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大張著嘴巴，彷彿嘴角都要裂開。
他顫抖著雙手撐地，艱難地直起腰。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懷裡的靈蛇握緊，將蛇尾狠狠塞進了自己的喉嚨，又猛地抽出。
“嘔！”嗓子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許澤一低頭，把剛吃的晚飯一點不剩全吐了出來。
“有用！”許澤驚喜地發現，嘔吐時他明顯發不出蛇鳴。
趁著這個空檔，許澤將靈蛇丟下，雙手分別按住下顎和頭頂，猛地一發力。
聽到上下牙叩到一起的聲音，許澤放心了。
雖然身體的抖動還在繼續，但由於沒有了蛇鳴，許澤已經可以勉強控制自己了。
李江月站起身：“你怎麼了？許澤？許澤！”
“別……過……來……”許澤看了看身後的李江月，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約莫五六分鐘後，抖動漸漸停止了。
“沒事了？”許澤試探性地微微張嘴，蛇鳴也沒重新出現。
他全身一鬆，整個人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江月，我沒事了，沒事了。”
“這技能書真夠邪門，看來以後得到其他的技能書，不能再沒有準備就隨意亂看了。”
他的餘光瞥向地上的靈蛇，發現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過去了，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許澤爬到靈蛇旁邊，將它捧起，安放在石床上。
然後他也躺在上面，疲憊的感覺迅速湧上來。
李江月一言不發地從走廊裡拿來一把木頭鏟子，把地上的嘔吐物鏟走，倒在了外面，然後她在許澤身邊坐下，用手輕輕地給許澤按摩。
“這是我以前在網上學的，應該可以管一點用。”
過於疲憊的許澤沒有聽清她的話，他合上沉重的眼皮：“江月啊，你說，我這是不是就算學會技能了……”
“真好，真好啊……”
“我怎麼感覺有人在給我按摩呢？是你嗎江月……謝謝啊……”
他念叨了很多，李江月也安靜地聽著。
慢慢地，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
當許澤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儘管已經休息很久，許澤下床時還是感覺全身痠痛。
“看樣子它受到的影響比我更重。”許澤摸了摸靈蛇，它還是沒有醒。
“嗯？”許澤扭過頭，發現床頭放著一塊月餅。
他狐疑地將它拿在手裡，先是聞了聞，又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塊，放在地上用鞋翻來覆去地碾。
當他確定這真的是月餅而不是別的什麼後，便試探著咬下一小口。
甜。
很甜。
許澤閉上眼睛，這刺激口水分泌的味道他格外熟悉。
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一小會，他感受著這種美好的味道在口腔裡肆意流淌。
他三兩口，很快就把它吃完了。
把最後一口嚥下去的時候，他的眼眶不知為何，有些紅了。
這東西是他自穿越以來，見到過為數不多的現代世界也有的東西了，品味著它，彷彿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球。
“你醒啦？月餅好吃吧？棗泥餡的，我記得你最愛吃棗泥餡。”李江月微笑著走進來。
“這月餅是哪來的？”許澤問道。
“還想吃可就沒有了，今天早上有一夥商隊路過咱們這裡，想和咱們交易，這月餅就是他們帶來的。”
“然後呢？你買了這些月餅？”
“不，是導師把他們全都殺了，他們的貨物自然也都被大家分了。”李江月嘆了口氣。
“我早該想到……”許澤揉了揉太陽穴。
他領著李江月走出房間，前往高臺對著導師進行日常跪拜。
“砰！”獨屬於飛昇儀式的炸響還是沒有停止，高臺上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的血汙，拉著絲不停地流下來。
許澤行禮完畢後，在一旁領到了一大碗米湯，裡面飄浮著幾塊肥肉，作為今天的晚飯。
“這麼多肥肉？平常他們做飯可捨不得加這麼多。”剛醒的許澤像餓死鬼一樣把晚飯一掃而空。
填飽了肚子，他在走廊裡坐定，開始清點起自己身上的裝備。
“史萊姆眼球我有，靈蛇也還在，每個信徒都會發一把砍刀，我也有。”
“還差啥來著，好像全了吧？我也沒別的東西了。”許澤撓撓頭，只感覺有什麼非常重要的裝備被他忘記了。
“我身上的裝備一樣沒少，真是奇了怪了，”許澤眉頭緊鎖，“我記得我還有別的東西啊？”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居然會忘？必定有蹊蹺，應該和昨天的採礦行動有關，我必須得回去採礦的地方看看，儘管這很危險。”
“直接出去顯得有些刻意，就在帶隊採礦的時候順帶調查吧。”許澤沉吟片刻，下了決定。
“問一下，我下次帶隊出去採礦的日子是哪日？”許澤在計數室門口找到了赫克利，問道。
赫克利搖了搖頭：“信徒，採礦停止了。”
“為什麼？”許澤道。
“那夥奸商商隊說，這座廢墟里還有另外一夥人，並且和我們衣著相同。”赫克利陰沉著臉道，“導師大人推斷，這些人就是那夥叛徒。”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有逃跑，反而聯合到一起了，為了所有人安全起見，即日起採礦行動暫停。”
“那夥叛徒？”許澤心中一動，暗自想道，“不會也和克萊德有關吧……”
“多謝告知。”他行個教禮，就要轉身離開
“別走，”赫克利喊住了他，臉色有些不好，“你還沒有進行神石計數，昨天導師看你太累了，才讓他人代勞。”
“今天你若是還不計數，就有些過分了！”
“哦，對不起，我這就去。”許澤一拍腦袋，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神石計數的工作。
走進計數室，面前堆的像小山一樣的憤怒晶體映入眼簾。
許澤苦笑一聲：“我是有多久沒計數了，欠的債都得還啊。”
他走上前去，在小山前蹲下，開始計數，三百片為一組。
悶頭數完晶體，許澤站起來的時候眼前都有些發黑。
他輕拍著脖頸，走出計數室，看到外面後整個人一驚。
高臺下已經空無一人了，信徒房間也只有幾個有人。
“別人都幹啥去了？”許澤看到了李江月，她正靠著洞壁打著瞌睡。
“嗯？數完了？他們都去賞月了。”李江月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腦袋，“咱們也快去吧。”
“啊？好。”許澤一懵，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中秋節。
他們在漆黑狹窄的走廊裡前後而行，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璀璨的天幕出現在眼前。
洞外是一片林地，所有信徒只得擠在一處，才能通過樹葉的遮掩看到月亮。
“我有多久沒好好看月亮了？”許澤自嘲一笑，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月亮非常亮，也非常清晰，真的如一個玉盤一般。
月光皎潔，為他們鍍上一層銀。
許澤享受著這珍貴的寧靜時光。
“江月，你說，這個遊戲世界為什麼也有月亮呢？”許澤疑惑地問。
“笨蛋，因為遊戲裡也有一個月亮啊。”李江月翻了個白眼。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啊。”老邁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導師緩緩從洞口裡走出。
他身上披著一身乾乾淨淨的白衣，不再是平時血紅的長袍。
“導師居然還有第二件衣服？而且還這麼幹淨，就是有些寬大了。”許澤看了過去。
“也是從商隊搶的。”李江月在耳邊小聲提醒。
導師慢慢抬起頭，乾癟坑窪的眼皮“看”嚮明月。
“月亮……真亮啊……”
“孩子們，你們也看看吧。”導師的袖子裡爬出四條大蛇，四雙蛇目居然如同人眼一般，能看得出悲喜。
眾人不再言語，駐足賞月，許澤看著看著，鼻頭竟有些酸了。
“想家了？”李江月輕撫著他的後背，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一向陰沉的赫克利也吸了吸鼻子，整個人無聲退到了山洞的陰影中，用觸手遮住自己的臉。
不少信徒都在輕輕抽泣。
三三兩兩的嗚咽聲在寂靜的樹林裡傳了很遠。
“這天殺的世道！”導師看了眼周圍樹林外的那些破敗廢墟，罵罵咧咧地走進了洞口。
“你們來的地方，有多少被毀了？又有多少永遠也找不到了？”
“賞月賞不到平安喜樂，團圓也是一廂情願，賞這破月有甚鳥用！”
“不許哭！都給我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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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萌中秋節快樂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