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是這樣發生的……
“最開始的那幾個月裡,在街上巡邏是一種奇妙的經歷。你不知道自己的搭檔會不會突然長出獠牙。”——帕特·米夫林,一位退休警官。
到了2053年的今天,整個世界早已大不相同。在我們祖先的年代,幾個強大的國家統治著全球,在核戰爭的陰影下維繫著平衡。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較小的主權國家,各種企業已經接受了超級大國的無上權威。那時的科技水平也與現在截然不同,當時技術含量最高的產物在今天看來就像是孩子們用科教產品做出來的玩具一樣。
但這些不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兩個時代已經截然不同,因為魔法又一次出現在了地球上,我們生活的世界已然覺醒。
巨企崛起(Rise of the Megacorps)
一切都開始於上世紀90年代末,千禧年結束後,社會動盪不安,本就頻發的內亂加劇。巨型企業因社會狀態和政治局勢深感不安,它們無法再放心的將自己的財產交給冷漠(在巨企業眼中,是無能)的政府看管了。
在那些第三世界國家(公司認為威脅等級最高的地方),巨企開始用最好的裝備武裝自己的保全人員,和各類職業僱傭兵簽署長期(或短期)合同。隨著暴力事件和內亂開始席捲全球,公司又開始在全球範圍內調動自己的軍事資產。為後來的一系列事件奠定了基礎。
1999年,紐約市發生的暴動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這之前,紐約市的卡車司機發起了一場持續三月的罷工,新鮮食物因無法進入紐約。在恐懼和憤怒中掙扎的群眾決定在街頭上發洩情緒,暴力席捲了整座城市,數百人被殺,數千人受傷。
在混亂中,一群暴徒襲擊了一輛載滿醫療廢料(載有傳染性物質)的塞雷科技(Seretech)醫療研究用卡車。此次事件發展成了一場延綿不斷的槍戰,塞雷科技的保全人員最後趕到現場,成功的將卡車(及隨行人員)撤到了公司的醫療研究設施中。之後,又發生了更多的暴力事件,憤怒的群眾攻入了建築物內。太陽昇起時,20名塞雷科技僱員被殺,200名暴徒橫屍街頭。
為了粉碎日益壯大的企業私兵,市政府,州政府和聯邦政府紛紛起訴塞雷科技,指責他們翫忽職守。塞雷科技則聲稱,通過從暴徒手中搶回卡車,他們制止了一場潛在的生化危機。這起案件最終成為了一起里程碑式的判例(美國政府訴塞雷科技公司,1999(US v. Seretech Corporation(1999))),最高法院最終裁定:塞雷公司有維持武裝部隊以保衛其人員和財產的權力,對塞雷科技保護人民和安全處置處理受汙染材料的決心予以肯定。
該案又成了2001年什葉瓦斯案(The Nuclear Regulatory Commission v. Shiawase Corporation (美國核管理委員會訴什葉瓦斯企業))的法理基礎。兩起案件一起,使得跨國企業獲得了與各國政府一樣的權力,堅定地確立了跨國企業在國際法中的治外法權。
更多災難接踵而至:2004年,利比亞用化學武器襲擊了以色列。作為回擊,以色列用核彈摧毀了利比亞半數的城市。接著,在2005年,紐約市發生了一場大地震,地震造成了超過200,000的死傷者,以及超過2000億美元的財產損失。即使在企業的資金支持和指導之下,這座城市也至少需要40年才能重建完畢。
在紐約市重建的時候,聯合國總部大樓和東海岸證券交易所紛紛外遷,前者移至日內瓦,後者則移到了波士頓。次年,日本在太空中部署了第一批發電衛星,它們能汲取太陽能,通過微波將能量傳輸到地球表面。同時,日本還自立為新日本帝國(New Japanese Imperial State)——一個新的超級大國。對於那些相對落後的區域來說,微波是一種成本較低的輸電方式,藉由這一點,日本得以向第三世界國家進軍。
資源狂潮(Resource Rush)
在獲得了治外法權之後,北美的企業報復性的加快了對北美大陸的開發速度。在這場媒體人口中的“資源狂潮”中,企業聯盟向美國政府要求並得到了大量石油,礦產和土地資源。2002-2008年,美國政府一次又一次的援引了土地徵用權,將財產置於政府控制之下,然後一次又一次將開發許可獻給自己的金主——各個巨型企業。在這場針對土地的劫掠行動中,印第安人保留地,以及各處的國家公園首當其衝,成了最先受害的目標。
儘管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Conservationists)和印第安人民權組織都曾表達過自己的驚訝和厭惡,但公司的影響力極強,還有著準軍事組織的力量,光是表達反對意見都有潛在的危險性。在憤怒和沮喪之中,那些更為激進的反對者聚集到了一起,成立了“美洲印第安人獨立運動(Sovereign American Indian Movement,SAIM)”,這個組織的根源可追溯到20世紀的印第安人民權運動。
日益加劇的緊張局勢,以及雙方之間的仇恨終於在2009年達到了爆發點。5月5日,聯合石油工業宣佈:他們已經得到許可,能在四分之一(仍存在)的國家公園裡和十分之一的保留地土地上開採石油資源,而這些土地正是美國政府剛剛才徵用的。SAIM立刻就做出了反應:他們派出一支小隊,偷偷潛入了位於蒙大拿州西北部的美國空軍夏伊洛公園導彈發射設施(US Air Force’s Shiloh LaunchFacility),攻佔了一座發射井。
直到今天都沒有人搞懂襲擊者是如何繞開導彈井附近的安保設施和衛兵的,不過,我們知道的是,在進入導彈發射井後,這支小隊很快就和SAIM的內應——約翰·紅溪(John Redbourne)會合了,此人不但是美國空軍少校,還是一個純血的達科達蘇族印第安人。紅溪打暈了自己的搭檔,用他的密碼和鑰匙解除了導彈的保險。
孤鷹危機(The Lone Eagle)
控制了發射井之後,夏伊洛小隊向外界做出聲明,要求美國政府歸還所有印第安土地,否則他們將發射設施中的導彈。在長達十天的緊張磋商之後,一支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三角洲小隊最終侵入到了發射井中,開始與印第安人們交火。
在交戰中,所有的SAIM成員都被殺死了,一枚載有四顆分裂式5兆噸TNT級核彈頭的“孤鷹(Lone Eagle)”型洲際導彈不知怎的被髮射了出來,朝著俄羅斯共和國(The Russian Republic)的方向飛去。與此同時,夏延山北約司令部中的指揮官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導彈離去,所有的自毀信號都被導彈忽視了,軍方能調動的截擊機也都不在有利位置上。
時任美國總統傑西·加雷蒂(Jesse Garrety)意識到大事不妙,儘管他一直都想與這場軍事行動撇清關係(否認自己與導彈發射有關),但他還是聯繫了莫斯科方面,向他們提供了每枚彈頭的目標信息,希望能讓俄羅斯用秘密研製的彈道導彈防禦系統來擊落導彈,避免全面核戰的爆發。
莫斯科方對美方所謂“孤鷹的發射是一起獨立的事故,不是有意發起的手術刀式核打擊”的說法充滿懷疑,馬上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開始命令聯邦公民避難。與此同時,在美國,公眾甚至沒有意識到一場全面核戰正一觸即發。
加雷蒂總統在焦慮中渡過了此次危機,根據後來著名的“幕後錄像帶”,他在等待中會時不時的哭泣,咆哮或祈禱。不久之後,俄羅斯總統尼古萊·切倫科特塞利(Nikolai Chelenkotersely)打來了電話,稱核彈頭已被阻止。不過,此事可能另有隱情,對聲音進行的壓力測試結果顯示,他說真話的概率只有79%。但那時,無論是地震監測儀還是太空中的衛星都沒有檢測出到核爆的痕跡。
不管核彈有沒有爆炸,事故的餘波還是輻射了出去。
責任之重(The Blame Falls)
美國民眾得知了孤鷹危機的細節後,產生了強烈的牴觸情緒。在企業宣傳機器的指引下,SAIM成了眾矢之的,群眾甚至開始敵視所有的美洲原住民。對於巨型企業來說,這種情況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其中最為滿意的便是聯合石油工業公司,因為他們認為徵收土地的速度太慢了。
到了2010年,企業開始聯合向美國政府施壓,推動了於2009年出臺的“再教育和安置法案(Re-Education and Relocation Act)”,根據該法案,任何與SAIM有關的公民都將遭到懲罰性監禁。由於公眾對印第安人的牴觸情緒,該法案經常被濫用,數千名無辜的美洲原住民被不分青紅皂白的關進了所謂的“再教育中心(re-education center)”——一種集中營裡。
其中,有一個被關進阿比林集中營,名叫丹尼爾·菜人(Daniel Coleman)的男人。多年之後,他將成為萬靈之舞(Great Ghost Dance)的先知,北美原住民中的第一位戰爭薩滿(War Shaman),他將會被以丹尼爾·哀狼(Daniel Howling Coyote)之名記入歷史。
由於政府預算不足,國會很快就把安置營外包給了各企業。在時光的流逝中,媒體也漸漸的對安置營失去了興趣,人數過多,衛生條件堪憂,醫療條件差等問題成了囚犯們的噩夢。難道,再教育法案真的像多年後菜人所說的那樣,是一項蓄意的種族滅絕計劃嗎?不過,最為諷刺的是,在營地中苦苦掙扎,與世隔絕的印第安人們反而逃過了從2010年開始的一系列滅頂之災。
多災多難(Tribulations)
2010年,所謂的“病毒性中毒過敏綜合症(Virally Induced Toxic Allergy Syndrome,VITAS)”在新德里爆發,幾周之後,世界各地都出現了類似的病例。這是自黑死病以來最為嚴重且致命的疫情,到了2010年底,疫情大規模爆發,無數感染者開始在死亡線上掙扎。大多數致死病例都發生那些在缺少醫療設備的落後地區和人口稠密,醫療設備和臨時疫苗供應不足的中心區域中。中國,印度,許多非洲國家以及一些人口稠密的第三世界國家城市因醫療系統過載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儘管VITAS疫情十分嚴重,但它只是2010年開始的一系列災難性事件的開端。2011年一月,墨西哥政府在暴力中被迫解散。接下來的五年裡,政府的倒臺數堪稱歷史之最。饑荒席捲球,使本就漫長的死亡名單變得沒完沒了。在混亂中,大批暴徒襲擊了歐洲的核電站,最後導致其中三座融毀,產生的輻射造成了廣泛而富有破壞性的影響。
覺醒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是好像壓根沒注意到我們一樣,也許他們根本就沒聽到我們的話。我想,應該是當時連續不斷的雷聲蓋過了喇叭的聲音,不過,我的上司不這麼覺得,他對印第安佬說,如果再走我們就要開火了。我當時也很害怕,那些印第安佬的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所以,當其他人開始射擊時,我也這麼做了。但是槍擊根本沒用,印第安佬還是在向前走,而且,那個叫做菜人還是什麼的傢伙好像在發光。我知道科學家說過,這只不過是一種光學詭計,只是天上閃電的反光,但是我可以發誓,我絕對射中了他兩三次,但他還是在一直走。那天晚上,營地的大門被風吹開了,他們走到大門時就立刻跳了出去。那天晚上,我們沒有直接去找他們,因為天上下著暴風雨,第二天我們去找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這真是太奇怪了。”
——阿比林再教育中心的警衛哈利·伍德於2011年12月24日向阿比林調查委員會做出的證詞。
“我在三個冬天前曾與先知同坐在一片治癒之火旁,聽到了他的話語,他是個強壯的人,精神和肉體同樣強大。我甚至都害怕他。
他的話語同樣有力,他談到了一種新的鬼舞(Ghost Dance,印第安人的儀式性舞蹈)——“萬靈之舞(Great Ghost Dance)”他說:‘這次,鬼舞會生效的。和我們祖先的鬼舞不同,這次的鬼舞會打破白人給我們帶上的枷鎖。’他告訴我們,那些老先知其實在是對的,至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但他們的視野未開,沒有意識到時機不對,當時,世界還沒有準備好,但現在是時候了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希望,我因此相信了他。
到了早上,先知從我們的秘密營地中離開了,但他的身影將永遠留在我們心中。”
——摘自亞瑟·紅肩(Arthur Redshoulder)在接受記者希拉·艾寇茨(Shelia Eckolds)的採訪時說的話,該採訪於2015年被播出。
在VITAS疫情帶來的騷亂後,一種可怕的,被稱為“無法解釋的基因表達方式(Unexplained Genetic Expression,UGE)”的現象出現了,在世界各地,“正常”的父母突然開始生出變種怪物(Mutant)和酷似傳說中調換兒(Changeling)的生物。新聞媒體稱這些“UGE兒童”為“精靈(Elves)”和“矮人(Dawarfs)”,看起來,世界末日終於要來了,2011年也成了人們口中的“混亂之年(The Year of Chaos)”。
奇蹟和災難席捲了每個國家,宗教像雨後春筍般突然崛起又突然消亡。先知們紛紛出現,宣告著世界末日的來臨。其中有一位先知,他來自再教育中心的絕望之中,2011年12月24日(恰好是數百名日本遊客乘坐高速列車從富士山經過時首次目擊到巨龍龍米亞斯(The Great Dragon Ryumyoas)的同一天),“萬靈之舞的先知”丹尼爾·哀狼帶領著自己的族人走出了阿比林再教育營。
到了這個時候,事實已經變得清晰無比:魔法又回到了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