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零》系列
巫女，蝴蝶，刺青，月亮，寄香。二十載光陰，無數段故事。作為光榮旗下最具特色的《零》系列以與恐怖環境對比強烈的女性主角，以及使用照相機“攝魂”的遊戲設定而廣為人知。 系列共有五部作品：《零Zero》、《零 真紅之蝶》（《零 紅蝶》）、《零 刺青之聲》、《零 月蝕的假面》、《零 濡鴉之巫女》以及《心靈寫真 附體筆記》（外傳）。當初《零zero》的副標題“zero”製作人說是虛無一切從零開始的意思，並且“零”在日語中可以讀作“rei”（れい）和“靈”同音，所以就用了這個名字。如果副標題不用zero的話，應該會像系列其他作品那樣，有一個包含劇情和祭祀有關的稱呼。而且LOGO的顏色也是跟劇情和祭祀有著很大的關聯，初代這個概念可能還沒形成，其紫色也許也只是好看或者是怨氣等設定。從二代開始紅色代表了紅贄祭和紅蝶，三代的青色代表了刺魂儀式和刺青，四代的黃色代表了月亮和月蝕的假面，五代的黑色則代表了黑水和黑髮。
同時每一作主角都有著一種強烈的情感。一代和二代是親情，三代是愛情和友情，四代和五代是親情和友情。但不得不承認從第五代開始，《零》系列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即便製作組企圖利用多位美女以及溼身賣肉來博眼球也依然沒能拯救《零》系列的銷量。或者說《零》系列根本不適合加入這樣的情色元素……這一轉眼已經七年沒有新作了。因此2021年《零》系列迎來20週年之際，官方決定併發布了高清重置的《零 濡鴉之巫女》。在發售一段時間後，本作獲得了大量玩家的關注。七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七年。
意料之外的全平臺的高清重置
這次作品的標題是《零 ~濡鴉之巫女 ~》，比起很多人所期待的重製版，其實是一個移植的高清重置版。在遊戲界，移植雖然也常見，但這玩意兒其實說難不難但說容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移植的作品也有好有壞。所以哪怕很多受歡迎的大作都沒有選擇移植其他平臺來多賺一筆，《零》系列歷來叫好不叫座，竟然來一個全平臺移植實在令人意外。
雖然並非是採用新引擎進行的完全重製，但光榮特庫摩這次為了將《零：濡鴉之巫女》帶到多平臺上，還是做了很多非常值得肯定的努力的。其中畫面的進化顯然是移植過程中最重要的工作，而最終成果也是顯著的，高清化畫面完全可以被現世代玩家所接受。具體來看，場景建模略顯粗糙並且有一種明顯的老舊感，但這其實是舊世代作品高清化後的普遍現象，畢竟場景想要全部重構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工程，相對小眾的作品所耗費的成本與收益完全不成比例根本不可能考慮，因此並非重新建模能翻新成這樣的水準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在別的遊戲中這或許會讓人稍稍有些遺憾，但放在本作中則不然，恐怖作品配“懷舊風”那簡直堪稱是天作之合，那種刺骨的陰森感立馬就被渲染了出來。
而人物建模不得不說相當優秀，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非常推崇《零》系列的原因，再也沒有什麼比“美少女+恐怖”這樣的概念更吸引人的了，特別這個概念還是將近20年前提出的，簡直堪稱天才。一方面讓玩家被嚇得小心臟砰砰跳，另一方面又因各種美少女的嬌媚外形而欲罷不能，這樣痛苦並快樂著的感覺實在是很獨特的體驗。不過這樣巧妙的概念並不是哪家廠商都能玩轉的，最關鍵的捏人還是得像是光榮特庫摩這種專家來才行。從《忍者龍劍傳》《死或生》等等作品一路走來，我們見證了他們創造出霞、瑪麗蘿絲等等經典女性角色直到現在依然具有超高得人氣，因此對他們的人物塑造水準自然是可以放一萬個心。在遊戲過程中甚至有理由懷疑製作組是不是進行了重新建模，至少不管是在過場中還是在實際操作中的人物表現都讓人非常滿意。而且重製版人物與場景的融合度也是不錯的，人物很驚豔且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於場景之中。
此外，官方PV裡面是用了“復活”一詞來形容這次的企劃，可見也是頗為看重這次的“大刀闊斧”。做移植雖然並不需要重新制作遊戲，但要將作品搬到不同平臺上面所會遇到的技術問題（鍵位操作等）也是很難解決的，有時候甚至大量的遊戲代碼都要重寫。雖然是舊作的高清重置，不過玩家們喜聞樂見的神隱少女、恐怖故事、新的拍照模式以及服裝等內容都不會落下，玩家永遠可以相信光榮特庫摩的建模。而且這應該也是《零》系列首次登錄PC平臺，順理成章會有各種MOD的製作（上了PC平臺，穿什麼可由不得你了）。
美麗的恐怖，迴歸！
日本的恐怖遊戲都帶有很厚重的文化氣息。因為日式鬼神傳說中本就充斥大量駭人的元素，再加上之前日本恐怖電影的蓬勃發展帶來的全新素材，日式恐怖形成了一條和美式恐怖截然不同的道路。和美式恐怖營造懸疑緊張的氣氛、並用陰森、血腥製造恐怖所不同，日式恐怖來的更為直擊心靈。他們特別看重“空寂而深遠”的感覺，以及頻繁帶入“觸景生情”的感慨——對人生百態的唏噓和對宿命無可奈何的周旋。同時，日式恐怖作品會讓人進入壓抑緊繃的狀態，透過各種心理學方法將驚悚直接滲入觀眾的腦中。就如《零》系列，陰暗破敗的建築、踩上去吱吱作響的地板，狹窄壓抑的空間再配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回聲。玩家走出的每一步都彷彿壓在自己每根神經之上。
《零~之巫女~》就是如此。除了極具特色的配樂以外，製作組也很看重場景氛圍的營造。《零~濡鴉之巫女~》保持了一貫日式和風故事的特點，將宿命主題和物哀之美融入到離奇案件與不可思議事件當中。從認知心理學角度分析，我們在意識到其虛構性的同時，故事走向還是能引起強烈的心理反應，這得益於製作組巧妙的情節設計。
故事的主人公保持了系列一貫的美少女形象，不來方夕莉是一位擁有“影見”能力的少女，受託獨自前往日上山尋找神隱之人。放生蓮是一名作家，以取材為基礎完成虛構故事的文風廣為人知。雛咲深羽則是為了尋找失蹤的母親雛咲深紅，而進入日上山的少女。
而日上山自古以來就被視為靈場，生活在周邊地區的人們信奉著獨特的輪迴理念。他們相信“人生而自水，亦自水歸還”，村民們認為若是“欲迎向死亡者”造訪此山，並在碰觸此山之水時臨終，就能獲得真正的死亡。日上山的濡鴉巫女們則會將造訪那些不遠萬里登日上山的旅人，切身體會他們的秘密與罪孽，並化為自己的記憶。與對方共享感情、共感悲苦，令這些行將就木的孤獨之人感到一絲慰藉，可說是拯救孤獨死去之人的存在。
儘管主角三人各自懷著不同的目的和想法展開探索，玩家也可以通過三種不同的視角，來理解整個遊戲的故事劇情。但最終三位主角，三條主線交織在一起。結尾部分慘烈的犧牲和生命無法承受的思念之殤，都在玩家腦海中留下了不同程度的烙印（雖然這有些殘忍）。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拋開遊戲性，本作依然能憑出色的劇情故事躋身優秀作品之列。為了避免劇透，本文不再展開詳細劇情討論。
真正的“攝魂”
《零：濡鴉之巫女》的戰鬥同樣是重要的遊戲組成部分。“相機滅鬼”是《零~濡鴉之巫女~》最大的特色，玩家需要依靠手中的相機，在靈體碰到之前給它來個快速攝影，將其消滅掉。或許聽起來平平無奇，但難以言喻的戰鬥節奏反而是筆者的痛點之一。
敵人當然並不是總以單個形式出現，也會有多隻靈體一下子向玩家湧來，這時候就要求玩家足夠的膽大心細、眼疾手快，迅速瞄準然後等待讀條完畢後及時按下快門拍下來。主角們的移動速度普遍不快，戰鬥中若想造成最大傷害，還需要在鏡頭中囊括敵人5個以上的鎖定點。敵人出招的瞬間會暴露更多的鎖定點，把握時機才能打出最大傷害。所以玩家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會有一些額外的走位需求，有來有回未嘗不是一種愉悅體驗。同時本作還提供了不同種類的鏡頭和膠捲，以應對不同敵人的特性，基本上是手把手教玩家怎麼成為一名優秀的“攝魂師”了。
但是隨著玩家們越來越熟練，恐怖程度顯然是呈下降趨勢的，這雖然是所以恐怖遊戲中必然的過程，但相對較頻繁的戰鬥會加速這個過程，並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到了敘事的節奏，特別是只愛看劇情的同學可能就會覺得比較煩。因此這就造成了當初原版評價兩極分化的原因。原版遊戲中就有不少玩家表示上述戰鬥流程過於繁瑣，打斷了遊戲進程的流暢性。而此次高清重置版製作組並沒有改進因此這個問題還是存在，再加之身邊體驗過本作的朋友也有不少反映，不喜歡本作的戰鬥模式，不過筆者還是挺能適應這種節奏的。
除了戰鬥之外，射影機在遊戲過程中還扮演著勘查工具的職責，不僅能拍到“看不見的物體”，還能夠獲得尋找失物的線索。利用各種各樣的能力進行調查，我們才能更快解開日上山的謎團。另一方面玩家可以重新嘗試已經通關的關卡，評分機制的存在也提供了一點反覆遊玩價值。
所以，儘管筆者認為這種戰鬥模式的設計並沒有導致打鬥的爽快感喪失，而且獨具特色。但戰鬥手感這東西見仁見智，各位還是要親自嘗試才能知道是否適合自己。
優秀的舞美，有所誠意的復刻
拋開美少女這個元素不談，《零~濡鴉之巫女~》整體風格呈現出一種朦朧神秘的美感，環境陰暗潮溼自帶恐怖氛圍，使用相機攻擊會則形成一種較窄的視覺效果，盲點會快速出現然後瞬間恢復正常，這並不會讓玩家丟失自我認知和位置判斷。但搭配上述朦朧感反而會加深遊戲沉浸感。 而在遊戲音樂方面，天野月子演唱的《鳥籠 -in this cage-》令人難以忘懷，“鏽跡斑斑的籠中，時光變得朦朧，愈是模糊，卻愈釋放美麗的色彩。”歌詞意境完美契合遊戲氛圍，劇情收束時的情緒爆發配合特點鮮明的聲線，相信曾經玩過原作的老朋友們一定印象深刻。
除了原版內容，此次高清重置版也加入了許多新要素。突出表現主角團的人物個性以及遊戲系統的新服裝和飾品，不僅諸多泳裝造型讓人大飽眼福，放生蓮在結婚典禮上穿出來的“新郎裝”更是契合遊戲劇情。《零~濡鴉之巫女~》還加入了可以自由配置角色、靈並指定姿勢進行拍攝的“拍照模式”，某種程度上也豐富了遊戲可玩性，至少筆者在這次遊戲流程中頻繁打開相機，體驗還是不錯的。除此之外，遊戲還擴展了怨靈列表，新的怨靈雖然不多，但也算是為老玩家們添上幾分新意。
總結與展望
《零》系列不單隻有恐怖，故事中人物深刻的情感也許才是真正讓人久久難以忘懷的東西。這20年我們都在成長，也許你未必經歷過主角們的那種一生無法磨滅的痛楚，但那份羈絆和堅強卻讓人深切銘記於心。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忘記黎明劃破夜空，天倉澪在村口追著那漫天飛舞的紅蝶，撕心裂肺的喊著姐姐後哭倒在地，以及優雨的靈魂帶走憐身上刺青時對她說 “如果你死了，我真的會消失，但只要你活著，我就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裡 ”。是啊，如果沒有活著的人的思念，又有誰來證明死去的人的存在呢。我們彼此的人生也許都有留下過許多的傷痕，帶著對方留給你的回憶，堅強的面對那些苦痛，可能才是對逝去的人最大的慰藉。
還有一個好消息，開發商也在《零 濡鴉之巫女》發售後收集了玩家的各種意見，他們很高興全世界各地都有玩家希望看到《零》系列的新作以及將其他系列經典作品發佈到本世代平臺上。開發團隊也希望能夠展現更多日式恐怖遊戲的魅力，於是在2022年9月的任天堂直面會上，光榮特庫摩宣佈推出恐怖遊戲系列《零 月蝕的假面》的高清重置版，同時支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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