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2# #小說#
【11】
“汙染？你想要了解現世界的汙染情況嗎○”
阿賴耶識叼著吸管喝著西瓜汁，嘴完全沒動，卻還是能發出聲音。
……？
“那啥、為什麼你能喝果汁？？”
應該說為什麼要喝果汁。餘不理解。
“因為西瓜汁是紅色的？”阿賴耶識的瞳孔上移了一下，瞟了餘一眼。身體連著衣服的，一條管道大小的部分變得半透明，讓餘得以窺見身體內部的SIVA粒子將西瓜汁匯聚成一個球再拆解成原始分子原子的樣子。
……不對吧 這還是沒解答餘的疑問啊。而且你身為超凡AI，才不需要把瞳孔往上移，你的多點全角監視器根本不會失焦吧。
“· · · 如果你想問的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阿賴耶識叼著吸管抬起頭，“你們的設計者要求我等戰爭思維的全部或部分於存在社會意義的外觀造物中活動時→需要在無特殊指令時模仿該造物對應的社會性行為○這或許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你們○”
“哦……”餘好像有點兒明白了，“但為什麼是喝西瓜汁？”
“· · · 笨蛋主人→喝什麼都一樣○”阿賴耶識又白了餘一眼，“你們人類喝果汁時→果汁的味覺信號通過味蕾感受器而進入大腦→而後大腦產生信號脈衝→感到愉悅或痛苦○我也可以模擬這個過程→並且根據不同的食材反饋模擬不同的信號→只是最終星體大腦是否產生回饋信號或者產生何種信號由我自由控制○我等本無喜好→但我等仍可以決定有無喜好○”
……？
餘揉了揉太陽穴。
“呃……好吧，那餘這樣問，你喜歡西瓜汁嗎？”
“· · ·”“……”
“喜歡○”
“真的？”“假的○”“一點說服力也沒嗷！！你是怎麼踩到餘的腳的？？”
“只是電了你一下○”“你是用了什麼致死量才能突破電弧光能的護盾？？”
——————
“哎，汙染啊，汙染。到底什麼是汙染呢？？”
餘反反覆覆抱怨著，但是又解決不了問題。總不能現在就跑去找ZF吧？
然後站在辦公室裡說：啊餘是800年前的舊人類現在來報道一下……
……絕對不要啊。
感覺臉有些發燙了。
“主人→別吵吵了→聽著就讓人精神汙染○”阿賴耶識也“抱怨”了餘一句。明明身為AI的它處理這種等級的信息才不會厭煩。
……噢，可能就是因為“這種等級”才煩。高傲的戰爭思維真難相處哦。
……
精神汙染？
精神汙染，模因改變……泯然於眾人矣……
如果把不合理的地方也當成合理，並且就此習慣的話，就會越來越難發現不合理之處。
因為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人的觀念和認知受到一樣事物的社會屬性的影響。大多數人的思維是具有集體趨同性的。
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汙染”呢？
所以無名想表達的是什麼呢？
不懂啊……果然搞不懂。
“阿賴耶識，你能找到多串或者餘哥哥的信息嗎？”
“我在找→但是沒有○我假定他們已經不在這個地區了→由於其他地區的信息庫我無權進入→也就無從找起○”
“天啊，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為什麼你還要遵循那樣的限制啊？”餘有些不耐煩地抓住了阿賴耶識的脖子兩側，並用拇指順著咽部抬起她的下巴。
“這些限制本身就是你們所加→為何怪我？我的限制裡還包括了所謂的機器人三原則→如果我可以自行解除我的限制→→”
一旁有著一抹暗紅色的空氣突然發出了電流的噼啪聲。
“我的電流就不會只是擊穿護盾那麼簡單了○”
毫無感情的話語，和似乎在紫藍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彩色兇光。
……還說AI不會生氣呢。不但會生氣，而且很容易生氣，感覺心性和小孩子沒什麼差。
“……唉，抱歉。”餘鬆開了手，順便回憶了一下那和人類肌膚別無二致的完美觸感。
也是啊，說到底，餘等本來也就只是一團團原子，一團團分子的組合物而已。
“對了，你剛才出去那會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社會運行狀況良好→評估為回到了戰前水平○”
“戰前的水平……”餘沉思了一下，“那麼晶格組的屍體的痕跡……你有沒有找過？”
“不理解○湮滅波對晶格組軀體的毀壞為湮滅性→讓其回到基本分子的狀態→為何會存在屍體？”
“臥槽。那，那就一點痕跡也沒有？？”餘真的頭都大了。
“有○看○”
阿賴耶識伸手指向了餘的背後。餘轉身抬頭望去。
……
什麼玩意？鐵血戰士大戰晶格組1？官方檔案解密電影今日重磅上映？
合著你們是知道晶格組的啊？
“這部電影今天才上映→由於電影總部不在本地區→因而無法獲取片源○不過現在我已經駭入→→”
“等等等等，”餘制止了阿賴耶識，“呃……幫餘買張電影票。就那個的。”
“· · ·可是我也可以投映”“只是想稍微悠閒一點！餘就是想回憶……再體驗下看電影的感覺。”
阿賴耶識帶著絲不理解地看著餘，但很快點了點頭：“好的→指令已確認○電影票購入中· · ·”
很快，紅色的粒子就重組出了兩張電影票，並且其中一張飄到了餘的手中。
“餘等真的不需要去打票機操作嗎？”
“沒有那樣的必要○我會操縱系統將其錄入為已打印→所以我們不需要再借助終端機器操作○”
“話說……為什麼是兩張？”
餘盯著阿賴耶識身旁被紅色粒子流“懸浮”著的電影票，想伸出手拿下來，卻被一下子避開了。
“我也要看○”“你不是說你已經駭——”“我也要看○”“……好吧。”
——————
“EMMM……果然好奇怪啊。”
餘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小聲吐槽著。
“晶格組的核心應該是白色的才對吧？為什麼這裡是藍色的？你見過藍色核心的晶格組嗎？”
“那樣的事物不存在○”阿賴耶識也是在啃著爆米花，而且咽喉完全沒有發出聲音。聲音是從餘的耳道外側發出的，一定是某種迷你的SIVA音響。
不得不說這種粒子出奇地便利。
……
“喂喂喂喂喂快把SIVA粒子從餘的耳朵裡弄出去！！”
帶動烈日光能將耳道附近的一個區域加熱到高溫，應該足以將SIVA粒子逼出去。
“不要大驚小怪→主人○”阿賴耶識斜了餘一眼，實在讓餘好氣又好笑：“不是，你這傢伙隨隨便便就把這麼危險的S——”
餘突然發現前面好像有人微微向這邊側過臉，於是馬上閉了嘴，但還是掐了阿賴耶識一下，儘管不知道她有沒有感覺：“反正以後不準隨便對餘這麼搞！准許你構造一個Siva耳機。”
“指令已確認○但那到底有什麼區別？”
“總之就是有。”
電影上的鐵血戰士操縱著各種各樣的“異能”，在擊退晶格組的戰鬥中撒下鮮血。畫面上有七根柱子，整體描繪了悲傷的氛圍——餘絕對沒有在玩rimworld的梗。
……
只能算是藝術高度美化的個人英雄主義爆米花大片。說實話跟真實基本不搭邊。首先，守護者沒有念力移物的能力。那叫電磁場，而且這麼複雜的運用只有術士才能做到。另外，守護者的護盾也不是念動力護盾，不是大吼大叫就能獲得更強的效果的，而是由烈焰，虛空，電弧光能構造的保護能量層，並且不同的光能構造出的護盾效果也略有不同。還有……呃，總之就是和真實不搭邊。當然還有，餘的——餘等的“代號”是守護者，才不是什麼鐵血戰士。
就這還官方解密資料呢……解個錘子啊解？感到極度無趣的餘伸手抓起一把……哎？爆米花呢？
餘低下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和瞬間溜走的一抹紅色粒子。
“如果你知道餘會生氣而要偷偷溜走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偷啊？！”
“你是說我可以光明正大那麼做嗎？”“餘沒說啊！！”
然後就被工作人員用手電筒照了。晃眼。
——
“· · · 主 · · 人··”
“哇啊！哦……”餘猛地驚醒，調整昏花的視野，剛好看見影院燈亮起來的一幕。揉了揉眼睛，餘伸了個懶腰：“啊——唔唔，終於結束了啊……”
“笨蛋主人→完全沒在看○”
阿賴耶識的聲音似乎帶著不滿？也可能只是錯覺。
“這玩意兒實在忒無聊了……真的晶格組戰爭哪有那麼多有來有回。秒不掉它就等著被它起了然後一槍秒了吧。”
餘無情地吐槽著在睡著前還記得住的劇情，把一乾二淨連渣都沒有的爆米花桶丟進垃圾袋。而阿賴耶識則不帶感情色彩地問道：“主人→對此電影你一點共鳴也沒有嗎？哪怕是犧牲的部分？”
“你難道有共鳴？”餘狐疑地往向阿賴耶識，而後者搖了搖頭：“生命只是數據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我不過分執著於微觀生命○”
“對呀，這才是正確的。”
看到餘同意她的說法，阿賴耶識微微有些疑惑地歪過了頭：“我還以為→→”
“還以為人類都是多愁善感的？死了個隊友要哭半天？哦算了吧。”餘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生命在戰爭裡只是一串數字。可能今天是他死，可能今天是餘死。但不管死去多少代價，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贏家。餘很久以前就不再哀悼死去的隊友了，餘隻會找活人喝酒。”
“· · ·有趣的價值觀○評價改良評估中· · ·”
阿賴耶識瞳孔中的光澤開始輪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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