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魕娘子
(二)
她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側頭一看,火盆裡的炭火燒的正旺,整個屋子暖洋洋的。
是……幻覺吧?還是自己已經死了,來到一個幻境?她有些難以置信:這些,數日來讓這個飢寒交迫的小姑娘難以奢望的溫暖,此刻卻活生生讓她感受到了,這些東西,是真的嗎?
“你醒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孩,溫柔地看著她笑。不知為何,她的臉上似乎有著幾分憂鬱,就像是畫像上楚楚動人的妙齡女子。她託著的托盤上放著一碗粥,還在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這一切,竟是真的嗎?
女孩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輕輕坐到床邊,一隻手托住她的頭,慢慢把她扶起來,拿過托盤上的粥,用勺子不斷攪動,輕輕吹走熱氣,舀起一勺粥,遞到她嘴邊:“我自己熬的,可能不太好,還請見諒。”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歉意地笑笑。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抿起嘴唇,眼神卻有些慌亂失措地看著對面的同齡人,內心有些不安:明明自己是被幫助的,怎好意思勞煩人家。
“那也行吧。”她接過女孩遞過來的粥,道了一聲謝,舀起粥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狼吞虎嚥。粥似乎有點沒太熟,但卻是她多日來吃到的頭一份熱飯。好暖,被風寒吹打多日的她,終於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噗。”女孩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你的吃相好有趣。”她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來不安地看著女孩。
“別誤會,”女孩連忙擺擺手,“你可以繼續吃,沒關係,這是我的房間。”
房間嘛?她抬頭環顧四周:楊木做的窗欞,窗戶上的明紙透過來幾縷光線,房間倒也不算太暗。書桌上放著文房四寶,還有個奇怪的龜甲。花盆裡的花開的鮮豔,花香四溢清新撲鼻,火盆裡,炭火“噼裡啪啦”的燒著,溫暖了整個屋子。房間雖說不大,也還算整潔。
“你家真好啊。”她羨慕地轉頭看向女孩,說道。
“這……這並不是我家。”女孩眼中流露幾分憂鬱和惆悵,沮喪地垂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只是我的房間而已。我……只是個孤女,沒有家。”
“對不起啊……”她歉意地說。她有些吃驚和意外的同時,幾分同命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其實……我也沒有家。”
“那你來自哪裡?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女孩好奇的問。
“我?我只是一個會操縱傀儡術的傀儡師罷了。”良久,她輕輕回答道。