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机游戏】大厂科乐美:童年经典到玩家厌恶(三)【游戏厂商故事03】


3楼猫 发布时间:2023-07-04 11:29:07 作者:旧闻呆 Language

前言:我又回小黑盒发没人看的厂商故事啦!截图带字幕的是我自己视频里的截图。

1985年,科乐美公司的程序员桥本和久刚刚接手了一款街机游戏的移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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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科乐美的红牌街机游戏:宇宙巡航机《Gradius》

这个叫做宇宙巡航机的飞行射击游戏,正在日本的街机厅里火热流行,他要将它移植到北美的任天堂游戏主机“NES”上面。在当时的北美,这样一款游戏绝对能够大卖。

但他很快遇到了一个问题,在那个年代,街机游戏为了吃掉玩家手里的游戏币,大多都会设计的比较困难,桥本和久的游戏水平一般,很难把这款游戏顺利打通,不方便完成移植后的测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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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形容: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擅自在程序里加了一行测试代码,可以让自己操控的飞船瞬间火力全开,通关不再困难。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这行代码竟会在游戏发售前忘记删除,被一起制作进了游戏卡带,再被玩家无意发现,最终广为流传成为了举世闻名的作弊码,还被科乐美公司“官方玩梗”,在后来出品的大部分游戏里都加入了这行“咒语”: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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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 START

科乐美老总的“武士道”

不同于今天玩家们能听到的许多骂名,科乐美这家公司,也曾厚待过许多游戏制作人,那些展露出才华的员工,当年都曾在这家公司里得到倾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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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的手势

1981年入职的元老级员工田中富美明,成为了公司创始人上月景正的女婿,担任过多个科乐美子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副总裁。原本只是普通程序员的小岛秀夫,因为主导开发的游戏大卖,得到了公司的一路扶持,主导了多部作品的开发,被推上前台化身玩家心中的明星,名字被印在实体光盘上,出任子公司的副总裁。初次加入恶魔城项目组的五十岚孝司,就能凭借自己的想法与创意,干涉和改变游戏的核心玩法,在项目开发途中升任总监,编纂了整个系列的剧情历史,让这个本属于科乐美的经典IP,与他自己的名字高度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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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岚孝司成名后接受Gamespot采访

这些待遇不可谓不好,只是在招贤纳士、以礼相待的表象下,科乐美,或者说科乐美的唯一掌权者上月景正,对员工的好并非完全出于对他们的赏识,更不是一家公司对员工的慷慨。其本质是皇帝赏赐臣民的傲慢,暗藏着下级彻底服从上级的要求,他的管理策略、审核标准,更像是日本江户时代诞生的武士精神。这里所指的,不是游戏与小说作品中描绘的那些武人形象,而是一种代表着封建统治的落后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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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武士精神并不像如今日本的动画和游戏中刻画的那么美好

1603年,被无数游戏浓墨重彩描绘的日本战国时代刚刚结束不久,德川幕府建都江户(现日本东京),开启了对日本的统治。正如经历了春秋战国、秦末起义的华夏大地上,汉武帝推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统一了天下正统思想,稳定了汉朝的封建统治,江户时代的统治者也需要一种能够稳固政权的思想与精神。于是他们给那些在战国时代掌握兵权与武力的家族制定了诸多法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得主尽忠,克己报恩”。所有的武士,都以效忠自己的主君为荣耀,一旦效忠的势力灭亡,还要触发“切腹自尽”,丢弃自身性命换得忠诚的名誉。那些珍惜自己性命的人,还要背负苟且贪生的污名,被人们称作浪人,终生不得投靠地方政府,出仕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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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武士电影《雨停了》

科乐美的逆天管理

科乐美对待员工的方式,正是这种陈腐落后的愚忠规矩。他们会监控员工的工作条件,不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企业邮箱地址,下放有不忠迹象的员工,让那些对公司心怀不满的游戏开发人员去当保安,或者清洁工。离职员工则一律视为叛徒,他们会否认离职员工的在职业绩,给员工的再就业创造层层障碍。他们不允许离职员工在个人履历上填写曾在科乐美任职,声称“你离开了公司,就不要再借助公司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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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的是当年为《合金装备》拍摄的游戏广告里真的有人出演过科乐美的清洁工

他们利用董事会高层的广阔人脉,利用黑道纷争时期结交的门路,利用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处处为难离职的人。招聘猎头给其他游戏公司推荐人选的时候,一定会强调此人曾在科乐美公司任职,让对方自行考量是否要继续了解和聘用,有些游戏公司甚至因为招收科乐美的离职员工而遭到科乐美的法律投诉。

这些恶劣的手段行径,正如武士精神的规则里,那些浪人终生不得投奔任何势力,只能流落在外。你为科乐美工作的时候,就像家臣效力于君主,有能力者受到赏识、提携、信任,大权在握,但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力,还是必须对“主公”唯命是从,无论你曾经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也可能会有一日沦为弃子。而这些看似功高震主的“臣子”,科乐美对待他们的手段变本加厉,各种操作令玩家粉丝怨声载道、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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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黑道电影《极恶非道》,忘记是第几部了,私密马赛!(鞠躬)

小岛秀夫的离职

2012年,创始人上月景正的儿子,科乐美的社长上月拓也,亲自打电话给小岛秀夫,希望他能够接手寂静岭的续作开发。当时寂静岭系列因为叫好不叫座,销量一般,整个项目已经搁置了多年。小岛本人在接触了这款公司内的经典IP后,也非常感兴趣,认为这种敌人缓慢移动、场景集中在室内的游戏,能够让制作组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在提升游戏性和画面上。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一边主导着高成本的《合金装备5:幻痛》的开发,一边带领团队制作出了一个一小时流程的“试玩版寂静岭新作”《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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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试玩版本在2014年科隆游戏展会上吸引了无数关注,收获了大量好评,许多游戏玩家都称之为史上最好的恐怖游戏,在2014年8月上架Play Station游戏商店免费下载试玩。

值得一提是,《P.T.》还是小岛秀夫与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执导过《潘神的迷宫》《环太平洋》《水形物语》)、演员诺曼·瑞杜斯(弩哥)合作开发,诸多要素的层层累加,让这款预告游戏的业内影响力、商业潜力以及玩家声望都达到了顶峰,它的正式版本似乎马上就要破壳而出,成为恐怖游戏的里程碑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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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里的弩哥

但很快,一场公司内部的权力矛盾爆发了。

正如前文提到的“功高震主”,彼时的小岛秀夫,在游戏行业万众瞩目,TGA的主创者杰夫曾经直言“小岛秀夫就是游戏圈里最大的明星”,他的个人计划与言论都会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发展轨迹,在上期我们提到过,科乐美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只能是创始人上月景正和他的继承人、他的家族,整个科乐美的七人董事会,有四人是上月景正和他的亲属,小岛秀夫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公司的高层权力,他甚至还打算终止科乐美的摇钱树——合金装备系列的开发,他不想强行续写合金装备世界的剧情,好的故事终有结束,不该让合金装备依靠往日的辉煌收割粉丝们的情怀。这和科乐美一直以来尽可能压榨IP剩余价值的策略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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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制作人开签售会是什么概念,什么概念

2015年,高层内部已经决定要将小岛秀夫扫地出门,他们早早地在所有的宣传海报和光盘封面上删除了他的名字,在三月份撤掉了他的董事席位,四月份下架了P.T.的试玩版本,终止了游戏开发,七月份关闭了小岛工作室,但在九月份,《合金装备5:幻痛》还要发售,为了不影响销量,科乐美对外宣称小岛并未离职,只是长期休假,让粉丝们不要担心。这场“长期休假”的谎言没有持续很久,十月份,也就是游戏发售一个月后,小岛秀夫在公司拍摄了散伙照,看上去像是“好聚好散”,他为公司带来了收益和IP,公司的扶持让他收获了粉丝和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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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散伙照

然而在12月份,游戏界的“奥斯卡”,TGA颁奖典礼上,《合金装备5:幻痛》获得了最佳动作游戏和最佳配乐奖项,主持人杰夫却非常遗憾的告诉大家,游戏的制作人小岛秀夫今晚不能来到现场领取任何奖项,因为小岛身上还有科乐美公司的合同,科乐美不允许他参加这次颁奖典礼。现场的观众一片嘘声,网络上的玩家纷纷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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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unfortunately

科乐美很快就遭到了玩家的大量抨击,但他们对小岛秀夫的针对还没有结束。他们急于摆脱小岛秀夫为《合金装备》这个IP打上的个人印记,在他离职后马上宣布了新的续作,

《合金装备:幸存》,这是一款四人联机合作的丧尸题材游戏,需要全程联网,也缺乏好的单人剧情。为一个经典的冷战题材潜入类单机游戏,推出与世界观格格不入联机打丧尸续作,这个项目在策划之初就明显透露着失败的气息。2016年,在一档索尼的娱乐节目上,主持人询问小岛是否参与了《合金装备:幸存》的开发,他连连否认,笑着说他从没想过合金装备的世界里会出现丧尸,并特意强调,这仅仅是他个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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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秀夫和新川洋司都绷不住了

就是这么一句无伤大雅的个人见解,都要被科乐美逮住机会,科乐美给小岛秀夫寄出一封信件,指责他损害了公司的声誉。以此为由他们宣称小岛违反了合同条款,拒绝为他支付剩余的薪水。

同样在2016年,小岛离职后重新组建的工作室,找到了有七千多家企业参加的IT行业健康保险协会,为工作室的员工购买健康保险,但他们的加入申请没有得到通过。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他们需要先向主席展示申请,才能召开会议决定是否通过申请,但这份申请书不能向主席展示。那位主席的名字是东尾公彦,科乐美创始人上月景正的外甥,当时的科乐美公司董事,未来的科乐美公司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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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科乐美的人,小岛秀夫拿什么跟科乐美斗?

恶魔城的雪藏之路

另外一位制作人,五十岚孝司则希望能够在游戏纷纷3D化的21世纪,用更好的画面技术去制作原汁原味的2D恶魔城游戏。恶魔城系列在公司高层指示下做出的《恶魔城:暗影之王》与《暗影之王2》,看似画面提升巨大,却丢失了自己的灵魂,套着恶魔城IP与人设,模仿时下火热的动作游戏。在面对同时代的《鬼泣》《猎天使魔女》《战神》时毫无优势,一代由小岛秀夫挂名监制,依靠恶魔城IP积攒的人气,卖出了一百多万份,二代全程外包,发售后口碑崩塌,销量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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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城不做去做ACT,那你也做好点啊!你做成FF16那水平,他能暴死吗?暴不了一点

要知道恶魔城在红白机上的初代游戏也卖出了一百多万份,在全球玩家数量远超上世纪的2010年,一款顶尖IP的新作销量只能跟1986年的初代持平,已经是非常惨淡的下场了。面对这种情况,科乐美高层不但拒绝接受“高品质2D恶魔城”的提案,还打算将这款与五十岚孝司高度绑定的IP彻底埋葬,在2014年,科乐美砍掉了恶魔城的开发部门,五十岚从公司离职,他为恶魔城整理的剧情正史被公司从官网删掉,他们不遗余力的想要除掉他给恶魔城带来的影响。任何人为公司制作的游戏,都是完全属于公司的,你在公司的时候,你是游戏的制作人,你是工作室的领导,但你离开了公司,就不该说这是你做的游戏,更不能代表这款游戏上台领奖。这就是科乐美的规矩。

然而广大玩家群体不是傻子,科乐美的员工也不是。小岛工作室被关闭后,许多成员纷纷离职,跑到了小岛重组的工作室里,名字仍然叫小岛工作室,员工仍然是那批人,索尼公司明白小岛在游戏业界有着怎样的影响力,资助他开发了《死亡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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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离开科乐美倒是更艺术了

五十岚孝司离开了科乐美,没有了恶魔城的版权,并不影响他为它开发一款精神续作。

这款叫做《血污:夜之仪式》的精神续作在kickstarter网站发起众筹,第一天就获得了140万美元,并在一个月内筹到了550万美元,是当时整个网站上金额最高的游戏众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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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污是真的很好玩啊盒友们!!米莉娅姆万种穿搭随心所欲

玩家们的心从来都不会站在一个一意孤行的商业公司那边,他们选择了优秀的制作人,愿意给他们带来好玩的游戏的制作人。

但也有一位前科乐美游戏制作人内田明理,在经历了初出茅庐-备受赏识-主导游戏开发-被扫地出门这样的职业历程之后,虽然也入职了新的游戏公司,还拥有自己的全新工作室“内田实验室”,却搞起了乙女向的虚拟偶像,似乎没有继续开发游戏的想法了,出自他手的“国民女友”《爱相随》系列,可能我们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它的续作,或者精神续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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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田明理

结语:下篇主要讲的是科乐美的恋爱GAME和爱相随系列,下下篇则是游戏王。文案是视频文案观感不完美,感谢谅解,后续会抽空一点点搬过来。感谢大家的阅读!祝盒友们都能玩到自己喜欢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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