析,向另五個末影水晶柱發射每個連發三支箭,而少年不帶一絲喘氣。
爆炸聲貫徹耳膜。現在只剩下少年依附的這個末影水晶柱上還有水晶。所以少年敏捷地遠離水晶柱,迅速發射一箭。但是少年忘記了末影龍的存在,在末影龍的火焰向噴射下去的時候,我躍步向少年,將他硬生生挪開數米遠。我們兩人都毫髮無傷。
少年向我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隨後他就掏出箭矢憑著多年練出來的走位向末影龍攻擊。但是末影龍也不是好惹的,它知道箭矢的威力後,決定不讓少年有攻擊它的機會,就俯衝下來接近地面,用尾巴掃擊少年,揚起一層層星灰。
我跑上前去引開末影龍的注意力,而少年仍舊發射著他的箭矢,次次命中。
末影龍忽然地飛向天空,朝著少年的方向噴出火焰。其實現在的末影龍已經有些無章,就像無頭蒼蠅。它的手下末影人眼神是十足地不好,一直都忽視了少年和我。
這大概是因為少年有眼力見吧,他總是潛行,避開末影人的目光。至於我麼,末影人哪裡會管我?
最後伴隨著巨大的星灰騰空而起,末影人掉落到陸地上,我興奮地上前,少年與我的情形差不多。剎那間,末影龍的軀體崩裂,紫色的核心光芒照亮了整個中央平臺。
少年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觸碰那塊紫色核心,最後全身都被光芒所覆蓋……消失,連同著核心一起。末地瞬間變得灰暗無光。
不知所措。
我像往常一樣吼叫著少年,但是少年沒有回應,遲遲沒有。回聲盪開一圈一圈,刺耳到了心裡。
……少年,去哪了呢?是回去了嗎?我企圖以此為由安慰自己。
那我是得從傳送陣回去吧……於是我馬上向那條少年搭的路奔跑而去——可是結果不盡天意,少年沒有搭完路,我更是上不去。
心急火燎地想起,少年的揹包似乎還在那個末影水晶柱下。我像瘋子一樣,慌慌張張地跑去,用爪子打開揹包。
裡面沒有方塊,只有那個,一人一狗的旗幟。
我責怪少年,我責怪他為什麼忘了插這個旗幟,責怪他為什麼這麼粗心大意,責怪他……直到人與狗的圖象融為一體。
狠狠地皺了下眼,我叼著那幅旗幟,把旗幟往那顆核心曾在的位置一懟,深深地把旗幟按下末影石,結果碰到一個硬物。我按得更——剛剛的紫光又重新覆蓋整個中央平臺,我來不及驚訝,就被這紫光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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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環視了周圍一圈。
這是哪?好像有點熟悉。
……!!!這不就是我和少年最初的木板四方屋子嗎!那少年呢?他去哪兒了?
我想下地,卻感到了抽疼。但是這點痛算什麼?我趕緊到玻璃窗戶前,想要看看少年在不在附近。可是我看到了自己的像,是當初剛被少年救下的模樣。
難怪會有傷痕。
不過少年應該在給我採藥的路上了吧?他也被紫光吸收了,肯定也是記得的。
天色逐漸變暗,少年沒有回來。
第二天,少年未歸。
第三天,少年未歸。
第四天,少年未歸。
第五天,少年未歸。
……………………
第八百三十四天,少年未歸。
……………………
第一千兩百三十二天,少年未歸。
……………………
少年曾經交給我很多生存知識,我即便孤身一狗也可以長回曾經的健壯。
很多時候我都想去找少年,但是我怕少年回來了,卻碰不到我,我只能在這裡苦苦地,愚笨地等著少年。
-END-
啊。今天是第一千三百一十四天呢。我醒來第一個任務,便是提醒自己天數,好像少年真的就會回來。
我下地,抖擻抖擻精神。剛開門,就看見遠方的人影。
……嗯?是我老眼昏花了嗎,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就是少年呢?
不管了,老夫就豁出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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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末地相當於時間中轉站。少年回到了石英四方屋那個時期,但是“我”卻回到了另一條時間線,就是木板四房屋的時期。一開始彼此之間都在等候,等了很久很久。後來少年突然想到,“我”在末地。所以少年自己闖去尋找末地傳輸門。他看到了中央平臺上的旗幟後,一開始有些悲慟。後來嘗試動了動旗幟,紫光再次出現。少年到了和“我”一條時間線上,就順利地和“我”再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