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追蹤(4)


3樓貓 發佈時間:2025-01-13 13:40:40 作者:梨花木子 Language

  • 【風雷轉】

  • 微風起勢,由微而狂,無形的狂風旋繞二人之間,雷鳴叱吒,聲震九霄,九川的雙斧上,雷芒驟現。

  • 姬雪抬起頭,甚至看不到他們兩人是怎樣奔至白骨伯面前的。

  • 只覺風雷乍動,光華一閃,兩人的氣機幾乎交融在一起。

  • 風助雷勢,雷長風力,風雷歸一!

  • 九川手執雙斧,力劈邪煞,動作大開大合,全無一星防守之意,白骨伯撕裂小腿,身形暴退,血氣繚繞小腿間迅速修補,在九川劈入土地中時,骨簪如槍,突出一記猛刺,直指九川埋下的後頸。

  • “看這!”

  • 子雎怒吼一聲,聲音中竟隱約有破邪雷音的震懾。

  • 他自九川身後躍出,風繞劍身,劍凝白氣,一劍盪開白骨伯的槍刺,隨後子雎踩在九川肩膀,魂劍在他手中猶如一條騰飛的毒蛇,劍尖繞著骨簪螺旋奔襲,轉瞬便絞至白骨伯面前,劍氣在白骨伯將要調轉血氣回防時砰然炸裂。

  • 迫不得已,白骨伯只得再度暴退,臉上已是血肉模糊,子雎的劍氣攪亂了它運轉血氣的軌跡。

  • 但,它的退讓並不能為它爭取一線喘息。

  • “力成,開山!”

  • 雷音炸開,響徹山間。

  • 【開山】

  • 九川如同天上神祇一般,舉起纏繞雷霆的魂斧從天而落,勢比高天,風墜雷落,身下便是層層山嶽,也要劈開來!

  • 白骨伯血紅的眼珠飛速轉動,腳踝骨骼頃刻崩得粉碎,它以神速一躍而起,來到比九川更高的空中,旋即骨簪凝燃血氣,在九川尚未將勢蓄滿時主動迎擊。

  • 它張開血淋淋的大口,發出一絲意義不明的嘶吼,渾身血氣頓時膨脹了三分,同時骨簪向下劈斬,一瞬血月凌空,生生將九川的開山打斷,強行將九川壓制回地面。

  • 九川以雙斧抵住流動彷彿燃燒的血氣,白骨伯俯下身,將骨簪狠狠下壓一分,九川雙臂暴出青筋,抬頭便看到那血肉一片的臉上,一對血紅油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眉心,這一刻,甚至能嗅到血液的腥臭和熱氣,是死亡的味道。

  • 饒是對白骨伯知之甚少的姬雪也看出來了,白骨伯已經開始透支那具肉身骨骼血肉來戰鬥了。

  • “還沒完!”

  • 子雎齜牙而笑,手中的魂劍烈聲如哭。

  • 他從九川身側閃出,手腕一轉,豁然拋撒劍芒,劍刃速切而去,數道劍芒中,這一道劍聲隱沒於風聲中,卻是最致命的一擊。

  • 白骨伯揚身暴起,那劍氣緊緊追擊,它冷著眸子,突然雙臂濺起血花,手中骨簪大掃而去,將劍芒一併攔下。

  • 子雎的魂劍夾雜在紛亂劍氣中,突出白刃正中骨簪,不待白骨伯回擊,攜劍展身隱去。

  • 而那骨簪上的裂痕,毫無疑問更深了一絲。

  • 子雎隱約聽到了,細小的,心臟躍動的聲音,這是不屬於樵夫肉身的節律。

  • “俺們還,沒,完!”

  • 九川的雙斧切過空氣,雷霆在斧身跳動,空氣中甚至傳來細微的電聲。

  • 他彷彿身披狂風、手掌雷霆的大神,猛然出現在子雎右前,手中的魂斧狠狠撞上骨簪,勁力、大勢、凝實的劍氣一併傾瀉衝奔,風雷傾注下,血氣滌盪一空。

  • 白骨伯本欲收起骨簪,它抬起手臂阻擋,但風雷斧徑直摧折骨骼,正斬在骨簪中段的那道裂痕上。

  • 咔咔咔……骨簪應聲而碎,仿若一幕慘白的花謝。

  • 姬雪注目下,大小不一的紛飛骨片中,白骨伯手中似乎仍然抓著一隻骨片,樣子很像是人的小指骨,卻是鮮紅色的,隱約地——一張,一馳,像是心跳。

  • 本身姬雪是不可能看得這樣仔細的,可是,小指骨上的氣息讓他覺得心悸,更加叫姬雪疑惑的是……為何所有見過的白骨伯、白骨子的氣息都像是一樣的?

  • 忽然,白骨伯的肉身將這節骨片吞入腹中,腰際以下的血肉骨骼猛然炸開,上半身騰飛半空。

  • 同時噴灑的血液逆流白骨伯身後,化作一對以白骨為幹、凝血為膜的膜翼,血翼邊緣,血色的霧氣不斷沉浮。

  • “哼,想走?”子雎冷笑一聲,“哪有這麼容易!”

  • 他左腳踩在九川肩膀,九川扔下魂斧,前踏一步,右臂青筋暴凸,內景真炁在手臂處燃燒,隨後猛然將子雎擲出。

  • 子雎御風而行,他飛快趕上白骨伯,魂劍光輝大放,拋出兩道氣旋,氣旋並不襲向白骨伯反而纏繞在血翼兩側,極大擾亂了飛行的氣流,使之不能奮飛,只得滑翔。

  • 他並非不想截擊白骨伯,而是戰鬥至此,真炁消耗不小,面對已是強弓之末的白骨伯,沒必要撲上去廝殺。

  • 飛空,不管對於劍者還是邪煞,消耗極大,尤其是維持再生的血翼,等白骨伯墜地之事,就是它的死期!

  • 議事閣中,日光斜照。

  • 徐缶翻弄著桌上破碎的骨片,他拿起一隻骨片在手心端詳,神情凝重。

  • “白骨子,白骨伯,若說兩者之間沒有聯繫,那是妄語啊。”

  • “公子朱墨咬定兩者同屬一類,說它們氣息別無二致,只是在血氣雄渾和劍術造詣上有所區別,這怎麼可能。”

  • 徐缶搖了搖頭,隨手抄起腰間的煙桿,點落火星,青煙徐徐而起。

  • 叮鈴~銅聲熹微。

  • “邪煞縱然是邪祟,卻也各不相同,便是同出一地的霧行子,氣息感來也有細微的差異,如果真如公子朱墨所言,白骨子、白骨伯氣息一同,所出同源,恐怕南遲真不得太平了。”

  • 頭頂熊耳的女子黃髮如瀑、青衣紅束,腰間繫一隻翠玉笛,她站在徐缶身後,俯看骨片,輕聲道。

  • “有一必有二,子雎和九川此行去追蹤蝠獒伯的蹤跡,莫不是又會遇上白骨伯,這白骨伯自上次血潮之後出現,同蝠獒伯關係密切,又身懷劍術,真叫人疑心。”

  • “血潮、蝠獒伯、羌國軍隊、白骨伯,尤是蝠獒伯和白骨伯……”

  • 徐缶抽一口煙,感受著醺醉的煙氣從口鼻間迴轉,而後緩緩吐出菸圈,看青色的煙在空中消散。

  • “你可是我們南遲劍守之首,可不能亂了思緒。”

  • 牧靈輕輕一聲笑,閉上眼睛,她拾起腰間的翠玉笛,硃紅嬌嫩的嘴唇貼在青玉笛口,呼吸盈起,玉音嫋嫋不絕——

  • 天落珠雨,雨打芭蕉葉,急急翠翠,雨露沾溼楊樹枝頭,枝頭上有鳥雀抖動身子,間或屋簷滴水凝線的節律。

  • 徐缶閉上雙眼,風中似乎帶著一點香甜的溼潤,笛聲悠揚,他原本略微躁動的心緒便被這一場笛樂中的春雨洗滌。

  • 牧靈頓了一下,輕輕吹開耳畔一縷調皮落下的黃髮,好像風吹珠簾、風塞窗欞,笛聲再起,風雨盡落池塘中,池中水波盪漾,圈圈漣漪泛起,而後又如跳珠紛亂,紛亂雨幕中隱約有某種和諧的音律。

  • 她輕壓笛尾,聲音深沉了一分,雨聲好像小了,但好像距離奔流的江河更近了,濤濤之聲緩緩而升,江河湖海、萬水匯聚,江河流濤,何其恢浩,淅淅瀝瀝的雨水沒入更加遼闊的水中……

  • 越到尾聲,笛聲越是清遠遼闊,好像不斷地拔高目光,透過一場席捲大地的春雨,一覽整個玉國江河徑流、萬水支脈與匯流。

  • 徐缶在樂聲中伸手摩挲骨片,一塊接一塊,在牧靈笛聲落下最後一滴珠雨時,他的眉頭卻忽然皺起來。

  • 他手中的這隻骨片,是骨簪的“心”,模樣很是古怪,他之前怎也想不起來像什麼,現在他感覺到了,這個不正像是……一小節人的指骨麼!

  • 徐缶拍案而起:“不好,說不準有侯位邪煞作祟。”

  • “子雎他們恐遭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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