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可夢已經過了它的第28個生日,正好與筆者同歲。在這28年裡,寶可夢的粉絲群體形成了巨大的分化,不同類型的粉絲甚至沒有交集。很多新接觸這一系列的玩家可能很快就會發現,掌握著主要話語權的遊戲群體牢牢地控制了寶可夢的主流社區,對於遊戲之外的寶可夢粉絲以及同人粉絲的態度往往是不友好的。作為有著20餘年的寶可夢遊戲經驗的筆者早已發現了這一異樣。事實上,寶可夢社區的護城河甚至是筆者所見過所有遊戲中最變態,最令人不適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那麼如此誇張的鄙視鏈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又能否被化解呢?今天大家就跟隨筆者的腳步就來找找答案吧。
【改版跳臉,不可理喻?】
說到寶可夢的鄙視鏈,改版是繞不開的話題。最初的改版要從22年前說起,2002年,GameFreak發佈了現象級作品寶可夢紅寶石藍寶石,這也是當時國內市場上傳播範圍最廣的作品。此時在國內流行度最高的版本為譯名為口袋怪獸的版本,但是由於當時的卡帶字庫限制以及盜版翻譯人員的水平不足,該版的翻譯版本槽點極多,“木木獸”“奇奇獸”等翻譯至今仍被一些元老級玩家津津樂道。不久後,一些基於此版本的修正版陸續面世,一些版本甚至出現了夾帶私貨的現象,這可以視為最初的改版。但是,由於初版紅寶石藍寶石對市場的充分佔有,這些改版並沒有引起廣泛關注。
在兩年後的2004年,GF趁熱打鐵開發了初代重製版遊戲寶可夢火紅葉綠,這也是寶可夢歷史上第一次發佈前作重置。但由於國內接觸過初版紅綠的玩家少之又少,少有玩家有所謂的“初代信仰”,該作沒有在國內掀起超越紅藍寶石的波瀾。但是,同年基於火紅葉綠引擎發佈的另一部作品則是另一番光景,不僅對寶可夢繫列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也極大的加快了改版發展的進程。
寶可夢綠寶石,作為紅寶石藍寶石的資料片於2004年末發售,由於其龐大的內容量,及充滿誠意的製作被眾多寶粉視為神作。綠寶石作為寶可夢第三世代的補完之作,填補了二三世代斷代的遺憾,通過與火紅葉綠及圓形競技場等衍生作品聯動,可以獲得全386個圖鑑。但是,原版綠寶石獲取全部圖鑑的難度極大,甚至需要參與日本本土的聯動活動,這對於當時國內玩家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時,一款革命性的改版發佈了,這就是綠寶石386版。
綠寶石386版顧名思義可以在原版中捕獲全386只寶可夢,甚至一些神獸也可以在特點地點重複遭遇。這個版本在對原版進行魔改的同時,極大的降低了收集的門檻,一經推出便迅速流行。雖然今天很難考證386版的作者是何許人也,但是當時的他肯定難以預料,這個版本將成為未來寶可夢鄙視鏈的起源。
由於該版本的巨大影響力,在往後接觸寶可夢的玩家,有許多都是於這個改版入坑,其中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版本並非原版綠寶石。由於國內當時的交流渠道閉塞,許多信息甚至是口口相傳的,這就導致了原版玩家的信息與386版本極不對稱,兩邊互相影響甚至誕生了許多例如綠嶺火箭中心門前白色石頭召喚基拉祈之類的都市傳說。而386版的魔改仍在繼續,民間不斷有新的作者調整精靈分佈,使得寶可夢社區關於寶可夢分佈的謠言四起,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混亂。這時,一些玩家對於386版逐漸產生了反感,形成了“原版優越”的心態,從此刻開始,寶可夢玩家圈子正式開始割裂。在這之後,隨著改版圈子不斷興起,又有許多基於綠寶石的改版作品出現,甚至其中一部分至今仍在更新。但是,隨著改版的魔改程度越來越高,甚至出現了許多在原版中不存在的機制,這些機制或多或少地給後來入坑的玩家造成了誤解,加上寶可夢受眾群體的年齡問題,一小部分改版玩家在寶可夢社區中的言論大幅偏離常識。在口袋吧與口袋妖怪吧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清洗後,寶可夢原版玩家與改版徹底劃清界限,水火不容,直至今日。
到了今天,多數改版依舊基於綠寶石而魔改,仍然在整個寶可夢愛好者群體中有著不小的統治力度。由於目前寶可夢正作已發展到了第九世代,其技術與內容量與當時的GBA遊戲不可同日而語,改版玩家與正作玩家的交集也逐年減少。即便後續推出了一些nozlocke規則的對寶可夢繫統深度詮釋的優秀改版,堅守第三世代改版的釘子戶依舊在向外輸出逆天言論,使得改版的風評始終無法扭轉。
熱門改版漆黑的魅影
【盜版橫行,恬不知恥】
而造成鄙視鏈的另一個不得不提的要素就是盜版。由於寶可夢繫列正作至今沒有正規的引進渠道,在更早的世代中,由於國內當時的版權意識薄弱,多數玩家沒有什麼正版盜版的概念,正版也由於語言問題有著相當高的門檻,寶可夢圈子的第一波正版浪潮則一直要追溯到NDS時代。由於NDS卡帶反盜版能力薄弱,即便是盜版卡帶甚至是燒錄卡都能使用GTS進行交換及對戰,盜版卡帶在當時仍然佔領了國內的市場。不過好消息是,由於第四世代珍珠鑽石版本的發行量極大,有大量中古卡帶流入內地市場,使得正版卡帶的成本大幅降低,甚至逼近盜版卡帶,舉個例子來說筆者在2008年大概花了40元就買到一張正版的鑽石卡帶。
正版門檻的大幅降低,使得擺在正版玩家面前的只剩下語言障礙。隨著美版卡帶的同時流入,語言的障礙也能被部分克服,中國寶可夢圈子由此培養了最初的一批正版玩家,在此時,寶可夢圈子仍然是大體和諧的,而隨著寶可夢心金魂銀的發佈,盜版的地位開始動搖。
由於正版心金魂銀隨箱附贈了一個計步器,通過這個小設備,玩家可以通過走路練級,孵蛋甚至是刷閃,這對於盜版用戶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隨著一小撮正版玩家在社區的秀優越,也刺激了一部分當時的盜版用戶,罵戰一觸即發。對於正版玩家的攻擊顯然是不可理喻的,雖然衝突很快便平息,但這使得玩家圈子中第一次開始真正出現了正版與盜版的對立。
隨著3DS的發佈,寶可夢也在13年推出了全3D化的第六世代。由於3DS在反盜版方面相比NDS有巨大優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保持了不破金身(NDS模式除外),後期推出的GW燒錄卡不但售價高昂,在使用上也有不小的門檻,這勸退了很大一批盜版用戶。而在這期間陸續發佈的第六世代兩部作品,由於其機制與畫面的革命性改變羨煞了當時的寶可夢玩家,很多有一定經濟實力的玩家也開始轉向使用正版。而一部分盜版用戶,則打著“八國語言沒有中文”“GF不重視中國市場”的言論為自己開脫。隨著正版用戶的圈子不斷擴大,盜版群體日漸式微,逐漸落入鄙視鏈的下風。
但到了NS時代,事情有變得有所不同。由於NS的反盜版能力強大,寶可夢的修改成了問題。要知道在3DS時代,即便用的是正版卡帶,只要簡單掃一個二維碼,就可以輕鬆定製任意寶可夢,這使得修改在寶可夢圈子裡一直是個心照不宣的話題,即便是職業玩家,也很難離開寶可夢修改, NS的反盜版能力在寶可夢這邊反而成了一個障礙。當時,很多玩家只能依賴於3DS修改寶可夢後通過寶可夢銀行傳入NS,但是對於第八世代的寶可夢就束手無策了。隨著後期NS的告破,寶可夢圈子也終於迎來一波情感釋放,不過,由於軟破的不穩定,NS的主流破解方式直至今日都維持著硬破,而硬破無疑有著很大難度。這時,一些人嗅到了商機。要知道,在第八世代之前,寶可夢修改一直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NS寶可夢的修改門檻使得市面上陸續開始出現漫天要價的寶可夢商人,而急需可用的寶可夢的正版玩家卻沒有什麼選擇,盜版與正版玩家的關係也在此時變得十分曖昧,只要盜版用戶不直接跳臉,鮮有玩家會對其攻擊。
【動畫黨無辜遭殃】
在寶可夢圈子裡還有一類“特殊”的粉絲,那就是動畫黨。之所以將特殊打上引號,還是因為曾經在寶可夢在發售之初,動畫作為對遊戲的宣傳,其獲得的成功是遠超遊戲的, GF甚至魔改出了寶可夢黃以拉攏動畫觀眾。但是時過境遷,現在的寶可夢動畫收視率日趨低下,不過,作為曾經寶可夢IP的重要組成,寶可夢動畫在國內的影響力仍然非常出眾。但問題是,隨著遊戲的流行與機制的日益完善,對於寶可夢動畫的受眾群體來說,寶可夢遊戲系列的一些設定就顯得有些過於硬核。為了照顧年輕的寶可夢動畫群體,製作組對遊戲的設定進行了大幅刪減和魔改,只保留了很基礎的部分,這很顯然誤導了其觀眾。
經過了20年的迭代,寶可夢遊戲已然成為了一個非常硬核的遊戲,對戰門檻很高。而輕度的動畫黨對於遊戲的膚淺認識顯然是不被遊戲玩家所接受的。這種代溝也使得寶可夢圈子的兩方群體很難有共同話題,雖然不至於產生衝突,但寶可夢遊戲群體明顯是掌握話語權的那方,對於動畫黨的輕視也是顯而易見的。
由於篇幅原因本文將分為上下兩部分,下半部分將同時發出,鏈接請點擊下方。
遊戲圈最變態鄙視鏈?論寶可夢圈子為何如此分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