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對於“巴別塔”這個名字有印象，是在布拉德皮特和凱特布蘭切特演出過同名電影《巴別塔》(2006)，也是講了夫妻感情的溝通問題，不想這部影片一語成讖——拍片時這兩是夫妻，劇中離婚了，拍完現實中也離了。
然後是在Atlus的《凱瑟琳》——這是A社我最喜歡的遊戲之一，那個時候的Atlus遠遠沒有像現在這樣公式化產出遊戲，還是有著類似於《凱瑟琳》這樣呈現宗教、文化方面的符號化趣味，也在遊戲內容方面獨樹一幟的作品。
然後當我第三次看見“巴別塔”，是在《巴別塔聖歌》——這款遊戲發售不到1年，但是在14279條評價中席捲了98%的好評率，顯然從各種意義上這都是一款不容錯過的佳作，那麼它帶給我的體驗如何呢？
人類合力建巴別塔，上帝以語言差異阻隔
巴別塔典故出自《神曲》和《聖經·舊約·創世記》，人類齊心要修通天之塔，而上帝讓他們分別講述不同的語言，無法溝通，最終導致了巴別塔的坍塌(babel意味變亂)，所以某種意義上巴別塔也是“溝通障礙”的代名詞。
如果不是長期需要異地甚至異國的旅行，大抵會對於“語言阻隔”並沒有什麼實感。
不過對於我個人而言，還是有一些來自現實生活中的感悟：比如作為一個湖北人，大學時當常州的同學和他爸打電話時，我唯一聽懂的一句是“我又沒錢了”。
還有就是14年我曾經去法國意大利自助遊——在那個年份，因為經驗不足我並沒有準備國外的手機卡，帶著紙質版自己打印的地圖就上路了，心想“萬一迷路了，有什麼不懂的，大不了問好心人就是了”。
然後這趟旅程從意大利開始，意大利可能因為本身是歐洲的旅遊國家，一到假期羅馬、佛羅倫薩、米蘭點等地全是來自歐洲各國的遊客，所以用英語是暢通無阻的。
但是——但是到了法國，我的天，這裡找一個會說英語的人太難了。
當然好消息在於：法國人是真的很熱情，我在任何城市任何街道如果拿出地圖站立1分鐘以上，就必然會有語言不通但是很熱心的法國人要過來帶路——不是指路而是真的把你帶到目的地，甚至對方可能是80+的老爺爺老奶奶，可問題大概在於，語言不通要怎麼溝通呢？
答案是：比劃
“猜字遊戲”？還有更多變化
“比劃”真的羞恥但是有用，在法國的半個月裡，我幾乎發明了一套用來比劃的“手語”，然後可以用它配合各種道具(比如飯店的菜單)完成大部分的日常溝通，不過，如果是在遊戲中，要怎樣實現這一點呢？
這就是《巴別塔聖歌》帶來的第一個難點，遊戲中你可以根據其中角色的動作+臺詞、雕塑或者繪畫的配圖等等方式獲悉詞語可能的意思——但因為這款遊戲出於整體視角的觀察考慮，採用的是60度遠距離俯視角，也就是說在
在《巴別塔聖歌》的單詞本，你可以記錄下遇到的新詞，然後根據它的使用場景，給它一個自己的註釋(漢語打字我整了半天整不來，最後基本是給英語註釋了)，然後這一本“單詞本”會在側邊的扉頁有很多“使用場景”，你可以填入對應的“詞”，如果一頁中的3-4個詞全部填寫正確，那麼便會解鎖其中的具體含義。
這樣允許一部分猜測要素的“群體耦合”，我上一次看見是在《奧伯拉丁的迴歸》——這款遊戲同時使用了“數十種的死法”和“確定三人身份提示正確”來避免玩家使用窮舉法逃課某些推理過程，相對於《奧伯拉丁的迴歸》，《巴別塔聖歌》對於窮舉還是寬容了很多，因為在《奧伯拉丁的迴歸》你並不會知道哪個猜對了，哪個猜錯了，所以在推理接近尾聲之前，還是必須要靠篤定的證據來完成你的推理。
但是《巴別塔聖歌》你可以通過窮舉獲得正確答案這大概是相當必要的——尤其是對國內玩家而言，因為比如“church”也就是“教堂”，在英語系國家只需要一個單詞，但是對於漢語需要兩個，《巴別塔聖歌》中包含了大量可能存在“多義”和“複合”屬性的詞，雖然每一層的“單詞”範圍不大，但是天然的會對於漢語習慣的玩家會產生一些“語言障礙”。
當然，從遊戲性角度來說，它對於“翻譯”玩法的設計還遠遠不止於此，比如遊戲中的巴別塔分為五層，分別是：信徒、戰士、詩人、鍊金術士和隱士，然後每一層的居民使用的都是不同的語言，也就是說後續的關卡，需要你“用未知語言翻譯未知語言”——如果你學過高等數學，那麼這個過程可能就很有既視感，這不就是高階函數求導嗎(bushi)
屬於電子遊戲的佐料，給《巴別塔聖歌》帶來的玩法豐富性
除了“翻譯”之外，《巴別塔聖歌》還圍繞著各個層級居民的特徵做了大量的解謎內容——比如1層的開關水道、2層的潛行和偽裝(因為武士看到其他種族就是會直接砍死)、3層的猴子和詩人小遊戲、4層的機械儀表盤等等。
不過這些內容基本上都是常見解謎遊戲中的常用“模塊”，比如推箱子、漢諾塔、尋找線索和擺放物品方向等等，加入潛行要素很新鮮，但本質也只是一個背板過程；喬裝和混入隊伍很新鮮，但是帶來的玩法樂趣本身也有限。
所以總的來說，在“翻譯”之外的內容是用一些常規的解謎“素材”來填充，大概也限制了這部作品，讓其再進一步的可能性(在我心中還是不如《FEZ》、《時空幻境》和《奧伯拉丁的迴歸》)，不過即便如此，把“文字遊戲”的樂趣完成到這種程度，加上理線劇情(真結局)對於“巴別塔”本身意義的隱喻，這無疑是以一款偉大的作品，解謎愛好者不容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